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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欢迎来到不可思议世界

    闹钟的声音响彻房间,将艾尔从睡梦中吵醒。随着梦境破裂,艾尔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杀,重生,知晓笼罩在自己家族头上的秘密,成为童话师然后去执行一个古老的任务。自己昨天的变故比之前二十多年的变故加起来乘以根号三还多。

    艾尔一边长吁短叹一边走下阁楼床的楼梯,来到卧室的窗边拉开窗帘。窗外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阴沉的天空布满乌云,细密的雨丝链接天地,看来西风开始发威了。霍塔兰德北部属于亚玛尔气候区,夏天炎热干燥,冬天却温和多雨,很幸运的是,作为首都的默西亚在霍塔兰德北部,而非西南的沙漠区。

    “看来雨季要开始了,以后难得见阳光了。”艾尔感叹着,把御寒的大衣穿上,走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顺便把昨天中午洗掉的卫衣晾到阳台,艾尔打点好之后便推开门出去了。过了几十秒,随着一阵渐近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又被打开了,门外伸进来一只手,一把拿走靠在门口鞋柜上的雨伞,又尴尬地关上了门。

    “居然会忘记带伞,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事,给我搞得心神不宁的。”艾尔叹了口气,并向四周张望,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路上的行人很多,他们的眼中大多都没有光亮,家到公司,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如同这灰蒙蒙的天气一般,阴冷,黯淡,像看不到头的刑期。奇怪的是,艾尔竟没有看到青年,而转念一想,现在已经是八点半,青年都在学校里呢。想到这里,艾尔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毕业了,不需要在那个杀死梦想的地方继续呆着。

    八点半,城市的早高峰,各式各样的车辆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汇成了一片钢铁的大地。汽笛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为打不上九点的卡而抱怨,然而这并不能改善交通堵塞。为了看清雨中的道路,人们纷纷打开了车灯,车灯照射在雨帘中,晕开了一丝水色。如果忽视掉这是嘈杂,冰冷的都市,光与影在雨幕中的切割或许能成为一副好画。

    所幸太阳之海离艾尔的住处并不远,走了短短20分钟,艾尔便站在了这间装饰古朴的酒吧门前。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上一次进入这里他还是个普通人,而现在他就已经背负了一些颇为沉重的担子。以及……

    索菈•菲尼克斯,这个琢磨不透的家伙。艾尔没法从她的态度里看出什么东西来,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知道是率性而为还是带在脸上的面具,而且她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太多的不确定性,对于这个无中生有的“菲尼克斯家族成员”,艾尔只感到她的深不可测。

    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橡木门,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飘着酒香的空气,他看到暖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酒吧,带来温馨的气氛。人们的嘴角沾着泡沫,用香醇的酒水和咸面包来洗刷劳累,或许他们感到麻木与疲惫,但至少现在他们可以沉醉在短暂的快乐中。

    “艾尔,你来啦。”索菈正在吧台后擦拭着玻璃杯,听到门口的铃响,转头看向艾尔的方向,向他露出一个太阳般温暖的微笑。

    艾尔应以微笑,顺手关上了门,将阴冷的天气关在外面。琢磨不透也好,深不可测也好,但至少现在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

    “他们都是从西南区来的,刚上完夜班呢,”索菈指了指正在饮酒的那群男人,“两班倒的工作对生物钟影响太大了。”

    “确实,但现在我们也没法改变啊。”艾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话不能这么说,”在一旁喝得满面红光的一位男士听到了艾尔的话,插话道,“我听说啊,隔壁艾维索丝就不会让人这么苦,那的工人一天只需要工作八小时呢。是叫什么赤星社的组织在渔歌市大罢工为他们争取来的。后来赤星社执政了,还是留着八小时的工作制。如果我们这也能成就好了。”

