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上学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七茶捏了一把胡今的脸蛋，“你这小子，为什么又每次都要调戏姐姐，嗯？”
听到这话，其他人，正常的不正常的，顿时都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还得是这小子啊！
“七姐你教的好，再说这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是在直抒胸臆而已。”胡今解释。
“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在直抒胸臆？”七茶不依不饶。
听到这话，胡今脸上挂着苦笑，这姐姐记仇他是知道的，但一件事记七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七姐你听我解释，我那时候那么小，太不懂事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胡今突然意识到不对，“不对啊，七姐，那明明是你不对！”
“谁让你那时候满身是血扮鬼吓我的！”
“可是你当时说我丑了，你不但嫌我丑，还说要报那什么警抓我。”
胡今很想说自己那时候仍没接受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现实，一切不过是条件反射，但想归想，说是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七姐，我们讲道理，那时候我才三岁，你要跟三岁的我计较吗？”
七茶扬了一下头，“那我漂亮吗？”
“漂亮。”
“美吗？”
“美。”
“那你记得到时候来找我，”七茶似是很开心，展颜一笑，明媚了整个春天，“我可记着呢，你五岁的时候说我肯定嫁不出去。”
“当时我还挺生气的，后来又挺高兴的，因为嫁不出去挺好的，男人嘛，能拿来做什么呢？”
这话听着，后边的一群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带着质询对方的意思，完全不觉得是在说自己。
看来男人都一个样，这种迷之自信乃天生。
“但是吧，后来我又改主意了，我还是要嫁人的，而且余生只嫁一个人。
小今，你可别怪姐姐，谁让是你说的我嫁不出去呢，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嫁的那个人就是……”
七茶看着表情逐渐恐惧甚至于狰狞的胡今，顿时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你想什么呢？”
原本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挨了一巴掌后，顿时舒坦了，还好还好。
这大喘气，简直就是……
“不过你猜对了。”
简直就是特喵的无法无天，王法天理何在，这下好了，嗓子眼已经堵不住，心直接逃出大气层去了。
看着已经一脸呆滞的胡今，七茶心满意足，再次捏了捏他的脸蛋后，退到了一边。
“我好了，到你们了。”
胡今欲哭无泪，其实，从她第一句话让自己去找她，就应该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只是亲爱的七姐，你这样说真的很吓人啊，就你那捉摸不定的性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要真认真起来，会两败俱伤的啊！
七茶后边，是六鸽。
这几位确实是从小教导胡今、训练他的老师，但这几人都不怎么喜欢胡今叫他们老师，单独称呼的时候，他们更愿意与他同辈论交。
一到七，可以当做是他们的代号，也可以当做这就是他们的名字，有些草率，但无伤大雅。
至于名字后边的后缀，则是胡今给他们加上的。
虽然在一起相处了七年，但其实胡今并不了解他们的底细，也从未在训练之余的时间里见过他们，因此对于胡今来说，他们也是神秘的。
除开这层滤镜，他们带给胡今的感觉还有很多，诸如强大、信任，有时候是面对他们时的那种无能为力以及恐惧。
毕竟，面对一群神经病，还要按照神经病的思维训练你，谁会不恐惧呢？
但更多时候，还有家人般的温暖。
“小今，我是你六哥啊！”
胡今刚从七茶那里回过神，感觉瞬间又被六鸽薅住了脖颈，“六哥，我知道是你，不用每次都强调的。”
“小今，我是你六哥啊！”
胡今点了点头，换了副谈大事专用的郑重表情，“六哥，我是你小今啊！”
“小今，你听我说，这里我待不下去了，有人要害我，这架无人机送给你了，我先走一步，后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听见六鸽要送无人机给自己，胡今心里有些激动，六鸽虽然在这群人里边最为神经质，但该说不说，经他手组装的无人机，那性能……
模型啊！？？
“记住，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启动无人机，它能帮你。”
看着六鸽递过来的无人机模型，胡今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就自己巴掌大小个玩意儿，也没个遥控器啥的，做工是不错，甚至可以说细致得有些过分了。
但有什么用啊，连个普通玩具那种置入能量晶体的卡槽都没有，说明这玩意儿就只能看看，当收藏用。
也是，本就不该抱有期待。
不过，六鸽之后，胡今看着这群人，突然觉得今天的氛围有些诡异。
六鸽之后是五分。
