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闲谈趣事
男人们的话题似乎亘古不变，永远围绕在金钱、权力、理想、美女之中。他们穷其一生都在追求这些，可惜没人告诉过他们这是永无止境的，就像攀登山顶，达到顶峰后你可能会寻找下一个顶峰，或是追赶另一件事物，生生不息，代代不尽。他们不肯去承认失败，因为不甘心，故美名其曰为--雄心。
空地上扎了四顶帐篷，里面挤满了男人，因为队伍的头儿有规定干活需要禁酒，所以他们吃过饭后通通躺了进去，品味这一天的经历。在其中一顶帐篷里，有四个男人。秋邢、彭燕、金仕恩和孟章。他们并排的躺在一块，若不是金仕恩身形有些瘦小留出了空余，可能会挤得更难受。
金仕恩轻哼了一会，率先打破安静，说：
“孟章兄弟，白天那会我问你赚钱为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跟我们唠唠呗。”
“我半年前从老家出来，想着要去天凌，结果盘缠不够，走到这就没钱了，正想找个生计呢，就在大街上刚好碰到秋大哥。”
“帝都天凌啊，那可是个好地方，遍地都是富家子弟，豪强千金。最好多准备点钱再去，天凌那地方可不比这钟许国，那地方没钱能要人命的。”
秋邢接下话茬，对孟章说：
“孟章兄弟去天凌做什么，现在世道不好，据说现在大素朝和另外两族的关系挺紧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上仗了，而且出来干点什么都能遇到贼子，盗贼猖獗啊。”
“没关系的，就是世道不太平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大事，盗贼什么的...他们一般都躲着我走。”
“呦，这话说的，显得我们几人多没出息啊，哈哈哈。”
“也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追求的东西，这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只要做到了就是好样的。那秋大哥你们呢，赚钱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只是图个杀妖吧。”
秋邢没有说话，金仕恩却开口说道：
“跟你们比着，我应该算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了，我心里也清楚。我金仕恩这辈子算看透了，只求个潇洒度日吃肉喝酒，多睡几个漂亮女人，等老了玩不动的时候，回乡下养个娃子，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秋大哥和彭燕大哥呢，你们干这行赚到钱想干点什么？”
彭燕还是不吭声，这时秋邢说：
“我们的队伍里的人也都没什么远大抱负，跟仕恩差不多，过得舒坦就行，不过我小时候还总想当大官呢，想着身上有点本事也认得几个字好报效国家，可长大了就没了兴趣，自己一个人也无牵无挂的，于是就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赚了钱就敞开了花，要是有剩下的就给穷苦人家施舍点，干了不少脏活至少身后也有人念着点你好不是。”
“秋大哥倒是个爽朗的汉子。”
金仕恩翻着身子一边说道：
“真想快点回去躺在大床上跟我那相好的抱一块睡觉，你们这一堆老爷们浑身臭味，还得挤在一块，心里真不得劲。”
秋邢回嘴：
“说的好像你不是个男人似的，风流的东西，我看你这脑子一天到晚也想不出来别的东西了。”
“你们也别装的谦谦君子，都是男人，要是孟章兄弟说我还好，毕竟人家是个小情种，还未经世事，你这老大粗的男人也没少去春楼里逛，谁也别说谁的不好了。”
孟章怔怔一愣：
“我怎么就成了情种了，金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哎呀，别跟兄弟们不好意思了。”
金仕恩扭过身子，举起孟章的手臂，冲着手腕那里努着嘴，说：
“呐，你看，你手臂上缠着一条红丝带，女人的东西，我老早就注意到了，小姑娘送的东西还留着呢，看不出来啊，还挺深情的。”
...
“还不说话，那肯定是让我猜着了，是不是准备去天凌混出个名堂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家娶人家为妻啊，哈哈哈，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是我是没出息了，孟章兄弟你加吧劲啊。”
...
孟章不语，金仕恩自顾的继续说：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生的白净俊俏的，一副情种的脸，那时候我跟一个同乡的小妹玩的很好，我俩从小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后来长大以后我忽然明白，我虽有一颗炙热的心，但给不了她任何现实的物质条件。当时我就急了、疯了，然后我就连夜从家跑了出来，发誓要在外面混出个模样，回去把她风风光光的娶过门，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
孟章依旧没有开口，倒是秋邢来了兴趣说：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还没混出个什么呢，就收到老家的消息，她已经嫁给了邻镇的大商贾家里去了。后来就一直没回去了，就在外面飘着，也是不敢回去吧，毕竟自己什么都不是，回去了谁见了我心里都添把堵。之后就遇到老秋你了，听人说你做的买卖赚钱很多，我赖着脸死求跟你入了伙，从家出来十多年了，混成现在这样了。”
“怪不得现在这么孬怂的样子，原来是让女人给弄的。”
“诶老秋你这就不对了，说我没出息行，管人家姑娘做什么，人家又没对不起我什么，还是都怪我本事不行...”