    “你醉了,先生。”柯斯林为那位男士倒上一杯薄荷茶,递到他面前。

    艾尔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赤星社是什么,那是艾维索丝的执政党,从革命里走出来的奇迹。当十六年前的先驱者举起红旗的时候,整个艾斯利普大陆为之震撼,因而引发了这个纪年下半最大规模的战争——落星战争,包括霍塔兰德,瑞薇安德,莫铁瑞亚和佛瑞斯提亚的四国组成了一股强大的联军,与艾维索丝本地的军队一起夹攻赤星社所控制的地区。然而四国联军纷纷折戟,莫铁瑞亚的军队被死死抵在燃枫川以北,瑞薇安德和霍塔兰德的军队在断青关外受挫,佛瑞斯提亚的军队没能跨过渔歌市一步。尽管丢失了三分之二的领土,他们依旧以巨大的代价迫使联军退回,并收复了失地,与四国签订了新条约。据说签订当天艾维索丝人人欢腾,万人空巷,他们说这是新的伟大胜利。

    但对于霍塔兰德?这或许为时尚早,据艾尔所知,现在的霍塔兰德连工人罢工都是寥寥无几,而且时间极短,不到两天便销声匿迹,如阳光下的露珠。

    索菈无言地听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索菈看向艾尔:“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听到赤星社曾经的功绩。”

    “他们创造了一个我梦想中的世界。”艾尔叹息道。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种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把所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揽是一件蠢事。”索菈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只需要做好幕后的工作,剩下的就让时间来发酵吧。”

    “那倒是。”

    “说实话,是时候也该带你去羽神教堂了。”索菈把玻璃杯放回柜子,从吧台后走了出来,“我们得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艾尔不解地问道。

    “去羽神教会‘挂名’。”索菈解释道,“每个来到现世的超凡者都要挂名,便于管理。”

    索菈走到门口,打开了那扇橡木门,看着门外如纱的雨幕露出一个凝重的神情。艾尔以为外面出现了什么出现了什么超凡异象,便凑过来往外面看,结果啥都没看到。

    这时他听到旁边的索菈小声嘟囔道:“该死,忘带伞了,早上过来的时候明明没下雨的。”

    艾尔:“……”

    好吧,确实在某些方面“志同道合”呢。

    好在艾尔带了伞,不然索菈就准备对着云层来一发太阳坠落了,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但听名字就知道当量绝对非常大,因此艾尔带着满头冷汗毅然决然地制止了索菈的危险想法。

    “话说我们就这样把柯斯林扔在店里看店真的合适吗?”艾尔看着身边的索菈问道。

    “啊,他啊,他可是个专业乐子人,不管是什么乐子都能心无杂念地看,”索菈双手抱胸,语气带着一丝怨念,“包括他老板的。”

    “所以不带他来是对的咯。”

    “那确实。”

    在雨中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羽神教堂,看着熟悉的尖塔,艾尔十分感慨,昨天还差点被值班的修女当成精神病送医院呢,今天就来这里挂名了。

    “啊,是之前要求去告诫室的先生,”昨天那位修女似乎还在值班,她热情地招呼艾尔,“看来神父的言语十分有用,您的精神问题看起来好多了。”

    此言一出,索菈立刻看向艾尔,捂着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艾尔血压瞬间就到了二百。艾尔顶着头上跳动的青筋,向那位修女说道:“没有什么精神问题,那时就是有点头昏而已!”

    “哦,那今天二位是来干什么的呢。”修女恭敬地问道,然而她的目光却并不恭敬地在艾尔和索菈之间游走,“我懂了,二位是来求姻缘祝福的?”

    艾尔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这位修女的脑回路是在是太清奇了,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是来求姻缘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旁边有个异性?

