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遵纪守法科学成妖
到了小菜馆，被服务员领进了一个小包厢，尚且不饿的两人只是随便点了几道菜，权当是买座费，等菜上齐便开始边吃边聊。
乔泽有太多疑问，多到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思索半天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什么是妖怪服务中心？”
虽然乔泽向章博报道了，但他对妖怪服务中心的定位还是不太清楚。但这毕竟是涉及到了乔泽并不了解的部分，而原主知不知道他也不确定，因此他并没有对甘芒能回答出来抱有期待。
甘芒口中嚼着青菜，虽然她从小就接触这个部门，但从没有想过用笼统的语言概述给人类听，整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妖怪服务中心就是字面意思，服务妖怪的地方，类似于人类的政务大厅，方便妖怪融入人类社会。”
乔泽若有所思，看来原主也通过了之前的面试，具体细节可能不同，但也一样选择询问甘芒了解相关事宜。
不对，万一原主是当场就问北木了解到的，然后因为自己的自主性导致由甘芒之口说出，也是有可能的。
甘芒见乔泽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回忆着授课老师和父母的曾经的解释，继续说道:“国内公民要是想去哪里最基本的就是户口制度和身份证对不对？”
乔泽点头，现在只要跨市跨省坐大巴坐火车坐高铁都要用到身份证，网络支付软件都需要绑定身份证，可以说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这么一说妖怪也需要身份证？但他们身份证哪来的呢？
“妖怪服务中心的功能之一就是给我们妖怪办身份证。”甘芒边说边从挂在椅子靠背上的背包中，掏出她的身份递给乔泽作演示。
乔泽接了过去，左看右看发现与普通的身份证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就连民族都像模像样写了汉族，姓名籍贯身份证也都有，如果他不知道甘芒实际上是一只妖怪的话，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身份证，事实上这确实就是一张普通身份证。
“办理流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啦……”甘芒将身份证重新收好“反正如果我们丢了的话，需要先去服务中心登记信息，然后像其他人类一样去当地派出所补办就可以。”
乔泽若有所思:“那这么说的话，派出所也有对接妖怪信息的窗口？”
“不是不是”甘芒连忙摇头否认“知道我们妖怪的存在除了一些宗教人士，政府相关机构就只有服务中心了。他们会提供所有需要的正规文件帮助我们办理证件信息。”
乔泽了然地总结:“所以妖怪服务中心就是提供补办证明的地方？”
甘芒点头认同:“对。”
有求必应的对话看来，原主已经了解到一部分妖怪服务中心的信息了，所以乔泽放心大胆的开始提问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突然有个问题。”乔泽一副好好学生积极提问的模样，一脸正经地问道:“我知道鸟类飞行速度比一般交通工具都要快，那你们是不是可以直接飞过去？”
甘芒一脸严肃的说:“不行。妖怪民法典限高禁飞。”
哈？着实没想到答案的乔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句:“那…那你们还挺守法的哈。”
《妖怪民法典》生草，妖怪正儿八经的真守法更生草。乔泽觉得都妖怪不应该更自由神秘一点吗？怎么现实妖怪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对的对的，章博他们确实还挺科学守法的，是他还没有纠正对妖怪的刻板印象。
“但假如，我说假如啊。”乔泽不想让这位守法好公民以为自己在教唆犯罪“假如你们偷偷飞过去，别人也不知道啊。”
“知道的”甘芒摇头:“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我们从人类变回原形或从原形变回人类都会用到法术，我们使用任何法术，都会有迹可循，如果有未登记的不明法术来源，妖怪服务中心会第一时间知道。”
乔泽想起章博在拿登记罗盘时所说的‘灵力基本遗传物质’‘灵力生物信息’，突然有种学到的冷门知识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微妙感。
甘芒回忆妖怪老师那一套深奥的解释，道:“法术种类都差不多，但使用法术的法力源于自身的能力，就像DNA一样带着自身的生物信息。”
乔泽与面对章博副主任之类的老道妖怪时的隔阂感不同，甘芒身份上作为同辈甚至算他的校友学妹来说，与甘芒交流更加放松，而人一放松起来，就容易想到稀奇古怪的问题:“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甘芒欲言又止:“……是谣言。”
她继续解释:“妖怪成精是基因突变自然而然自身无法阻止的事，而且刚成精的妖怪也不认字，如果真有这条法律他们也不知道。”
