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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二女初见

    下午到了申时天气开始有些湿冷,天空中下起绵绵细雨。江南的天气只要一下雨就会烟雨蒙蒙,空气十分清爽。整个喧嚣的江宁城顿时变得安宁起来。路上无处躲雨的人们都匆匆奔跑着回家,有的放工离家比较远的人到处找地方避雨。朋来酒楼的屋檐下已经聚满了躲雨的人,有的人冻得瑟瑟发抖吐着白气,有的人则是不断打着喷嚏和咳嗽,场面十分热闹。随着酒楼2楼歌舞声宛如天籁之音飘落在每个屋檐下躲雨的行人耳朵里,给避雨尴尬的氛围里带来一丝慰藉。

    王明安排掌柜刘博给每个躲在屋檐下的人送一碗姜汤,众人喝完之后全身一暖,纷纷走到酒楼大门口磕头表示感谢。江宁的百姓就是如此淳朴,一点恩惠则是跪下来千恩万谢。刘博则看看王明,不禁伸出大拇指内心感慨:王公子真是乐善好施,这样一来朋来酒楼的口碑一定能被江宁百姓口口相传。

    天已经快黑了,雨一直下个不停,朋来酒楼屋檐下聚集的人越来来越多,逐渐出现了一些拥挤,小二们把1楼自助餐没有入座的空位安排了一些人妇孺,给每个人盛上一碗姜汤取暖。朋来酒楼一直营业到戌时,也就是晚上差不多21点的样子。有的3楼雅间的人吃完饭还没有散去,也有住在4楼或者5楼客栈的客人要吃夜宵,所以酒楼一般经营得比较晚。

    雨一直下到酉时七刻,差不多后世18点45分的样子。躲在酒楼屋檐下的人逐渐散去,出去奔跑的外卖小二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提着送菜的提盒回来。到了酒楼门前纷纷地脱下蓑衣斗笠,在一楼后部的账房门口排起了长队。这是外卖部每天要把售卖饭菜收回来的账,要送到账房里清算。外卖的小二每天出去都很卖力地去吆喝和拉生意。有的优秀小二一天能得到1钱银子的佣金,每日一清算,外面小二们对外销售的热情高涨。他们有的人逐渐摸索出了经验,譬如经常出没在私塾门口、建筑工地门口、城门四个门口守着。见人就吆喝:“吃饭可以外送,在家坐等送菜吃饭!”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不习惯点外食,抱着好奇的态度点了几份菜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媳妇做菜吃腻了,偶尔吃吃酒楼的外送也不错。味道不错、花样也多,重要的是送过来还是热乎的饭菜大大节约了自己时间,这就让很多人慢慢改变的了生活的方式,原来吃饭也可以这样?

    外卖部的生意逐渐打开了市场,其他酒楼也开始慢慢做起来了外送服务。但不论是从服务规模、配送速度和菜式上来说无法和朋来酒楼一争高下。弄得其他同行们对朋来酒楼这样的经营方式怨声载道,这完全是在同行口中夺食!但这些酒楼同行大部分都是李家和王家的产业,最近杨、李、王三家最近联合要做大酒坊生意,这些同行酒楼的攻击言论才收缓了许多,毕竟江宁首富排行的三位大佬在江宁的话语权的分量还是有的。

    其他没有参与进来的士绅们的酒楼则是一片死寂,胳膊拧不过大腿。有的扛不住亏损只得暗暗叫苦连天,好在江宁城现在客商要比之前多了许多,朋来酒楼毕竟只有20多间客房。随便过来的酒商都是几十上百的人,所以很多做饭店的酒楼逐渐改成专门做客栈,饭店则是附带做一做,来满足客房住客的需求。

    王明看着雨停了要赶紧回去了,等会避免又下起雨来,在酒楼里拿着雨伞便起身要走。正要出门的时候,他抬眼见到一个熟悉的绝色女子。她一袭白裙,身上穿着无袖深红色小袄,头挽着美人发髻,头上插着金色的簪子,白皙的瓜子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正要出门的王明,身边的丫环在身旁右手举着一把翠绿色的油纸伞,左手则提着一个精致暗红色的食盒。

    走到酒楼大门,丫环收了油纸伞。杨静怡轻盈地提着白色长裙跨过高高的门槛。微笑着看着一脸茫然的王明,温柔并轻声地说道:“王公子,你这是要回家吗?”声音如燕语莺声般的传了出来,惹得一楼众人食客们纷纷投着欣赏的目光看过来。

    王明驻足,看向一脸清纯绝色的杨静怡,笑着拱手作揖说道:“杨小姐,好久不见!”