“八弟，我是你五叔，听我说……”五分突然语塞。
他使劲挠着自己脑袋，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照那挠的频率下去，估计明天早上，他的脑袋就跟两毛一样，锃光瓦亮了。
胡今叹气，瞅了眼五分的裤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小今，这会儿就又变巴蒂了，合理推测，对方今天的内裤颜色应该是粉色的。
嗯，很合理。
“五叔，我是巴蒂，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什么交待？”五分停止挠头的动作，目光凶狠，“巴蒂，我对你没有交待，也不需要对你有什么交待，我跟丽莎……跟她是清白的！”
见状，胡今没有犹豫，直接蹦起一拳打在了五分的鼻梁上，“睡吧，巴蒂，睡一觉就好了。”
嘣地一声，这一拳力道十足。
五分应声倒地，“好的巴蒂。”
五分之后是两毛。
“小今。”
“哎，二哥。”
“难为你了，”两毛捋了捋自己的两条眉毛，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地方有毛了，“不过你可不要见劲，没必要跟一个傻子较劲，对吧。”
看了眼五分那茂密浓厚的秀发，又看了眼他的裤裆，两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一拳还是打轻了。”
胡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两毛之后是四饼。
四饼从怀里掏出一块饼，递给胡今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什么话都没说。
入手掂了掂，这饼……着实瓷实，只用来吃显然有点不道德，都可以拿去当挡普通子弹的防弹头盔用了。
“谢谢四哥。”
四饼之后是三虎。
看着面前跟座小山一样的壮硕男人，胡今终于是松了口气，七茶之后，可算是到了这稍微正……
“叫爸爸！”三虎先是给胡今来了个窒息的熊抱。
随后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仿若对方不叫的话，他会直接动手撕巴。
正常个鬼啊！
今天出门前忘夹头啦？
胡今此时目露凶狠，像是恨不得将三虎锤个三天三夜，太特喵欺负人了，牙都咬碎了。可就是，就是，就是特喵地不敢先动手。
“对，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样的，要愤怒，要怒火喷腾，”三虎一把薅住胡今的后脖颈，将自己与他额头贴额头。
“小今，记住你今天的愤怒，只有变得像我一样强大后，你才可以当别人的爸爸，就算对方心有不甘，也只有忍着。”
嘣！
一记脑门撞在三虎额头，胡今疼得龇牙咧嘴，“好的，三哥，你等着叫我爸爸吧！”
三虎咧嘴，红口白牙笑得很渗人，“好小子，哈哈哈，好，有种，我等着那一天。”
“不过，”三虎脸上的笑容消失，整个人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你之前的战斗我很不喜欢，用枪不算什么本事，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直接跟那头狮子硬碰硬，打得它满地找牙伏地求饶，最后，再当着它的面烤了它。
哼！”
听到这话，胡今瘪着嘴，显得很委屈。
可委屈又能怎么样呢？
打掉它的牙算什么本事，再说那么大的牙又不难找，还当着它的面烤它，图啥，图个新鲜吗？
终于轮到大山了。
看着只比自己高一头的大山，胡今吸了吸鼻子，迅速恢复正常。
单看面容身板的话，在外边说大山只比胡今大个一两岁也没有人会怀疑，可真实情况却是，这群人是以大山为首的，他本人的年龄，也至少比胡今大了七岁。
因为从七年前胡今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对方就始终是这幅面孔身高，七年了都没变过。
“要是不跟他们一样，是不是显得我有点不太合群？”大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胡今会意，连忙摇头，“没事的一哥，我不怪你，你已经很优秀了。”
大山张了张嘴，哑然失笑，“你倒是很合群。”
面对唯一的正常人，胡今也笑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大山闲话家常般问道。
“今后？”胡今陷入思考。
今后什么打算，胡今还真没想过。
被老头儿捡回来后，他就一直跟对方生活在一起。三岁后，就一直跟着大山他们这群人一起全国各地到处训练，或者说被他们训练。
三岁以前都是住在辐射隔离区的一处聚居地里的。
三岁以后，说得好听点儿是跟着老头儿一起四海为家，仗剑走天涯，虽然没进过城市生活，但也算是去过很多地方，可以说除了大部分城市外，炎东国的大半个版图都跑遍了。
但真实情况却是，爷孙俩到一个地方，基本上就得惹出一身麻烦来，最后被人喊打喊杀，连夜跑路那是家常便饭。
所以说实话就是，后边跟着老头儿的这七年，那真的就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可问题就出在这。
这七年来，老头儿靠谱吗？
这个问题就算给对方加上养育之恩的滤镜，在胡今心里，那也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就算不提以前，只说今天的事，有哪个爷爷辈儿会忽悠自己的孙子辈儿去跟狮子干架？
但你要说不靠谱吧。
