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这一次争取死的慢点
再没有多余的寒暄，是感觉今天的氛围不一般，不曾想却是告别的表达。
临走前也没有个拥抱，可能是三虎之前那一个熊抱已经代替了所有不舍。
更没留下来吃晚餐，说好的吃狮肉的，但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是吃过来的。
本以为……
不曾想七茶说的今天没有训练，是真的。
最后，只是眨个眼的工夫，除了老头外，所有人就都先行离开了，仿佛他们今天从没来过一样。
但老头也是要走的。
只不过在走之前，他说要先吃口狮肉，再睡个好觉。
二楼房间，篝火噼啪作响，烤肉飘香。
撕下一大块腿部筋肉，胡今抬头望天状，用力咀嚼着，畅想着，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虽然确实不太像是在演戏，可……家人们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啊！
所以，不说完全不抱期待，但还是得提防着点才行。
“老爷子，接下来，我真的要去上学吗？”
胡今吮吸完手指，又切下一块烤肉继续抱着啃，这狮子长得是丑了点，味道却是不容分说，一个字，香。
这两层房屋就是爷孙俩此次的营地，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胡今在这片废弃的民居中原地取材，按照大山所教的建筑堡垒工事的方式，对墙体进行过加固。
营地在这片区域中不算突出，二楼房间胡今也做了布置，从外边看，看不出这里和整片区域的其它地方有什么区别。
没人会知道，这栋很普通的二层房屋里边，此时有人在架火烤肉。
“怎么，这就反悔了？”
付冰洋随后又补了一句，“没门，我跟你说！”
胡今心里也补了一句，确实没门。
他可谓是学到了七茶教学的精髓，这手欲擒故纵玩儿的，恐怕七茶本人都没有什么察觉，不过察觉到也没关系，只要她没拆穿就好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说实话，胡今也摸不透老头具体什么意思，只能大体往这方面猜。
七年的魔鬼训练，战斗技能、体能、识人断物、侦查、野外生存技巧等等，都学了个遍，且这七年的时间里，不时还在学以致用。
但所谓的学以致用，都是有老头儿或大山他们在身边，所以那些也更像是在实景教学。
而现在，老头这是真打算让自己学以致用，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胡今觉得老头儿大可放心。
这七年来，无论是隔离区还是辐射区，荒野、城市，虽然相比之下城市里去的少，但别说是已经学了很多本领点上了诸多技能，就算没有这些，只是选择在城市里当个普通人，他印象中也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所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要再不好好把握的话，那可就真对不起这双方这双向奔赴的诚意了。
“那，上学去？”胡今试探着开口。
“对，不许反悔，否则看我到时候回来怎么收拾你，”付冰洋抹了抹嘴，说完就往旁边的行军床上一趟，“我吃饱了，先睡觉了”。
没多时呼噜就响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胡今咬下一大块烤肉，感慨着摇头，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点。
……
凌晨01：00，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但没睡着的胡今在脑海中呼唤着24
从来都只有睡不够的时候，像这种该睡觉睡不着的情况，在他身上极其少见。
是的，他失眠了。
想了半宿，直觉告诉他，今天绝对是极其不同的一天。
其他人时走时留很正常，但老爷子居然也要离开他。
他并不会觉得老爷子说的送死，就真的是一群人去组团送死，再说很明显，老爷子那话就是故意在呛自己。
更何况在他的认知中，想要让这群人死，难度至少炼狱级。
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事。
以前，“打猎”的时候也遇到过如变异狮子这般个大又猛的，甚至比这变异狮子还猛的也多了去了。只是像今天这样，虽然有着武器在手，可独自去面对一头这种级别的野兽，胡今还是头一次。
所以这算什么，结业考核吗？
如果真是结业考核，那不说完美，至少也是很成功的。
可所有人又表现地稀松平常，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失望？
“24，他们对我失望了是吗？”
“以普通人之躯对抗一头变异狮子，还成功将其坑杀，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失望的，你在矫情什么？”
“不是我矫情，而是我确实能感觉得到，虽然谁都没有明说。”
胡今翻了个身，“人类是有情绪的你知道吗？大多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即便掩饰的再好，这种情绪也是能传导给他人的。”
“你骂我？”
“我说的是人类，你又不是人，闹什么情绪？”
“你还骂？”
“好吧我换种说法，我觉得，他们的生物磁场散发出的信号不对，我能感觉到。”
胡今的意识海中，24看着自己的手掌，“我都没感觉到，你凭什么这样觉得？”
胡今的意识体盘坐于他自己的意识海中，单手托着下巴，“你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已经进阶成为初阶元士了，会不会就没那么失望了？”
“是你自己选择要隐藏的，说是什么猥琐发育，不要浪，现在又说这种话，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
再说，他们对你怎么看，有何种情绪，很重要吗？”
