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会响的棺材
在老爸的十八岁那年秋天，奶奶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每天躺在炕上，吃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家里传来最多的就是奶奶不停的咳嗽声……
几个姑姑也一直守在奶奶旁边，家里却因为奶奶的病重而多了起来……那时候村里总是有一种习俗，家里有上了岁数的老人，都会提前准备一口檀木色的棺材，也就是暗红色，听老爸说，棺材的颜色是有讲究的，暗红色一般是正常发丧，而如果是鲜红色，就说明棺材里的人是非正常死亡，还有一种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般在家里能看见一口不上色的棺材那就证明这户人家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如果已经上了色，就证明近半年左右这户人家可能有老人要去世了，棺材里必须要放上五谷杂粮，上了色就必须得有人住进去，如果不住人，就得放上五谷杂粮……很是讲究。而且那会儿还不实行火葬，都是土葬，所以棺材都是几人抬的大棺材，奶奶家也有一口没上色的棺材，因为奶奶的病已经好几年了，所以没有上色。
晚上，大伙吃完饭，奶奶叫到：
“你们哥几个都过来，我有事儿说”
“妈，啥事你说！”四姑坐在炕沿上说道。
“就是，你想干啥，吃啥，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做”三姑也进屋说道。
“妈，你别想太多。”大姑也说道。
老姑，大伯，还有老爸没说话，但也进了屋。
“六子和老大明天去乡里买红漆回来把我的棺材漆上吧……”
“咳～咳～咳咳！”奶奶不停的咳嗽着，手哆嗦着又去拿身边的烟袋。
“咳的这么厉害，明天去卫生院吧，别抽烟了！”大姑忧心的说道。
“不去医院，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花那冤枉钱”奶奶憋着气说道。
“记得买漆！”说完又咳嗽起来。
不管到什么时候，老人最惦记的还是自己死后的住所，也就是棺材、寿衣这些东西，总想着活着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些东西，他们安心……
看见奶奶这么执着，他们几个都不出声了，第二天一早，老爸和大伯就套上驴车去乡里买漆了，那会儿都是自己扯布做衣服，布是奶奶早就准备好的，姑姑们就开始了给给奶奶做寿衣，其他几个姑姑边做衣裳边叹气，甚至是哭了起来，只有老姑不说话，也不哭，这些年，她的心早就被奶奶的偏心给寒了心……
临近中午，老爸他们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给棺材上漆了，一直忙到傍晚，才上完，有人可能会质疑了，一个漆怎么会上这么长时间，那是因为上漆也是有讲究的，至于将就一些啥，我就不说了，我也不太懂。往里面放了五谷，盖上棺盖，他们就去休息了。
奶奶也一直就那么躺在炕上，天天的咳，有时咳得都憋的脸色通红，姑姑们就开始轮班给她拍背顺气。就这样过了有小半个月，正直秋收，老爸被大伯带着开始秋收了。
那天晚上，大伯和老爸把豆子从车上刚卸完，坐在地上，靠着棺材，准备抽颗烟，歇一会儿！就听见周围不知是哪里传来了嘎巴嘎巴的响声。声音不是很大，老爸开始四处的张望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干啥呢？”大伯没有听到，就不解的问。
“大哥！你没听到吗？不知道是啥在响，别是耗子把粮食给盗了！”说完老爸还在四处的寻找着。
“我咋没听见，你别净整些幺蛾子，妈病的严重了，你最近老实点！”大伯口气有些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在没谱，也知道轻重，你仔细的听听！”老爸也没好气的说道。
“嘎巴嘎巴”“嘎巴嘎巴”
……
这回，大伯也听见了，瘸着腿起身也开始找了起来，他也担心一年的收成别让耗子给嚯嚯了，这一年的收成他还想着卖点钱，攒着给他这个不成器的兄弟说一方媳妇儿呢！
“快找找！”大伯也急急的说道。
“嗯”老爸应和着。
哥俩前前后后的围着粮食垛找了起来，只听见“嘎巴嘎巴”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见。
“你俩干啥呢？”老姑出来问道。
“粮垛这有动静，大哥我俩看看是不是有耗子了。”老爸边找边说。
