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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恼怒

    李玠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迷迷糊糊间忽然记起昨夜被人一剑贯胸而过,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一想到这里,连忙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伤口,“咝”一阵剧痛袭来,又脱力躺下。

    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的夏荷,顿时被这一阵动静惊醒,睁开哭的红肿的双眼,看着手捂胸口,紧皱眉头的李玠,惊喜喊道:“公子你醒啦?我去通知王爷。”说完起身往外跑去,出了门还边跑边喊“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她这一喊,最先到的不是李范,却是正清道长和他的小徒弟陈鱼,老道士一进门,就抓起李玠的手腕开始把脉,趁此空当,李玠活动一下手脚,发现除了胸口刺痛外,全身并无不适,心中正疑惑。

    老道士此时也放下他的手腕,捋了捋胡须,说道:“怪哉怪哉,这刺客既然前来行刺,为何一剑穿胸却未伤你分毫?”

    李玠闻言,也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我一点事没有吗?”

    “也不算一点事没有,这一剑虽没有伤及心肺要害,却也是差之分毫,还需卧床静养数日,且夏日天气炎热,若伤口化脓也是麻烦。”

    听他这么说,李玠长舒一口气,这尼玛才穿越过来两、三个月,要是这就被人杀了,那可真是穿越史上最倒霉的倒霉蛋了,得憋屈死。

    “也不知是这刺客丫头的剑法高超,还是凑巧。”接着老道士又是疑惑的说道:“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居然逼得人家买刺客杀你?”

    “对,这正好也是我想问的。”老道士话音刚落,正好李范进门,随后挥手斥退身后跟着的侍女、侍卫等人。

    李玠扒着手指头,开始回忆:“安禄山、李琦。。。还有就是卖香皂时,小小坑了一把长安城的商户,就这些了。”说完,接着又开始分析:“不过都是些小事,不至于吧。”

    “唉!”李范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日安禄山离开长安,几个与你交好的小子带着几百人跟着他时,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嘛。他与你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找刺客过来杀你是极有可能的。”

    老道士此时也开口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可知老道杀一窝贼寇可以得多少钱嘛,也就百十贯。前些日子,你卖那什么香皂,那些商贾和他们背后的人亏了得有十几万贯吧,平均一家要亏几万贯,他们狗急跳墙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李玠感觉不止胸口后背疼,头也开始疼了。这么说下来,除了李琦可能性最小,其他人都有可能。

    这时老道士忽然站起来说道:“这事有些蹊跷,不如老道去看看那个刺客小丫头,希望她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说完朝李范一拱手,起身离去。

    随着老道士的离去,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良久,李范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我一直希望你将来封王以后,跟父王现在一样当个富贵闲人,不想你以后卷入到皇室与朝堂的是非中去,所以这些年放你自由,任你玩耍,从不对你过分要求。好在你本性不坏,人人都说你不学无术,却无大恶,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

    以前父子俩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说过类似的话,今天既然李范提起,李玠也选择与他坦率交流,说道:“您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有他的支持,您自然可以无惧无畏的逍遥自在,这应该也是他希望看见的。如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世子,看似清贵无比,实则明眼人都知道只是虚张声势。昨天的李琦让我看清一个道理,无论哪位皇子上位,岐王府日后连挨打都要立正。”

    李范听他这么说,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我儿除了一张酷似本王的英俊面容和挺拔的身姿,其他虽说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本事,但道理你都懂,既然你有这份眼光,本王还是比较欣慰的。”

    李玠没想到他脸皮是真的厚,翻了个白眼说道:“感谢岐王爷给我一张英俊的脸和优秀的身材,儿子在这谢谢您了。”

    李范哈哈一笑,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正好借着养伤的几天,好好想想今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本王也该去找老朋友们喝喝茶了,许久不走动甚是想念啊。”

    按照李范的想法,如果李玠能够像大明朝的藩王那样有块封地,关起门来当个土皇帝,那是最好。可惜大唐对这些亲王、藩王的政策不一样,大唐没有封地,只有食邑,且大唐皇帝一向对这些亲兄弟、堂兄弟防范极严,自从太宗皇帝开了兄弟相残的先河,大唐后世皇权的每一次更替,都要死去很多李唐族人。生在帝王家连亲父子、亲兄弟都照杀不误,还谈什么堂兄弟。

    特别是如今的皇帝李隆基,年轻时的他勤于政事,从各方面采取措施,巩固和发展了唐朝政权,开创了大唐如今的极盛之世--开元盛世,可算是大圣大明。可是随着年纪渐长,他也开始有了别的心思,为了防范自己慢慢长大成人的儿子们,他命人在大明宫南面建造了一排宫殿,号称“十王宅”,以便将已成年的皇子们圈禁在自己眼皮底下,方便时时监视。