这七年来，大山他们这群人对他老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离不弃，无论爷孙俩在哪，他们都能找到并跟上，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训练，是绝不会落下的。
无论是在哪里。
这显然是因为老头儿的关系，这七人才会这么尽职尽责，也让胡今在承受痛苦折磨的同时，还感受到了别样的……家庭温暖？
“怎么，没想好？”
胡今摇了摇头，确实没想好，关键是这玩意儿怎么想，这么说虽然有点不要脸，但他现在确实只有十岁，让一个十岁的小孩说今后的打算，他要怎么回答？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在别的小孩身上或许适用，但在他胡今这，那真是纯属扯淡！
“没想好的话……”
大山突然咧嘴一笑，看得胡今顿时心生警惕，心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的训练科目还没开始呢，人员这么齐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大活。
但从今天的氛围来看，好像真的就跟七茶说的一样，又不像是有训练的样子。
七茶的意思真假不明，但威胁意味儿明显；六鸽送了自己一个模型；四饼给了自己一个饼；五分正躺在地下装死；两毛日常嫉妒五分的发……毛量，三虎日常地虎，大山也一如既往地正常。
所以，好像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奇怪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唯一不对的地方，是老头儿今天提前溜了，但这也正说明了今天应该不会整什么大活儿。
因为按照惯例，要整活儿的话老头儿绝对第一个抢前排座椅，准备在接下来的训练课目中当个美滋滋的吃瓜人，兴致浓处还会边玩配音边欣赏。
就是因为老头儿这特殊癖好，先前跟那头变异狮子茬架的时候，胡今才会在一顿输出后果断切掉通讯，屏蔽掉对方的声音。
免得老头儿故意干扰自己。
“那就去上学吧！”
听到这话，胡今木木地看着大山，意思是你确定没说错，我听到的是……去上学？
大山耸了耸肩，“付头儿也是这意思。”
再次听到大山对老爷子的这个称呼，胡今还是先愣了一下，不过相同的问题他问过很多遍，老爷子始终没承认自己才是这群人的头儿。
但也没否认过。
“他说，这些年你有点野了，得让你收收心，感受一下和平生活的乐趣，体验一下象牙塔里的美好。
但他又怕你有情绪，所以让我代他说出来。
毕竟，过了那么多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突然间要安定下来，这种心里落差，别说你一个小孩子了，估计付头儿心里也不好受。”
胡今有点儿懵。
但他真的很想说，好受。
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受。
如果老头儿不在，留他一个人安定下来，他会更加好受。
那才是真的自由。
至于养育之恩，容他日后再报。反正以老头儿的尿性，虽然惹事本领一流，但保命的本领同样一流，不愁活不到自己报恩的那一天。
胡今心理微动，一般来说，大山是不会骗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可真是太好了。
自己不过是念叨了一下学生时代的励志铭，居然就真的心想事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老天终于开眼了。
“所以，你怎么想？”大山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老爷子他……还剩多久的时间？”胡今面露悲伤，眼眶泛红。
这一刻，他扮演了一个天资聪慧且极其明事理的好孙子。
“这么些年，我知道他心脏一直都不好，如果老爷子他……”胡今似不忍再开口，但还是哽咽道：“总之，我愿意陪老爷子在一个地方留下来，尽心服侍，一定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走得……”
胡今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我开玩笑的啦！”胡今拍了拍大山。
大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
“老爷子那人，帅是帅了点，但这并不妨碍他活到天荒地老，我老了他都绝对还会坚挺着。”
在被逼急的时候，胡今可以跟老头儿急赤白脸，一些大不敬的话也都敢说，老头儿也不会计较，甚至还会以此为乐。
但现在明显不属于他被逼急的时候。
“那照你这意思，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老不死的，对吗？”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胡今直感觉后脖颈发凉，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看来自己领会的没错，老头儿确实回来了。
但什么时候回来的？
类似的问题，七年来胡今时常在脑海中问自己。
比如，老头儿究竟什么来头？老头儿今年高寿？老头儿怎么走路没声音？老头儿到底有多少家底？老头儿武力值究竟如何？在什么阶位？
这些问题困扰了胡今七年。
只是，七年都没想明白，这会儿也不会有答案。
“老爷子，不是我说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顽皮，不过在我心里啊，您确实是一个万寿无疆的老神仙。”