乔泽已经充分适应了妖怪说科学的反差感，他很快就意识到另一层语境，刚化成人形的妖怪岂不就是文盲？那甘芒又怎么知道基因突变这种词汇的呢？而且她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于是乔泽问道:“所以妖怪一开始不识字，是受过教育才认字的？”
甘芒点头:“是的，这也是妖怪服务中心的职能之一，教会妖怪们基本的文化技能，让他们顺利在人类社会找到工作生活下去。”
她系统的解释道:“刚化人形的妖怪，会因为使用化形法术被妖怪服务中心追踪到，服务中心的人找到他们后，如果他们会说话就会登记他们的去留意向，若是打算一直待在山野里，服务中心录入法术信息后就不会再过多干涉；若是打算融入人类社会，中心的人会把他们带到中心进行基础的社会教育，这其中就包括认字呀、科学呀、人类社会文化呀之类的。如果他们不会说话，那这些会等中心的人教会，再重复确认意向。”
乔泽若有所思:“我还以为妖怪化成人形之后就会说话了。”毕竟很多影视作品里都是化成人形就会自动交流，忘记了语言本来就是后天技能。
甘芒补充道:“有一些妖怪化成人形后就会说话。那些本来就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猫猫狗狗鸟类，
接触的人类环境很久，化成人形有和人类一样的口腔喉舌结构了，自然而然就会说话了，如果是在山野成精没接触过人类，自然也就不会说话。”
乔泽又问:“那一般妖怪多久成精呢？”
甘芒低吟沉思了一会，道:“不同妖怪不同长度，我也不太清楚呢，一般都需要个一两百年吧。”甘芒突然又想到:“不过也不是每个妖怪都要从动物开始修炼，也有父母是同类妖怪没有生殖隔离，所以下一代一出生就是妖怪的情况，我就是。”
其实乔泽刚刚就一直就在想甘芒的真实年龄，但着实不太好意思询问，可没想到对方自己就大大方方承认。一时间吸收了太多有关妖怪和服务中心的事，信息量过大，再询问下去恐怕就是一整套妖怪社会文化体系，但乔泽确实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听你的意思，父母是同种妖怪是少数？”
甘芒点头:“是的，因为能够能成妖的动物是极少数的，两个都是同物种就更是少数了，所以大部分妖怪都是自己修行来的。”
乔泽就像求知若渴的学生，对妖怪一切都十分好奇:“所以你的大学也是在妖怪服务中心上的吗？”
甘芒摇摇头:“我只在中心学完义务教育，他们评定完是否有能力保守自己的身份后，就进入人类高中，和人类一起学习、参加高考。但也不是每个妖怪都会选择这么长的教育经历，大部分都会选择学完基础技能后就进入社会，因为我没经历过这部分，所以不太了解”
乔泽若有所思:“听起来就像义务教育和职业学校的区别。”
甘芒想了一下，认同道:“确实是这样。”
至此，乔泽忽然对服务中心和妖怪有了一个简单的系统认知:妖怪服务中心是一个拥有办证、教育等项目，服务对象为妖怪的综合服务机构，而妖怪和普世定义大体一样，除了细枝末节的科学定义，基本和印象中的妖怪大差不差，他们甚至还有配套的法律需要遵守，这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难怪服务中心自称是政府部门，这复杂的功能确实也只有政府部门来运行承担了。
乔泽此时生出了另一个疑问——那外国也有这样的机构吗？但当他看见正捧着杯子认真喝奶茶的甘芒，觉得这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对于一个刚毕业进社会的大学生来说有点难度，更何况他已经问了太多问题了，等入职的时候再询问机构更合适。
想到机构，乔泽眼神一沉，放下刚准备夹菜的筷子，认真地看着甘芒问道:“你的面试题目是什么？”
甘芒的存在太多巧合，就仿佛是和中心冲突后安排过来的夺取他信任的棋子，虽然这一切都是原主的经历和记忆，但他作为并不知晓细节的第一视角亲身参与了这一切，乔泽也已经向这里投入了真实感情。
他理所应当的信任着甘芒。
虽然确实如北木所说的那样被甘芒保护得没有受伤，这段时间和甘芒的接触也让他确实觉得对方是个善良内敛的姑娘，但如果从一开始的接处就抱有目的，就会让乔泽对甘芒的印象沾染上功利性的标签，颇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被骗的是原主，但现在经历这一切的又确确实实是名为乔泽的意识，付出纯粹的信任结果是早有预谋的话，心里依旧还是会不舒服。
甘芒放下手中的奶茶，眼神有些闪躲，抿嘴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的面试题目是在不暴露自己是妖怪的前提下保护你…”
乔泽有种想法被坐实的微微苦闷:“所以你是为了面试才保护我？”
甘芒心里也充斥着欺骗他人的内疚:“一开始是……”头低得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不知道那虫子和金刚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他们给我的信息只有‘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保护乔泽’，说让我和你一起去是为了验收面试考题成果，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你。”
