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合时宜
闻声，乔泽下意识地向声源方向看去，发现变回人形的白茗一脸满意的笑容看着自己，他立马张开手臂想要将甘芒护在身后，可同样恢复人形的甘芒抢先一步挡在了乔泽身前，她的手臂化成丰满羽翼的黑色翅膀做出防御准备随时反击。
看着紧皱的眉宇间充满警惕的两人，意识到这次行动自己玩大了的白茗低头摩娑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仿佛在思考从哪里解释才能挽回两人的信任。
站在树荫下的眉头微皱的男子抱臂，看着陷入冥思苦想的白茗忍不住挖苦道：“所以你就没想过吓完人家怎么解释？”
那男子剑眉星目，样貌俊朗，看起来最多三十多岁，但眼底阴霾里有着浓稠得化不开的愁苦，皱起的眉头早已在眉间刻下深深的川字皱纹，穿着和白茗同款的黑色西装工作服，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金属护臂。
白茗似是辩解道：“和我们合作办公的人类都是小道士，没有这种纯外人经验嘛。”
听闻此言，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放下了抱在怀中的手臂，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藏青色外壳的证件，一边从树荫下走出，将证件举到依旧警戒的甘芒面前，道：“我们是妖怪服务中心工作人员，我是北木，这是我的工作证件，你可以检查一下防伪。”
妖怪服务中心？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奔逃的乔泽，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存在不符常理的生物和异能，却还是对这一切似乎都是不着调的面试计划一部分而感到意外，他看了看似乎并没有敌意自称北木的男人，又看了看接过证件一副完全接受设定的甘芒，乔泽发现还真是不着调的面试计划。
只见甘芒从腰包中取了一枚羽毛，贴在附有北木证件照和编码的证件上，她盯着羽毛，似乎是在用念力发力，刹那羽毛燃烧成一团烈火，很快火焰从金色变成了青色，将证件完全包裹在火团内，燃烧的羽毛散发着蛋白质焦糊的味道，但那证件却没有丝毫被焚毁的迹象，当羽毛完全燃尽只剩下一滩灰烬时，证件毫发无损，但原本干干净净的博物馆印花暗纹图标上突然出现了宋体黑字：妖怪服务中心，而暗纹也变成了一团青铜兽纹印花。
看到图案的甘芒依旧半信半疑，将证件还给了北木，但乔泽感觉到她没有之前那么有敌意了，彼此之间的氛围也不再剑拔弩张。
虽然乔泽已经知道了对方确实就是妖怪服务中心的官方人员，但他也没有神经大条到氛围稍微放松点逻辑就被人牵着走，毕竟刚经历如此危险的事件，他不确定某种力量会不会乘机再找机会修正他，所以乔泽还是打算完全安全的时候再询问甘芒。
北木将证件重新放回怀里的内兜，看了眼心安理得让他善后的幕后主使白茗，一副全权交给他负责解释的样子。
白茗察觉到了北木的视线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他们现在完全不信任我，只能拜托你咯。”
北木感到一阵头疼，他捏了捏鼻梁对乔泽和甘芒解释道:“我们是政府组织，刚刚你们受到的攻击是我们安排的，但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不会真的伤到你们。”
远远站在一旁的白茗突然开口补充:“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你们失踪或是死亡被父母报案了，只要查你们的行踪和监控就可以轻松锁定我们，我们没必要惹祸上身。”
从一个妖怪口中听到科技二字，强烈的反差感让乔泽感到有些微妙，虽然经过章博的预防针，乔泽对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堆砌在一起已经不感到奇怪了，但毫无防备的时候听到这种话多少还是有些绷不住。
乔泽想到之前刚刚经历的一切，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有太多巧合的地方，以最后白茗的身手和不怕火的巨虫，他们确实根本躲不了那么久。
不过根据这两次袭击看来，某种力量似乎只能按照已经发生过的客观事件来施加威胁，并不能像他一样拥有一定自主性，可以触发改变并不存在记忆中的事情。
也正如北木所说今天这心惊胆颤的面试，从政府官网报名、参加考试、乃至城隍庙博物馆官网上确有其事的面试名单，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确实是政府组织的官方考察面试。
北木不满地看了一眼插话的白茗，担心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罪魁祸首的插话而又重新紧张。
吃了一记眼刀的白茗自知理亏，比划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再多嘴，摆手示意北木请继续。
