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沦陷（五）
五
徐良成多日未见阳光的脸有些苍白，他套着针织帽，把眼睛藏在帽子底下，扫视着琳琅满目的橱窗。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白西装，要最贵的。”
“好的，请稍等。”
付司装做在看衣服，跟着他走到试衣间门口。
“怎么，担心我突然打碎镜子割喉自尽？放心，我不想死那么难看。”
“咔嚓”，门锁上的声音还是让付司心头发紧，他从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除了现在。
徐良成完完整整出来了，他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似乎很满意。
好像回到了前年的时候，穿惯运动服的他被自己拖着到商场买西服。“哥，什么年会非让我去啊，我就是个敲代码的，你这让我抛头露面还让我穿什么西服……”
“你可是大功臣，必须给我上台发言。反正我掏钱，你怕什么？”
当时虽然满嘴抱怨，可是真穿上西服后他又开始臭美了。“你别说，帅的人穿什么都帅……”
“好看吗？”
付司回神注视他。“好看，很适合你。”
他沉默着转过头。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我，满意了吗？”
干瘦的躯体在衣袖里晃荡，木乃伊一般毫无美感。
付司眼角微微发红。“满意，特别满意。”
“打包吧。咱们去下一家。”
徐良成看似在挑衣服，其实只随便扫一眼便让服务员拿最贵的。他不挑喜欢的，只要最贵的。
他已经死了，死人没有喜好。既然付司那么想让自己花他钱，好啊，如他所愿了。
“好看吗？”
亮红色大号夹克根本不适合他，他也根本不喜欢红色，可他还是这么问。
“……良成，你非要这样吗？”
“受不了？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离开呢？”
“麻烦把衣服包起来。良成，咱们该回去了。”
“别碰我。”他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冷淡地推开他的手，脱下夹克丢在沙发上。“不要了，刚才买的也不要了。”
付司无法从他空洞的眼睛里捕捉到任何情绪。
……
微信上有个小红点，原来是老狐狸的好友验证通过了。
暮色要还他手套，又不喜欢打电话，只能照名片上的微信加了他。
她这才仔细看他的名片，“荧惑游戏公司”，还是CEO，挺牛，搞游戏开发的？她也不懂。
大叔，你手套忘拿了。这顿没吃好，下次我再请你
“此人疑似携带打人柳染色体”，什么名字……
他吃完了昨天剩下的蛋糕，甜食并没有让他觉得愉悦，他疲惫地合上眼。
三天不回消息的人是挺讨厌的，但是慕色并不在乎——丢东西的又不是她，再说学牲会还有工作，哪有时间理他。
“这个明天画展需要大家组织纪律，文体部的人都去吧，八点半到。明天要来很多校外的人和领导，大家重视点啊……”
周末又要早起了。
赵冉是她的部长，开完会就去见男朋友了。她孤家寡人一个，正要回寝，微信忽然来消息了。
周末有空吗，去吃麻辣烫？
……您才想起来您有手机啊。没空，学生会组织画展
好吧，那周六？
排练节目
你抬头
抬头？
黑色大毛领在寒风里桀骜地飘扬。
“现在总有空了吧？”
“手套我没拿。”
“下次再拿。走吧大外甥女。”
嘿，假舅舅当上瘾了还。
饭吃了一半，慕色忽然不解。
“你们有钱人这么闲的吗？”
“是啊，我就是游手好闲。”
“不吃辣还吃麻辣烫，你也真有意思。”
“嘶，你不怼我是不是吃不下饭。”
“好好好，不说你。非常感谢付总给我拉生意——虽然挣的钱全让你吃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他有吃那么多吗？……
“我以可乐代酒，先干了。”她咕嘟咕嘟灌下去几口，可乐流到下巴上就胡乱一蹭，惨不忍睹。
“好好我也干。祝你生意兴隆。”
“哎？又来单子了？！你还真是我招财猫……”
招财猫是什么鬼……
慕色见财眼开，赶紧回消息。
你想定制吗？我今天下午就有空，那我下午去找你细聊？
好啊，那车费我报销好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开心死了好吗！）
