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疯老二
一股热烘烘的恶臭随风而至，马定波顿感一阵恶心。费力睁开沉重的眼帘，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层茅草上。
不远处一个余温未尽的火堆，正向外泛着暗红的火光。一阵冷风吹来，火光跳动，热烘烘的恶臭再次从火堆里飘出。
这回马定波闻出来了，是牛屎的味道。小的时候，在山坡上放牛时经常闻到这样的气味。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烧牛粪？
他双臂撑地，试着坐起。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背钻心而来，疼得他一声惨叫，俊俏的脸蛋重重地摔在茅草垫上。硬茬茬的茅草根扎进他的鼻孔和嘴巴里。
“呸！啊吆……”
剧痛像一只刚被唤醒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后背。旋即，耳朵里传出一连串尖刺的鸣叫，好似有人在他耳边同时敲碎了一万个玻璃瓶。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产生耳鸣与幻听。
马定波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奋力地甩了甩头，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我在哪里？”过了许久，待身体和大脑渐渐平静后，他才这样问自己。
除了那堆暗火，周遭一片漆黑和空旷。远方不知何处，传来几声此起彼伏刺空的叫声。
是狼的嚎叫。马定波熟悉这个声音，在老家的后山山谷里，每到夜晚常传来这样的叫声。
狼嚎声？南京城内怎么会有狼的叫声？渐渐他恢复了意识，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父亲留给他的那段视频，那支黑色弩箭和那帮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有自己钻进黑洞之后，背后传来的那阵剧痛。
不会，真的被箭射中了吧？
紧张的回忆，让他感到局促与心慌。大口地吸了几口混杂着牛屎味的氮氧混合物，再次确认一遍，自己还活着，没有死。
突然，腹内一阵绞痛，一股混杂着酒臭味的呕吐物从马定波的嘴里喷射而出。
酒、羊肉或牛肉或某种动物的肉混杂在一起……
待到吐完了最后一滴苦水，马定波已然体力不支、筋疲力尽、终于狼狈不堪地瘫软在草垫上。
怎么会有酒味，我什么时候喝酒了？我都快穷得米都吃不上了，哪来的这些肉和酒？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一个月前，系篮球队在校联赛中获得了冠军的那天晚上。当晚，自己和来振峰喝的酩酊大醉，那可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怎么还能把一个月前的酒给吐出来？
又一阵翻江倒海呼之欲出。
肚中早已空无一物了，呕了几滴苦水后，马定波转动了一下头，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眼睛和鼻子能避开那滩呕吐物就好。他将贴地的半边脸，换了一面，避开了那团混着牛屎味的暗火和恶臭的污秽。
另一边，一片漆黑，无边的黑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更没有南京的夜灯。
“哇！”马定波突然大叫一声，即使后背传来剧痛，他也被惊吓地向一侧移动了半步。
一双死鱼肚白的眼睛和一张面色惨白的死人脸，与自己面对面，近在咫尺。
不对！
是N多双翻白的眼睛和卡白的死人脸，正齐刷刷地看向他。
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马定波耗尽全身的力气，往火堆一侧又挪爬了几步。
太吓人了！这些人不是白天追杀自己的那帮持刀的黑衣人吧？马定波只顾着往前挪动，不敢回头去看。
卧槽，怎么全死在这了？是有谁救了我吗？
正当马定波惊慌失措，逃命似得往那团牛粪味暗火爬行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枝头攒动声。旋即一道卷风平地而起，狂风卷至火堆旁，将那堆暗火扔进半空。随着旋风越转越快，形成一条火龙在空中盘旋开来，越飞越高。突然，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从火龙中甩了出来，径直奔向马定波。
马定波暗叫不好，自己身下垫的一堆茅草，而且还穿着羽绒服，这两个玩意遇火就着。别自己没被后面那帮死人给吓死，反被这臭烘烘的火球给烧死了。
他奋力地想避开那团火球，可是，剧烈的扭动，使得伤口炸裂，一股热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又一阵剧痛袭来，像饿狼般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身体。这时，火球越来越近，马定波顿感绝望。
这是要火烧马定波吗？别人是革命烈士，人民英雄，名垂千古。我这特么算什么？
就在马定波闭上眼万念俱灰的一霎那，一只脚闪电般从天而降，狠狠地踢开了飞驰中的火球。
总算有人出现了，马定波趴在草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去当“英雄”了。
他费了半天劲想抬头看看救命恩人的模样，可脖子扬了一半就耷了下来。马定波只好低着头，从嘴里轻声挤出“谢谢”两个字。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在马定波的额头试了试，便又走开了。过了约莫三五分钟，那人又重新走了回来，手里抱着几根刚拾来的干树枝和一捆松毛，重新点燃了火堆。
火光重新亮起，马定波看见那人半蹲在前方，身着一衣白袍，长发披肩，正背对着自己挑动那团篝火。
马定波暗自疑惑，怎么会有女人深更半夜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该不是个女鬼吧？后背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同时剧痛也让这位南大高材生逐渐恢复了理智，这世界那有什么女鬼，日本电影看多了吧？