“诶，得得得，到现在还帮人家说话呢，人家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你也就跟我们在这说两句像人的话，连回去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就算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你也没想过啊，万一消息是假的呢，没准人家小姑娘这些年一直在等你，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一出去就是好几年，到最后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老秋你倒是想的乐观，还是等我攒够了钱再回去吧。”
这时孟章微微动了嘴唇，说：
“从小就拉钩说好一起长大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得已要分开...金大哥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不好过吧。”
孟章的话听起来异常平静，不掺杂一丝情感。金仕恩的心绪开始被扯动，叹口气说：
“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舍去呢，失去那样的人，任谁都不会好受，还得是孟章兄弟懂我，不像那边的两个老大粗。”
听到这话，秋邢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卖弄情感的我最讨厌了，嘴上对人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别谈这个了，没人愿意听你那糗事。”
帐篷里安静了一会，金仕恩又说道：
“老秋，咱们有几年没收获这么多了吧，这回你估摸着能跟官家换多少钱？”
“你不过跟我才五六年，一张口就几年几年的，显得你。”
“老秋你这人说话真刻薄，一点情面都不留，真不给我在孟章兄弟那留点面子。”
“哼，你小子还有面子吗，每回干活最少，分钱的时候那状态没人比得过你。”
“我也没少帮忙啊，老秋你说话得摸着良心。”
“切，懒得跟你拌嘴，不过这回咱们收获确实是大，要是明天也能跟今天一样，这一趟下来最起码能有五万金粒，说起来也确实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收成了。”
“那准是沾上孟章兄弟的好运了，人家辛苦跑一遭，到时候可不能少给了人家的。”
“你看我少给过谁的，人家燕子每次出力最多，还不是跟你拿一样的钱，人家都没说话呢，你充什么好人。”
“嘿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让咱在孟章兄弟那留个好印象不是，回去一分这几万金粒，孟章的盘缠也差不多够了，人家有志向，肯定不跟咱们继续干这行当了，等哪天人家混出来了，咱们也能倚仗一下啊。”
“就属你小子算盘打得好，啥好事都得有你上去掺一脚。”
...
这俩人一唱一和，一人牢骚一人挖苦，孟章就这样听着二人拌嘴，慢慢有了困意，不一会，鼾声响了起来。
“燕子？”
金仕恩试探了一声，继续小声说：
“彭燕也真是的，一句话不说就睡着了，对孟章兄弟这样无礼，老秋你明天可得说说他，总这样下去没人愿意搭理他。”
“我看你再这样碎嘴估计也没人会搭理你吧，先把自己管好再说别人。”
“孟章兄弟是不是也睡着了，半天没说话了。”
“得了，闭嘴吧你，这都多晚了，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别装死。”
帐篷里男人们的呼噜声盖过了外面冷风的呼啸声，黑暗中，高树上，一枝树叶被拨开，有几对眸子幽幽发亮，死死地盯着前方。
空地上扎了四顶帐篷，里面挤满了男人，因为队伍的头儿有规定干活需要禁酒，所以他们吃过饭后通通躺了进去，品味这一天的经历。在其中一顶帐篷里，有四个男人。秋邢、彭燕、金仕恩和孟章。他们并排的躺在一块，若不是金仕恩身形有些瘦小留出了空余，可能会挤得更难受。
金仕恩轻哼了一会，率先打破安静，说：
“孟章兄弟，白天那会我问你赚钱为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跟我们唠唠呗。”
“我半年前从老家出来，想着要去天凌，结果盘缠不够，走到这就没钱了，正想找个生计呢，就在大街上刚好碰到秋大哥。”
“帝都天凌啊，那可是个好地方，遍地都是富家子弟，豪强千金。最好多准备点钱再去，天凌那地方可不比这钟许国，那地方没钱能要人命的。”
秋邢接下话茬，对孟章说：
“孟章兄弟去天凌做什么，现在世道不好，据说现在大素朝和另外两族的关系挺紧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上仗了，而且出来干点什么都能遇到贼子，盗贼猖獗啊。”
“没关系的，就是世道不太平才更有可能做出一番大事，盗贼什么的...他们一般都躲着我走。”
“呦，这话说的，显得我们几人多没出息啊，哈哈哈。”
“也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追求的东西，这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只要做到了就是好样的。那秋大哥你们呢，赚钱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只是图个杀妖吧。”
秋邢没有说话，金仕恩却开口说道：
“跟你们比着，我应该算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了，我心里也清楚。我金仕恩这辈子算看透了，只求个潇洒度日吃肉喝酒，多睡几个漂亮女人，等老了玩不动的时候，回乡下养个娃子，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秋大哥和彭燕大哥呢，你们干这行赚到钱想干点什么？”
彭燕还是不吭声，这时秋邢说：
“我们的队伍里的人也都没什么远大抱负，跟仕恩差不多，过得舒坦就行，不过我小时候还总想当大官呢，想着身上有点本事也认得几个字好报效国家，可长大了就没了兴趣，自己一个人也无牵无挂的，于是就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赚了钱就敞开了花，要是有剩下的就给穷苦人家施舍点，干了不少脏活至少身后也有人念着点你好不是。”
“秋大哥倒是个爽朗的汉子。”
金仕恩翻着身子一边说道：
“真想快点回去躺在大床上跟我那相好的抱一块睡觉，你们这一堆老爷们浑身臭味，还得挤在一块，心里真不得劲。”
秋邢回嘴：
“说的好像你不是个男人似的，风流的东西，我看你这脑子一天到晚也想不出来别的东西了。”
“你们也别装的谦谦君子，都是男人，要是孟章兄弟说我还好，毕竟人家是个小情种，还未经世事，你这老大粗的男人也没少去春楼里逛，谁也别说谁的不好了。”
孟章怔怔一愣：
“我怎么就成了情种了，金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哎呀，别跟兄弟们不好意思了。”
金仕恩扭过身子，举起孟章的手臂，冲着手腕那里努着嘴，说：
“呐，你看，你手臂上缠着一条红丝带，女人的东西，我老早就注意到了，小姑娘送的东西还留着呢，看不出来啊，还挺深情的。”
...