胡今的意识体叹了口气，“以前确实不重要，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你更应该操心的仍是你自己，他们的事你还没资格更没能力去操心。”
“我知道，主要是还没能力对吧？”
“你知道就好。”
“我怎么觉得，每次跟你聊天，你都有种催促我的感觉在里边呢？”
“你想多了，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次提醒你一下，跟你同批次的其他人，有的已经拿到了10%以上的权柄，最差的也已经初露锋芒，就只有你，十年了，进度条还是为0！
如果你实在无意去争夺，可以主动解除条约，这样大家都省事，我再去抽取一个备胎……备用序列，你也可以放飞自我，只管享受生活就好。
彻底躺下，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么，反正是你说的，实在不行直接摆烂让老头儿养着你。”
听完这一席话，胡今意识体盯着24，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笑。
“你居心不良啊，我要是主动解除条约，是不是就会从哪来回哪去，最终的结果是回到另一个世界，然后被埋在那片隧道里。
我要是现在回去，说不定尸体都烂成渣了，我说的对吧？”
“我抽到你，本就是随机的，至于解除条约后你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过按照抽取序列的逻辑，确实只有在你死亡的瞬间，我刚好抽中了你，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保留原有的意识重生。”
胡今看着24摇头，“所以我说你居心不良嘛，还假装自己不知道，我要是解除条约了，肯定会死得很惨！”
“你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死吗？”
“这话说的……”胡今没好气地白了眼24，并不否认自己怕死，“我只能说，可能上一次死的太快了，没什么感觉，所以对死亡的恐惧仍在。”
“这不正好么，你可以再死一次，这一次争取死的慢点，好好感受一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成为元士后，死了是没有办法再复活重生的。”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说的，我本来就不是人。”
胡今：“……”
24为什么会在另一个世界抽中自己，还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重生，这个问题胡今问过无数遍，但对方始终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
十年时间，胡今也试探过无数遍，从最开始只能听声音在心里与其对话，到三年前进阶元士进入意识海与对方面对面交流。
也不止有这一个问题。
但每一次试探的结果，最终都指向，对方说的是真话，他/她/它?——祂确实应该是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或许，真的只有照祂所说，只有获取到足够多的权柄后，祂也才能跟着成长，摆脱某些程序一样的定式，他们才能知道更多的真相。
只是，去获取权柄与彻底躺平，两种生活方式，明显后者会更舒服更轻松一些。
所以，胡今真的想躺平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现实却是，即便不考虑24这边，只单看这十年来的遭遇，这是正常人的成长路线吗？很明显不是，所以，也绝不会是说他想做个躺平的闲哥儿就真能如愿的。
这一点，胡今十分清楚。
之所以10年过去了，他的权柄获取进度条还是为0，这当中有一直跟在老头儿身边接受训练的原因，根本没时间去获取什么权柄。
也有还是小孩儿身，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过早地参与进什么权柄争夺的游戏中。
还有一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胡今觉得，24所说的跟他的那些同批次序列，这里的同批次，指的是整个纪元。
虽然没细问24那里的整个纪元是怎么定义的，但即便是按照上世纪战争后开始算这个纪元的起始，那也有近百年时间了。
近百年时间，权柄进度最高的也才只有10%多一点，所以有啥可着急的？
另外，现在是炙阳新历1795年，就算按照5年后就是这个纪元的结束，从10年开始算，总共也只有15年的时间，而10年前那个权柄进度最快的，也已经超过10%了，所以就算再怎么着急追赶，那能赶得过吗？
更何况十年过去，自己仍然还是个孩子身。
“以后，你不用每次聊天都给我上眼药了。”胡今意识体看着24认真道。
“有计划了？”
“你没看出来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训练是真的结束了，而且后边可能很长时间也不会再有训练，老头儿也要离开，往后，我的生活，可能还真的全由我自己做主。”
“早看出来了。”
胡今表现地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我的脑子，比你好用。”24淡定道。
胡今没有再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获取权柄？”之类的话，因为问了24也只会说，“条约不允许。”
“呵呵，那真是让你贱笑了。”
……
次日。
老爷子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山那边等日出，并让胡今履行自己的承诺上学去，不用等他，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
听起来，老爷子好像不会跟大山他们一起。
老爷子走的时候，把飞行器开走了，还把所有的武器装备都带走了，只给胡今留下了一把匕首，一条银色伸缩手环，和一个背包。