“呵，合着还是个老不死的。”
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逍遥若仙这种词汇就是用来形容付冰洋的，但这只能作为人们对他的第一眼印象。
老头儿开始活动手腕，按照以往惯例，这是要准备亲自下场的前兆。
胡今显得有些懊丧，“老爷子，您心脏不好，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再说我又打不过您，您总是这么以老欺小的，也不太合适的。”
听到这话，付冰洋先是瞅了眼大山，然后又看了眼其他人，看到他们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他瞬间变得生气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直接就准备上手修理胡今了。
见状，胡今忙挥手叫停，“我输了。”
“哼，认输管用的话，我还揍你干嘛？”
胡今顿时无语，心说好有道理。
但紧接着光速开口，“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听您的去上学以后绝不惹你生气做一个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好学生！”
一个一口气说完还吐字清晰，另一个也全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只见付冰洋眼里放光，“当真？”
胡今郑重承诺，“绝无半点虚言！”
“行吧，我这一把年纪了，确实心脏不好，上午都给我吓着了，”付冰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压了下惊。
“看在你帮我灭了那凶狮，又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这一回了。”
听到这话，胡今松了口气，面上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咧嘴直笑配合着，完全一副爷慈孙孝的画面。
“记住啊，你自己答应的，接下来，你上学去，我呢，就不用管你了。”
付冰洋看向众人，“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今天大家都在，正好都做个见证。要是他耍赖不好好上学，到时候要是我还有你们当中若还有能活着回来的，就把他给我往死里训！
你觉得呢，大山？”
大山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从容淡定，“同意。”
老爷子一番话来得很突然，虽然前有大山提到了上学，但后边却是胡今没想到的。
“什么意思，不管我了，你们要去干嘛？”
付冰洋淡淡地看了眼胡今，“送死！”
“怎么，你也想去？”
听到这话，其他人，正常的不正常的，顿时都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还得是这小子啊！
“七姐你教的好，再说这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是在直抒胸臆而已。”胡今解释。
“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在直抒胸臆？”七茶不依不饶。
听到这话，胡今脸上挂着苦笑，这姐姐记仇他是知道的，但一件事记七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七姐你听我解释，我那时候那么小，太不懂事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胡今突然意识到不对，“不对啊，七姐，那明明是你不对！”
“谁让你那时候满身是血扮鬼吓我的！”
“可是你当时说我丑了，你不但嫌我丑，还说要报那什么警抓我。”
胡今很想说自己那时候仍没接受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现实，一切不过是条件反射，但想归想，说是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七姐，我们讲道理，那时候我才三岁，你要跟三岁的我计较吗？”
七茶扬了一下头，“那我漂亮吗？”
“漂亮。”
“美吗？”
“美。”
“那你记得到时候来找我，”七茶似是很开心，展颜一笑，明媚了整个春天，“我可记着呢，你五岁的时候说我肯定嫁不出去。”
“当时我还挺生气的，后来又挺高兴的，因为嫁不出去挺好的，男人嘛，能拿来做什么呢？”
这话听着，后边的一群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带着质询对方的意思，完全不觉得是在说自己。
看来男人都一个样，这种迷之自信乃天生。
“但是吧，后来我又改主意了，我还是要嫁人的，而且余生只嫁一个人。
小今，你可别怪姐姐，谁让是你说的我嫁不出去呢，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嫁的那个人就是……”
七茶看着表情逐渐恐惧甚至于狰狞的胡今，顿时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你想什么呢？”
原本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挨了一巴掌后，顿时舒坦了，还好还好。
