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1：交锋
马车并非某些含金量特别高的科技，即便是手中有些余钱的农夫都能弄到一辆用于运载货物的平板货运马车，若是拥有者还是一位不错的木匠，或许他还能在马车原有的基础上修建构造，给这类平平无奇的运载板条轮加上用于遮风避雨的建筑。
差别无非便是黄包车与带篷黄包车的差距。
铁镶钉的木质车轮滚转在平坦的泥实道路上发出咕隆响声，伴随这躁动车轮的，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内就开始了对主仆两人发起语言攻势的不知来历和不知姓氏拾荒者的声音。
“本地人？”
“这附近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他似乎在询问别人的过程中不经意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不像是间谍。
但同样也不太像是之前艾迪伊铂所说的神职人员。
毕竟世界上可没用愚昧无知蠢萌笨蛋之神，他这般水平作为大陆赫赫有名的正教教廷神职人员可完全不够格啊。
或许上车的是盗贼先生，莱斯特小姐或许能品尝到一番还算不错的戏剧，尽管那位盗贼先生的外语水平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但那也比眼前这位还没开始决战就把自家什么阵容有什么打算想来做什么就给暴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带投大哥来得有意思。
得到想要的答案，大小姐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对待这位千里迢迢赶来的愚者，她叹了口气便继续开始挑逗医生的小游戏。
【或许，他身上还有某种存在是你还不曾探知清楚的，我亲爱的莱斯特。】
“？”
大小姐重新，坐直了身子。
稍稍……有点兴趣了。
但实际上，从他说话的文字中摸索出线索实在是有些过于折磨……比起这偏离帝国中心，奥尔莱齐帝国语更为标准化的海港城市，他那带着些许口音，偶尔还会冒出几个地方特色方言的对话，大小姐由衷感觉还是文字的交流比口头互动更加舒适……至少大家用的都是帝国文字，或许有不同花体的撰写方式，但至少莱斯特小姐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很折磨。
【但实际体验并得出结论，这收获的满足感也足以令你感到愉悦，不是吗、】
“这并不意味着我要为了那一点点快乐而去品尝他那蹩脚的语言。”
大小姐说。
“至少，在这一点上，你休想。”
【怎么了亲爱的，一向胆大妄为的你竟因这点小小的挫折就要停下脚步吗，你难道不想继续探求不同的真相，获取不一样的世界面貌吗。】
“若只是为了获得触手可得的东西而以身犯险，那不是胆大只是莽夫罢了。”
大小姐否决了“另一位她”在内心中的说法。
在单方面上。
“我有更好的交流方式。”
【愿闻其详。】
“你不是另一个我吗，可以猜测一下。”
【在这一点上毋庸置疑，我挚爱的莱斯特，你明白的，即便你我同为“莱斯特”，但你的“思想”并非是常人能够媲美的。】
祂承认了自身并不足以成为她。
只是在脑洞那个方面上。
“……算了。”
好生无趣。
大小姐打了一个哈欠，再次伸出手在身旁沉睡的绿发医生脸上捏了一把，随之端正了自己的仪表和姿态。
“你是安冬人吗？”
隔着马车的帷幕，大小姐越过专心驾驶车辆的车夫，与蹩脚密探展开了头次交锋。
与帝国人一贯的大嗓子不甚同，莱斯特小姐的声音清澈，悦耳，很有感染力，与神职人员那极度当地特色的口音方言不同，她的通用语很是标准，标准到像是教廷通告大典上念致辞的那位大主教般。
“我是魏玛人。”
魏玛那边流行戏剧与舞台剧，也擅长歌剧，世上再有名气的吟游诗人都免不了深受魏玛文化的熏陶，眼前这位“神职人员”也无法免俗，她用于自我介绍出生地的言论中，或多或少都能令外人察觉到某种音调的存在……或许他对此做了努力，也使劲将其打了掩盖，但某种让人感觉煞是浮夸的感觉依旧存在，并且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很糟糕。
那打颤的戏剧腔即便是稚童也不会如此差劲，令人觉得可笑。
大小姐有些后悔自己那出色的记忆力以及常识中不应当存在的一些知识……在它们的影响下，这位不知名拾荒者的演唱手法出的种种失误，她都能挑出来并引经据典，指责出他的错误。
但这不是交朋友的时候。