    “听闻爹爹说王公子最近为杨家的事情操劳,劳心劳力,我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糕点和鸡汤送过来让你尝尝,你......你方便请我上去坐坐吗?”杨静怡有一些害羞而又有些豁出去的表情看着王明说道,杨静怡心里想着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一些脸面的,不好在这大堂里说话。

    王明抬眼环顾周围食客们一副的如痴如醉的表情。众食客们见王明看到自己一副窘迫的样子,顿时假装的恢复起如初的热络招呼同伴们喝酒,有的则假装着忙着扒着自己碗中的饭菜。

    王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了看杨静怡,右手伸出请的姿势,笑着说道:“有劳杨小姐费心,三楼请!”

    王明只好把手里的雨伞放在掌柜的柜台里,带着杨静怡和丫环柳儿上了三楼华山厅,华山厅是王明的办公场所,王明只能带到这里。杨静怡环顾四周,这是她第二次来新建的朋来酒楼,上次过来则是酒楼开业,现在开业已经有一月之久。看着一楼和二楼满座宾客热闹非凡,有的则是喝酒划拳,有的则是静心看歌舞表演,有的则喝得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的,心里感慨王明真是有两把刷子!

    上到三楼雅阁华山厅,楼道里站了一些壮汉排队顿感有一些压迫感,这些人都是在衡山厅面试工匠的。见到王明之后,都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华山厅里总账房杨儒还没有收工,算盘“噼啪”打的清脆,见到王明之后一脸笑容,关心问道:“王公子,你怎么又折返回来了?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王明尴尬地没有吭声,笑而不语。等到杨儒看到门口两位女子之后。杨儒顿时了然,忙着微笑道:“王公子,你忙,我等收工了。老牛我带你楼下喝酒!”杨儒对着身后另一名账房老牛使者眼色说道。

    老牛其实想加班的,今天外卖的账还没有合计出来,现在肯定是不能走的,正欲开口推迟。当看到王明身后的自家小姐之后立刻秒懂,回应道:“好,好,好。我们去喝酒,我们去喝酒!”放下手里的账目合上之后站起身就要走。

    杨儒对杨静怡点头作揖不语,拉着账房老牛就走出了华山厅。此时整个华山厅已然只剩王明和杨静怡主仆二人,王明请杨静怡主仆入座,王明则吩咐外面小二端茶倒水。丫环柳儿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拿出两份糕点出来,再拿出一个空碗给王明盛上鸡汤。

    王明有些局促,笑着说道:“不知杨姑娘这么晚过来给我送汤,王明深感荣幸,我来尝尝姑娘手艺!”说完,王明笑着接过柳儿递过来的碗筷。

    本来王明是想回家吃饭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有些饿了,有的吃为何不吃?毫不客气的囫囵吃了起来。

    杨静怡端坐在办公椅子上痴痴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品着自己亲手炖的鸡汤。而身旁的柳儿站着看到王明这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捂嘴好笑。

    杨静怡看着王明喝汤有一些急,神情有些紧张关切地问道:“王公子,慢些喝,盅里还有汤。吃一些点心吧?这些都是我做的!“

    王明看着杨静怡关心的样子,对着她尴尬一笑,吃着嘴里的肉块没有说话。

    杨静怡拿出筷子夹了一块白色糕点,糕点上有红枣递给王明。王明很自然拿着筷子接住杨静怡夹来的糕点放入口中吃了起来。王明心想,这杨家小姐今天怎么回事?突然过来送糕点过来,无事献殷勤找我有事?难道是杨老爷反悔给我预支钱了?难不成这姑娘对我不死心想要我?男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过我对这小姑娘没感觉的,秀才王明喜欢不代表我喜欢小萝莉呀,周碧茹那样大的年纪到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王明吃着糕点,心里不断地思考着对策。时不时地嚼着嘴里的糕点对杨静怡傻笑。每次对着她笑,杨静怡就害羞的头往胸口一低。

    王明吃完嘴里的食物,笑着说道:“杨姑娘,你做的这汤和糕点真不错。杨姑娘真是有心了,王明不才,万分感谢姑娘的美食!不知杨姑娘今日过来找王某是否有事相商?”