“大晚上的快进屋吧！要不一会儿妈又该说你俩了”老姑没好气的说道。
“哦，知道了！”老爸说完，就招呼大伯一起上屋了。
“嘎巴嘎巴”……声音还在继续，后半夜，三姑出来起夜，刚走到房西，就听见棚子里传来“嘎巴嘎巴”的声音。三姑胆子小，转身就朝屋里走去，扒拉醒四姑，因为大姑就在自己的村子，她都是白天过来，晚上直接就回家去了。
“嗯……三姐，咋的了？”四姑朦朦胧胧的说道。
“老四，外面有响声，你和我出去看看呗，我害怕……”三姑小声说道。
“哦，行。”四姑打折哈欠去来披上衣服就和三姑一起出去了。。
走到房西，仔细的听，真的听见了“嘎巴嘎巴”的声音。她姐俩拿着手电就慢慢的走了过去，夜晚的寂静，让她姐俩一来到棚子里就听见了声音的来源，就听见下午刚上完漆的棺材里传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就像有东西在里面轻轻的搅动似的，三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四姑也好不到哪去，任谁大半夜听见棺材响都会害怕。
“大哥，六子！快出来！”四姑打颤的叫道。
大伯屋里亮起了灯，能听见下地的声音。
“干啥？”老爸不愿意的出来。
“嘎巴嘎巴”
“这耗子还在这呢！”老爸也听见了。
“啥耗子？是棺材……在响……”三姑带着哭腔说道。
“啊！你别吓我！”老爸立马精神了。
“真的，六子！里面不知道有啥了。”四姑也说道。
“招呼大哥吧！打开看看，别把……棺材弄坏了。”老爸也不敢往前走了。
“说啥呢？”大伯这时走了出来。
“大哥，你快过来！”三姑说道。
大伯一瘸一瘸的过来了。“你听”三姑说着拉过大伯，老爸在大伯的身后。
“嘎巴嘎巴……”
正好棺材又响了。
“哎呀……”吓得大伯一跳。
“这～这～这咋回事儿？我和六子还以为是耗子呢！”大伯也有点害怕，毕竟是头一次经历。
“要不咋俩打开看看吧？”老爸询问着。
“也行，来，六子！搭把手。”说着，大伯已经慢慢的朝棺材走去了。
老爸也慢腾腾的过去，手扶在棺盖上，大伯他俩一用力，就开了，四姑他们拿手电往里面一照，啥也没有，就是那些五谷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们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声音在打开棺盖时就没有了。
“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屋睡觉！”老姑突然的在门口说道。
“巴登”一声，三姑手里的手电掉棺材里了。
“你干啥！也没个动静，被你吓死了！”三姑有点生气了。
“是妈让我出来的，说没事儿就回屋睡觉。”老姑噘着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爸赶紧说
大伯猫腰把手点够出来，和老爸又把棺盖推回去，就上屋了，四姑陪三姑去了趟厕所也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在吃饭的桌上，奶奶在炕上躺着问“地整得差不多了吧？”
“我的衣服也都做好了吧？”
“嗯，做完了！妈，你别老想着这些，那些东西你用上的时候早了！”大姑过来给奶奶端着粥来到了炕沿上。
“不早了，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再说都已经开始叫我了……”奶奶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啥呢！妈，怪吓人的。”三姑边吃边说道。
“你们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帮着上山把棒子掰回来，不用守着我。让丫片在家就行！”奶奶又说道。
“我可不在家，妈，你让我大姐在家吧，我上山。”老姑赶紧说道。不是老姑不孝顺，是奶奶把她揍的狠了，她害怕。
“哎……行吧！”奶奶开始吃大姑喂过来的粥。
“你们几个晚上没事儿别老去我棺材那，它在招呼我了，怕吓坏你们……”奶奶说完，就不吃了，躺回炕上。
他们几个一听，都打了个激灵，这也太邪了，大姑不明白，就问他们几个，三姑支支吾吾的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大姑听了，也是吓的一哆嗦，但又接着说：
“今天晚上开始，我也回来住吧……”大姑说完就开始拾到碗。
一连几天，一到晚上棺材就响，白天就好，他们几个吓的晚上也不敢起夜了，一憋就憋一宿。奶奶也开始吃不下东西了，说话也费劲了，一睡就是一天，到晚上就会硬逼着自己喝点水。