这大喘气，简直就是……
“不过你猜对了。”
简直就是特喵的无法无天，王法天理何在，这下好了，嗓子眼已经堵不住，心直接逃出大气层去了。
看着已经一脸呆滞的胡今，七茶心满意足，再次捏了捏他的脸蛋后，退到了一边。
“我好了，到你们了。”
胡今欲哭无泪，其实，从她第一句话让自己去找她，就应该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只是亲爱的七姐，你这样说真的很吓人啊，就你那捉摸不定的性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要真认真起来，会两败俱伤的啊！
七茶后边，是六鸽。
这几位确实是从小教导胡今、训练他的老师，但这几人都不怎么喜欢胡今叫他们老师，单独称呼的时候，他们更愿意与他同辈论交。
一到七，可以当做是他们的代号，也可以当做这就是他们的名字，有些草率，但无伤大雅。
至于名字后边的后缀，则是胡今给他们加上的。
虽然在一起相处了七年，但其实胡今并不了解他们的底细，也从未在训练之余的时间里见过他们，因此对于胡今来说，他们也是神秘的。
除开这层滤镜，他们带给胡今的感觉还有很多，诸如强大、信任，有时候是面对他们时的那种无能为力以及恐惧。
毕竟，面对一群神经病，还要按照神经病的思维训练你，谁会不恐惧呢？
但更多时候，还有家人般的温暖。
“小今，我是你六哥啊！”
胡今刚从七茶那里回过神，感觉瞬间又被六鸽薅住了脖颈，“六哥，我知道是你，不用每次都强调的。”
“小今，我是你六哥啊！”
胡今点了点头，换了副谈大事专用的郑重表情，“六哥，我是你小今啊！”
“小今，你听我说，这里我待不下去了，有人要害我，这架无人机送给你了，我先走一步，后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听见六鸽要送无人机给自己，胡今心里有些激动，六鸽虽然在这群人里边最为神经质，但该说不说，经他手组装的无人机，那性能……
模型啊！？？
“记住，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启动无人机，它能帮你。”
看着六鸽递过来的无人机模型，胡今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就自己巴掌大小个玩意儿，也没个遥控器啥的，做工是不错，甚至可以说细致得有些过分了。
但有什么用啊，连个普通玩具那种置入能量晶体的卡槽都没有，说明这玩意儿就只能看看，当收藏用。
也是，本就不该抱有期待。
不过，六鸽之后，胡今看着这群人，突然觉得今天的氛围有些诡异。
六鸽之后是五分。
“八弟，我是你五叔，听我说……”五分突然语塞。
他使劲挠着自己脑袋，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照那挠的频率下去，估计明天早上，他的脑袋就跟两毛一样，锃光瓦亮了。
胡今叹气，瞅了眼五分的裤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小今，这会儿就又变巴蒂了，合理推测，对方今天的内裤颜色应该是粉色的。
嗯，很合理。
“五叔，我是巴蒂，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什么交待？”五分停止挠头的动作，目光凶狠，“巴蒂，我对你没有交待，也不需要对你有什么交待，我跟丽莎……跟她是清白的！”
见状，胡今没有犹豫，直接蹦起一拳打在了五分的鼻梁上，“睡吧，巴蒂，睡一觉就好了。”
嘣地一声，这一拳力道十足。
五分应声倒地，“好的巴蒂。”
五分之后是两毛。
“小今。”
“哎，二哥。”
“难为你了，”两毛捋了捋自己的两条眉毛，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地方有毛了，“不过你可不要见劲，没必要跟一个傻子较劲，对吧。”
看了眼五分那茂密浓厚的秀发，又看了眼他的裤裆，两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一拳还是打轻了。”
胡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两毛之后是四饼。
四饼从怀里掏出一块饼，递给胡今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什么话都没说。
入手掂了掂，这饼……着实瓷实，只用来吃显然有点不道德，都可以拿去当挡普通子弹的防弹头盔用了。
“谢谢四哥。”
四饼之后是三虎。
看着面前跟座小山一样的壮硕男人，胡今终于是松了口气，七茶之后，可算是到了这稍微正……
“叫爸爸！”三虎先是给胡今来了个窒息的熊抱。
随后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仿若对方不叫的话，他会直接动手撕巴。
正常个鬼啊！
今天出门前忘夹头啦？
胡今此时目露凶狠，像是恨不得将三虎锤个三天三夜，太特喵欺负人了，牙都咬碎了。可就是，就是，就是特喵地不敢先动手。
“对，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样的，要愤怒，要怒火喷腾，”三虎一把薅住胡今的后脖颈，将自己与他额头贴额头。
“小今，记住你今天的愤怒，只有变得像我一样强大后，你才可以当别人的爸爸，就算对方心有不甘，也只有忍着。”
嘣！
一记脑门撞在三虎额头，胡今疼得龇牙咧嘴，“好的，三哥，你等着叫我爸爸吧！”
三虎咧嘴，红口白牙笑得很渗人，“好小子，哈哈哈，好，有种，我等着那一天。”
