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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守人间(二)

    第二世尤安投生到了一个刘姓的普通人家,刘老先生是一名教书先生,家中有一子一女,儿子聪明好学,女儿也是乖巧可爱,家中虽然清平不过日子过的也舒心。

    全城的人都知道刘家有淑女气如兰貌如月,刘家的姑娘成了媒人关注的对象,从刘安及笄开始媒婆就踏破了刘家的门槛,但刘老爷子一直坚持门当户对的原则,他怕女儿嫁高了委屈了她,嫁低了又怕女儿受苦,所以迟迟不敢定下刘安的婚事。

    而就在一日一个姓焦的人家来刘家问亲,这个焦家虽然是一个妇人独自抚养儿子,但是家中还有些底蕴,而且焦家郎自小聪明伶俐到少年时也是相貌堂堂,刘老爷子阅人无数,想凭借焦家郎的勤奋和聪慧不过几年就能中举,而此时把女儿嫁过去,虽然会吃几年苦,但好日子都会在后头,刘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深谋远虑,越觉得焦家是门可靠的成婚对象。

    刘安听到父亲在询问自己意见时她轻轻的低下了头,其实尤安一早就听过焦家郎,他的诗词也会在街巷中流传,他的容貌也被闺秀们关注,刘安早就想一睹焦家郎的风采,但奈何女子不便。刘老爷字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就对女儿说,你放心爹爹不会强迫你,待两日我叫你哥哥让焦家郎来家中做客,你可以在帘子后面偷偷看一眼,只有你点头了爹爹才会答应这门婚事。

    两日后刘家哥真的带焦家郎来家中做客,而尤安就安安静静的躲在帘子的后面,她脸色微红心中不时荡起微波,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的良人,是自己愿意一辈子跟随的人。

    刘老爷子得到尤安的答复后便答复了焦家,而焦家挑选了最近的吉日迫不及待的办起了婚事,刘老爷虽然不舍但他还是含着泪水把女儿嫁了出去。新婚夫妇简直是一对璧人,焦家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谈吐和举止之间尽是君子风范,而刘安自小也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个少年少女青春正盛,可谓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新人恩爱异常有些羡煞旁人,刘安总是微微低着头隐藏内心的欢喜,而焦家郎就是喜欢围着他的娘子转。但过于恩爱的两个人让焦母感到很不满,因为焦家郎还要科考,怎么可以天天跟老婆厮混在一起,于是焦母不顾旁人的眼观狠狠的责骂起这个新婚的儿媳。

    焦家下人感到疑惑,这个媳妇不是焦母火急火燎的娶进门的吗?不是踏破了刘家的门槛才取回来的吗?为什么对新婚夫妇如此苛刻。原来在半年前焦母遇到一个道人,她求道人算了一卦问自己的儿子科考几时能中,而道士的卦象显示焦家郎需要娶一位女子来中和阳气,阴阳相适了自然科考就顺遂了。

    焦母对道士说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就马不停蹄的寻找合适的人选,但高门大户焦母不想攀附,怕自己的儿子最后做了赘婿,但普通的白衣人家焦母又看不起,就这样左看右看终于选中了刘家女。

    刘家之女才华横溢,人长的也是娇颜玉盼,行为得体言行恭顺,这样的女子跟焦郎才算是登对,天下的母亲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子女,焦母觉得这世间鼎好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自己的儿子。但焦家把刘安娶进门后,焦母却不觉得刘安处处都好,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整日与新媳厮混在一处,觉得这个新媳会耽误了焦郎的仕途。

    于是这个小门户家的刘安让焦母觉得她哪里都不好,刘安的饱读诗书在焦母的眼里是有损德行,刘安的琴棋书画精通在焦母眼里是大家千金的做派,普通门户的女儿应该多做做女工学学如何照顾相公伺候公婆。

    焦母的无端挑剔让刘安有点无所适从,她一改过去的生活习惯,每天跟下人们一起作息劳作,心中希望焦母能够真正接纳她。焦家郎看到刘安如此辛苦,心中很是惭愧,他一个堂堂男儿郎娶老婆是让她衣食优渥生活无忧的,他更不明白一向和善的母亲为何总是针对新媳,他看着懂事的妻子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了。