“地也整完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轮着睡吧，留俩人守着妈……”大姑没往下说，但是他们也明白。老爸下午就去保安村接二姑了，因为二姑身体也不好，这段日子就没让她回来。
那天晚上，棺材的响声变的大了，“嘎巴……嘎巴”……
在屋门口就能听得见，吓得他们几个都挤到一个屋里，守着奶奶。
“别害怕！”奶奶突然说话利索了，也醒了，大姑赶忙拿过米汤，想喂几口，奶奶摇了摇头。
“不喝了，拿走吧。”
“我想和你们待会儿！”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子，你们几个姐姐咋着都得管他，老二回来了吗？”奶奶问道。
“我回来了，妈！”二姑哭着说道。
“哭啥呀！你家过得比他们都好，六子你和你大姐多操点心！”奶奶说道。
“妈！你不说，我们也不会不管他和丫片。再说，家里不是还有我呢嘛！”大伯说道。
“就是，你就放心吧。”二姑又说道。
“我就在这村，我活着，我兄弟就饿不死。”大姑也说道。
三姑四姑手开始在脸抹着。
“嗯，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放心了。”奶奶说着就瞅了瞅炕那头的老姑。
老姑突然就哭了出来，“哭啥！丫片，以后你哥你们，你得学着操持家了，知道吗？”奶奶训着老姑。
“知道了！都这会了，你还训我！”老姑哭着说。
“地整完了，该交待的也说了”
“六啊！”奶奶瞅着老爸，眼泪就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几个人的哭声，老爸和大伯开始去村里有亲戚的家里告诉一声，谁也没注意道，就在奶奶咽气的时候，棺材突然的就不响了……
奶奶的丧事儿办完，大伯就被三姑领走了，说什么怕耽误老爸娶媳妇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伯是被三姑接走给她家干活去了，但是谁也没捅破……家里就剩下老爸和老姑了，可想而知，老姑那几年是有多苦，因为老爸那会儿真的是啥活也不敢，每天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直到现在，老姑说着说着还来气呢，但也看的出，他们兄弟俩感情是最好的。
后来，老爸在酒桌上和村里专门会办丧事的老徐头说了，老徐头说那是因为棺材知道有人要死了，它想装人了……
几个姑姑也一直守在奶奶旁边，家里却因为奶奶的病重而多了起来……那时候村里总是有一种习俗，家里有上了岁数的老人，都会提前准备一口檀木色的棺材，也就是暗红色，听老爸说，棺材的颜色是有讲究的，暗红色一般是正常发丧，而如果是鲜红色，就说明棺材里的人是非正常死亡，还有一种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般在家里能看见一口不上色的棺材那就证明这户人家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如果已经上了色，就证明近半年左右这户人家可能有老人要去世了，棺材里必须要放上五谷杂粮，上了色就必须得有人住进去，如果不住人，就得放上五谷杂粮……很是讲究。而且那会儿还不实行火葬，都是土葬，所以棺材都是几人抬的大棺材，奶奶家也有一口没上色的棺材，因为奶奶的病已经好几年了，所以没有上色。
晚上，大伙吃完饭，奶奶叫到：
“你们哥几个都过来，我有事儿说”
“妈，啥事你说！”四姑坐在炕沿上说道。
“就是，你想干啥，吃啥，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做”三姑也进屋说道。
“妈，你别想太多。”大姑也说道。
老姑，大伯，还有老爸没说话，但也进了屋。
“六子和老大明天去乡里买红漆回来把我的棺材漆上吧……”
“咳～咳～咳咳！”奶奶不停的咳嗽着，手哆嗦着又去拿身边的烟袋。
“咳的这么厉害，明天去卫生院吧，别抽烟了！”大姑忧心的说道。
“不去医院，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花那冤枉钱”奶奶憋着气说道。
“记得买漆！”说完又咳嗽起来。
不管到什么时候，老人最惦记的还是自己死后的住所，也就是棺材、寿衣这些东西，总想着活着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些东西，他们安心……
