第十九章 轻叹过往
香烟的头在空中渐渐消逝，他从你的床头找到了抽纸，他慢慢拿出来，盖住自己早已泛红的眼睛，你静静地看着他，回忆着他说的这些你从未经历过的苦累，原来奶奶嫁了这么样一个爷爷呢。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老一辈人，简简单单，几句话语就定了一辈子的生死，简简单单几句不值钱的承诺，就可以相守白头，真是让人羡慕的时代，真是爱情最纯真的年代，真是世间无限美好的年代呢！你看着你的父亲，一言不发，直到时间愈久，等到他情绪渐渐平复，顿了顿后说：
“我们考试的那个年代，只要你考上专科，国家就分配工作，我第一年努力参考，你大伯二伯努力的支持，没日夜的劳作，在田里面那是日顶烈日，脚踏黄土，没日没夜的做事啊，你奶奶在考试前几天走遍镇上所有的庙，点香拜佛，求保佑，一双小脚走遍了十里八巷，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考上。”彷佛是在记忆中搜索那些尘封的过往一样，他想了想，然后把椅子动了动，把它调整到离你更近一些的地方，然后接着说：
“第一次没考上，你大伯也好，二伯也好，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生怕给我压力一样，他们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伤害我，于是他们转身就走了，黝黑的皮肤，苍老的皱纹早早地爬上了他们的身体，使得他们看起来跟我简直不是一个年代的人。真的，我那一刻看着他们无声的转身，我很伤心，也很内疚，心里对着自己没有考上这个事情，更是无比的悔恨！第一次没有考上的那一刻，我就想着应该要和他们一样一起下地干活了。于是在他们收拾完农具后，我也跟在他们后面，我们三兄弟一起下了地。两个哥哥看着我下地，嘴巴里一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我第二天再次跟着他们下地的时候，你奶奶跑了过来，她直接下到田地里面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把我手里地农具直接扔了出去，然后当着两个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那一刻我是真的被打懵逼了，吓住了。我呆呆的看着她，她什么都没说，甚至顾不上手上的泥巴，直接把我从田地里面拽了出来，拖回家里后，直接把我已经卖掉的书籍塞回了我的手里。然后她对着我爹的遗像说：幺儿必须要读书！你不读书！你对得起你爹嘛？你爹怎么走的？你还不明白！他跟我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读书肯定能读出去，将来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穿上皮鞋！我信你爹的！她一说完，我就哭了，那个痛哭啊，抱着我卖掉的书，哭的声泪俱下。过后，我就走上了复读的日子，这一次我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奋斗，第二次我废寝忘食，几乎读书都读到魔怔了，白天夜里眼睛里面只有书本，那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读书的状态，他们一致认为老天不会这么对不起一个努力的人，这么努力的人没有道理考不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的书本被我反复的去翻看，反复的去背诵，最后甚至每页的都薄如蝉翼，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本。第二次的考试，你奶奶带着我一起给十里八乡的所有庙都上了香，都上了酒和黄纸，虔诚地祷告。你大伯二伯从镇上走了几十里山路给我买来了老母鸡和鱼，就是为了我考试那几天有个好的伙食。我满怀信心地进入考场，我以为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取得我想要地成绩。直到高考分数线出来的那天，在人山人海里面，我看到了分数线，然后又一次的查到自己的分数。”他说道这里，像是触及到了不想回忆的过往一样，慢慢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对过去岁月的无比悠然，然后慢慢的说道：
“看着那个成绩，我知道了，我第二次也没考上，那个时候大伯崩溃了，找我说，别让我读了，家里真的供不起了，他和弟弟累死了，根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头，在我夜里读书的时候，甚至你大伯伯把煤灯都拿走，说反正我也考不上，别浪费油灯。你奶奶那天甚至一直哭着问我：今年还要考吗？别考了吧！我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抬头，因为两次了我都没考不上。二伯也是极力反对我接着读，他狠狠地说两年了，家里苦了这么多年，三个劳动力，今年我必须下地，我那个时候都不敢和他们对话，因为我很害怕他们，父亲走时候说的话，他们给予我的希望，我都没有实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是个苦力农民的命，和父亲一样的命，我哭着找你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办？这个与人为善了一辈子的母亲，她眼里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充满信心，甚至都已经快失去希望的光了，这一次她跟我说；我也不希望你再考了，因为看不到希望，但是你爸走的时候就这么一个心愿，我不愿意让他这唯一一个心愿都没有实现的机会。于是她思考了一晚，最后第二天她甚至找到村东头的老刘头。因为大家都知道老刘头家里没有儿子，但是很是宽裕，因为有两头牛，你奶奶给人老刘头下跪磕头，给老刘头家的两头牛割草，让大伯二伯帮老刘头耕地，送酒，带着我给老刘头下跪，让我叫人家爸，你奶奶和老刘头说的也是真话；让我好好孝敬老刘头，想让老刘头收我当儿子，哪怕从此姓刘都行，只要老刘头愿意接着供我上学，出学费，出粮食。无论我多么不愿意，你奶奶都按着我的头让我嗑下去。老刘头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为他再没有后代，也不愿意收一个20岁的儿子，直到你奶奶反复带我走了好几户人家，人家都不愿意后，他看着你奶奶可怜，也是说了句：大家都是村里人，娃他爸走的早，你也不容易，娃儿上学，天经地义，来吧。于是我有了两个名字，在你奶奶把我送到老刘头家里的那天，我在她转身的那刻，分明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庞，关上门后，我也痛苦的不能自己，在心里问：以后谁给你背稻草？以后谁给你梳头洗衣？以后谁帮你在爸坟前烧纸钱？以后谁叫你妈妈？都说小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你这割肉把小儿子送别人的妈妈还配叫妈嘛？我当时曾经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这次读书，我带着恨意！我咬碎了后槽牙这么对自己说，发誓我一定要考上，让他们好看！