    焦母本以为这样折腾刘安,她便没有时间纠缠自己的儿子,但看刘安的手段了得,自己越是针对她,这个新媳却缠的焦郎越紧。于是焦母对焦郎说,现距科考一年时间,焦郎应该闭门专心读书,不要枉费母亲对你的栽培,更不要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

    焦家郎乖乖听从母亲的话开始闭门读书,而刘安则被焦母严严实实的堵在外面不得靠近,虽然每月焦郎会偷偷跑出来一两次与刘安相会,但在焦家的日子刘安实在是难熬,不过刘安安慰自己不出数月就都会过去,等相公中举做了官婆母也就不会在这般真对自己。

    只因焦母出生商贾,从小读书不多,跟自己的丈夫儿子沟通不来,其次刘家女的平淡恬静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她没有想到一个小门户的人家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女子来。

    焦母对尤安说,女儿最终要的是相夫教子女工寝室,天天做诗画画不像个过日子的女人,我们家不是大户人家养不起娇贵的妇人,你要是还想留在焦家就要安守本分。

    于是尤安起早做饭,每日织布到深夜,只有焦家郎回来的时候,尤安才可以得一会儿闲。

    焦郎:“母亲是不是在为难你,我看你日渐消瘦。”

    尤安:“婆婆没有为难我,是我之前学的少,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现在多学点,以后顺手就好了,相公只管安心读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焦家郎看着自己的妻子这般的董事,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好相处,焦家郎看到刘安手中大小的伤口知道她吃了不少苦。但自己一味的替妻子说话,凭焦母的脾气她会更真对刘安,于是焦家郎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中科举,这样母亲满意了就不会那般针对刘安,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刘安过更好的生活。于是焦家郎在书院拼命读书,即便是蜡烛燃尽了他也借着月光,继续学习。

    正当刘安默默忍受一切希望丈夫早日高中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焦母却以焦郎没有人照顾为由往焦家郎的书房里塞进去一个貌美的仕女,照顾焦家郎的起居,新媳刚进门一年婆婆的这种做派真的让人不耻。此时的焦家郎彻底的愤怒了,他不知道一项明事理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蛮不讲理处处让新媳妇难堪,焦家郎愤怒的对焦母说到,如果母亲在这般胡闹下去我就不参加科考了,一辈子做个白丁。

    焦母很少看到焦家郎生气,因为他一直是个孝顺温和的,焦母怕焦家郎真的放弃科考,就软言细语的说到,焦郎是误会母亲了,我就是怕你读书辛苦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新媳刚进门一年不好让她太操劳,如果你不想外人进你书房我把这个丫鬟送走便是了,不要因为这等小事生气,为娘是替你着想的。

    焦母既然把仕女送走焦家郎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后来焦家郎在也不听母亲的劝阻,每日读完书便回到房中同妻子一起睡去。夫妻共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焦母看到新媳这般真对自己,便对左邻右舍说,刘家女没有节操整日纠缠丈夫,害的焦家郎无心科考。

    刘安听到焦母这样的话心中恼羞不已,但又没有办法阻止焦母的行为,心中只希望焦家郎早日考中,有机会到别处某事好远离焦母。

    没日没夜的苦熬科考的日子终于到了,刘氏为了不影响丈夫的前程,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苦楚说给焦家郎听,但今天刘氏总算是熬出头了。所有的一切似乎比想像的还要顺利,焦家郎榜上有名而且还被推选到外省做官,而焦家郎不顾焦母的反对一定要把刘氏一起带去。

    马车里刘氏的笑容甜到了心里,她终于可以摆脱焦母那如恶魔般的存在了,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她安静的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独留在家中的焦母以泪洗面,左邻右舍的亲朋过来劝导焦母,您的儿子中了皇榜将来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您儿子现在到外省做官怕您跟随辛劳等焦郎官做大了定会来接您享福的,所有人的都羡慕焦母但唯独她听不进去。

    焦母想起小时候焦郎糯糯的对自己喊娘亲要抱抱,从前的焦郎对自己说的话言听计从,每当焦母感到落寞伤心的时候只要看到焦郎的身影,所有烦恼便都会烟消云散,焦郎是焦母的全部。但如今焦郎做了官就带着妻子远去了,而留给自己的却是一片空宅子,以前的焦郎处处以母亲为尊,如今有了刘氏焦郎便在也不是从前的焦郎了。