看见奶奶这么执着，他们几个都不出声了，第二天一早，老爸和大伯就套上驴车去乡里买漆了，那会儿都是自己扯布做衣服，布是奶奶早就准备好的，姑姑们就开始了给给奶奶做寿衣，其他几个姑姑边做衣裳边叹气，甚至是哭了起来，只有老姑不说话，也不哭，这些年，她的心早就被奶奶的偏心给寒了心……
临近中午，老爸他们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给棺材上漆了，一直忙到傍晚，才上完，有人可能会质疑了，一个漆怎么会上这么长时间，那是因为上漆也是有讲究的，至于将就一些啥，我就不说了，我也不太懂。往里面放了五谷，盖上棺盖，他们就去休息了。
奶奶也一直就那么躺在炕上，天天的咳，有时咳得都憋的脸色通红，姑姑们就开始轮班给她拍背顺气。就这样过了有小半个月，正直秋收，老爸被大伯带着开始秋收了。
那天晚上，大伯和老爸把豆子从车上刚卸完，坐在地上，靠着棺材，准备抽颗烟，歇一会儿！就听见周围不知是哪里传来了嘎巴嘎巴的响声。声音不是很大，老爸开始四处的张望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干啥呢？”大伯没有听到，就不解的问。
“大哥！你没听到吗？不知道是啥在响，别是耗子把粮食给盗了！”说完老爸还在四处的寻找着。
“我咋没听见，你别净整些幺蛾子，妈病的严重了，你最近老实点！”大伯口气有些重的说道。
“我知道！我在没谱，也知道轻重，你仔细的听听！”老爸也没好气的说道。
“嘎巴嘎巴”“嘎巴嘎巴”
……
这回，大伯也听见了，瘸着腿起身也开始找了起来，他也担心一年的收成别让耗子给嚯嚯了，这一年的收成他还想着卖点钱，攒着给他这个不成器的兄弟说一方媳妇儿呢！
“快找找！”大伯也急急的说道。
“嗯”老爸应和着。
哥俩前前后后的围着粮食垛找了起来，只听见“嘎巴嘎巴”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见。
“你俩干啥呢？”老姑出来问道。
“粮垛这有动静，大哥我俩看看是不是有耗子了。”老爸边找边说。
“大晚上的快进屋吧！要不一会儿妈又该说你俩了”老姑没好气的说道。
“哦，知道了！”老爸说完，就招呼大伯一起上屋了。
“嘎巴嘎巴”……声音还在继续，后半夜，三姑出来起夜，刚走到房西，就听见棚子里传来“嘎巴嘎巴”的声音。三姑胆子小，转身就朝屋里走去，扒拉醒四姑，因为大姑就在自己的村子，她都是白天过来，晚上直接就回家去了。
“嗯……三姐，咋的了？”四姑朦朦胧胧的说道。
“老四，外面有响声，你和我出去看看呗，我害怕……”三姑小声说道。
“哦，行。”四姑打折哈欠去来披上衣服就和三姑一起出去了。。
走到房西，仔细的听，真的听见了“嘎巴嘎巴”的声音。她姐俩拿着手电就慢慢的走了过去，夜晚的寂静，让她姐俩一来到棚子里就听见了声音的来源，就听见下午刚上完漆的棺材里传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就像有东西在里面轻轻的搅动似的，三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四姑也好不到哪去，任谁大半夜听见棺材响都会害怕。
“大哥，六子！快出来！”四姑打颤的叫道。
大伯屋里亮起了灯，能听见下地的声音。
“干啥？”老爸不愿意的出来。
“嘎巴嘎巴”
“这耗子还在这呢！”老爸也听见了。
“啥耗子？是棺材……在响……”三姑带着哭腔说道。
“啊！你别吓我！”老爸立马精神了。
“真的，六子！里面不知道有啥了。”四姑也说道。
“招呼大哥吧！打开看看，别把……棺材弄坏了。”老爸也不敢往前走了。
“说啥呢？”大伯这时走了出来。
“大哥，你快过来！”三姑说道。
大伯一瘸一瘸的过来了。“你听”三姑说着拉过大伯，老爸在大伯的身后。
“嘎巴嘎巴……”
正好棺材又响了。
“哎呀……”吓得大伯一跳。
“这～这～这咋回事儿？我和六子还以为是耗子呢！”大伯也有点害怕，毕竟是头一次经历。
“要不咋俩打开看看吧？”老爸询问着。
“也行，来，六子！搭把手。”说着，大伯已经慢慢的朝棺材走去了。
老爸也慢腾腾的过去，手扶在棺盖上，大伯他俩一用力，就开了，四姑他们拿手电往里面一照，啥也没有，就是那些五谷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们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声音在打开棺盖时就没有了。
“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屋睡觉！”老姑突然的在门口说道。
“巴登”一声，三姑手里的手电掉棺材里了。
“你干啥！也没个动静，被你吓死了！”三姑有点生气了。