“但是”她抬头看着乔泽的眼，目光坚定又诚恳“那种情况就算没有面试要求我也会保护你。”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在那样危险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有能力有良知的人都会挺身而出，从乔泽进入办公室被白茗假意袭击，不，她根本没有看出对方的假意，她只知道乔泽遇到了危险，而她有能力救出对方，所以她出手了，向狐妖丢了一片翎羽然后引燃。
她确实顾忌自己妖怪的身份，但也并非出于面试的要求，当危险来临她早就将面试抛之脑后了，她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是希望以后还能够自然相处，也是出于二十多年隐藏身份教育的惯性。就算今天对象不是乔泽她也会像那样挺身而出。
乔泽内心有些出动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收到面试消息的呢？”
甘芒回忆了一下，回答道:“上周五。”
乔泽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点头表示接受:上周五就是和杜州吃完饭回来的那天，怪不得那天晚上甘芒的反应如此警惕，第二天就变成小鸟在窗户口待着。
虽然是无论逻辑，还是对方眼神中的真挚都让乔泽明白甘芒所言为真，而且对方也确确实实冒着面试失败的风险选择现出原形保护自己，乔泽当然也十分感激，但只要沾染上一点功利都会难免让人心里产生疙瘩。
甘芒看着乔泽的表情，自然也是明白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解释就能解开的，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她只是希望好不容易结交的人类邻居不要因此而远离她。
甘芒从出生到初中毕业为止都未曾接触过人类，也没有人类朋友，从小缺失的社交教育让她对如何融入人类社会，结交人类朋友感到迷茫和无所适从，哪怕上了高中和大学她也只是孤僻一人，高中的时候还试图模仿人类迎合人类以便融入群体，可她总是过犹不及，画虎不成反类犬，她不明白人类社会的条条框框约定俗成，模仿的自然也僵硬生涩，反而让人不断远离，好不容易人际交往有了起色，有一个可以自然交流的人，她不希望就此结束。
乔泽看着情绪明显低落的甘芒，反而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对方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让恩人反而难过呢，于是说:“今天还是多亏你的保护，我们才能顺利通过面试，这顿饭我请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乔泽有太多疑问，多到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思索半天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什么是妖怪服务中心？”
虽然乔泽向章博报道了，但他对妖怪服务中心的定位还是不太清楚。但这毕竟是涉及到了乔泽并不了解的部分，而原主知不知道他也不确定，因此他并没有对甘芒能回答出来抱有期待。
甘芒口中嚼着青菜，虽然她从小就接触这个部门，但从没有想过用笼统的语言概述给人类听，整理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妖怪服务中心就是字面意思，服务妖怪的地方，类似于人类的政务大厅，方便妖怪融入人类社会。”
乔泽若有所思，看来原主也通过了之前的面试，具体细节可能不同，但也一样选择询问甘芒了解相关事宜。
不对，万一原主是当场就问北木了解到的，然后因为自己的自主性导致由甘芒之口说出，也是有可能的。
甘芒见乔泽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回忆着授课老师和父母的曾经的解释，继续说道:“国内公民要是想去哪里最基本的就是户口制度和身份证对不对？”
乔泽点头，现在只要跨市跨省坐大巴坐火车坐高铁都要用到身份证，网络支付软件都需要绑定身份证，可以说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这么一说妖怪也需要身份证？但他们身份证哪来的呢？
“妖怪服务中心的功能之一就是给我们妖怪办身份证。”甘芒边说边从挂在椅子靠背上的背包中，掏出她的身份递给乔泽作演示。
乔泽接了过去，左看右看发现与普通的身份证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就连民族都像模像样写了汉族，姓名籍贯身份证也都有，如果他不知道甘芒实际上是一只妖怪的话，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身份证，事实上这确实就是一张普通身份证。
“办理流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啦……”甘芒将身份证重新收好“反正如果我们丢了的话，需要先去服务中心登记信息，然后像其他人类一样去当地派出所补办就可以。”
乔泽若有所思:“那这么说的话，派出所也有对接妖怪信息的窗口？”
“不是不是”甘芒连忙摇头否认“知道我们妖怪的存在除了一些宗教人士，政府相关机构就只有服务中心了。他们会提供所有需要的正规文件帮助我们办理证件信息。”