背包里只装了在上一个荒野集镇上淘来的两套衣物，六鸽送的模型、四饼送的饼和一壶水。
匕首是老爷子在他前不久过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至于那条手环，胡今是知道的，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条手环，三岁以后因为训练不方便，老爷子就给他取了，现在倒是还给他了。
半天过去了，胡今仍在屋顶上抬头望天，感觉脖子都已经僵硬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到二楼房间里去等，因为即便是以他初阶元士的身体，也很难一直保持这种“望爷归”的仰望姿势。
老头逍遥地走了，走的时候别提有多洒脱多高兴，像是终于甩掉了胡今这个累赘一样。
时间过得很慢，但胡今还是在等着，这一等，就是一整个白天。
以前被大山七茶他们带去训练，一两天不见老爷子都是常有的事，但除去这种，这还是十年来，自己首次与老爷子分别这么长的时间。
胡今没有着急，甚至都没有试着联络老爷子，关键也没办法能联络到，此时心里已经升起了一种感觉，老爷子这一走，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只是，今天是个阴天。
看来果然是去山那边等日出去了，这山估计还挺远，毕竟是开着飞行器去的，近了也不合适。
转眼天已黑。
夜晚过得很慢。
爷孙俩之前选择营地的时候，挑的就是一个周围人兽出没痕迹少的地方，免受打扰。是以即便这个夜晚过得很慢，甚至胡今还一直是待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东西前来打扰他。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寂静的等待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之前的动静很大，就算这里人兽罕至，时隔一天后，也总会有好奇的生物前来一探究竟，更何况知道要离开的缘故，对于深坑底下的狮子尸体，只是割了些腿肉当做晚餐来烤，其它部位并未做任何处理。
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仅凭挥散出去的血腥味，也足够引来一些生物了。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胡今就选择了离开。
还等个啥，老头确实离开自己了，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在跑路。
胡今并非是在埋怨，甚至他还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因为没有训练，没有老头坑自己的日子，确实挺让人期待的。
但就是，梦想现在确实成真了，但老爷子你在抛下我之前，能不能多留点什么东西下来？
比如，钱？
“哎……”
梦想成真的代价就是，变成了一个纯裸装玩家。
“还是坑啊！
巨坑！”
临走前也没有个拥抱，可能是三虎之前那一个熊抱已经代替了所有不舍。
更没留下来吃晚餐，说好的吃狮肉的，但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是吃过来的。
本以为……
不曾想七茶说的今天没有训练，是真的。
最后，只是眨个眼的工夫，除了老头外，所有人就都先行离开了，仿佛他们今天从没来过一样。
但老头也是要走的。
只不过在走之前，他说要先吃口狮肉，再睡个好觉。
二楼房间，篝火噼啪作响，烤肉飘香。
撕下一大块腿部筋肉，胡今抬头望天状，用力咀嚼着，畅想着，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虽然确实不太像是在演戏，可……家人们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啊！
所以，不说完全不抱期待，但还是得提防着点才行。
“老爷子，接下来，我真的要去上学吗？”
胡今吮吸完手指，又切下一块烤肉继续抱着啃，这狮子长得是丑了点，味道却是不容分说，一个字，香。
这两层房屋就是爷孙俩此次的营地，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胡今在这片废弃的民居中原地取材，按照大山所教的建筑堡垒工事的方式，对墙体进行过加固。
营地在这片区域中不算突出，二楼房间胡今也做了布置，从外边看，看不出这里和整片区域的其它地方有什么区别。
没人会知道，这栋很普通的二层房屋里边，此时有人在架火烤肉。
“怎么，这就反悔了？”
付冰洋随后又补了一句，“没门，我跟你说！”
胡今心里也补了一句，确实没门。
他可谓是学到了七茶教学的精髓，这手欲擒故纵玩儿的，恐怕七茶本人都没有什么察觉，不过察觉到也没关系，只要她没拆穿就好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说实话，胡今也摸不透老头具体什么意思，只能大体往这方面猜。
七年的魔鬼训练，战斗技能、体能、识人断物、侦查、野外生存技巧等等，都学了个遍，且这七年的时间里，不时还在学以致用。
但所谓的学以致用，都是有老头儿或大山他们在身边，所以那些也更像是在实景教学。
而现在，老头这是真打算让自己学以致用，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胡今觉得老头儿大可放心。
这七年来，无论是隔离区还是辐射区，荒野、城市，虽然相比之下城市里去的少，但别说是已经学了很多本领点上了诸多技能，就算没有这些，只是选择在城市里当个普通人，他印象中也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所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要再不好好把握的话，那可就真对不起这双方这双向奔赴的诚意了。
“那，上学去？”胡今试探着开口。
“对，不许反悔，否则看我到时候回来怎么收拾你，”付冰洋抹了抹嘴，说完就往旁边的行军床上一趟，“我吃饱了，先睡觉了”。