    “玛格丽特,你可别逗了,看清楚了没,是我啊。”索菈叹了口气,红眸对上了修女的视线。

    “呀,原来是您啊,”修女瞬间退了半步,并且闭上了眼睛,“原谅我没看清您的脸。”

    看来教堂的人已经有了丰富的反索菈经验,知道她的眼睛不能乱看了。尤其是这位玛格丽特修女,估计是挨心智震慑最多次的受害者,估计她那脑神经就是挨震成这样的。

    “好了,你玩够了就带我们去根号三房间吧。”索菈正色道。

    “好的,索菈大人。”玛格丽特收起了调笑的态度,带领二人一路穿过肃穆庄严的大堂,进入教堂的后部,这里与前部的风格截然不同,一切都是白色的,如同白玉筑成一般。高大的立柱,没有壁画与浮雕的洁白墙壁,宽大的玻璃窗被横梁切割成不规则的图形,如此干净,如此洁白,这一切都仿佛在向所有人的神经元传递圣洁感。

    到了一扇门前,玛格丽特修女停下了,她向索菈微微欠身:“就到这里吧,羽神官已经在上面等着二位了。”

    索菈毫不犹豫地拉开那扇门,领着艾尔走进门中。艾尔好奇地四处张望,发现这是其中一座尖塔的底部,面前的只有一座螺旋向上的楼梯,以及从塔顶垂至地面的锁链,上面挂着照明用的灯。

    “这就是‘根号三房间’?只有一条楼梯?”艾尔好奇地问道。

    “不,根号三房间在楼梯上面。”索菈回答完艾尔的问题,她率先走上了那条似乎看不到头的楼梯,艾尔紧随其后。

    楼梯似乎真的没有尽头,这看起来已经超过了教堂正常的空间结构,一直延伸到无限高处。二人不声不响地向上爬着,仿佛正在爬向葡萄架顶的蜗牛。

    “该死!怎么回事啊,这次怎么这么长?”索菈低声骂道,随后她看向楼梯顶,扯着嗓子大喊:“路默斯你tm玩我是吧?你等我到上面你就知道错了!看我不把你……”

    话音未落,二人突兀地出现在了楼梯顶,看到面前有一扇古老的木门。艾尔嘴角抽动,看着索菈通过骂街把他们传送到了顶上,当然有可能并不是骂街本身的问题,估计是顶上的某些人听到这话瞬间怂了。

    门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艾尔清楚地听到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哎呦我去,睡过头了,索菈大人都tm到门口了,再不开门估计连门带人一起没!卧槽我踩我胡子了!”

    艾尔:“……”

    索菈:“……”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一位老者笑呵呵地走了出来,精神抖擞,白须垂地,身着白色长袍和尖顶有檐帽,手上还驻着一根带着白水晶的法杖,看起来就像大魔法师。当然如果无视掉他脸上沾着的墨水和脚上那个铁桶就更像了。

    被称为路默斯的羽神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索菈大人,我年龄大了耳朵背……”

    索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耳朵背可还行,你们这群活了不知道多久,将来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老妖怪还有这种说法?”

    路默斯嘿嘿一笑:“您不是也差不多?”

    索菈眼神微动,摆摆手道:“得了,我也不是来扯淡的,这还有事呢。”

    “是来挂名对吧,好说好说。”路默斯侧身让出一条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进到路默斯的房间里,只见除了角落里的一片狼藉以外房间里的摆设整洁肃穆,古老的书籍整齐排列与书架之上,沙漏,银镜,水晶球摆件等为这个房间添上了神秘学的氛围。

    路默斯踹掉脚上挂着的铁桶,走到他那张带有华丽浮雕的木桌后,他身后的墙上,白炽的光透过两扇巨大的玻璃窗投射在木桌上,照亮了桌面上神秘的图案——那是一只衔着橄榄枝的白色乌鸦。

    路默斯看着艾尔好奇的表情,双手一扬,他背后的白光随即大盛,在白光中,他用沉稳慈祥的声音向艾尔说道:“欢迎您,新诞生的超凡者,在每个超凡者来此挂名之时,羽神教会都会为此献上最诚挚的庆贺。”

    路默斯嘿嘿一笑:“欢迎来到不可思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