“不过，”三虎脸上的笑容消失，整个人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你之前的战斗我很不喜欢，用枪不算什么本事，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直接跟那头狮子硬碰硬，打得它满地找牙伏地求饶，最后，再当着它的面烤了它。
哼！”
听到这话，胡今瘪着嘴，显得很委屈。
可委屈又能怎么样呢？
打掉它的牙算什么本事，再说那么大的牙又不难找，还当着它的面烤它，图啥，图个新鲜吗？
终于轮到大山了。
看着只比自己高一头的大山，胡今吸了吸鼻子，迅速恢复正常。
单看面容身板的话，在外边说大山只比胡今大个一两岁也没有人会怀疑，可真实情况却是，这群人是以大山为首的，他本人的年龄，也至少比胡今大了七岁。
因为从七年前胡今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对方就始终是这幅面孔身高，七年了都没变过。
“要是不跟他们一样，是不是显得我有点不太合群？”大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胡今会意，连忙摇头，“没事的一哥，我不怪你，你已经很优秀了。”
大山张了张嘴，哑然失笑，“你倒是很合群。”
面对唯一的正常人，胡今也笑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大山闲话家常般问道。
“今后？”胡今陷入思考。
今后什么打算，胡今还真没想过。
被老头儿捡回来后，他就一直跟对方生活在一起。三岁后，就一直跟着大山他们这群人一起全国各地到处训练，或者说被他们训练。
三岁以前都是住在辐射隔离区的一处聚居地里的。
三岁以后，说得好听点儿是跟着老头儿一起四海为家，仗剑走天涯，虽然没进过城市生活，但也算是去过很多地方，可以说除了大部分城市外，炎东国的大半个版图都跑遍了。
但真实情况却是，爷孙俩到一个地方，基本上就得惹出一身麻烦来，最后被人喊打喊杀，连夜跑路那是家常便饭。
所以说实话就是，后边跟着老头儿的这七年，那真的就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可问题就出在这。
这七年来，老头儿靠谱吗？
这个问题就算给对方加上养育之恩的滤镜，在胡今心里，那也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就算不提以前，只说今天的事，有哪个爷爷辈儿会忽悠自己的孙子辈儿去跟狮子干架？
但你要说不靠谱吧。
这七年来，大山他们这群人对他老爷子几乎可以说是不离不弃，无论爷孙俩在哪，他们都能找到并跟上，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训练，是绝不会落下的。
无论是在哪里。
这显然是因为老头儿的关系，这七人才会这么尽职尽责，也让胡今在承受痛苦折磨的同时，还感受到了别样的……家庭温暖？
“怎么，没想好？”
胡今摇了摇头，确实没想好，关键是这玩意儿怎么想，这么说虽然有点不要脸，但他现在确实只有十岁，让一个十岁的小孩说今后的打算，他要怎么回答？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在别的小孩身上或许适用，但在他胡今这，那真是纯属扯淡！
“没想好的话……”
大山突然咧嘴一笑，看得胡今顿时心生警惕，心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的训练科目还没开始呢，人员这么齐整，怕不是又要整什么大活。
但从今天的氛围来看，好像真的就跟七茶说的一样，又不像是有训练的样子。
七茶的意思真假不明，但威胁意味儿明显；六鸽送了自己一个模型；四饼给了自己一个饼；五分正躺在地下装死；两毛日常嫉妒五分的发……毛量，三虎日常地虎，大山也一如既往地正常。
所以，好像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奇怪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唯一不对的地方，是老头儿今天提前溜了，但这也正说明了今天应该不会整什么大活儿。
因为按照惯例，要整活儿的话老头儿绝对第一个抢前排座椅，准备在接下来的训练课目中当个美滋滋的吃瓜人，兴致浓处还会边玩配音边欣赏。
就是因为老头儿这特殊癖好，先前跟那头变异狮子茬架的时候，胡今才会在一顿输出后果断切掉通讯，屏蔽掉对方的声音。
免得老头儿故意干扰自己。
“那就去上学吧！”
听到这话，胡今木木地看着大山，意思是你确定没说错，我听到的是……去上学？
大山耸了耸肩，“付头儿也是这意思。”
再次听到大山对老爷子的这个称呼，胡今还是先愣了一下，不过相同的问题他问过很多遍，老爷子始终没承认自己才是这群人的头儿。
但也没否认过。
“他说，这些年你有点野了，得让你收收心，感受一下和平生活的乐趣，体验一下象牙塔里的美好。
但他又怕你有情绪，所以让我代他说出来。
毕竟，过了那么多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突然间要安定下来，这种心里落差，别说你一个小孩子了，估计付头儿心里也不好受。”
胡今有点儿懵。
但他真的很想说，好受。
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受。
如果老头儿不在，留他一个人安定下来，他会更加好受。
那才是真的自由。
至于养育之恩，容他日后再报。反正以老头儿的尿性，虽然惹事本领一流，但保命的本领同样一流，不愁活不到自己报恩的那一天。
