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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啭史诗》 羁锁幽镜:子非鱼

    今天的故事我们要到海边去,不,不是双生女巫与轰雷之皮相争之处,而是墨萨拿的附近的滩涂,那是曾为司辰的浪潮仅剩的残骸,又或者说是他早已选定的安眠之地?我说不准,毕竟我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了解浪潮,我与他从来便不相似,即使按照某些程度上说,我从浪潮中诞生且他使我从肉身化作了力量,但毕竟我从来都不曾脱去我的身躯,那不是阻碍。

    我听到你们在指责与嘲笑了,因为蚁母号称七蟠之女,而轰雷之皮肖似转轮,至于守夜人,他本便是逆孵之卵的一个阶段,但我得为自己辩解两句,我是飞鸟,而哪怕是生于海岸的海鸥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游鱼,除非他的目的是吞噬而非其他,但众所周知饮干了浪潮的并不是我,而那位,被称为伟大母亲的赤杯,她与我所熟识的浪潮又是何其相似与不同?

    不过今日的故事确实不是说与赤杯听的,因为她早就知晓还嘲笑过多次,虽然她的确在场,且我还请来了那两位总是陷于风暴止息的争端中的两位,或者是说三位?我很遗憾此次故事的舞台太大了些,但我只是想要履行我的诺言,可我却找不到那位朋友,我曾经向他许诺要将这故事的结尾带给他,但他总不会有更多去处的,涸于滩涂或是随波逐流,绝无其他。

    这便是因此我花了许多功夫,总算将曾经的浪潮及其各奔东西的支流汇聚到了一处,哈,或许我自己也是自他的海涛中诞生的地下水网,但至少我从未在自己的颜色所及之处寻到他,又或者只是我无法从无数游鱼中认出属于他,或者说他们的那几条,而他们又选择了与我相忘于江湖,故而我的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我已经寻觅了他太久,且已厌烦并打算做个了断。

    哦?赤杯你说你还记得他?呀,不愧是你,伟大母亲永记不忘,如同你的那几件悔事,好好,我知道,今日我不提这个,只同那些覆石之战后,生于那石源诸子已然销声匿迹的年代的孩子们说说他的功绩。众所周知赤杯大人曾饮干了浪潮以篡夺其位,但杯盏无轮而海潮每日皆有涨升,众所周知持久战对赤杯总是不利的,毕竟所有人都见过为美酒锈蚀的脏杯子。

    啊哈,你们知道哪怕是属于绳结姐妹会的,为赤杯所祝福的圣杯也会被红豆杉的信徒们所玷污,好,我知道了,我不提这个,赤杯你的要求真是有点多啊,总之便是,我们需要一根绳索,或是一条绊线,只要拖慢了浪潮的脚步哪怕片刻,由于他更倾向于止水如镜而非逝者如斯,不舍昼夜,那瞬间的止息便足以为我们造就足够的优势,尤其是他的兄弟无法到场。

    我们今日所寻的那位便是替我们编织了那条绊线的人,他将己身化作游鱼,将浪潮的血管纠缠在一道编织成线,如同相互交错的支流难解难分,而那着实停滞了海水,而后圣杯,便是如今的赤杯便趁机吞噬了他。你们没有见过那日弧月之光下的美景便不会知晓其震撼,我至今都为笑鸫不在当场而感到痛惜,而我,我可是亲眼目睹了杯盏与海潮化作了一樽清酒。

    浪潮往日总会避开弧月的,不过那日他没得选了,我就立于附近的枝桠上居高临下的望向那形似杯盏的圣堂,那浓郁而甜腻的美酒随着浪潮的腐朽而变得暗红酸涩,那光彩夺目的圣杯也沾染上了铜绿,其流溢在外的淅淅沥沥望之如同月亮那并不太尊贵且时常令人困扰的赠礼。啊,圣杯你说那是生育所需的一些副产品,就如同酒与醋?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不要显得不耐烦,虽然我知道心之准则使得你们总是热血沸腾。今日我带来的这故事的结尾将从骄阳摆脱了那恼人的镜之监狱回到漫宿说起,他在行走完了那日的轨道,当然他的姐妹光阴铸炉在一旁陪同,之后便往离辉光更近的高处去了,而在那辉光自屋顶的缝隙中泄露的,最高处的房间中,逆孵之卵与他的姐妹燧石罕见的发生了争执。

    光阴铸炉作为她兄弟的先导听到了更多,当然她也故意弄出了大动静想要掩盖燧石不欲让骄阳知晓的秘密,不过她或许甚至根本没有同逆孵之卵交代实情,只是在单纯发泄着不满,那与她往日的做派大不相同,不过她也的确用上了另一张面孔,那脸孔虽不能说得上是新但也许久不曾露面了,至少光阴铸炉都伫立于门口思忖了半天才隐约记起自己曾与他如此亲近。

