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钱吃饭
胡强子也是同村的厂工，跟王波在彭县机械制造厂工作了四年，俩人平日里感情就不错。
不过强子不似王波喜欢抽烟喝酒打牌，爱好就是存钱。往常问强子借钱都是为了一杯酒一口烟过把瘾，这第一次为家人的吃饭借钱还挺稀罕。
去了强子家不得不感慨，人家家里确实富裕很多，至少有张像样的方桌可以吃饭。
但是对于王波自己而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开口借钱，着实有些张不开口得扭捏，他在想，原身究竟是拥有了怎样不要脸的技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人家借钱。
“那个……强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那样呗！嫂子现在咋样了？”
“刚生了个男孩，现在秋月身体还有点虚弱，估计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恭喜恭喜！要不说你可真有福气呢，这都儿女双全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人。你回头跟嫂子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小姐妹，也介绍一个给我。”
“秋月都给你介绍多少个了，你不是挑人家不好看，就是觉得对方说话不好听……”
还没等王波说完，他的肚子就像震天响一样“咕咕”叫了起来，这也提醒了他今天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可是不给人说媒的。
“那个强子，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找你有点儿事。”
善解人意的强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也不等王波开口，就顺其自然地把话接了过去。
“懂！都是兄弟嘛！今天打算借多少？”
强子虽然猜到王波来意，但也不生气，毕竟每次都是工资一发下来就优先还他，毕竟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这不，秋月刚生完孩子，我想给她补补，要不……先借我5块钱？”
“5块够用吗？”
胡强子可太知道王波什么德行了，每个月工资刚发下来就先还胡强子一大半，剩下的钱还没捂热乎，打牌又得输一半。
王波局促地低着头，脚趾头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这个原身究竟是个怎样的神人，家里居然连5块钱应个急都没有。
“够，够用。这不之前的粮票都用光了，否则也不用再花高价去买了。但是5块钱已经可以买到不少粮食了。”
5块钱确实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是支撑他们一大家子的口粮却只能是暂时的，王波意识到他还是得找个兼职赚更多的钱，否则每个月都会这种窘迫的饿肚子情况。别说给女人孩子买补身体的肉和奶，就连吃饱大米饭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行，那我先给你拿5块钱，如果不够，尽管再开口，咱俩谁还跟谁见外呢！”
强子倒是爽快，从枕头下面拿出零零碎碎的纸币，他这次借钱似乎比往常要更热心些，便开始打趣道：
“终于开始疼媳妇啦！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今天抽的什么风，但是兄弟我真为你高兴！这钱你不急着还，多买点好的给家里用。”
王波在心里白了一眼原身，看来从爹到工友都知道自己之前是个渣渣，那么在整个村的口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了。
王波端着这一叠纸币，仿若鸡鸭鱼肉都浮现在自己的手心里。此时他突然有些辛酸，倘若是自己一个人吃不饱就算了，可是一家人都要跟着受罪，作为男人着实觉得很窝囊。于是他决定先跟着强子去工厂看看情况，再想其他赚钱的路子。
彭县的机械制造厂实施“三班倒”制度，就是每天分为三个班次轮流上班，早班从零点到八点，中班从八点到下午四点，晚班从下午四点到零点，而今天正好轮到王波跟胡强子上晚班。
穿好脏兮兮的蓝灰工作服后，他们就开始到机床前打磨零件，不要求什么技术，也没有难度。只是王波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重复动作的机器一般，在流水线上燃烧着青春跟生命，更可怕的是这个工作在无形中消磨了人的意志。
他知道，如果不早点跳出来另谋生路，他的一辈子可能就待在这里了。
虽然中间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但当干到零点收工的时候，王波已经累到不想站立不想说话。听说夜班的好处是会在零点有一次放饭，于是他默默拿出包里的铝合金饭盒。
这时厂里异常欢呼起来，有吹口哨的，有高呼唱歌的，也有哈哈大笑的。强子穿越人群挤过来一脸兴奋地对着王波说：
“快到春节了，今天厂里食堂杀了两头猪！两头猪呐！让厨子给咱做肉吃！”
讲完便拉着王波的袖子向食堂的方向冲去，果然还没进食堂大门，就闻到一阵肉香。
等都坐在饭桌前，厨师就给他们每一个人端上来两个馒头、两块肥瘦相宜的猪肉和一碗飘着油花的汤。
肉，真的是肉！
饿了一天的王波眼睛通红，仿若身体被抽空，他刚要拿起来吃，就想到家中还在挨饿的妻儿，于是小声地吧唧了两下嘴，将那碗滚烫的菜汤连吹带晃得喝完了。最后等到汤水全部入胃，这才觉得舒畅了点儿。
环顾四周，大家都在专心干饭，王波趁此偷偷地将两块肉藏在了自己带来的饭盒里。
但是还是被身边的胡强子给看到了，并且也猜到了大概。
“王波看来这次真的打算改邪归正，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了。”
于是强子一边撕咬着油渍渍的肥肉，一边将自己的一个馒头放在了王波的汤碗中。
“馒头沾了你的口水了，你就吃吧！”
王波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然后腹中排山倒海的饥饿感让他在下一秒就抓起大白馒头，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还没完全咀嚼就咽了下去，导致在食道噎住，喘不上气。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完全咽下去。
王波突然想起电影《一九四二》里饿殍遍野的场景，原来饥饿是这种滋味，比冷比热比受伤都要难受的滋味。
王波还没来得及悲从中来，就默默地看到了自己带有温热的饭盒。
他心想，秋月一定会喜欢吃。
