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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上唱大戏 人心惶惶

    “张宝昌,弑君篡位,图谋已久,功亏一篑呀,弄权误国,骄奢淫逸,挑拨离间,祸国殃民,咆哮公堂,残害忠良,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可谓罪恶滔天。“

    皇上再拍惊堂木,怒指张宝昌,恨不得亲手将这个玩他于鼓掌间的权臣千刀万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宝昌仍然高高地扬着他的头,与他的皇上针锋相对。

    “胜者王,败者寇,可惜我张宝昌,千算万算,一世英才,却折干沉沙,不过陛下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世上谁不想当皇帝,比我张宝昌更有野心者,大有人在,隐藏更深,手段更毒者,大有人在,必有一日,陛下会于昏昏欲睡中丢了皇位,丢了性命啊,哈哈哈,哈哈哈!“

    张宝昌简直就是狂笑了。

    死到临头,竟如此狂妄,妖言惑众,来呀,将逆贼张宝昌押入天牢。

    “御史!“

    “臣在!“

    皇上下旨,命大理寺对张宝昌严加审讯。

    工部侍郎贾大人,户部侍郎柳大人,这会儿已经是汗流夹背,浑身像筛糠一般,前后摇摆,两眼迷离,眼看就要栽到地上了。

    “陛下,请皇上下旨,治臣之罪!“

    白虎将军,不,现在应该叫武威将军,向前跨一大步,扑通一声跪下来,脑袋重重地叩在地上,长跪不起。

    皇上长出一口气,这身子刚转过去一半,又转了回来,走到武威将军近前。

    “武威将军,战功赫赫,刚刚又立大功一件,联赏无可赏,罪从何来呀?”

    这一幕一幕地演下来,皇上要不是习惯了,就是真地成长了,尺寸拿捏地颇让人欣赏。

    “臣,臣早该揭发这种大逆之举,知情不报,大罪,大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武威将军说着话,身子还摊在地上。

    “可他是先帝托孤之重臣,朝堂之首辅,他的人无处不在,连联之后宫都有他的耳目,你的府邸岂能干净,你若有异动,恐怕就不是被野火焚于江南之庐山了,也就没有今日之武威将军了,平身吧。“

    皇上返回他的宝座,又仔细地这看看那摸摸,然后安安稳稳地坐下,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后娘娘,牵起她的纤纤玉手。

    “今天是庆功大典,加官晋爵,听封受赏,联,本想大摆酒宴,携皇后与众位大臣举杯同饮,谁承想,这个逆臣,却要将其变成禅位封帝的闹剧,真是扫兴之极啊,本是将计就计铲除逆贼,大快人心,但好端端的国之重臣,辜负先帝之托,联之信任,痛哉,惜哉,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

    “退朝!“

    韦公公心领神会,拂尘一抖,扯嗓子,拖长了声音。

    “陛下!“

    武威将军跪在地下,匍匐向前紧挪几下。

    怎么,这武威将军,还跪着呢,没完了,皇上,真有些不悦。

    “武威将军,还有什么事?“

    “叩请陛下收回对罪臣的封赏,免去一切官职,允臣从此闭门思过。”

    武威将军几乎就是趴在地上,额头点地,浑身颤抖。

    “陛下!”

    皇上背着手,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武威将军,又转身看了看宝座上的皇后娘娘,来回度上几步。

    “你呀,你呀!”

    皇上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重重地叹上几口气。

    “如此不世之功,却不封赏,只因你父的不臣就牵连于你,你让其他的臣怎么看联,以后还有那个为臣的愿意肝脑涂地,忠于联,忠于国家,叫联这个天子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不仁不义。”

    “臣,自知罪孽深重,如陛下不允,臣愿血溅于这大殿之上,以死谢罪。”

    武威将军再次叩拜,起身,向着大殿的大柱子,一股从容就义的架势。整个大殿一片惊呼般的嘘声。

    皇上一见武威将军这是要来真的,以死相逼呀,不耐烦地一摆手。

    “好了,好了,联准你所奏成了吧,但只允你解甲,不可归田,保留将军衔,随时听候召唤。”

    白虎将军,对武威将军来的快,去的也快,白虎将军头重重地在地上点三下。

    “谢皇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呀,这头磕的,脑门都出血了。

    退朝!皇上甩袖而去。

    谁也没想到声势浩大,经过长时间准备的封赏大典,竟然以这种方式谢幕了。也正是这种不伦不类不清不楚,搞的更加让人惶恐不安,整个汴梁陷入一种极度安静下的躁动。

    户部枊大人,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回到府上,身子沉的却下不了轿子,愣是让家仆架着,瘫在床上,汗流浃背,大口地喘气。

    这下死定了,死定了。皇上今天只是拿了宰相,而没有马上将宰相之同伙与爪牙一网打尽,就像没有那回事儿一样,但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就说他柳某今天在朝堂上的那种极其夸张的鼓噪,要是不治个死罪,千刀万剐,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天理难容。

    怎么办,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玩更大的阴谋,他柳某可不想死啊,熬到今天多不容易啊。

    难道要等着已经打入天牢的宰相竹筒倒豆子,把他们这些人都咬出来,等死?别说自己了,最起码也是个满门抄斩啊。

    怎么才能自救?

    要不来个火上浇油,与其等着宰相胡说八道,不如自己先上折子,就说那张宝昌依仗自己的宰相位,党同伐异,瞒上欺下,对其他官员威逼利诱,又是高官厚禄许诺,又将人家的家人作为人质,臣绝对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再拱出几个张宝昌的死党,如此一来,自请圣裁,也许就有了转机,革职罢官也罢,最起码能保住这条性命,保住这个家族。

    可如果这个法子不能奏效呢,有谁还可以做依靠,谁现在还能在皇上那里说上话?

    还有谁?

    大殿上白虎将军的那一幕在柳大人的眼前翻来覆去,颠来倒去。

    对呀,白虎将军!

    以死相逼,以命相搏,皇上允了收回所有封赏,但却不允其解甲归田,这足以说明白虎将军在皇上眼里的位置。

    而白虎将军拼了命要皇上治他的罪,拼了命要卸下一切官职,要玩彻底遁去,为什么?分明就是要与其大罪之父亲彻底切割,更是要把自己隐藏的更深。朝堂上下,官界与坊间,谁个不知张氏父子,都是野心勃勃呢?

    此时此刻,跟了他,也许就意味着把自己洗白,然后,忍得一时苦,博得日后的东山再起,也未尝不可啊。

    谁能说宰相的人就不是白虎将军的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