“最近生意突然好了，等这单做成了我请你、请你吃烧烤！”
“这么豪气？这单赚多少啊慕老板？”
“还不知道呢……上次买我那个心脏项链的小孩儿想定制个笔筒，他预算是两百，其实要不了那么多……”
“你说小哲啊，我干侄子。两百还多啊，够我吃吗？”
付司故意调侃她，慕色还认真上了。
“我是爱钱我承认，但也不能因为顾客大方就瞎要吧，这是道德问题。还有你要是不够吃…那是你的事，我预算就一百。”
最后一句她说得有点心虚，毕竟是她要请人吃饭还扣扣搜搜的……
“行，慕老板有道德，我替小哲谢谢你。”
“不客气。你吃完了吧，那我走了，下午要去找人家商量做什么……”
“我正好也要去，等会儿一起吧。”
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慕色着急忙慌回寝收拾材料，付司看着她包装袋上“魅力男人”四个大字哭笑不得。
“虽然这个袋子有点丑，但是不影响我做东西好看。走吧。”
沉默了半路，付司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抠手。
“慕色，你做那个心脏的灵感是什么？”
这个认真的问题让她一愣。她最喜欢和别人分享手工心得了，奈何没什么人愿意听。她一下来了兴致。
“你看见那个心脏什么感觉？”
“很好看，但是不舒服。上面的洞看起来有点……”
“恶心，是吧？”
“…也不是。”
“你不用觉得难听，恶心就对了，我就是要恶心。我室友看见都觉得恶心。”
不好意思，慕小姐又开始犯病了，付司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做这个心脏的时候其实我很生气，我被人骂讲理也讲不通，当时可难过了，我觉得我的心被剜出很多窟窿，里面都是黑色的液体，因为我是脏心烂肺，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冰凉的狂热。付司只能这么形容。他刚想说话，慕色已收敛了神色。
“不好意思又激动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心脏寓意不太好，我跟胡希哲说了，他不介意我就……”
“挺好的啊，你很有想法，动手能力也强。”
“那是……”暮色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笑嘻嘻地看向窗外，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情绪不曾存在。
真是个怪人。
到了表店，胡希哲已经准备好了热柠檬水。“付叔叔你也来啦，你们坐这里吧。”
慕色没想到他比之前还热情，一时有点拘谨。
“那个心脏我朋友特别喜欢，谢谢你啊。”
“喜欢就好，内个也不用感谢我，应该的……”
“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是材料吗？”
“啊对，还有些工具。这个是刻刀。”
刀尖上一坨暗黄色颜料属实瞩目。
“忘洗了不好意思哈哈，我打算用这个泥给你做，这个泥……外面有点干了哈哈，没关系里面还可以用……”
慕色你能不能行啊，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也不检查一下东西……
付司见她一脸困窘，就在一旁憋笑看热闹。
“对不起哈，但是这些小瑕疵不影响我做东西……”
“没关系没关系，你按自己习惯来就好。我就想自己做一个笔筒，但是又做不好……麻烦你教我做吧，我想做一个怪兽大学的笔筒”
“你也喜欢怪兽大学啊，没问题！你肯定能做好。”
手把手教学，那价钱不得……翻倍？
“有自来水吗？”
“有。”付司接过她的小碗去接水，服务周到。
“好，开整！你先拿块泥，然后把它揉到不粘手，对，就随便揉就行……付叔叔你看着我我做不成了。”
人那么小一个，毛病还挺多。付司只能移驾到吧台，边喝柠檬水边看俩人玩儿泥。
慕色从没教人做过手工，她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耐心，也是，谁会对钱说不呢。胡希哲学得很认真，虽然效果不理想，不过在她的“细心指导”下，能捏出个人样了，她还是小有成就感的。
“哎，这个头太大了，安上去成大头儿子了哈哈哈……”
“那我改改……”