    两世为人的李玠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也非常赞同,他也不想与人有争斗,奈何你不想找麻烦,麻烦找上你啊。作为后世人,他虽然有超出这个世界的知识与眼界,却只是个小小社畜打工人,毫无高层政治斗争的经验与手腕。如今能够在这长安城混的,哪个不是一时英杰,凭现在的李玠躺平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任人鱼肉。显然这不是李玠的性格,他只是想像条咸鱼躺着享受,并不想任人宰割。

    接下来的时日,虽然长安城内关于岐王世子遇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说李玠死了的,有说没死重伤的。但不管外面如何传,岐王府始终闭门谢客,只说岐王世子身体抱恙不见客,谁来都不见。连皇宫派人来询问,也被李范挡了回去,不过随后他亲自进宫去了。

    李玠这些天来,可算憋坏了,也不敢下地活动,每天只能侧躺着。期间李玠收到一封来自裴慕云的密信,说裴家在南方的人收到消息,有人在江南东道的奉仙阁花重金要买李玠的项上人头,已有多人领了订金,提醒李玠一定要小心。当时气的李玠伤口差点崩裂,等你来报警,老子头七都过了,真的差点被她克死了,还好穿了“耐克”命硬。

    幸亏上次为了请张旭写字,除了蒸馏了一些高度酒,还得了一些高度酒精,炎炎夏日正好用来擦拭伤口消消毒,虽然三天以后李玠就感觉伤口不怎么碍事了,但老道士始终不许他下地活动,直到第十天伤口终于结痂了。

    伤口一结痂,老道士又嘱咐李玠近期切记不可用力过猛,也就不再管他了。能够下地活动的李玠,第一时间要求小道士陈鱼带他去见女刺客。

    本来李玠以为刺客被关在柴房或者什么地方,万万没想到小道士带着他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座地牢,李玠从来不记得岐王府有过地牢,看面积还不小,不过好像很久没用过了,一进去就是一股霉味,其他倒是并没有什么异味。

    地牢里点着几盏油灯,加上顶部几处通风口照进来的阳光,并不显得昏暗,大清早的,一个穿着岐王府家丁服侍的老头,正坐在地牢中间的桌上眯着小酒。李玠一看,这不是花园的园丁老杨嘛,岐王府的花园很大,从李玠记事起花园的园丁就只有两个人,一个老杨,还有一个是他捡来的哑巴养女,人虽不多,花花草草伺候的倒是挺好。上次李玠为了提炼香精,去花园采花的时候,他的哑巴养女一贯微笑着,就是这老头哭哭啼啼的不让采。直到最后一片花圃,老头一把抱着他的腿以死相逼,还说是王妃最爱的花,李玠要是采了就是不孝,李玠才放过那些花。

    如今这小老头居然坐在地牢喝酒,倒是让李玠十分意外,忙开口喊道:“老杨你怎么在这啊?大清早的还喝酒呢。”

    吓得小老头一激灵,一抹嘴将酒壶揣进怀里,一看是李玠,连忙站起来咧嘴一笑,漏出一口大黄牙,说道:“回公子,上次您将花园的花几乎采光了,剩下那点我那傻闺女一个人伺候就够了,小老儿还留那干啥,这不没事干,李大总管给我安排这来了。”

    李玠满脸不敢置信,说道:“他就给你一个小老头安排到这里,看刺客来了?”说完李玠看着那女刺客,带着手铐脚镣,也没关进牢房,就这么大剌剌的在地牢过道的凳子上坐着。虽然头发凌乱,气色明显不错。连忙往陈鱼身边靠靠,才又说道:“就这两步,你不怕她跳过来给你脖子扭断啊。”

    老杨打个酒嗝,才又谄笑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小老儿又没得罪她,而且小老儿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扭我脖子干啥。”

    李玠震惊的说道:“她可是给本公子扎了个前后透光的刺客啊,你们不严刑拷打,居然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小老儿也不知道呢,是正清道长吩咐的,要是依小老儿看来,反正这么多天了,她也不说,杀了埋地里沤肥算了。”

    一直安稳坐着的女刺客看了眼小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古井无波。

    李玠悄悄看向身边的小道士,小道士轻轻摇头,他也不知道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玠此时看了看女刺客,又看了看小道士,小道士轻轻点头,他能打过她。

    两人都到女刺客面前,李玠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回应。

    李玠又问:“你为什么要杀本公子?”还是没有回应。

    顿时恼怒的李玠恶狠狠说道:“什么都不说是吧,那你怕不怕本公子把你扒光了游街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刺客,这时开口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