    光阴铸炉并不是记性绝佳之人,毕竟她更乐于改变,这次望着那皮肤黝黑且遍生闪烁着星光的光滑石片充作鳞片,且发丝也不再温暖而是暴烈如熊熊烈火般卷曲杂乱的少年人,若非她当年降自辉光后睁开双目所见的第一张脸孔便是那曾经笑意盈盈,但此刻怒不可遏的燧石的话,光阴铸炉是一定得向逆孵之卵发出求助的,虽然此刻她同样恍惚不知该说些什么。

    “逆孵之卵,你很得意?因为你的计划做成了,而我们都被耍的团团转?”燧石的肌肉不断迸发着火星与力量,那与她往日里那纤细的体魄与含蓄的岩浆大不相同,他在质问自己的兄弟,而逆孵之卵却只辩解称自己并无恶意,“我有什么错处?左不过是你舍不得你的弟子,但你明明白白知道他的辉光与我的辉光并无区别,还是说你只喜欢你亲手打造的容器?”

    “是,是,他说的对极!”燧石被逆孵之卵那并不大声却精准的戳到了痛处的质疑辩驳的自己都生出了疑惑来,正沉吟犹豫之际,听清了他们谈论之事,虽然没有弄清前因后果但始终内心气愤无处发泄的骄阳便代逆孵之卵以更咄咄逼人的言辞穷追不舍,“若你喜爱他的辉光,则逆孵之卵多少总比他更为明亮,若是你喜欢那容器,则光阴铸炉能够打造出更多。”

    “无论你想要更好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光阴铸炉仅需一日便能生产出成千上万。”骄阳的过度夸张使光阴铸炉皱起了眉头,她的这位兄弟聪慧过人却总是有些不切实际,而她也从来都会精准的浇上冷水避免他产生更多的心思,“不,骄阳,这很难,我一日能做上三五个已不算容易,而若是要从头做起则更难,你知道那是七蟠的长处而不是我所精通的技艺。”

    “七蟠?他?他只会制造怪物,且乐于将其他人扭曲成自己喜欢的模样。”骄阳笑了起来,那是他往常难见的神情,因此反而像是怒极,尤其争执中的燧石与逆孵之卵对视一眼,他们无不觉得骄阳今日的言辞都沾染着些许仿佛自虚界而来的毁灭气息,显得阴恻恻的,“且说到这个,还请两位给你们的好兄弟托个口信,因为是他先违背了规则,那我便也不会留情。”

    “当然,当然。”逆孵之卵的眼中闪过了讶异,而燧石的双目虽然为火星所遮蔽,但闪烁的星光明显也带着疑虑,因为以他们往常对骄阳的认识,他可不会闯入他们之间的对话只为了说上这么一句宣战的话,且更重要的,他们知道骄阳最重视契约与规则,绝无可能因为对方的违约便要打破自己的誓言,不过他方才对七蟠的那句评价倒是实在充满了不祥的味道。

    “啊呀,光阴铸炉,你且等一下,七蟠他是否又做了什么恶作剧?我得去埋怨他几句,这次怎么就招惹到了骄阳头上?”骄阳转身离去了,所有人都在他的脚下寻到了点点湿漉的脚印,大约是他曾踏着冰霜而来,但燧石与光阴铸炉的火焰又太过热切,将其融化的无声无息,在光阴铸炉准备跟上时,终于反应过来的燧石叫住了她,指责着自己的兄弟却也求了情。

    光阴铸炉其实对前因后果也不算清楚,而笑鸫早已回到了那女祭司身边追着那君王去了,那旭蛛被七蟠之影裹挟而去或许坠入了虚界,那边更无从联系,因此她只能将自己所看到的那些说了个大概,很显然那依旧令逆孵之卵感到一头雾水,“那确实是七蟠做的过分,但仍不至于此,难道说是你在打碎那面镜子时喂他吃了些许的苦黑盐?怎么一点就炸的样子。”

    “不曾。”光阴铸炉望着骄阳离去的方向摇头,逆孵之卵则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后便对两位火焰之司辰下达了逐客令,“这只是一个比方,罢了,就当做是你理解的意思吧,还有燧石,骄阳的言论虽然带着情绪,但也不能算不对,你便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话,回头再给我答复吧,反正你应当知道我不会因为你对某人的偏爱便改变自己的既定计划。”

    光阴铸炉甚至没有说上一句告别的话便转身离去,燧石在犹豫了片刻后也追了上来,他或许有着太多的话想要争论与辩解,但很显然于他体内仍在摇曳的烛光才是更危险的因素,“光阴铸炉,眼下你可有时间?”光阴铸炉听出了燧石的焦急,但她甚至目不斜视,“有,但我需要去做些准备。”燧石闻言便点头放她离去,他的心绪乱了,否则他定能看出不妥。

    接下来的故事事关光阴铸炉的第一重罪孽,但对于这个故事来说,这个结尾虽然草率但足够完整,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够对此感到满足,而且我想大概会的,因为他虽贪婪但所欲之物从来都与我不同,我不了解他,正如他从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