唉，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付司看他们玩得开心，自己也挺开心。
“该你走了。你这象马上被我吃了。”老胡抿了口茶。“想去玩儿泥啊？去呗，我自己下也一样。”
“我玩什么泥啊真的是，下棋下棋。看我堵你！”
几盘象棋打完，胡老爷子完胜。
“孩子们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我马上做完……”胡希哲算是爱上捏泥了，不作文不罢休。
付司凑过来。“我看看你们做了什么……”
毫无防备的付叔叔，就这么被好侄子抹了一鼻子泥。
“哈哈哈哈哈哈……”
慕色发出一声爆笑，趁机又给他脸上来了一下，赶紧和胡希哲往外逃。
雪不知何时下大了，眼瞅着付司追了出来，小哲团了一个雪球就丢过去。
“来劲儿了是吧？打不着！”
付司一球扔到慕色胳膊上，这下可好，直接开始1v2打雪仗。胡老爷子操碎了心，抱着外套追出来让他们穿。
“付叔叔，你什么准头啊。”胡希哲明目张胆挑衅。
“付叔叔，你空了三个球了。”慕色一球扔到他腿上。
“你们一打二，不公平。”
付司奋力一扔，好家伙，这次是扔准了，直冲慕色“俊脸”而来。她一心低头做雪球，刚一抬头，“啪”，正中鼻子。
这下两人都吓一跳，付司赶紧过来道歉。
“你嫉妒我美貌是不是……”她脸都被砸红了还不忘怼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泥都塞你嘴里。”
她揉着发酸的鼻子，眼泪都酸出来了，这黑心老狐狸。
“要不去医院吧。”
“……叔叔，你被蚊子叮一下是不是都要去医院啊，没事没事，回去做笔筒吧。”
她顶着红彤彤的鼻子接着捏泥。“这个大眼仔腿比较细，要是想让它站起来得用钢丝，你剪一段……”
她一扭头就和付司对视了，但是懒得理他。“有点长，再短点吧，欸，对……”
四点天就开始黑了，等到了饭点，一行四人去旁边的饭馆吃晚饭。
慕色一顿推辞，奈留何祖孙俩太热情，她就“勉为其难”留下吃饭了。
祖孙俩去选凉菜了，付司问她喝不喝酒。
“这里的桃花酿和青梅酒不错，我请你。”
“这，合适吗……”一对眼珠滴流转。
“我饭都请你吃了。”
“哈哈，多谢舅舅好意。”
徐良成多日未见阳光的脸有些苍白，他套着针织帽，把眼睛藏在帽子底下，扫视着琳琅满目的橱窗。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白西装，要最贵的。”
“好的，请稍等。”
付司装做在看衣服，跟着他走到试衣间门口。
“怎么，担心我突然打碎镜子割喉自尽？放心，我不想死那么难看。”
“咔嚓”，门锁上的声音还是让付司心头发紧，他从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除了现在。
徐良成完完整整出来了，他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似乎很满意。
好像回到了前年的时候，穿惯运动服的他被自己拖着到商场买西服。“哥，什么年会非让我去啊，我就是个敲代码的，你这让我抛头露面还让我穿什么西服……”
“你可是大功臣，必须给我上台发言。反正我掏钱，你怕什么？”
当时虽然满嘴抱怨，可是真穿上西服后他又开始臭美了。“你别说，帅的人穿什么都帅……”
“好看吗？”
付司回神注视他。“好看，很适合你。”
他沉默着转过头。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我，满意了吗？”
干瘦的躯体在衣袖里晃荡，木乃伊一般毫无美感。
付司眼角微微发红。“满意，特别满意。”
“打包吧。咱们去下一家。”
徐良成看似在挑衣服，其实只随便扫一眼便让服务员拿最贵的。他不挑喜欢的，只要最贵的。
他已经死了，死人没有喜好。既然付司那么想让自己花他钱，好啊，如他所愿了。
“好看吗？”
亮红色大号夹克根本不适合他，他也根本不喜欢红色，可他还是这么问。
“……良成，你非要这样吗？”
“受不了？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离开呢？”
“麻烦把衣服包起来。良成，咱们该回去了。”
“别碰我。”他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冷淡地推开他的手，脱下夹克丢在沙发上。“不要了，刚才买的也不要了。”
付司无法从他空洞的眼睛里捕捉到任何情绪。