“是妈让我出来的，说没事儿就回屋睡觉。”老姑噘着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爸赶紧说
大伯猫腰把手点够出来，和老爸又把棺盖推回去，就上屋了，四姑陪三姑去了趟厕所也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在吃饭的桌上，奶奶在炕上躺着问“地整得差不多了吧？”
“我的衣服也都做好了吧？”
“嗯，做完了！妈，你别老想着这些，那些东西你用上的时候早了！”大姑过来给奶奶端着粥来到了炕沿上。
“不早了，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再说都已经开始叫我了……”奶奶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啥呢！妈，怪吓人的。”三姑边吃边说道。
“你们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帮着上山把棒子掰回来，不用守着我。让丫片在家就行！”奶奶又说道。
“我可不在家，妈，你让我大姐在家吧，我上山。”老姑赶紧说道。不是老姑不孝顺，是奶奶把她揍的狠了，她害怕。
“哎……行吧！”奶奶开始吃大姑喂过来的粥。
“你们几个晚上没事儿别老去我棺材那，它在招呼我了，怕吓坏你们……”奶奶说完，就不吃了，躺回炕上。
他们几个一听，都打了个激灵，这也太邪了，大姑不明白，就问他们几个，三姑支支吾吾的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大姑听了，也是吓的一哆嗦，但又接着说：
“今天晚上开始，我也回来住吧……”大姑说完就开始拾到碗。
一连几天，一到晚上棺材就响，白天就好，他们几个吓的晚上也不敢起夜了，一憋就憋一宿。奶奶也开始吃不下东西了，说话也费劲了，一睡就是一天，到晚上就会硬逼着自己喝点水。
“地也整完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轮着睡吧，留俩人守着妈……”大姑没往下说，但是他们也明白。老爸下午就去保安村接二姑了，因为二姑身体也不好，这段日子就没让她回来。
那天晚上，棺材的响声变的大了，“嘎巴……嘎巴”……
在屋门口就能听得见，吓得他们几个都挤到一个屋里，守着奶奶。
“别害怕！”奶奶突然说话利索了，也醒了，大姑赶忙拿过米汤，想喂几口，奶奶摇了摇头。
“不喝了，拿走吧。”
“我想和你们待会儿！”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子，你们几个姐姐咋着都得管他，老二回来了吗？”奶奶问道。
“我回来了，妈！”二姑哭着说道。
“哭啥呀！你家过得比他们都好，六子你和你大姐多操点心！”奶奶说道。
“妈！你不说，我们也不会不管他和丫片。再说，家里不是还有我呢嘛！”大伯说道。
“就是，你就放心吧。”二姑又说道。
“我就在这村，我活着，我兄弟就饿不死。”大姑也说道。
三姑四姑手开始在脸抹着。
“嗯，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放心了。”奶奶说着就瞅了瞅炕那头的老姑。
老姑突然就哭了出来，“哭啥！丫片，以后你哥你们，你得学着操持家了，知道吗？”奶奶训着老姑。
“知道了！都这会了，你还训我！”老姑哭着说。
“地整完了，该交待的也说了”
“六啊！”奶奶瞅着老爸，眼泪就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几个人的哭声，老爸和大伯开始去村里有亲戚的家里告诉一声，谁也没注意道，就在奶奶咽气的时候，棺材突然的就不响了……
奶奶的丧事儿办完，大伯就被三姑领走了，说什么怕耽误老爸娶媳妇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伯是被三姑接走给她家干活去了，但是谁也没捅破……家里就剩下老爸和老姑了，可想而知，老姑那几年是有多苦，因为老爸那会儿真的是啥活也不敢，每天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直到现在，老姑说着说着还来气呢，但也看的出，他们兄弟俩感情是最好的。
后来，老爸在酒桌上和村里专门会办丧事的老徐头说了，老徐头说那是因为棺材知道有人要死了，它想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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