看到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北木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两人身上，看到乔泽和甘芒勉强接受的样子，继续道:“但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乔泽。”
甘芒惊讶地看向乔泽。
“我？”突然被点名的乔泽不明所以，下意识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北木:“因为你是从未接触过妖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唯物主义者，突然告诉你这世界存在妖魔鬼怪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用普通的方法解释，你只会把我们当做鬼话连篇的骗子，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让你们受惊是我司考虑不周，还望见谅。”
乔泽代入想了一下:如果是在没穿越前，白茗突然跳出来说她是狐妖，这个世界存在妖怪和异能。确实，他一定会把对方当成中二病入脑的疯子。而现在的他确实也已经完全接受存在妖怪的事实了。
北木见乔泽又接受了些，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妖怪也不是什么神秘学范畴的定义或者唯心主义的存在，我们的存在也是科学的，如果你来报道，我们会安排分析科的给你解释清楚。”
乔泽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没有比满口唯物科学的妖怪更生草的存在了。但他又很快抓住了北木话中的关键:“所以我通过面试了？”
而北木口中‘分析科的’大概指的就是章博了。
乔泽直到刚刚都没有想起入职这回事，虽然已经知道剧情发展的乔泽并不意外‘自己’通过了面试，但对整个流程缺乏记忆的他，对这种不着调的面试方时还是抱有警惕。
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危机中缓过来立马接受所谓‘为了自己更好接受妖怪存在’这一解释。
北木没有拐弯抹角，大方点头承认道:“是的，鉴于你和甘芒在面试时的优异表现，我司拟定予以录取。”
北木说的句句属实，他们确实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甘芒会冒着面试失败的风险挺身而出，而乔泽也以凡人之躯救下甘芒，虽然以两人目前的素质尚且青涩，但优秀的品格着实让考官们眼前一亮，更何况他们这行并不涉及打打杀杀，综合评分两人无疑名列前茅。
虽然提前告知并不十分符合程序，但这样的成绩无论给谁看都会认同:“后期合同和正式录取通知会以邮件形式和短信形式在三个工作日内发到你们报名填写的联系方式上。”
当然如果两人知道乔泽是已经知道了甘芒是妖怪比自己强大的前提下，依旧选择挺身而出，会给予更高的评价和分数。
乔泽有些懵懂地应声表示了解，明明是如此常规的录取通知流程，但一想到对方是妖怪机构就觉得不应该如此普通，至少有个猫头鹰之类的送个入职信件才附和职业气质！果然当他认识章博之后，就应该知道中心的气质就是这么科学公正。
而甘芒难掩意料之外的欣喜。
正思索着该结束面试的北木忽然想起一事，他淡淡地看着乔泽补充道:“根据《妖怪民法典》第七章第十二条，如任何妖怪、公民将妖怪相关信息泄露于非相关人士，将依法进行处罚。”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乔泽不要对外人暴露妖怪存在的事实:“乔泽，你明白吧。”
乔泽立马连连点头，入职特殊部门，第一个告诫就是保密，这种流程很正常嘛。他明白上面应该早就有相关手段，乔泽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自己因为泄露妖怪秘密而坐牢的场景:别人问及自己怎么入狱的，回答是因为说了世界有妖怪——这答案荒谬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该交代通知解释的事都已完成，北木便结束了面试，让两人离开了。
当乔泽走出博物馆时，恍如隔世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大脑。此时乔泽还有太多疑问，北木虽然能够解答但方才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而他身边正好有一个可以解答他所有疑惑的人，于是他对沉浸在喜悦中的甘芒发出邀请:“甘芒，我还有很多想问的，一会一起去吃个饭？”
甘芒回过神来，没有思索太多就点头答应，她理解对方此时有太多问题，换做是她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希望有人解答。
乔泽见对方答应便掏出手机，准备找一个合适的饭馆。北木刚刚警告过乔泽不要将妖怪秘密暴露于世人，比起那些吵杂的公共环境，以二人邻居的身份当然是家里更合适，但即使甘芒是个妖怪，就性别而言也依旧是男女有别，轻易邀请异性进家门当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乔泽打算找一个有包厢的饭馆好好沟通一下。