没多时呼噜就响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胡今咬下一大块烤肉，感慨着摇头，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点。
……
凌晨01：00，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但没睡着的胡今在脑海中呼唤着24
从来都只有睡不够的时候，像这种该睡觉睡不着的情况，在他身上极其少见。
是的，他失眠了。
想了半宿，直觉告诉他，今天绝对是极其不同的一天。
其他人时走时留很正常，但老爷子居然也要离开他。
他并不会觉得老爷子说的送死，就真的是一群人去组团送死，再说很明显，老爷子那话就是故意在呛自己。
更何况在他的认知中，想要让这群人死，难度至少炼狱级。
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事。
以前，“打猎”的时候也遇到过如变异狮子这般个大又猛的，甚至比这变异狮子还猛的也多了去了。只是像今天这样，虽然有着武器在手，可独自去面对一头这种级别的野兽，胡今还是头一次。
所以这算什么，结业考核吗？
如果真是结业考核，那不说完美，至少也是很成功的。
可所有人又表现地稀松平常，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失望？
“24，他们对我失望了是吗？”
“以普通人之躯对抗一头变异狮子，还成功将其坑杀，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失望的，你在矫情什么？”
“不是我矫情，而是我确实能感觉得到，虽然谁都没有明说。”
胡今翻了个身，“人类是有情绪的你知道吗？大多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即便掩饰的再好，这种情绪也是能传导给他人的。”
“你骂我？”
“我说的是人类，你又不是人，闹什么情绪？”
“你还骂？”
“好吧我换种说法，我觉得，他们的生物磁场散发出的信号不对，我能感觉到。”
胡今的意识海中，24看着自己的手掌，“我都没感觉到，你凭什么这样觉得？”
胡今的意识体盘坐于他自己的意识海中，单手托着下巴，“你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已经进阶成为初阶元士了，会不会就没那么失望了？”
“是你自己选择要隐藏的，说是什么猥琐发育，不要浪，现在又说这种话，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
再说，他们对你怎么看，有何种情绪，很重要吗？”
胡今的意识体叹了口气，“以前确实不重要，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你更应该操心的仍是你自己，他们的事你还没资格更没能力去操心。”
“我知道，主要是还没能力对吧？”
“你知道就好。”
“我怎么觉得，每次跟你聊天，你都有种催促我的感觉在里边呢？”
“你想多了，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次提醒你一下，跟你同批次的其他人，有的已经拿到了10%以上的权柄，最差的也已经初露锋芒，就只有你，十年了，进度条还是为0！
如果你实在无意去争夺，可以主动解除条约，这样大家都省事，我再去抽取一个备胎……备用序列，你也可以放飞自我，只管享受生活就好。
彻底躺下，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么，反正是你说的，实在不行直接摆烂让老头儿养着你。”
听完这一席话，胡今意识体盯着24，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笑。
“你居心不良啊，我要是主动解除条约，是不是就会从哪来回哪去，最终的结果是回到另一个世界，然后被埋在那片隧道里。
我要是现在回去，说不定尸体都烂成渣了，我说的对吧？”
“我抽到你，本就是随机的，至于解除条约后你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过按照抽取序列的逻辑，确实只有在你死亡的瞬间，我刚好抽中了你，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保留原有的意识重生。”
胡今看着24摇头，“所以我说你居心不良嘛，还假装自己不知道，我要是解除条约了，肯定会死得很惨！”
“你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死吗？”
“这话说的……”胡今没好气地白了眼24，并不否认自己怕死，“我只能说，可能上一次死的太快了，没什么感觉，所以对死亡的恐惧仍在。”
“这不正好么，你可以再死一次，这一次争取死的慢点，好好感受一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成为元士后，死了是没有办法再复活重生的。”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说的，我本来就不是人。”
胡今：“……”
24为什么会在另一个世界抽中自己，还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重生，这个问题胡今问过无数遍，但对方始终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
十年时间，胡今也试探过无数遍，从最开始只能听声音在心里与其对话，到三年前进阶元士进入意识海与对方面对面交流。
也不止有这一个问题。
但每一次试探的结果，最终都指向，对方说的是真话，他/她/它?——祂确实应该是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或许，真的只有照祂所说，只有获取到足够多的权柄后，祂也才能跟着成长，摆脱某些程序一样的定式，他们才能知道更多的真相。