滚动了几下干哑的喉结，对着那个背影，马定波用嘶哑的声音轻唤：“喂，美女！能不能给口水喝？”
那人先是一呆，随即猛然回头，满脸诧异地看向马定波：“什么？你叫我什么？美女？”
看着对方的面孔，马定波也是满脸错愕，好一会才说：“来老二？怎么是你？”
“来老二？你叫我什么？”那人双目圆瞪，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马定波害怕背伤继续发作，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小声地问：“来老二，你怎么穿成这样？从哪搞来这么一套行头？”
那人从火堆旁快步走到马定波身边，用手微微托起马定波的头，低身俯首双目灼灼，死死地盯着马定波，过了好久才说：“那你说说看，我的全名叫什么？”
马定波微微皱眉，心中暗奇，不知道来振峰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只好轻声说道：“来阵风，你抽什么风？神经兮兮的，还带个这么长的假发，装神弄鬼的，我还以为遇上了个女鬼。”
“你叫我来振峰？”那人将信将疑地，又若有所思地说，“哦！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这个名字。”
“卧槽，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顿了顿才说：“你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拿我寻开心呢？平时也就罢了，眼下你身负重伤，在这荒山野岭里只有我照顾你，不怕我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喂了豺狼虎豹。”
“你小子是不是脑袋瓜被门缝挤扁了，这南京城里除了动物园，哪里来的豺狼虎豹？”马定波口干舌燥，嗓子眼里直冒火，“有没有矿泉水，给我搞一瓶，快渴死了。”
“路远，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还知道矿泉水？”
“路远？来老二，你吃错什么药了，我马老三，马定波。乱叫什么呢？”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似乎被凝结到了宇宙的尽头。
突然，那人猛力地抓住马定波的双肩，欣喜若狂地大声说道：“孙子，马老三，你特么终于醒了？你这回不会又是来骗我的吧！”
一阵剧痛，让马定波发出一声惨烈地哀嚎，黄豆大的汗珠渗满了额头。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骂道：“孙子，你轻一点，把我放开，我骗你啥了？”
那人将马定波重重地放下，全然不顾伤者的疼痛，站在火堆旁狂跳起来，随后对着夜空仰面狂啸。马定波感到来老二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神秘的能量波，震的一旁的火苗乱窜，地面上的石子也随着跳动起来。
地震了？不会吧，刚刚醒来就遇到着魔了一般的来老二，还遇上地震？
这一天过得可真带劲！
不远处一个余温未尽的火堆，正向外泛着暗红的火光。一阵冷风吹来，火光跳动，热烘烘的恶臭再次从火堆里飘出。
这回马定波闻出来了，是牛屎的味道。小的时候，在山坡上放牛时经常闻到这样的气味。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烧牛粪？
他双臂撑地，试着坐起。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背钻心而来，疼得他一声惨叫，俊俏的脸蛋重重地摔在茅草垫上。硬茬茬的茅草根扎进他的鼻孔和嘴巴里。
“呸！啊吆……”
剧痛像一只刚被唤醒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后背。旋即，耳朵里传出一连串尖刺的鸣叫，好似有人在他耳边同时敲碎了一万个玻璃瓶。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产生耳鸣与幻听。
马定波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奋力地甩了甩头，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我在哪里？”过了许久，待身体和大脑渐渐平静后，他才这样问自己。
除了那堆暗火，周遭一片漆黑和空旷。远方不知何处，传来几声此起彼伏刺空的叫声。
是狼的嚎叫。马定波熟悉这个声音，在老家的后山山谷里，每到夜晚常传来这样的叫声。
狼嚎声？南京城内怎么会有狼的叫声？渐渐他恢复了意识，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父亲留给他的那段视频，那支黑色弩箭和那帮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有自己钻进黑洞之后，背后传来的那阵剧痛。
不会，真的被箭射中了吧？
紧张的回忆，让他感到局促与心慌。大口地吸了几口混杂着牛屎味的氮氧混合物，再次确认一遍，自己还活着，没有死。
突然，腹内一阵绞痛，一股混杂着酒臭味的呕吐物从马定波的嘴里喷射而出。
酒、羊肉或牛肉或某种动物的肉混杂在一起……
待到吐完了最后一滴苦水，马定波已然体力不支、筋疲力尽、终于狼狈不堪地瘫软在草垫上。
怎么会有酒味，我什么时候喝酒了？我都快穷得米都吃不上了，哪来的这些肉和酒？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一个月前，系篮球队在校联赛中获得了冠军的那天晚上。当晚，自己和来振峰喝的酩酊大醉，那可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怎么还能把一个月前的酒给吐出来？
又一阵翻江倒海呼之欲出。
肚中早已空无一物了，呕了几滴苦水后，马定波转动了一下头，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眼睛和鼻子能避开那滩呕吐物就好。他将贴地的半边脸，换了一面，避开了那团混着牛屎味的暗火和恶臭的污秽。
