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醒来
“伦道夫先生，这个房间还满意吗？”菲勒皮将军领着艾尔走进了客房，他看着艾尔的脸，试图解读出艾尔的态度。
“很满意，谢谢。”艾尔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菲勒皮将军留下一句话，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站在窗前，艾尔俯视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在大星云所投射的无限白昼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歌利亚家的宅邸是三座灰塔组成的，中间有一些回廊和桥梁链接。艾尔所在的这间房间就在主塔的高层，拥有良好的视野和景色。然而先不论景色是否美丽，那两座形似火焰的晶体状巨塔占据了大半的视野，这不禁让人好奇它们的用途。
坐在由上好的线瓜树果实纤维织成的被褥上，艾尔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了。
首先是菲勒皮将军和明希安长老对自己的态度。两位看上去都十分平易近人，十分好打交道，但背地里那些心眼子依旧得提防。自己的底牌已经亮出来了，并且还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算他们不忌惮自己，也得忌惮一下“迪迈斯之笔”，因此他们应该会有更加谨慎的考虑。
其次是明希安长老为什么要寻找“会使用奇异火焰的魔法师”。如果阿比斯与地上世界交流闭塞的话，有坠落者的几率应该很小，找魔法师也只能找到一两个。这是长老临时发布的任务还是一直都有的任务？如果是前者，那有可能他是要把自己保护在哈洛温城里，把自己当做筹码之类的，如果是后者，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最后是要怎么离开阿比斯。虽然待在阿比斯也不是不行，但毕竟自己还是更喜欢真正的阳光。既然泉水可以流进阿比斯，地上世界的人可以掉下来，那肯定也有出去的办法。
艾尔往后一仰顺势躺了下来，被褥给了他丝绒般的触感。
明天还有授勋仪式，自己肯定是免不了出席的。还不知道食尸鬼们的宴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和现实世界的某些派对一样，不过饮食全都变成了蕈类和未知的肉排，以及奇怪颜色的果汁？
艾尔的思绪逐渐飘远，直到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艾尔猛地睁开双眼，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索菈的脸，她的红瞳中映着落日和晚霞的颜色。窗外金色的日光斜斜地透过窗玻璃投射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金色的方格。身体被温暖的感觉包裹，除了阳光的暖意还有身上棉被的柔软。
“你醒了？”索菈看到艾尔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艾尔的额头，又放到自己头上，“嗯……热度降了不少，已经转成低烧了。”
“我睡了多久？现在我几点了？”艾尔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一个下午吧，现在才四点四十而已，现在日落越来越早了，”索菈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窗外逐渐黯淡的暮色，“渴了吧？我去帮你接点水。”
索菈走到饮水机旁，拿起陶瓷杯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回来递给艾尔：“发热了多喝热水，补充一下水分。”
艾尔也没有推辞，捧着杯子小口喝了起来。温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涌动起来，似乎有一股热浪在冲刷着灵魂。
索菈接过艾尔手上的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她看着艾尔，双眸中流露出温柔与关切：“怎么样？饿了没，饿了的话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行了，”艾尔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热水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总是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侍神官，照顾你这个童话师是我的职责所在，”索菈拍了拍艾尔的肩膀，颇有自信地转身向着厨房走去，“不把你照顾好菲尼克斯可是要问责的，所以请你放心吧。”
索菈熟练地将围裙系在腰上，用发圈把长发扎成一束，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似乎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一样。
艾尔看着索菈走进厨房，不由得感慨万千。自从搬出菲尼克西亚的虹光之塔，除了偶尔来拜访的艾丽莎之外，这个房子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虽然索菈只是暂时待在这里，但至少不会这么冷清了。
最后一丝日光没入地平线，星辰在天幕中出现。默西亚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映得黑夜如白昼。即使现在是寒月二十二，已经入冬一段时间了，但默西亚的街上依旧热闹不减，依旧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正当艾尔看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铃声也同时响起。他拿出手机，只见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艾尔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菲尼克斯先生，最近怎么样。”
是达奇安，那个梅迪亚传媒的作死的富二代。
“你怎么拿到我的电话的，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把手机号码告诉你。”艾尔语气平淡，因为持续发低烧的原因他并不想大声说话。
“我自有渠道。”达奇安并没有正面回答艾尔的问题，却也显得不紧不慢。