    杨静怡看着傻傻的王明说的前面的话很好听,但是听到后面的有事相商,自己内心顿时有些难过。心想,我就不能随时来看你吗?过来就是一定要找你有事吗?之前当初答应我的要此生唯我不娶的王明去哪里了?他现在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静怡想到王明这样的态度泪水竟然有些忍不住眼眶里打转。身旁的柳儿看着小姐眼眶里的泪水,紧张地从袖口里拿出白色绣花手绢擦拭着小姐眼眶,关切道:“小姐,好好地!怎么哭了?”

    王明则看到杨静怡满眼眶的泪水,顿时无语了!心想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他这一辈子最见不得女子在他面前哭泣。于是抱歉并安慰道:“杨姑娘,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姑娘做的糕点很适合我口味,我很喜欢吃。小子不会说话,杨姑娘多担待,多包涵!”

    杨静怡停止了流泪,像个孩子似的满脸绯红,害羞并吞吞吐吐地说道:“王公子,奴家,奴家!”杨静怡不好意思开口说完这害羞的事情,委屈地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

    王明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巴巴地想等着杨静怡说完,可是杨静怡话说了一半吞咽回去了。王明内心急死了,心想:姐姐,你快点说完我好回家,等会城门关了又下雨了怎么办?

    杨静怡顿了顿,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王明,她内心里已经明白了王明已经忘了他对她许下过的诺言——要去杨家提亲娶她的话了!顿时心里焦急地又流下眼泪来。

    王明心想不至于我就喝了你一碗汤和一个米糕你就和我急吧?这可是你送给我吃的,我又没找你要着吃?

    一旁的丫环柳儿忍不住了,急着对王明说道:“王公子,我们小姐女儿家的肯定说不出口!你可知道我们家小姐天天在家里念叨着想见你。你说过要娶我们小姐过门的,后来老爷拒绝过一次,我们可以理解,可这次老爷松口了,王公子你可以不要辜负了小姐对你的一份心啊......”

    杨静怡听着丫环把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说了出来,焦急地撇了一眼柳儿,然而柳儿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眼神,急着对柳儿喝道:“柳儿!别说了!”

    丫环柳儿顿时知道自己多话了,小姐出来制止肯定是跟自己生气了,顿时乖巧的捂住了嘴巴,像似做错事的孩子躲在一边默不作声。杨静怡看着王明,脸已经害羞的通红起来,恨不得找一条地方钻了进去。

    王明则依旧是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娶杨静怡这妞了?肯定是先前秀才王明答应的!我自己完全不知情啊。这,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我完全对着小萝莉没有感觉的呀!这不是要害人家清白吗?怎么办?要怎么开口解释?

    杨静怡见王明仍然呆若木鸡,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杨静怡坐不住了,她一个女儿家要脸面的。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他都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顿时来了气,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拉着丫环柳儿的手出门回家。

    等到杨静怡走出了门口,王明才回过神来要挽留,可是杨静怡这对主仆已经走了。王明无奈地大喊一声:“造孽啊!”马上动身要去追杨静怡,要和杨静怡好好解释解释。直接追到二楼楼梯口停下了,王明看到了正从一楼爬来的周碧茹,她还带了三个穿着衙门差服的同僚挡住了杨静怡要下楼的出口,面面相觑地看着王明。

    周碧茹看着满脸委屈要走的杨静怡,再看着慌不择路追来的王明。周碧茹顿时内心起了一片波澜,她不知道是否是帮王明拦住这个绝色女子,还是让开一条道出来让着绝色女子下楼,眼看这白裙绝色女子夺路冲下了一楼。

    王明见穿着差服的周碧茹,顿时脸色一滞,尴尬的微笑拱手道:“周捕头这是要找我吗?等我处理完私事再来见你。”说完就去追已经下到一楼的杨静怡。

    周碧茹还没来得及对王明微微点头示意,王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面前。在三个同僚带领下周碧茹满脸心事的不知怎么地找了个位子坐下,三个捕快看着自己的捕头自见了王明之后神色就不对了。忙问道:“头儿,你没事吧?”

    周碧茹见三个同僚看着自己关切的问候,恢复了一些慌乱神情尴尬一笑说道:“没事,点菜,点酒菜吧!”

    三位同僚听头儿这样说顿时心里放松了一些,开始点酒菜。而周碧茹心里则满心思地飘落到1楼。想着王明此时在做什么?那个白裙女子是谁?此女子竟然有如此姿色,竟然和自己容貌不分伯仲,看着那绝色姑娘委屈的样子,王明对这个女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心里不禁想道自己和王明第一次遭遇,顿时突兀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喃喃道:“这个登徒子!”

    三个同僚看着坐在身边头儿好好地突然站了起来喊了这一句话!顿时众人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