乔泽了然地总结:“所以妖怪服务中心就是提供补办证明的地方？”
甘芒点头认同:“对。”
有求必应的对话看来，原主已经了解到一部分妖怪服务中心的信息了，所以乔泽放心大胆的开始提问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突然有个问题。”乔泽一副好好学生积极提问的模样，一脸正经地问道:“我知道鸟类飞行速度比一般交通工具都要快，那你们是不是可以直接飞过去？”
甘芒一脸严肃的说:“不行。妖怪民法典限高禁飞。”
哈？着实没想到答案的乔泽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句:“那…那你们还挺守法的哈。”
《妖怪民法典》生草，妖怪正儿八经的真守法更生草。乔泽觉得都妖怪不应该更自由神秘一点吗？怎么现实妖怪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对的对的，章博他们确实还挺科学守法的，是他还没有纠正对妖怪的刻板印象。
“但假如，我说假如啊。”乔泽不想让这位守法好公民以为自己在教唆犯罪“假如你们偷偷飞过去，别人也不知道啊。”
“知道的”甘芒摇头:“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我们从人类变回原形或从原形变回人类都会用到法术，我们使用任何法术，都会有迹可循，如果有未登记的不明法术来源，妖怪服务中心会第一时间知道。”
乔泽想起章博在拿登记罗盘时所说的‘灵力基本遗传物质’‘灵力生物信息’，突然有种学到的冷门知识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微妙感。
甘芒回忆妖怪老师那一套深奥的解释，道:“法术种类都差不多，但使用法术的法力源于自身的能力，就像DNA一样带着自身的生物信息。”
乔泽与面对章博副主任之类的老道妖怪时的隔阂感不同，甘芒身份上作为同辈甚至算他的校友学妹来说，与甘芒交流更加放松，而人一放松起来，就容易想到稀奇古怪的问题:“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甘芒欲言又止:“……是谣言。”
她继续解释:“妖怪成精是基因突变自然而然自身无法阻止的事，而且刚成精的妖怪也不认字，如果真有这条法律他们也不知道。”
乔泽已经充分适应了妖怪说科学的反差感，他很快就意识到另一层语境，刚化成人形的妖怪岂不就是文盲？那甘芒又怎么知道基因突变这种词汇的呢？而且她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于是乔泽问道:“所以妖怪一开始不识字，是受过教育才认字的？”
甘芒点头:“是的，这也是妖怪服务中心的职能之一，教会妖怪们基本的文化技能，让他们顺利在人类社会找到工作生活下去。”
她系统的解释道:“刚化人形的妖怪，会因为使用化形法术被妖怪服务中心追踪到，服务中心的人找到他们后，如果他们会说话就会登记他们的去留意向，若是打算一直待在山野里，服务中心录入法术信息后就不会再过多干涉；若是打算融入人类社会，中心的人会把他们带到中心进行基础的社会教育，这其中就包括认字呀、科学呀、人类社会文化呀之类的。如果他们不会说话，那这些会等中心的人教会，再重复确认意向。”
乔泽若有所思:“我还以为妖怪化成人形之后就会说话了。”毕竟很多影视作品里都是化成人形就会自动交流，忘记了语言本来就是后天技能。
甘芒补充道:“有一些妖怪化成人形后就会说话。那些本来就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猫猫狗狗鸟类，
接触的人类环境很久，化成人形有和人类一样的口腔喉舌结构了，自然而然就会说话了，如果是在山野成精没接触过人类，自然也就不会说话。”
乔泽又问:“那一般妖怪多久成精呢？”
甘芒低吟沉思了一会，道:“不同妖怪不同长度，我也不太清楚呢，一般都需要个一两百年吧。”甘芒突然又想到:“不过也不是每个妖怪都要从动物开始修炼，也有父母是同类妖怪没有生殖隔离，所以下一代一出生就是妖怪的情况，我就是。”
其实乔泽刚刚就一直就在想甘芒的真实年龄，但着实不太好意思询问，可没想到对方自己就大大方方承认。一时间吸收了太多有关妖怪和服务中心的事，信息量过大，再询问下去恐怕就是一整套妖怪社会文化体系，但乔泽确实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听你的意思，父母是同种妖怪是少数？”
甘芒点头:“是的，因为能够能成妖的动物是极少数的，两个都是同物种就更是少数了，所以大部分妖怪都是自己修行来的。”
乔泽就像求知若渴的学生，对妖怪一切都十分好奇:“所以你的大学也是在妖怪服务中心上的吗？”
甘芒摇摇头:“我只在中心学完义务教育，他们评定完是否有能力保守自己的身份后，就进入人类高中，和人类一起学习、参加高考。但也不是每个妖怪都会选择这么长的教育经历，大部分都会选择学完基础技能后就进入社会，因为我没经历过这部分，所以不太了解”
乔泽若有所思:“听起来就像义务教育和职业学校的区别。”
甘芒想了一下，认同道:“确实是这样。”
至此，乔泽忽然对服务中心和妖怪有了一个简单的系统认知:妖怪服务中心是一个拥有办证、教育等项目，服务对象为妖怪的综合服务机构，而妖怪和普世定义大体一样，除了细枝末节的科学定义，基本和印象中的妖怪大差不差，他们甚至还有配套的法律需要遵守，这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难怪服务中心自称是政府部门，这复杂的功能确实也只有政府部门来运行承担了。