渠道？现在你倒知道动用那些你本来就有的渠道了？艾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语气并无变化：“那你动用渠道来找我是什么事？”
“当然是一些关于神秘学世界的事情，毕竟你是知情者，而且也算是稍微认识一点……咳咳”达奇安话音未落，就剧烈地咳了两声，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因为鼻子不通气而产生的鼻音，“我也只能找你了。”
“你怎么回事，咳得这么厉害？生病了？”艾尔听到达奇安咳嗽，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怀疑。
“可能是着凉了吧，从西南区回来那晚上就发烧了，都发热好几天了。”达奇安有些无奈。
“哦？有没有做噩梦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还有注意力难以集中，焦躁不安，某种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之类的？”
“啊？你怎么做到的？隔着屏幕问诊？这也是法术的一种吗？”
索菈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了艾尔的话——做噩梦、注意力难以集中、焦躁不安，于是立马做出了判断，开口说道：“是超凡排异。”
“是超凡排异。”艾尔立马做出了判断，开口说道。
听到索菈的声音，艾尔转过头看她了一眼。索菈把碗放在艾尔面前的茶几上，那是一份清汤面，加了点中午剩下的炖菜。看得出来她还是挺细心地，没有放重油重盐的东西。
“超凡排异，那是什么？”达奇安疑惑不解。
“第一次接触超凡事物造成的不良反应，”索菈凑近了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些，“还有我得好心提醒你，打听神秘学信息、主动或被动接触神秘学世界的东西都会加重病情。”
达奇安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更拘谨了：“小姐您也在啊……”
“多余的寒暄就不要说了，”索菈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给你的那条项链还戴着吗？”
“现在没有。”
“戴上，最好别摘下来，”索菈神色骤然严肃起来，为了突出这件事的严重性，几乎是命令式地冷声说道，“你也不想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微的骚动，焦急的脚步声和物品被翻动的声音响起，过了一小会才又听到达奇安有点发慌的声音：“好，戴上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索菈的语气软了下来，恢复了平时清泉流水的感觉，“注意点，最近不要再接触神秘学事物了。”
“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本来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改交代的都交代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挂掉电话，各自办各自的事了。可达奇安那边一片静默，却没有挂断电话。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艾尔主动打破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那位小姐走了没？”达奇安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艾尔看了一眼旁边疯狂朝他使眼色，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发出嘘声的索菈，沉默半秒：“她走了，刚去厕所。”
“那就好，”达奇安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我们单独讨论比较好。”
听到这话，艾尔给索菈使了一个眼色，索菈带着一脸扫兴的表情识趣地离远了。支走了索菈，艾尔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你说吧。”
“等我身体恢复了，能不能再和我去一趟西南区？”达奇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
“去西南区做什么，我觉得那里没什么好去的，还不是那个样子。”艾尔很是奇怪，达奇安那样的人去西南区能有什么目的。
“实地考察一下而已，那里的环境实在是一言难尽，我觉得有必要曝光一下。”
“没用的，”艾尔语气平淡，“比你聪慧的人、比你有执行力、比你有执行力的人多得是，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过你想做的事？”
“如果他们做成功了，西南区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毫不乐观地说，他们连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知道，”艾尔的语气中渗出了嘲弄与沉重，但依旧平静无波，“除非你们梅迪亚能开一档节目，把那些无脑政客统统送进西南区工厂打螺丝，不然西南区现在是这样，未来也一定会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重新传来声音：“我只是感觉很怪异，尤其是我一想到安德劳斯女士的时候总是内心不安。”
“你只是觉得良心不安，所以才想寻得一个让自己心安的机会？”艾尔毫不客气，“还是另有企图，把这件事当成挣面子、挣名声的工具？”
“如果是前者，恭喜你还有良心能够良心发现，如果是后者，恭喜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媒体人。”
“我不会带设备和其他人，就只有我一个，”达奇安也察觉到了艾尔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连声调都不自觉高了起来，“我也绝对不会拿它来当炒作的资本。”
这次轮到艾尔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希望你真的是这样。”
电话挂断了。
“打完了？”索菈刚才还在窗边无聊地数着阳台上植物的叶片数量，看到艾尔放下手机，立马凑过来坐在艾尔的旁边，“先吃面吧，我估计都快凉了。”
索菈伸手摸了摸碗的边缘，确实不是很热，但也说不上冷。于是她转头看向艾尔：“有点冷了，我帮你去热一下吧。”
索菈端着碗进了厨房，不一会就把面条加热好了。她双手托腮，面带笑容看着艾尔动筷子：“我跟你说，我对我的厨艺还是蛮有自信的。”
艾尔看着暖色灯光下索菈的微笑，夹起一些面条送入口中。面条下肚，感觉暖暖的。
