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日将回
燕国最负盛名的学府——燕都大学。
罗阳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正从两堆课本的缝隙间偷偷录制。
正在进行的是鲁信教授的文学课。
鲁信教授坐在讲台后古板的宣读着教案，“梦境一定来源自人过往的真实体验。所以文学作品经常用梦境表达一个人的心境。”
罗阳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狗屁心境！根本是误人子弟。集体梦现象频发以来，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孩童，都会发一样的梦。他们能有什么相同的过往？
他不理解这样的教授为什么会拥有超高人气。要不是群里十几个人点名要鲁信的课，他才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对鲁信抱有看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一个学生跳到桌子上，“无知！梦境是神明的启示！追随东王公才能适应新世界！”
教室里引起一阵骚乱。
罗阳赶紧移动镜头去拍。这可比无聊的文学课有趣多了！
课是录不下了，看完热闹他准备撤离现场，免得卷进麻烦事。
只要牵扯到梦境，对他就是一件麻烦事。
当初刚入学燕都的时候，校长王直就因为他父亲是罗天，专门请他喝了一下午茶。他一点也不希望学校里，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世。
为了母亲，只要是跟梦境有关的事，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卖燕都的课赚赚钱就挺好，他努力说服自己。
燕都大学的学费高昂，加上大城市的生活开销也不低。不挣钱的话，所有压力都要到母亲肩上。
罗阳已经过了凭冲动做事的阶段，虽然心里还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好奇，他还是快速离开教室。
他没有留意到的是，骚乱之中，鲁信教授并不在意闹事的学生，目光反倒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燕都校园。
一片充满青春与活力的净土。不过近一年来，情况有所转变。
“东王公降世，是为了迎接信徒升天！太阳将在十日之后熄灭！只有追随东王公，才能在新世界生存！”有个独眼男生正分发着社团传单。
今年，群体梦的现象更加严重。社会上也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组织。
其中颇为壮大的一伙人，开始崇拜“东王公”。
史料记载，东王公既为天帝，鸟面虎尾，是太阳的化身。
“梦研社招新！鲁信教授亲自担任指导老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另一个阳光开朗的男生在与独眼男叫板。
乌烟瘴气！哪还有名校的样子。
罗阳加快步伐，想远离是非之地。
一阵恶寒传来，罗阳脚步为之一顿。独眼男从他面前掠过，像一只猎食的秃鹫般扑倒与其叫板的人。
凭冲动做事的人。罗阳心想。
“你他妈有病吧？”阳光男愤怒的大喊。
独眼男一句话也不说，疯狂的攻击着阳光男。
罗阳绕开滚成一团的两人，他还是不打算介入麻烦事。
“还他妈咬人？”
“这家伙在妖异化。”一个声音对罗阳说。
罗阳很无奈。妖异化一个不慎，就会让人彻底丧失人性，成为仅凭借本能行动的野兽。
说不定会出人命。他走过去，把两个缠在一起的人拉开。
一般人留意不到，随着他接近，独眼男眼中的血色在消退，妖异化的进程就此阻断。
被咬的阳光男气不过，趁罗阳拽住独眼，飞上去踹了一脚。这下，罗阳成了拉偏架的。独眼逃开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罗阳。
真是麻烦！东王公社团的人各个疯癫，罗阳最不想接触。更何况是已经开始妖异化的人。
“谢啦！哥们怎么称呼！我叫魏驰，文学系的！”
罗阳心里烦躁，不想接受谢意，没留下名字，一阵风的跑开了。
课上到下午四点多结束。
魏驰阴魂不散的站在教室外等他，身旁还多了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李子璇。
魏驰一点也不生分，上前钩住罗阳肩膀，“兄弟，找你可真容易啊。罗阳，跟我同一届。”
“有事吗？”就算有系花在，罗阳也只想逃走。
“我们想请你加入梦研社。”李子璇态度很诚恳。
“不去。”他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梦研社是燕都能接触到梦境研究最深的地方。他打过加入的念头，但他知道母亲一定不会同意。