“我们考试的那个年代，只要你考上专科，国家就分配工作，我第一年努力参考，你大伯二伯努力的支持，没日夜的劳作，在田里面那是日顶烈日，脚踏黄土，没日没夜的做事啊，你奶奶在考试前几天走遍镇上所有的庙，点香拜佛，求保佑，一双小脚走遍了十里八巷，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考上。”彷佛是在记忆中搜索那些尘封的过往一样，他想了想，然后把椅子动了动，把它调整到离你更近一些的地方，然后接着说：
“第一次没考上，你大伯也好，二伯也好，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生怕给我压力一样，他们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伤害我，于是他们转身就走了，黝黑的皮肤，苍老的皱纹早早地爬上了他们的身体，使得他们看起来跟我简直不是一个年代的人。真的，我那一刻看着他们无声的转身，我很伤心，也很内疚，心里对着自己没有考上这个事情，更是无比的悔恨！第一次没有考上的那一刻，我就想着应该要和他们一样一起下地干活了。于是在他们收拾完农具后，我也跟在他们后面，我们三兄弟一起下了地。两个哥哥看着我下地，嘴巴里一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我第二天再次跟着他们下地的时候，你奶奶跑了过来，她直接下到田地里面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把我手里地农具直接扔了出去，然后当着两个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两巴掌。那一刻我是真的被打懵逼了，吓住了。我呆呆的看着她，她什么都没说，甚至顾不上手上的泥巴，直接把我从田地里面拽了出来，拖回家里后，直接把我已经卖掉的书籍塞回了我的手里。然后她对着我爹的遗像说：幺儿必须要读书！你不读书！你对得起你爹嘛？你爹怎么走的？你还不明白！他跟我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读书肯定能读出去，将来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穿上皮鞋！我信你爹的！她一说完，我就哭了，那个痛哭啊，抱着我卖掉的书，哭的声泪俱下。过后，我就走上了复读的日子，这一次我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奋斗，第二次我废寝忘食，几乎读书都读到魔怔了，白天夜里眼睛里面只有书本，那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读书的状态，他们一致认为老天不会这么对不起一个努力的人，这么努力的人没有道理考不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的书本被我反复的去翻看，反复的去背诵，最后甚至每页的都薄如蝉翼，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本。第二次的考试，你奶奶带着我一起给十里八乡的所有庙都上了香，都上了酒和黄纸，虔诚地祷告。你大伯二伯从镇上走了几十里山路给我买来了老母鸡和鱼，就是为了我考试那几天有个好的伙食。我满怀信心地进入考场，我以为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取得我想要地成绩。直到高考分数线出来的那天，在人山人海里面，我看到了分数线，然后又一次的查到自己的分数。”他说道这里，像是触及到了不想回忆的过往一样，慢慢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对过去岁月的无比悠然，然后慢慢的说道：
“看着那个成绩，我知道了，我第二次也没考上，那个时候大伯崩溃了，找我说，别让我读了，家里真的供不起了，他和弟弟累死了，根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头，在我夜里读书的时候，甚至你大伯伯把煤灯都拿走，说反正我也考不上，别浪费油灯。你奶奶那天甚至一直哭着问我：今年还要考吗？别考了吧！我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抬头，因为两次了我都没考不上。二伯也是极力反对我接着读，他狠狠地说两年了，家里苦了这么多年，三个劳动力，今年我必须下地，我那个时候都不敢和他们对话，因为我很害怕他们，父亲走时候说的话，他们给予我的希望，我都没有实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是个苦力农民的命，和父亲一样的命，我哭着找你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办？这个与人为善了一辈子的母亲，她眼里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充满信心，甚至都已经快失去希望的光了，这一次她跟我说；我也不希望你再考了，因为看不到希望，但是你爸走的时候就这么一个心愿，我不愿意让他这唯一一个心愿都没有实现的机会。于是她思考了一晚，最后第二天她甚至找到村东头的老刘头。因为大家都知道老刘头家里没有儿子，但是很是宽裕，因为有两头牛，你奶奶给人老刘头下跪磕头，给老刘头家的两头牛割草，让大伯二伯帮老刘头耕地，送酒，带着我给老刘头下跪，让我叫人家爸，你奶奶和老刘头说的也是真话；让我好好孝敬老刘头，想让老刘头收我当儿子，哪怕从此姓刘都行，只要老刘头愿意接着供我上学，出学费，出粮食。无论我多么不愿意，你奶奶都按着我的头让我嗑下去。老刘头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为他再没有后代，也不愿意收一个20岁的儿子，直到你奶奶反复带我走了好几户人家，人家都不愿意后，他看着你奶奶可怜，也是说了句：大家都是村里人，娃他爸走的早，你也不容易，娃儿上学，天经地义，来吧。于是我有了两个名字，在你奶奶把我送到老刘头家里的那天，我在她转身的那刻，分明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庞，关上门后，我也痛苦的不能自己，在心里问：以后谁给你背稻草？以后谁给你梳头洗衣？以后谁帮你在爸坟前烧纸钱？以后谁叫你妈妈？都说小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你这割肉把小儿子送别人的妈妈还配叫妈嘛？我当时曾经恨了她好长一段时间，这次读书，我带着恨意！我咬碎了后槽牙这么对自己说，发誓我一定要考上，让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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