“很满意，谢谢。”艾尔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菲勒皮将军留下一句话，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站在窗前，艾尔俯视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在大星云所投射的无限白昼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歌利亚家的宅邸是三座灰塔组成的，中间有一些回廊和桥梁链接。艾尔所在的这间房间就在主塔的高层，拥有良好的视野和景色。然而先不论景色是否美丽，那两座形似火焰的晶体状巨塔占据了大半的视野，这不禁让人好奇它们的用途。
坐在由上好的线瓜树果实纤维织成的被褥上，艾尔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了。
首先是菲勒皮将军和明希安长老对自己的态度。两位看上去都十分平易近人，十分好打交道，但背地里那些心眼子依旧得提防。自己的底牌已经亮出来了，并且还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算他们不忌惮自己，也得忌惮一下“迪迈斯之笔”，因此他们应该会有更加谨慎的考虑。
其次是明希安长老为什么要寻找“会使用奇异火焰的魔法师”。如果阿比斯与地上世界交流闭塞的话，有坠落者的几率应该很小，找魔法师也只能找到一两个。这是长老临时发布的任务还是一直都有的任务？如果是前者，那有可能他是要把自己保护在哈洛温城里，把自己当做筹码之类的，如果是后者，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最后是要怎么离开阿比斯。虽然待在阿比斯也不是不行，但毕竟自己还是更喜欢真正的阳光。既然泉水可以流进阿比斯，地上世界的人可以掉下来，那肯定也有出去的办法。
艾尔往后一仰顺势躺了下来，被褥给了他丝绒般的触感。
明天还有授勋仪式，自己肯定是免不了出席的。还不知道食尸鬼们的宴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和现实世界的某些派对一样，不过饮食全都变成了蕈类和未知的肉排，以及奇怪颜色的果汁？
艾尔的思绪逐渐飘远，直到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艾尔猛地睁开双眼，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索菈的脸，她的红瞳中映着落日和晚霞的颜色。窗外金色的日光斜斜地透过窗玻璃投射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金色的方格。身体被温暖的感觉包裹，除了阳光的暖意还有身上棉被的柔软。
“你醒了？”索菈看到艾尔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艾尔的额头，又放到自己头上，“嗯……热度降了不少，已经转成低烧了。”
“我睡了多久？现在我几点了？”艾尔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一个下午吧，现在才四点四十而已，现在日落越来越早了，”索菈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窗外逐渐黯淡的暮色，“渴了吧？我去帮你接点水。”
索菈走到饮水机旁，拿起陶瓷杯接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回来递给艾尔：“发热了多喝热水，补充一下水分。”
艾尔也没有推辞，捧着杯子小口喝了起来。温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涌动起来，似乎有一股热浪在冲刷着灵魂。
索菈接过艾尔手上的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她看着艾尔，双眸中流露出温柔与关切：“怎么样？饿了没，饿了的话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行了，”艾尔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热水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总是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侍神官，照顾你这个童话师是我的职责所在，”索菈拍了拍艾尔的肩膀，颇有自信地转身向着厨房走去，“不把你照顾好菲尼克斯可是要问责的，所以请你放心吧。”
索菈熟练地将围裙系在腰上，用发圈把长发扎成一束，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似乎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一样。
艾尔看着索菈走进厨房，不由得感慨万千。自从搬出菲尼克西亚的虹光之塔，除了偶尔来拜访的艾丽莎之外，这个房子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虽然索菈只是暂时待在这里，但至少不会这么冷清了。
最后一丝日光没入地平线，星辰在天幕中出现。默西亚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映得黑夜如白昼。即使现在是寒月二十二，已经入冬一段时间了，但默西亚的街上依旧热闹不减，依旧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正当艾尔看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铃声也同时响起。他拿出手机，只见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艾尔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菲尼克斯先生，最近怎么样。”
是达奇安，那个梅迪亚传媒的作死的富二代。
“你怎么拿到我的电话的，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把手机号码告诉你。”艾尔语气平淡，因为持续发低烧的原因他并不想大声说话。
“我自有渠道。”达奇安并没有正面回答艾尔的问题，却也显得不紧不慢。
渠道？现在你倒知道动用那些你本来就有的渠道了？艾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语气并无变化：“那你动用渠道来找我是什么事？”