……
微信上有个小红点，原来是老狐狸的好友验证通过了。
暮色要还他手套，又不喜欢打电话，只能照名片上的微信加了他。
她这才仔细看他的名片，“荧惑游戏公司”，还是CEO，挺牛，搞游戏开发的？她也不懂。
大叔，你手套忘拿了。这顿没吃好，下次我再请你
“此人疑似携带打人柳染色体”，什么名字……
他吃完了昨天剩下的蛋糕，甜食并没有让他觉得愉悦，他疲惫地合上眼。
三天不回消息的人是挺讨厌的，但是慕色并不在乎——丢东西的又不是她，再说学牲会还有工作，哪有时间理他。
“这个明天画展需要大家组织纪律，文体部的人都去吧，八点半到。明天要来很多校外的人和领导，大家重视点啊……”
周末又要早起了。
赵冉是她的部长，开完会就去见男朋友了。她孤家寡人一个，正要回寝，微信忽然来消息了。
周末有空吗，去吃麻辣烫？
……您才想起来您有手机啊。没空，学生会组织画展
好吧，那周六？
排练节目
你抬头
抬头？
黑色大毛领在寒风里桀骜地飘扬。
“现在总有空了吧？”
“手套我没拿。”
“下次再拿。走吧大外甥女。”
嘿，假舅舅当上瘾了还。
饭吃了一半，慕色忽然不解。
“你们有钱人这么闲的吗？”
“是啊，我就是游手好闲。”
“不吃辣还吃麻辣烫，你也真有意思。”
“嘶，你不怼我是不是吃不下饭。”
“好好好，不说你。非常感谢付总给我拉生意——虽然挣的钱全让你吃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他有吃那么多吗？……
“我以可乐代酒，先干了。”她咕嘟咕嘟灌下去几口，可乐流到下巴上就胡乱一蹭，惨不忍睹。
“好好我也干。祝你生意兴隆。”
“哎？又来单子了？！你还真是我招财猫……”
招财猫是什么鬼……
慕色见财眼开，赶紧回消息。
你想定制吗？我今天下午就有空，那我下午去找你细聊？
好啊，那车费我报销好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开心死了好吗！）
“最近生意突然好了，等这单做成了我请你、请你吃烧烤！”
“这么豪气？这单赚多少啊慕老板？”
“还不知道呢……上次买我那个心脏项链的小孩儿想定制个笔筒，他预算是两百，其实要不了那么多……”
“你说小哲啊，我干侄子。两百还多啊，够我吃吗？”
付司故意调侃她，慕色还认真上了。
“我是爱钱我承认，但也不能因为顾客大方就瞎要吧，这是道德问题。还有你要是不够吃…那是你的事，我预算就一百。”
最后一句她说得有点心虚，毕竟是她要请人吃饭还扣扣搜搜的……
“行，慕老板有道德，我替小哲谢谢你。”
“不客气。你吃完了吧，那我走了，下午要去找人家商量做什么……”
“我正好也要去，等会儿一起吧。”
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慕色着急忙慌回寝收拾材料，付司看着她包装袋上“魅力男人”四个大字哭笑不得。
“虽然这个袋子有点丑，但是不影响我做东西好看。走吧。”
沉默了半路，付司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抠手。
“慕色，你做那个心脏的灵感是什么？”
这个认真的问题让她一愣。她最喜欢和别人分享手工心得了，奈何没什么人愿意听。她一下来了兴致。
“你看见那个心脏什么感觉？”
“很好看，但是不舒服。上面的洞看起来有点……”
“恶心，是吧？”
“…也不是。”
“你不用觉得难听，恶心就对了，我就是要恶心。我室友看见都觉得恶心。”
不好意思，慕小姐又开始犯病了，付司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做这个心脏的时候其实我很生气，我被人骂讲理也讲不通，当时可难过了，我觉得我的心被剜出很多窟窿，里面都是黑色的液体，因为我是脏心烂肺，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冰凉的狂热。付司只能这么形容。他刚想说话，慕色已收敛了神色。
“不好意思又激动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心脏寓意不太好，我跟胡希哲说了，他不介意我就……”
“挺好的啊，你很有想法，动手能力也强。”