只是，去获取权柄与彻底躺平，两种生活方式，明显后者会更舒服更轻松一些。
所以，胡今真的想躺平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现实却是，即便不考虑24这边，只单看这十年来的遭遇，这是正常人的成长路线吗？很明显不是，所以，也绝不会是说他想做个躺平的闲哥儿就真能如愿的。
这一点，胡今十分清楚。
之所以10年过去了，他的权柄获取进度条还是为0，这当中有一直跟在老头儿身边接受训练的原因，根本没时间去获取什么权柄。
也有还是小孩儿身，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过早地参与进什么权柄争夺的游戏中。
还有一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胡今觉得，24所说的跟他的那些同批次序列，这里的同批次，指的是整个纪元。
虽然没细问24那里的整个纪元是怎么定义的，但即便是按照上世纪战争后开始算这个纪元的起始，那也有近百年时间了。
近百年时间，权柄进度最高的也才只有10%多一点，所以有啥可着急的？
另外，现在是炙阳新历1795年，就算按照5年后就是这个纪元的结束，从10年开始算，总共也只有15年的时间，而10年前那个权柄进度最快的，也已经超过10%了，所以就算再怎么着急追赶，那能赶得过吗？
更何况十年过去，自己仍然还是个孩子身。
“以后，你不用每次聊天都给我上眼药了。”胡今意识体看着24认真道。
“有计划了？”
“你没看出来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训练是真的结束了，而且后边可能很长时间也不会再有训练，老头儿也要离开，往后，我的生活，可能还真的全由我自己做主。”
“早看出来了。”
胡今表现地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我的脑子，比你好用。”24淡定道。
胡今没有再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获取权柄？”之类的话，因为问了24也只会说，“条约不允许。”
“呵呵，那真是让你贱笑了。”
……
次日。
老爷子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山那边等日出，并让胡今履行自己的承诺上学去，不用等他，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
听起来，老爷子好像不会跟大山他们一起。
老爷子走的时候，把飞行器开走了，还把所有的武器装备都带走了，只给胡今留下了一把匕首，一条银色伸缩手环，和一个背包。
背包里只装了在上一个荒野集镇上淘来的两套衣物，六鸽送的模型、四饼送的饼和一壶水。
匕首是老爷子在他前不久过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至于那条手环，胡今是知道的，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条手环，三岁以后因为训练不方便，老爷子就给他取了，现在倒是还给他了。
半天过去了，胡今仍在屋顶上抬头望天，感觉脖子都已经僵硬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到二楼房间里去等，因为即便是以他初阶元士的身体，也很难一直保持这种“望爷归”的仰望姿势。
老头逍遥地走了，走的时候别提有多洒脱多高兴，像是终于甩掉了胡今这个累赘一样。
时间过得很慢，但胡今还是在等着，这一等，就是一整个白天。
以前被大山七茶他们带去训练，一两天不见老爷子都是常有的事，但除去这种，这还是十年来，自己首次与老爷子分别这么长的时间。
胡今没有着急，甚至都没有试着联络老爷子，关键也没办法能联络到，此时心里已经升起了一种感觉，老爷子这一走，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只是，今天是个阴天。
看来果然是去山那边等日出去了，这山估计还挺远，毕竟是开着飞行器去的，近了也不合适。
转眼天已黑。
夜晚过得很慢。
爷孙俩之前选择营地的时候，挑的就是一个周围人兽出没痕迹少的地方，免受打扰。是以即便这个夜晚过得很慢，甚至胡今还一直是待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东西前来打扰他。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寂静的等待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之前的动静很大，就算这里人兽罕至，时隔一天后，也总会有好奇的生物前来一探究竟，更何况知道要离开的缘故，对于深坑底下的狮子尸体，只是割了些腿肉当做晚餐来烤，其它部位并未做任何处理。
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仅凭挥散出去的血腥味，也足够引来一些生物了。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胡今就选择了离开。
还等个啥，老头确实离开自己了，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在跑路。
胡今并非是在埋怨，甚至他还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因为没有训练，没有老头坑自己的日子，确实挺让人期待的。
但就是，梦想现在确实成真了，但老爷子你在抛下我之前，能不能多留点什么东西下来？
比如，钱？
“哎……”
梦想成真的代价就是，变成了一个纯裸装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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