“唉，今天你帮我的时候，我可都察觉了。你小子能调动精神力。调动精神力，比接收精神力可难多了。”魏驰没有撒手的意思，“我们梦研社，不算你，也才三个人能做到。给我们凑桌麻将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阳有些懊恼。今天真不该出手的。明明心里早就决定，为了母亲不接触梦境。
“什么精神力？就是网上一群中二的家伙对群体梦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义正言辞的反驳，“同学不要太沉迷，小心变成精神病。”
他的冷漠反而让李子璇更感兴趣，“罗阳同学，你应该也做群体梦吧？你梦到的是什么？”
“我不做梦。”
这句是实话。别说是群体梦，父亲罗天去世后，罗阳连普通的梦也没再做过。他也的确没有精神力，只是总能看见那个讨厌的幻象罢了。
李子璇只当罗阳是为了拒绝，继续示好，“我能梦到黑色的水，无穷无尽，深处有豹尾虎齿的生物，研究者认为是西王母。”
“我做的梦是沙坑。有形的黑暗在沙中蠕动，偶尔能看见蛇的躯壳。这种梦很罕见，鲁信教授说，可能是罗睺罗神。”魏驰语气得意。
“我说了，我不做梦。也不想加入社团。”罗阳板着面孔，“同学，不要成天扯些乱七八糟的，相信科学，好好生活。”
“你！”魏驰感到气愤。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上前按住罗阳的肩膀，想要试探一下这狂妄家伙的斤两。
罗阳肩头一软，被魏驰推的向后一步，差点撞到墙上。
魏驰心里疑惑。这软趴趴完全不着力的手感，根本就是个弱鸡。难道今天看走了眼？
“算了，打扰同学了。”李子璇拉回冲动的魏驰。
罗阳甩开魏驰，快步离开。好好生活是罗阳在心里默默答应母亲的事。他绝不会像父亲罗天一样，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家庭。
可是，最近这种想法一直在动摇。
燕都校园里，每一位知道父亲的人，都那么尊重父亲。梦境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附？
身后，李子璇还不肯放弃，“罗阳同学。梦研社可以提供丰厚的酬劳研究梦境，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罗阳在心里叹气。图书馆里关于父亲的资料有限。他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必须更深入了解父亲的事业才行。可母亲那头又怎么解释？
李子璇望着罗阳远去的身影，再一次喊道，“罗阳同学！慎重考虑！旧日将回！”
罗阳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正从两堆课本的缝隙间偷偷录制。
正在进行的是鲁信教授的文学课。
鲁信教授坐在讲台后古板的宣读着教案，“梦境一定来源自人过往的真实体验。所以文学作品经常用梦境表达一个人的心境。”
罗阳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狗屁心境！根本是误人子弟。集体梦现象频发以来，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孩童，都会发一样的梦。他们能有什么相同的过往？
他不理解这样的教授为什么会拥有超高人气。要不是群里十几个人点名要鲁信的课，他才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对鲁信抱有看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一个学生跳到桌子上，“无知！梦境是神明的启示！追随东王公才能适应新世界！”
教室里引起一阵骚乱。
罗阳赶紧移动镜头去拍。这可比无聊的文学课有趣多了！
课是录不下了，看完热闹他准备撤离现场，免得卷进麻烦事。
只要牵扯到梦境，对他就是一件麻烦事。
当初刚入学燕都的时候，校长王直就因为他父亲是罗天，专门请他喝了一下午茶。他一点也不希望学校里，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世。
为了母亲，只要是跟梦境有关的事，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卖燕都的课赚赚钱就挺好，他努力说服自己。
燕都大学的学费高昂，加上大城市的生活开销也不低。不挣钱的话，所有压力都要到母亲肩上。
罗阳已经过了凭冲动做事的阶段，虽然心里还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好奇，他还是快速离开教室。
他没有留意到的是，骚乱之中，鲁信教授并不在意闹事的学生，目光反倒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燕都校园。
一片充满青春与活力的净土。不过近一年来，情况有所转变。
“东王公降世，是为了迎接信徒升天！太阳将在十日之后熄灭！只有追随东王公，才能在新世界生存！”有个独眼男生正分发着社团传单。