另一边，一片漆黑，无边的黑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更没有南京的夜灯。
“哇！”马定波突然大叫一声，即使后背传来剧痛，他也被惊吓地向一侧移动了半步。
一双死鱼肚白的眼睛和一张面色惨白的死人脸，与自己面对面，近在咫尺。
不对！
是N多双翻白的眼睛和卡白的死人脸，正齐刷刷地看向他。
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马定波耗尽全身的力气，往火堆一侧又挪爬了几步。
太吓人了！这些人不是白天追杀自己的那帮持刀的黑衣人吧？马定波只顾着往前挪动，不敢回头去看。
卧槽，怎么全死在这了？是有谁救了我吗？
正当马定波惊慌失措，逃命似得往那团牛粪味暗火爬行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枝头攒动声。旋即一道卷风平地而起，狂风卷至火堆旁，将那堆暗火扔进半空。随着旋风越转越快，形成一条火龙在空中盘旋开来，越飞越高。突然，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从火龙中甩了出来，径直奔向马定波。
马定波暗叫不好，自己身下垫的一堆茅草，而且还穿着羽绒服，这两个玩意遇火就着。别自己没被后面那帮死人给吓死，反被这臭烘烘的火球给烧死了。
他奋力地想避开那团火球，可是，剧烈的扭动，使得伤口炸裂，一股热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又一阵剧痛袭来，像饿狼般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身体。这时，火球越来越近，马定波顿感绝望。
这是要火烧马定波吗？别人是革命烈士，人民英雄，名垂千古。我这特么算什么？
就在马定波闭上眼万念俱灰的一霎那，一只脚闪电般从天而降，狠狠地踢开了飞驰中的火球。
总算有人出现了，马定波趴在草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去当“英雄”了。
他费了半天劲想抬头看看救命恩人的模样，可脖子扬了一半就耷了下来。马定波只好低着头，从嘴里轻声挤出“谢谢”两个字。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在马定波的额头试了试，便又走开了。过了约莫三五分钟，那人又重新走了回来，手里抱着几根刚拾来的干树枝和一捆松毛，重新点燃了火堆。
火光重新亮起，马定波看见那人半蹲在前方，身着一衣白袍，长发披肩，正背对着自己挑动那团篝火。
马定波暗自疑惑，怎么会有女人深更半夜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该不是个女鬼吧？后背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同时剧痛也让这位南大高材生逐渐恢复了理智，这世界那有什么女鬼，日本电影看多了吧？
滚动了几下干哑的喉结，对着那个背影，马定波用嘶哑的声音轻唤：“喂，美女！能不能给口水喝？”
那人先是一呆，随即猛然回头，满脸诧异地看向马定波：“什么？你叫我什么？美女？”
看着对方的面孔，马定波也是满脸错愕，好一会才说：“来老二？怎么是你？”
“来老二？你叫我什么？”那人双目圆瞪，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马定波害怕背伤继续发作，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小声地问：“来老二，你怎么穿成这样？从哪搞来这么一套行头？”
那人从火堆旁快步走到马定波身边，用手微微托起马定波的头，低身俯首双目灼灼，死死地盯着马定波，过了好久才说：“那你说说看，我的全名叫什么？”
马定波微微皱眉，心中暗奇，不知道来振峰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只好轻声说道：“来阵风，你抽什么风？神经兮兮的，还带个这么长的假发，装神弄鬼的，我还以为遇上了个女鬼。”
“你叫我来振峰？”那人将信将疑地，又若有所思地说，“哦！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这个名字。”
“卧槽，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顿了顿才说：“你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拿我寻开心呢？平时也就罢了，眼下你身负重伤，在这荒山野岭里只有我照顾你，不怕我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喂了豺狼虎豹。”
“你小子是不是脑袋瓜被门缝挤扁了，这南京城里除了动物园，哪里来的豺狼虎豹？”马定波口干舌燥，嗓子眼里直冒火，“有没有矿泉水，给我搞一瓶，快渴死了。”
“路远，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还知道矿泉水？”
“路远？来老二，你吃错什么药了，我马老三，马定波。乱叫什么呢？”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似乎被凝结到了宇宙的尽头。
突然，那人猛力地抓住马定波的双肩，欣喜若狂地大声说道：“孙子，马老三，你特么终于醒了？你这回不会又是来骗我的吧！”
一阵剧痛，让马定波发出一声惨烈地哀嚎，黄豆大的汗珠渗满了额头。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骂道：“孙子，你轻一点，把我放开，我骗你啥了？”
那人将马定波重重地放下，全然不顾伤者的疼痛，站在火堆旁狂跳起来，随后对着夜空仰面狂啸。马定波感到来老二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神秘的能量波，震的一旁的火苗乱窜，地面上的石子也随着跳动起来。
地震了？不会吧，刚刚醒来就遇到着魔了一般的来老二，还遇上地震？
这一天过得可真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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