胡今心理微动，一般来说，大山是不会骗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可真是太好了。
自己不过是念叨了一下学生时代的励志铭，居然就真的心想事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老天终于开眼了。
“所以，你怎么想？”大山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老爷子他……还剩多久的时间？”胡今面露悲伤，眼眶泛红。
这一刻，他扮演了一个天资聪慧且极其明事理的好孙子。
“这么些年，我知道他心脏一直都不好，如果老爷子他……”胡今似不忍再开口，但还是哽咽道：“总之，我愿意陪老爷子在一个地方留下来，尽心服侍，一定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走得……”
胡今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山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我开玩笑的啦！”胡今拍了拍大山。
大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
“老爷子那人，帅是帅了点，但这并不妨碍他活到天荒地老，我老了他都绝对还会坚挺着。”
在被逼急的时候，胡今可以跟老头儿急赤白脸，一些大不敬的话也都敢说，老头儿也不会计较，甚至还会以此为乐。
但现在明显不属于他被逼急的时候。
“那照你这意思，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老不死的，对吗？”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胡今直感觉后脖颈发凉，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看来自己领会的没错，老头儿确实回来了。
但什么时候回来的？
类似的问题，七年来胡今时常在脑海中问自己。
比如，老头儿究竟什么来头？老头儿今年高寿？老头儿怎么走路没声音？老头儿到底有多少家底？老头儿武力值究竟如何？在什么阶位？
这些问题困扰了胡今七年。
只是，七年都没想明白，这会儿也不会有答案。
“老爷子，不是我说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顽皮，不过在我心里啊，您确实是一个万寿无疆的老神仙。”
“呵，合着还是个老不死的。”
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逍遥若仙这种词汇就是用来形容付冰洋的，但这只能作为人们对他的第一眼印象。
老头儿开始活动手腕，按照以往惯例，这是要准备亲自下场的前兆。
胡今显得有些懊丧，“老爷子，您心脏不好，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再说我又打不过您，您总是这么以老欺小的，也不太合适的。”
听到这话，付冰洋先是瞅了眼大山，然后又看了眼其他人，看到他们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他瞬间变得生气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直接就准备上手修理胡今了。
见状，胡今忙挥手叫停，“我输了。”
“哼，认输管用的话，我还揍你干嘛？”
胡今顿时无语，心说好有道理。
但紧接着光速开口，“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听您的去上学以后绝不惹你生气做一个天天向上好好学习的好学生！”
一个一口气说完还吐字清晰，另一个也全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只见付冰洋眼里放光，“当真？”
胡今郑重承诺，“绝无半点虚言！”
“行吧，我这一把年纪了，确实心脏不好，上午都给我吓着了，”付冰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压了下惊。
“看在你帮我灭了那凶狮，又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这一回了。”
听到这话，胡今松了口气，面上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咧嘴直笑配合着，完全一副爷慈孙孝的画面。
“记住啊，你自己答应的，接下来，你上学去，我呢，就不用管你了。”
付冰洋看向众人，“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今天大家都在，正好都做个见证。要是他耍赖不好好上学，到时候要是我还有你们当中若还有能活着回来的，就把他给我往死里训！
你觉得呢，大山？”
大山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从容淡定，“同意。”
老爷子一番话来得很突然，虽然前有大山提到了上学，但后边却是胡今没想到的。
“什么意思，不管我了，你们要去干嘛？”
付冰洋淡淡地看了眼胡今，“送死！”
“怎么，你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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