看着紧皱的眉宇间充满警惕的两人，意识到这次行动自己玩大了的白茗低头摩娑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仿佛在思考从哪里解释才能挽回两人的信任。
站在树荫下的眉头微皱的男子抱臂，看着陷入冥思苦想的白茗忍不住挖苦道：“所以你就没想过吓完人家怎么解释？”
那男子剑眉星目，样貌俊朗，看起来最多三十多岁，但眼底阴霾里有着浓稠得化不开的愁苦，皱起的眉头早已在眉间刻下深深的川字皱纹，穿着和白茗同款的黑色西装工作服，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金属护臂。
白茗似是辩解道：“和我们合作办公的人类都是小道士，没有这种纯外人经验嘛。”
听闻此言，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放下了抱在怀中的手臂，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藏青色外壳的证件，一边从树荫下走出，将证件举到依旧警戒的甘芒面前，道：“我们是妖怪服务中心工作人员，我是北木，这是我的工作证件，你可以检查一下防伪。”
妖怪服务中心？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奔逃的乔泽，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存在不符常理的生物和异能，却还是对这一切似乎都是不着调的面试计划一部分而感到意外，他看了看似乎并没有敌意自称北木的男人，又看了看接过证件一副完全接受设定的甘芒，乔泽发现还真是不着调的面试计划。
只见甘芒从腰包中取了一枚羽毛，贴在附有北木证件照和编码的证件上，她盯着羽毛，似乎是在用念力发力，刹那羽毛燃烧成一团烈火，很快火焰从金色变成了青色，将证件完全包裹在火团内，燃烧的羽毛散发着蛋白质焦糊的味道，但那证件却没有丝毫被焚毁的迹象，当羽毛完全燃尽只剩下一滩灰烬时，证件毫发无损，但原本干干净净的博物馆印花暗纹图标上突然出现了宋体黑字：妖怪服务中心，而暗纹也变成了一团青铜兽纹印花。
看到图案的甘芒依旧半信半疑，将证件还给了北木，但乔泽感觉到她没有之前那么有敌意了，彼此之间的氛围也不再剑拔弩张。
虽然乔泽已经知道了对方确实就是妖怪服务中心的官方人员，但他也没有神经大条到氛围稍微放松点逻辑就被人牵着走，毕竟刚经历如此危险的事件，他不确定某种力量会不会乘机再找机会修正他，所以乔泽还是打算完全安全的时候再询问甘芒。
北木将证件重新放回怀里的内兜，看了眼心安理得让他善后的幕后主使白茗，一副全权交给他负责解释的样子。
白茗察觉到了北木的视线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他们现在完全不信任我，只能拜托你咯。”
北木感到一阵头疼，他捏了捏鼻梁对乔泽和甘芒解释道:“我们是政府组织，刚刚你们受到的攻击是我们安排的，但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不会真的伤到你们。”
远远站在一旁的白茗突然开口补充:“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你们失踪或是死亡被父母报案了，只要查你们的行踪和监控就可以轻松锁定我们，我们没必要惹祸上身。”
从一个妖怪口中听到科技二字，强烈的反差感让乔泽感到有些微妙，虽然经过章博的预防针，乔泽对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堆砌在一起已经不感到奇怪了，但毫无防备的时候听到这种话多少还是有些绷不住。
乔泽想到之前刚刚经历的一切，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有太多巧合的地方，以最后白茗的身手和不怕火的巨虫，他们确实根本躲不了那么久。
不过根据这两次袭击看来，某种力量似乎只能按照已经发生过的客观事件来施加威胁，并不能像他一样拥有一定自主性，可以触发改变并不存在记忆中的事情。
也正如北木所说今天这心惊胆颤的面试，从政府官网报名、参加考试、乃至城隍庙博物馆官网上确有其事的面试名单，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确实是政府组织的官方考察面试。
北木不满地看了一眼插话的白茗，担心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罪魁祸首的插话而又重新紧张。
吃了一记眼刀的白茗自知理亏，比划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再多嘴，摆手示意北木请继续。
看到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北木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两人身上，看到乔泽和甘芒勉强接受的样子，继续道:“但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乔泽。”