今年，群体梦的现象更加严重。社会上也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组织。
其中颇为壮大的一伙人，开始崇拜“东王公”。
史料记载，东王公既为天帝，鸟面虎尾，是太阳的化身。
“梦研社招新！鲁信教授亲自担任指导老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另一个阳光开朗的男生在与独眼男叫板。
乌烟瘴气！哪还有名校的样子。
罗阳加快步伐，想远离是非之地。
一阵恶寒传来，罗阳脚步为之一顿。独眼男从他面前掠过，像一只猎食的秃鹫般扑倒与其叫板的人。
凭冲动做事的人。罗阳心想。
“你他妈有病吧？”阳光男愤怒的大喊。
独眼男一句话也不说，疯狂的攻击着阳光男。
罗阳绕开滚成一团的两人，他还是不打算介入麻烦事。
“还他妈咬人？”
“这家伙在妖异化。”一个声音对罗阳说。
罗阳很无奈。妖异化一个不慎，就会让人彻底丧失人性，成为仅凭借本能行动的野兽。
说不定会出人命。他走过去，把两个缠在一起的人拉开。
一般人留意不到，随着他接近，独眼男眼中的血色在消退，妖异化的进程就此阻断。
被咬的阳光男气不过，趁罗阳拽住独眼，飞上去踹了一脚。这下，罗阳成了拉偏架的。独眼逃开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罗阳。
真是麻烦！东王公社团的人各个疯癫，罗阳最不想接触。更何况是已经开始妖异化的人。
“谢啦！哥们怎么称呼！我叫魏驰，文学系的！”
罗阳心里烦躁，不想接受谢意，没留下名字，一阵风的跑开了。
课上到下午四点多结束。
魏驰阴魂不散的站在教室外等他，身旁还多了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李子璇。
魏驰一点也不生分，上前钩住罗阳肩膀，“兄弟，找你可真容易啊。罗阳，跟我同一届。”
“有事吗？”就算有系花在，罗阳也只想逃走。
“我们想请你加入梦研社。”李子璇态度很诚恳。
“不去。”他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梦研社是燕都能接触到梦境研究最深的地方。他打过加入的念头，但他知道母亲一定不会同意。
“唉，今天你帮我的时候，我可都察觉了。你小子能调动精神力。调动精神力，比接收精神力可难多了。”魏驰没有撒手的意思，“我们梦研社，不算你，也才三个人能做到。给我们凑桌麻将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阳有些懊恼。今天真不该出手的。明明心里早就决定，为了母亲不接触梦境。
“什么精神力？就是网上一群中二的家伙对群体梦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义正言辞的反驳，“同学不要太沉迷，小心变成精神病。”
他的冷漠反而让李子璇更感兴趣，“罗阳同学，你应该也做群体梦吧？你梦到的是什么？”
“我不做梦。”
这句是实话。别说是群体梦，父亲罗天去世后，罗阳连普通的梦也没再做过。他也的确没有精神力，只是总能看见那个讨厌的幻象罢了。
李子璇只当罗阳是为了拒绝，继续示好，“我能梦到黑色的水，无穷无尽，深处有豹尾虎齿的生物，研究者认为是西王母。”
“我做的梦是沙坑。有形的黑暗在沙中蠕动，偶尔能看见蛇的躯壳。这种梦很罕见，鲁信教授说，可能是罗睺罗神。”魏驰语气得意。
“我说了，我不做梦。也不想加入社团。”罗阳板着面孔，“同学，不要成天扯些乱七八糟的，相信科学，好好生活。”
“你！”魏驰感到气愤。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上前按住罗阳的肩膀，想要试探一下这狂妄家伙的斤两。
罗阳肩头一软，被魏驰推的向后一步，差点撞到墙上。
魏驰心里疑惑。这软趴趴完全不着力的手感，根本就是个弱鸡。难道今天看走了眼？
“算了，打扰同学了。”李子璇拉回冲动的魏驰。
罗阳甩开魏驰，快步离开。好好生活是罗阳在心里默默答应母亲的事。他绝不会像父亲罗天一样，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家庭。
可是，最近这种想法一直在动摇。
燕都校园里，每一位知道父亲的人，都那么尊重父亲。梦境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附？
身后，李子璇还不肯放弃，“罗阳同学。梦研社可以提供丰厚的酬劳研究梦境，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罗阳在心里叹气。图书馆里关于父亲的资料有限。他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必须更深入了解父亲的事业才行。可母亲那头又怎么解释？
李子璇望着罗阳远去的身影，再一次喊道，“罗阳同学！慎重考虑！旧日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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