这是内心饱受语言与文字折磨的精神病患者与蹩脚间谍密探的交锋。
“那姑且就当你是魏玛人吧。”
莱斯特小姐捂着脸，不置可否。
“相对于魏玛来说，深水港是一座还算不错的城市……嗯，抱歉，或许会伤到你的爱国心，但我由衷希望你能够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城市找到维持生计的工作。”大小姐语气带着淡淡的埋怨，像是在嘲笑，也像是自讽，也像是在嘲笑眼前这位不似魏玛人的“魏玛人”。
不明所以，操弄着一口甚是娴熟的标准帝国语的外地人眨了眨眼睛：“感谢你，善良的女士。”
神职人先生如此说着……至少明面上很是诚恳的模样，他并没有发现莱斯特小姐刚刚说的话用的是安冬那边的语言。
……
大小姐欲言又止，头次碰到这种类型的对手，这令她感到很是苦恼。
还没开始对线对方就面对面传送还把闪现交了，这令准备大展身手好好耍帅的莱斯特小姐倍感难受。
这应该算是某种强迫症吧。
大小姐只能转变思路。
“那么，作为载你一程的报酬，可以跟我说说魏玛那边的坊间杂谈吗，先生。”
莱斯特小姐说。
用着令人不可拒绝的口吻。
“和各国官方遮遮掩掩的解释不同，拾荒者一般消息虽然略有偏差与夸大，但胜在敏锐与数量，充分利用也能够得到比官方解释更优秀的小道信息，你说对吧？”
她在“小道信息”上稍稍加了点重音。
“我可能比较愚钝，没有小姐你说的那些……”
即便是再愚笨的小丑也应该明白了什么，但他确实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拾荒者先生只是下意识给了拒绝的答复，但没有继续说出让他人停止进攻的外交词汇。
“愚钝的拾荒者可没有胆子向路过的马车伸手。”
莱斯特小姐轻轻的笑。
“就好像你当我是普通的过路人，你也确实是一名来自魏玛的拾荒者，我们来交流一下各地人文文化风土人情吧。”
乘胜追击。
便是如此。
“还有，请你放心，我也不会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歌剧，更不会与你讨论魏玛最近新出的歌剧有什么内涵与寓意的。”
她眨了眨眼睛。
带着微笑。
只可惜两者交谈隔着一道厚厚的帷幕，神职人也不是一位贪财不好色的利欲熏心之辈，莱斯特小姐的这番拉近关系的做作姿态，想必只是喂了路边的野狗，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预期。
差别无非便是黄包车与带篷黄包车的差距。
铁镶钉的木质车轮滚转在平坦的泥实道路上发出咕隆响声，伴随这躁动车轮的，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内就开始了对主仆两人发起语言攻势的不知来历和不知姓氏拾荒者的声音。
“本地人？”
“这附近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他似乎在询问别人的过程中不经意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不像是间谍。
但同样也不太像是之前艾迪伊铂所说的神职人员。
毕竟世界上可没用愚昧无知蠢萌笨蛋之神，他这般水平作为大陆赫赫有名的正教教廷神职人员可完全不够格啊。
或许上车的是盗贼先生，莱斯特小姐或许能品尝到一番还算不错的戏剧，尽管那位盗贼先生的外语水平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但那也比眼前这位还没开始决战就把自家什么阵容有什么打算想来做什么就给暴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带投大哥来得有意思。
得到想要的答案，大小姐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对待这位千里迢迢赶来的愚者，她叹了口气便继续开始挑逗医生的小游戏。
【或许，他身上还有某种存在是你还不曾探知清楚的，我亲爱的莱斯特。】
“？”
大小姐重新，坐直了身子。
稍稍……有点兴趣了。
但实际上，从他说话的文字中摸索出线索实在是有些过于折磨……比起这偏离帝国中心，奥尔莱齐帝国语更为标准化的海港城市，他那带着些许口音，偶尔还会冒出几个地方特色方言的对话，大小姐由衷感觉还是文字的交流比口头互动更加舒适……至少大家用的都是帝国文字，或许有不同花体的撰写方式，但至少莱斯特小姐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很折磨。