“当然是一些关于神秘学世界的事情，毕竟你是知情者，而且也算是稍微认识一点……咳咳”达奇安话音未落，就剧烈地咳了两声，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因为鼻子不通气而产生的鼻音，“我也只能找你了。”
“你怎么回事，咳得这么厉害？生病了？”艾尔听到达奇安咳嗽，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怀疑。
“可能是着凉了吧，从西南区回来那晚上就发烧了，都发热好几天了。”达奇安有些无奈。
“哦？有没有做噩梦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还有注意力难以集中，焦躁不安，某种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之类的？”
“啊？你怎么做到的？隔着屏幕问诊？这也是法术的一种吗？”
索菈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了艾尔的话——做噩梦、注意力难以集中、焦躁不安，于是立马做出了判断，开口说道：“是超凡排异。”
“是超凡排异。”艾尔立马做出了判断，开口说道。
听到索菈的声音，艾尔转过头看她了一眼。索菈把碗放在艾尔面前的茶几上，那是一份清汤面，加了点中午剩下的炖菜。看得出来她还是挺细心地，没有放重油重盐的东西。
“超凡排异，那是什么？”达奇安疑惑不解。
“第一次接触超凡事物造成的不良反应，”索菈凑近了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些，“还有我得好心提醒你，打听神秘学信息、主动或被动接触神秘学世界的东西都会加重病情。”
达奇安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更拘谨了：“小姐您也在啊……”
“多余的寒暄就不要说了，”索菈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给你的那条项链还戴着吗？”
“现在没有。”
“戴上，最好别摘下来，”索菈神色骤然严肃起来，为了突出这件事的严重性，几乎是命令式地冷声说道，“你也不想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微的骚动，焦急的脚步声和物品被翻动的声音响起，过了一小会才又听到达奇安有点发慌的声音：“好，戴上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索菈的语气软了下来，恢复了平时清泉流水的感觉，“注意点，最近不要再接触神秘学事物了。”
“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本来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改交代的都交代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挂掉电话，各自办各自的事了。可达奇安那边一片静默，却没有挂断电话。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艾尔主动打破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那位小姐走了没？”达奇安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艾尔看了一眼旁边疯狂朝他使眼色，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发出嘘声的索菈，沉默半秒：“她走了，刚去厕所。”
“那就好，”达奇安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我们单独讨论比较好。”
听到这话，艾尔给索菈使了一个眼色，索菈带着一脸扫兴的表情识趣地离远了。支走了索菈，艾尔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你说吧。”
“等我身体恢复了，能不能再和我去一趟西南区？”达奇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
“去西南区做什么，我觉得那里没什么好去的，还不是那个样子。”艾尔很是奇怪，达奇安那样的人去西南区能有什么目的。
“实地考察一下而已，那里的环境实在是一言难尽，我觉得有必要曝光一下。”
“没用的，”艾尔语气平淡，“比你聪慧的人、比你有执行力、比你有执行力的人多得是，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过你想做的事？”
“如果他们做成功了，西南区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毫不乐观地说，他们连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知道，”艾尔的语气中渗出了嘲弄与沉重，但依旧平静无波，“除非你们梅迪亚能开一档节目，把那些无脑政客统统送进西南区工厂打螺丝，不然西南区现在是这样，未来也一定会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重新传来声音：“我只是感觉很怪异，尤其是我一想到安德劳斯女士的时候总是内心不安。”
“你只是觉得良心不安，所以才想寻得一个让自己心安的机会？”艾尔毫不客气，“还是另有企图，把这件事当成挣面子、挣名声的工具？”
“如果是前者，恭喜你还有良心能够良心发现，如果是后者，恭喜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媒体人。”
“我不会带设备和其他人，就只有我一个，”达奇安也察觉到了艾尔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连声调都不自觉高了起来，“我也绝对不会拿它来当炒作的资本。”
这次轮到艾尔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希望你真的是这样。”
电话挂断了。
“打完了？”索菈刚才还在窗边无聊地数着阳台上植物的叶片数量，看到艾尔放下手机，立马凑过来坐在艾尔的旁边，“先吃面吧，我估计都快凉了。”
索菈伸手摸了摸碗的边缘，确实不是很热，但也说不上冷。于是她转头看向艾尔：“有点冷了，我帮你去热一下吧。”
索菈端着碗进了厨房，不一会就把面条加热好了。她双手托腮，面带笑容看着艾尔动筷子：“我跟你说，我对我的厨艺还是蛮有自信的。”
艾尔看着暖色灯光下索菈的微笑，夹起一些面条送入口中。面条下肚，感觉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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