“还不说话，那肯定是让我猜着了，是不是准备去天凌混出个名堂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家娶人家为妻啊，哈哈哈，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是我是没出息了，孟章兄弟你加吧劲啊。”
...
孟章不语，金仕恩自顾的继续说：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生的白净俊俏的，一副情种的脸，那时候我跟一个同乡的小妹玩的很好，我俩从小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后来长大以后我忽然明白，我虽有一颗炙热的心，但给不了她任何现实的物质条件。当时我就急了、疯了，然后我就连夜从家跑了出来，发誓要在外面混出个模样，回去把她风风光光的娶过门，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
孟章依旧没有开口，倒是秋邢来了兴趣说：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还没混出个什么呢，就收到老家的消息，她已经嫁给了邻镇的大商贾家里去了。后来就一直没回去了，就在外面飘着，也是不敢回去吧，毕竟自己什么都不是，回去了谁见了我心里都添把堵。之后就遇到老秋你了，听人说你做的买卖赚钱很多，我赖着脸死求跟你入了伙，从家出来十多年了，混成现在这样了。”
“怪不得现在这么孬怂的样子，原来是让女人给弄的。”
“诶老秋你这就不对了，说我没出息行，管人家姑娘做什么，人家又没对不起我什么，还是都怪我本事不行...”
“诶，得得得，到现在还帮人家说话呢，人家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你也就跟我们在这说两句像人的话，连回去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就算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你也没想过啊，万一消息是假的呢，没准人家小姑娘这些年一直在等你，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一出去就是好几年，到最后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老秋你倒是想的乐观，还是等我攒够了钱再回去吧。”
这时孟章微微动了嘴唇，说：
“从小就拉钩说好一起长大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得已要分开...金大哥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不好过吧。”
孟章的话听起来异常平静，不掺杂一丝情感。金仕恩的心绪开始被扯动，叹口气说：
“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舍去呢，失去那样的人，任谁都不会好受，还得是孟章兄弟懂我，不像那边的两个老大粗。”
听到这话，秋邢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卖弄情感的我最讨厌了，嘴上对人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别谈这个了，没人愿意听你那糗事。”
帐篷里安静了一会，金仕恩又说道：
“老秋，咱们有几年没收获这么多了吧，这回你估摸着能跟官家换多少钱？”
“你不过跟我才五六年，一张口就几年几年的，显得你。”
“老秋你这人说话真刻薄，一点情面都不留，真不给我在孟章兄弟那留点面子。”
“哼，你小子还有面子吗，每回干活最少，分钱的时候那状态没人比得过你。”
“我也没少帮忙啊，老秋你说话得摸着良心。”
“切，懒得跟你拌嘴，不过这回咱们收获确实是大，要是明天也能跟今天一样，这一趟下来最起码能有五万金粒，说起来也确实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收成了。”
“那准是沾上孟章兄弟的好运了，人家辛苦跑一遭，到时候可不能少给了人家的。”
“你看我少给过谁的，人家燕子每次出力最多，还不是跟你拿一样的钱，人家都没说话呢，你充什么好人。”
“嘿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让咱在孟章兄弟那留个好印象不是，回去一分这几万金粒，孟章的盘缠也差不多够了，人家有志向，肯定不跟咱们继续干这行当了，等哪天人家混出来了，咱们也能倚仗一下啊。”
“就属你小子算盘打得好，啥好事都得有你上去掺一脚。”
...
这俩人一唱一和，一人牢骚一人挖苦，孟章就这样听着二人拌嘴，慢慢有了困意，不一会，鼾声响了起来。
“燕子？”
金仕恩试探了一声，继续小声说：
“彭燕也真是的，一句话不说就睡着了，对孟章兄弟这样无礼，老秋你明天可得说说他，总这样下去没人愿意搭理他。”
“我看你再这样碎嘴估计也没人会搭理你吧，先把自己管好再说别人。”
“孟章兄弟是不是也睡着了，半天没说话了。”
“得了，闭嘴吧你，这都多晚了，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别装死。”
帐篷里男人们的呼噜声盖过了外面冷风的呼啸声，黑暗中，高树上，一枝树叶被拨开，有几对眸子幽幽发亮，死死地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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