甘芒惊讶地看向乔泽。
“我？”突然被点名的乔泽不明所以，下意识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北木:“因为你是从未接触过妖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唯物主义者，突然告诉你这世界存在妖魔鬼怪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用普通的方法解释，你只会把我们当做鬼话连篇的骗子，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让你们受惊是我司考虑不周，还望见谅。”
乔泽代入想了一下:如果是在没穿越前，白茗突然跳出来说她是狐妖，这个世界存在妖怪和异能。确实，他一定会把对方当成中二病入脑的疯子。而现在的他确实也已经完全接受存在妖怪的事实了。
北木见乔泽又接受了些，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妖怪也不是什么神秘学范畴的定义或者唯心主义的存在，我们的存在也是科学的，如果你来报道，我们会安排分析科的给你解释清楚。”
乔泽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没有比满口唯物科学的妖怪更生草的存在了。但他又很快抓住了北木话中的关键:“所以我通过面试了？”
而北木口中‘分析科的’大概指的就是章博了。
乔泽直到刚刚都没有想起入职这回事，虽然已经知道剧情发展的乔泽并不意外‘自己’通过了面试，但对整个流程缺乏记忆的他，对这种不着调的面试方时还是抱有警惕。
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危机中缓过来立马接受所谓‘为了自己更好接受妖怪存在’这一解释。
北木没有拐弯抹角，大方点头承认道:“是的，鉴于你和甘芒在面试时的优异表现，我司拟定予以录取。”
北木说的句句属实，他们确实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甘芒会冒着面试失败的风险挺身而出，而乔泽也以凡人之躯救下甘芒，虽然以两人目前的素质尚且青涩，但优秀的品格着实让考官们眼前一亮，更何况他们这行并不涉及打打杀杀，综合评分两人无疑名列前茅。
虽然提前告知并不十分符合程序，但这样的成绩无论给谁看都会认同:“后期合同和正式录取通知会以邮件形式和短信形式在三个工作日内发到你们报名填写的联系方式上。”
当然如果两人知道乔泽是已经知道了甘芒是妖怪比自己强大的前提下，依旧选择挺身而出，会给予更高的评价和分数。
乔泽有些懵懂地应声表示了解，明明是如此常规的录取通知流程，但一想到对方是妖怪机构就觉得不应该如此普通，至少有个猫头鹰之类的送个入职信件才附和职业气质！果然当他认识章博之后，就应该知道中心的气质就是这么科学公正。
而甘芒难掩意料之外的欣喜。
正思索着该结束面试的北木忽然想起一事，他淡淡地看着乔泽补充道:“根据《妖怪民法典》第七章第十二条，如任何妖怪、公民将妖怪相关信息泄露于非相关人士，将依法进行处罚。”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乔泽不要对外人暴露妖怪存在的事实:“乔泽，你明白吧。”
乔泽立马连连点头，入职特殊部门，第一个告诫就是保密，这种流程很正常嘛。他明白上面应该早就有相关手段，乔泽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自己因为泄露妖怪秘密而坐牢的场景:别人问及自己怎么入狱的，回答是因为说了世界有妖怪——这答案荒谬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该交代通知解释的事都已完成，北木便结束了面试，让两人离开了。
当乔泽走出博物馆时，恍如隔世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大脑。此时乔泽还有太多疑问，北木虽然能够解答但方才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而他身边正好有一个可以解答他所有疑惑的人，于是他对沉浸在喜悦中的甘芒发出邀请:“甘芒，我还有很多想问的，一会一起去吃个饭？”
甘芒回过神来，没有思索太多就点头答应，她理解对方此时有太多问题，换做是她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希望有人解答。
乔泽见对方答应便掏出手机，准备找一个合适的饭馆。北木刚刚警告过乔泽不要将妖怪秘密暴露于世人，比起那些吵杂的公共环境，以二人邻居的身份当然是家里更合适，但即使甘芒是个妖怪，就性别而言也依旧是男女有别，轻易邀请异性进家门当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乔泽打算找一个有包厢的饭馆好好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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