乔泽此时生出了另一个疑问——那外国也有这样的机构吗？但当他看见正捧着杯子认真喝奶茶的甘芒，觉得这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对于一个刚毕业进社会的大学生来说有点难度，更何况他已经问了太多问题了，等入职的时候再询问机构更合适。
想到机构，乔泽眼神一沉，放下刚准备夹菜的筷子，认真地看着甘芒问道:“你的面试题目是什么？”
甘芒的存在太多巧合，就仿佛是和中心冲突后安排过来的夺取他信任的棋子，虽然这一切都是原主的经历和记忆，但他作为并不知晓细节的第一视角亲身参与了这一切，乔泽也已经向这里投入了真实感情。
他理所应当的信任着甘芒。
虽然确实如北木所说的那样被甘芒保护得没有受伤，这段时间和甘芒的接触也让他确实觉得对方是个善良内敛的姑娘，但如果从一开始的接处就抱有目的，就会让乔泽对甘芒的印象沾染上功利性的标签，颇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被骗的是原主，但现在经历这一切的又确确实实是名为乔泽的意识，付出纯粹的信任结果是早有预谋的话，心里依旧还是会不舒服。
甘芒放下手中的奶茶，眼神有些闪躲，抿嘴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的面试题目是在不暴露自己是妖怪的前提下保护你…”
乔泽有种想法被坐实的微微苦闷:“所以你是为了面试才保护我？”
甘芒心里也充斥着欺骗他人的内疚:“一开始是……”头低得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不知道那虫子和金刚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他们给我的信息只有‘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保护乔泽’，说让我和你一起去是为了验收面试考题成果，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你。”
“但是”她抬头看着乔泽的眼，目光坚定又诚恳“那种情况就算没有面试要求我也会保护你。”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在那样危险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有能力有良知的人都会挺身而出，从乔泽进入办公室被白茗假意袭击，不，她根本没有看出对方的假意，她只知道乔泽遇到了危险，而她有能力救出对方，所以她出手了，向狐妖丢了一片翎羽然后引燃。
她确实顾忌自己妖怪的身份，但也并非出于面试的要求，当危险来临她早就将面试抛之脑后了，她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是希望以后还能够自然相处，也是出于二十多年隐藏身份教育的惯性。就算今天对象不是乔泽她也会像那样挺身而出。
乔泽内心有些出动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收到面试消息的呢？”
甘芒回忆了一下，回答道:“上周五。”
乔泽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点头表示接受:上周五就是和杜州吃完饭回来的那天，怪不得那天晚上甘芒的反应如此警惕，第二天就变成小鸟在窗户口待着。
虽然是无论逻辑，还是对方眼神中的真挚都让乔泽明白甘芒所言为真，而且对方也确确实实冒着面试失败的风险选择现出原形保护自己，乔泽当然也十分感激，但只要沾染上一点功利都会难免让人心里产生疙瘩。
甘芒看着乔泽的表情，自然也是明白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解释就能解开的，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她只是希望好不容易结交的人类邻居不要因此而远离她。
甘芒从出生到初中毕业为止都未曾接触过人类，也没有人类朋友，从小缺失的社交教育让她对如何融入人类社会，结交人类朋友感到迷茫和无所适从，哪怕上了高中和大学她也只是孤僻一人，高中的时候还试图模仿人类迎合人类以便融入群体，可她总是过犹不及，画虎不成反类犬，她不明白人类社会的条条框框约定俗成，模仿的自然也僵硬生涩，反而让人不断远离，好不容易人际交往有了起色，有一个可以自然交流的人，她不希望就此结束。
乔泽看着情绪明显低落的甘芒，反而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对方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让恩人反而难过呢，于是说:“今天还是多亏你的保护，我们才能顺利通过面试，这顿饭我请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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