“那是……”暮色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笑嘻嘻地看向窗外，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情绪不曾存在。
真是个怪人。
到了表店，胡希哲已经准备好了热柠檬水。“付叔叔你也来啦，你们坐这里吧。”
慕色没想到他比之前还热情，一时有点拘谨。
“那个心脏我朋友特别喜欢，谢谢你啊。”
“喜欢就好，内个也不用感谢我，应该的……”
“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是材料吗？”
“啊对，还有些工具。这个是刻刀。”
刀尖上一坨暗黄色颜料属实瞩目。
“忘洗了不好意思哈哈，我打算用这个泥给你做，这个泥……外面有点干了哈哈，没关系里面还可以用……”
慕色你能不能行啊，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也不检查一下东西……
付司见她一脸困窘，就在一旁憋笑看热闹。
“对不起哈，但是这些小瑕疵不影响我做东西……”
“没关系没关系，你按自己习惯来就好。我就想自己做一个笔筒，但是又做不好……麻烦你教我做吧，我想做一个怪兽大学的笔筒”
“你也喜欢怪兽大学啊，没问题！你肯定能做好。”
手把手教学，那价钱不得……翻倍？
“有自来水吗？”
“有。”付司接过她的小碗去接水，服务周到。
“好，开整！你先拿块泥，然后把它揉到不粘手，对，就随便揉就行……付叔叔你看着我我做不成了。”
人那么小一个，毛病还挺多。付司只能移驾到吧台，边喝柠檬水边看俩人玩儿泥。
慕色从没教人做过手工，她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耐心，也是，谁会对钱说不呢。胡希哲学得很认真，虽然效果不理想，不过在她的“细心指导”下，能捏出个人样了，她还是小有成就感的。
“哎，这个头太大了，安上去成大头儿子了哈哈哈……”
“那我改改……”
唉，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付司看他们玩得开心，自己也挺开心。
“该你走了。你这象马上被我吃了。”老胡抿了口茶。“想去玩儿泥啊？去呗，我自己下也一样。”
“我玩什么泥啊真的是，下棋下棋。看我堵你！”
几盘象棋打完，胡老爷子完胜。
“孩子们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我马上做完……”胡希哲算是爱上捏泥了，不作文不罢休。
付司凑过来。“我看看你们做了什么……”
毫无防备的付叔叔，就这么被好侄子抹了一鼻子泥。
“哈哈哈哈哈哈……”
慕色发出一声爆笑，趁机又给他脸上来了一下，赶紧和胡希哲往外逃。
雪不知何时下大了，眼瞅着付司追了出来，小哲团了一个雪球就丢过去。
“来劲儿了是吧？打不着！”
付司一球扔到慕色胳膊上，这下可好，直接开始1v2打雪仗。胡老爷子操碎了心，抱着外套追出来让他们穿。
“付叔叔，你什么准头啊。”胡希哲明目张胆挑衅。
“付叔叔，你空了三个球了。”慕色一球扔到他腿上。
“你们一打二，不公平。”
付司奋力一扔，好家伙，这次是扔准了，直冲慕色“俊脸”而来。她一心低头做雪球，刚一抬头，“啪”，正中鼻子。
这下两人都吓一跳，付司赶紧过来道歉。
“你嫉妒我美貌是不是……”她脸都被砸红了还不忘怼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泥都塞你嘴里。”
她揉着发酸的鼻子，眼泪都酸出来了，这黑心老狐狸。
“要不去医院吧。”
“……叔叔，你被蚊子叮一下是不是都要去医院啊，没事没事，回去做笔筒吧。”
她顶着红彤彤的鼻子接着捏泥。“这个大眼仔腿比较细，要是想让它站起来得用钢丝，你剪一段……”
她一扭头就和付司对视了，但是懒得理他。“有点长，再短点吧，欸，对……”
四点天就开始黑了，等到了饭点，一行四人去旁边的饭馆吃晚饭。
慕色一顿推辞，奈留何祖孙俩太热情，她就“勉为其难”留下吃饭了。
祖孙俩去选凉菜了，付司问她喝不喝酒。
“这里的桃花酿和青梅酒不错，我请你。”
“这，合适吗……”一对眼珠滴流转。
“我饭都请你吃了。”
“哈哈，多谢舅舅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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