【但实际体验并得出结论，这收获的满足感也足以令你感到愉悦，不是吗、】
“这并不意味着我要为了那一点点快乐而去品尝他那蹩脚的语言。”
大小姐说。
“至少，在这一点上，你休想。”
【怎么了亲爱的，一向胆大妄为的你竟因这点小小的挫折就要停下脚步吗，你难道不想继续探求不同的真相，获取不一样的世界面貌吗。】
“若只是为了获得触手可得的东西而以身犯险，那不是胆大只是莽夫罢了。”
大小姐否决了“另一位她”在内心中的说法。
在单方面上。
“我有更好的交流方式。”
【愿闻其详。】
“你不是另一个我吗，可以猜测一下。”
【在这一点上毋庸置疑，我挚爱的莱斯特，你明白的，即便你我同为“莱斯特”，但你的“思想”并非是常人能够媲美的。】
祂承认了自身并不足以成为她。
只是在脑洞那个方面上。
“……算了。”
好生无趣。
大小姐打了一个哈欠，再次伸出手在身旁沉睡的绿发医生脸上捏了一把，随之端正了自己的仪表和姿态。
“你是安冬人吗？”
隔着马车的帷幕，大小姐越过专心驾驶车辆的车夫，与蹩脚密探展开了头次交锋。
与帝国人一贯的大嗓子不甚同，莱斯特小姐的声音清澈，悦耳，很有感染力，与神职人员那极度当地特色的口音方言不同，她的通用语很是标准，标准到像是教廷通告大典上念致辞的那位大主教般。
“我是魏玛人。”
魏玛那边流行戏剧与舞台剧，也擅长歌剧，世上再有名气的吟游诗人都免不了深受魏玛文化的熏陶，眼前这位“神职人员”也无法免俗，她用于自我介绍出生地的言论中，或多或少都能令外人察觉到某种音调的存在……或许他对此做了努力，也使劲将其打了掩盖，但某种让人感觉煞是浮夸的感觉依旧存在，并且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很糟糕。
那打颤的戏剧腔即便是稚童也不会如此差劲，令人觉得可笑。
大小姐有些后悔自己那出色的记忆力以及常识中不应当存在的一些知识……在它们的影响下，这位不知名拾荒者的演唱手法出的种种失误，她都能挑出来并引经据典，指责出他的错误。
但这不是交朋友的时候。
这是内心饱受语言与文字折磨的精神病患者与蹩脚间谍密探的交锋。
“那姑且就当你是魏玛人吧。”
莱斯特小姐捂着脸，不置可否。
“相对于魏玛来说，深水港是一座还算不错的城市……嗯，抱歉，或许会伤到你的爱国心，但我由衷希望你能够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城市找到维持生计的工作。”大小姐语气带着淡淡的埋怨，像是在嘲笑，也像是自讽，也像是在嘲笑眼前这位不似魏玛人的“魏玛人”。
不明所以，操弄着一口甚是娴熟的标准帝国语的外地人眨了眨眼睛：“感谢你，善良的女士。”
神职人先生如此说着……至少明面上很是诚恳的模样，他并没有发现莱斯特小姐刚刚说的话用的是安冬那边的语言。
……
大小姐欲言又止，头次碰到这种类型的对手，这令她感到很是苦恼。
还没开始对线对方就面对面传送还把闪现交了，这令准备大展身手好好耍帅的莱斯特小姐倍感难受。
这应该算是某种强迫症吧。
大小姐只能转变思路。
“那么，作为载你一程的报酬，可以跟我说说魏玛那边的坊间杂谈吗，先生。”
莱斯特小姐说。
用着令人不可拒绝的口吻。
“和各国官方遮遮掩掩的解释不同，拾荒者一般消息虽然略有偏差与夸大，但胜在敏锐与数量，充分利用也能够得到比官方解释更优秀的小道信息，你说对吧？”
她在“小道信息”上稍稍加了点重音。
“我可能比较愚钝，没有小姐你说的那些……”
即便是再愚笨的小丑也应该明白了什么，但他确实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拾荒者先生只是下意识给了拒绝的答复，但没有继续说出让他人停止进攻的外交词汇。
“愚钝的拾荒者可没有胆子向路过的马车伸手。”
莱斯特小姐轻轻的笑。
“就好像你当我是普通的过路人，你也确实是一名来自魏玛的拾荒者，我们来交流一下各地人文文化风土人情吧。”
乘胜追击。
便是如此。
“还有，请你放心，我也不会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歌剧，更不会与你讨论魏玛最近新出的歌剧有什么内涵与寓意的。”
她眨了眨眼睛。
带着微笑。
只可惜两者交谈隔着一道厚厚的帷幕，神职人也不是一位贪财不好色的利欲熏心之辈，莱斯特小姐的这番拉近关系的做作姿态，想必只是喂了路边的野狗，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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