不过强子不似王波喜欢抽烟喝酒打牌，爱好就是存钱。往常问强子借钱都是为了一杯酒一口烟过把瘾，这第一次为家人的吃饭借钱还挺稀罕。
去了强子家不得不感慨，人家家里确实富裕很多，至少有张像样的方桌可以吃饭。
但是对于王波自己而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开口借钱，着实有些张不开口得扭捏，他在想，原身究竟是拥有了怎样不要脸的技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人家借钱。
“那个……强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那样呗！嫂子现在咋样了？”
“刚生了个男孩，现在秋月身体还有点虚弱，估计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恭喜恭喜！要不说你可真有福气呢，这都儿女双全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人。你回头跟嫂子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小姐妹，也介绍一个给我。”
“秋月都给你介绍多少个了，你不是挑人家不好看，就是觉得对方说话不好听……”
还没等王波说完，他的肚子就像震天响一样“咕咕”叫了起来，这也提醒了他今天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可是不给人说媒的。
“那个强子，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找你有点儿事。”
善解人意的强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也不等王波开口，就顺其自然地把话接了过去。
“懂！都是兄弟嘛！今天打算借多少？”
强子虽然猜到王波来意，但也不生气，毕竟每次都是工资一发下来就优先还他，毕竟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这不，秋月刚生完孩子，我想给她补补，要不……先借我5块钱？”
“5块够用吗？”
胡强子可太知道王波什么德行了，每个月工资刚发下来就先还胡强子一大半，剩下的钱还没捂热乎，打牌又得输一半。
王波局促地低着头，脚趾头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这个原身究竟是个怎样的神人，家里居然连5块钱应个急都没有。
“够，够用。这不之前的粮票都用光了，否则也不用再花高价去买了。但是5块钱已经可以买到不少粮食了。”
5块钱确实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是支撑他们一大家子的口粮却只能是暂时的，王波意识到他还是得找个兼职赚更多的钱，否则每个月都会这种窘迫的饿肚子情况。别说给女人孩子买补身体的肉和奶，就连吃饱大米饭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行，那我先给你拿5块钱，如果不够，尽管再开口，咱俩谁还跟谁见外呢！”
强子倒是爽快，从枕头下面拿出零零碎碎的纸币，他这次借钱似乎比往常要更热心些，便开始打趣道：
“终于开始疼媳妇啦！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今天抽的什么风，但是兄弟我真为你高兴！这钱你不急着还，多买点好的给家里用。”
王波在心里白了一眼原身，看来从爹到工友都知道自己之前是个渣渣，那么在整个村的口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了。
王波端着这一叠纸币，仿若鸡鸭鱼肉都浮现在自己的手心里。此时他突然有些辛酸，倘若是自己一个人吃不饱就算了，可是一家人都要跟着受罪，作为男人着实觉得很窝囊。于是他决定先跟着强子去工厂看看情况，再想其他赚钱的路子。
彭县的机械制造厂实施“三班倒”制度，就是每天分为三个班次轮流上班，早班从零点到八点，中班从八点到下午四点，晚班从下午四点到零点，而今天正好轮到王波跟胡强子上晚班。
穿好脏兮兮的蓝灰工作服后，他们就开始到机床前打磨零件，不要求什么技术，也没有难度。只是王波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重复动作的机器一般，在流水线上燃烧着青春跟生命，更可怕的是这个工作在无形中消磨了人的意志。
他知道，如果不早点跳出来另谋生路，他的一辈子可能就待在这里了。
虽然中间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但当干到零点收工的时候，王波已经累到不想站立不想说话。听说夜班的好处是会在零点有一次放饭，于是他默默拿出包里的铝合金饭盒。
这时厂里异常欢呼起来，有吹口哨的，有高呼唱歌的，也有哈哈大笑的。强子穿越人群挤过来一脸兴奋地对着王波说：
“快到春节了，今天厂里食堂杀了两头猪！两头猪呐！让厨子给咱做肉吃！”
讲完便拉着王波的袖子向食堂的方向冲去，果然还没进食堂大门，就闻到一阵肉香。
等都坐在饭桌前，厨师就给他们每一个人端上来两个馒头、两块肥瘦相宜的猪肉和一碗飘着油花的汤。
肉，真的是肉！
饿了一天的王波眼睛通红，仿若身体被抽空，他刚要拿起来吃，就想到家中还在挨饿的妻儿，于是小声地吧唧了两下嘴，将那碗滚烫的菜汤连吹带晃得喝完了。最后等到汤水全部入胃，这才觉得舒畅了点儿。
环顾四周，大家都在专心干饭，王波趁此偷偷地将两块肉藏在了自己带来的饭盒里。
但是还是被身边的胡强子给看到了，并且也猜到了大概。
“王波看来这次真的打算改邪归正，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了。”
于是强子一边撕咬着油渍渍的肥肉，一边将自己的一个馒头放在了王波的汤碗中。
“馒头沾了你的口水了，你就吃吧！”
王波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然后腹中排山倒海的饥饿感让他在下一秒就抓起大白馒头，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还没完全咀嚼就咽了下去，导致在食道噎住，喘不上气。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完全咽下去。
王波突然想起电影《一九四二》里饿殍遍野的场景，原来饥饿是这种滋味，比冷比热比受伤都要难受的滋味。
王波还没来得及悲从中来，就默默地看到了自己带有温热的饭盒。
他心想，秋月一定会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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