    焦母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她嫁进焦家的时候是带着十里红妆的,但奈何焦母生性粗鄙焦父始终对她爱不起来,在焦母嫁进来不到三年焦父就纳了一个妾。但不知为何在焦家妾怀孕四个月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伙劫匪生生把焦父和焦家妾给杀了,而这个消息传到焦家的时候,焦母并没有多悲伤,而是冷静的处理了焦父的丧失,而焦家妾则被焦母丢到了乱葬岗。

    刘氏在外省与丈夫过了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但焦母并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有一日焦家郎收到一封焦母的信,信中说到焦母病重但焦郎毕竟是朝廷的官不好擅自离开,所以希望刘氏回到家中打理家中事物。焦家郎还是很担心自己的母亲,他向妻子刘氏投去了无助的目光,刘氏心中有种微微的不安,但婆母病重自己本该去照顾,所以她安慰丈夫自己一定能把婆母照顾好。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不舍得分离,刘氏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的沉重悲伤,但她为了让丈夫安心依旧笑脸相别。回到焦府的刘氏看到家中境况,知道这又是焦母的计量,因为焦母精神抖擞的坐在厅堂里一点病色也没有,焦母对刘氏说你照顾婆母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么一个大宅院没有人打理可不行,我这把老骨头也应该享享清福。

    焦母的行为虽然不耻但刘氏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刘氏给丈夫去信说明了焦母的情况,焦家郎得知自己母亲没有生病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但他明白焦母这等做派刘氏定不好过,于是便三五日一封信的催促刘氏尽快回来,但这些信刘氏一封都没有收到,反而是激怒了焦母。

    焦母一纸休书要休掉刘氏,因为刘氏三年无所出,焦家郎又不纳妾,这一切的错焦母都推给了刘氏,刘氏含泪苦苦哀求焦母,她对丈夫的爱是难舍的,她隐忍了那么多以为焦母会接纳她,但焦母的硬心肠是刘氏泡不软的。刘氏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但焦家如今也是朝廷家属,当地的县令觉得焦母说的有道理,便同意焦母休了刘氏,刘氏虽然不舍但在焦母强硬的手段下她也无能为力。

    刘安虽然被休但刘家都能体会刘安的难处,但奈何他们家中单薄为刘安做不了什么所以也只能默默忍受,刘安抱着一丝希望一封封的给焦家郎去信,但她不知道这些信早被做了手脚的焦母拦下来了,所以刘氏的全部书信都杳无回音,而刘安不相信焦郎这般无情但随着焦郎的音信全无她的心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焦母紧锣密鼓的给焦家郎在寻亲事,这一次她要找一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儿,好帮焦郎在仕途中平步青云,如今的焦母整个人容光焕发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睿智,同时也觉得在不远的将来焦家会成为大门大户。而就在这时刘家有人来提亲,这提亲的人家还是个达官显贵,这个李氏显贵其实多年前就想求娶刘安,但奈何迟了一步被焦家抢先了,又因为这几年一直没有找到合心的,所以听到刘安回来了,这个李氏显贵就马上找媒婆提亲。

    刘安一家自然高兴不已,刘安二嫁还能嫁进显贵,当真是非常难得,所以刘安的哥哥问都没问刘安的意愿就马上同意了,而被休回来的刘安不好违背家中的意思,也便默许了。焦母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焦家郎,另一边焦母马不停蹄的给焦家郎寻找良配,她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觉得焦家郎第一次成婚太草率了,这次一定好好找一个良配。

    得到消息的焦家郎差一点没有气吐血,刘安离开也不过一年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何时休妻,刘安怎么可以在嫁人。焦家郎既愤怒又疑惑,他不顾一切的往刘家赶,他要找刘安问清楚。

    日夜兼程的焦家郎终于见到了刘安,刘安看到姗姗来迟的焦郎心中又苦又涩。

    刘安:“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去了那么多封信都没有把你叫回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了。”

    焦郎:“你何时给我去过信,你说我有何事找你,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又嫁他人。”

    刘安:“我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你母亲早就把我休了,还是县令做的主,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要嫁他人,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被你母亲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焦家郎听到刘安这般说心中似乎被雷击中了一般,原来一切都是母亲在作祟,她为什么要这般害自己,而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在无回头的可能,焦郎一口血吐了出来,心瞬间也变成了死灰。刘安上前扶住焦郎,泪瞬间的留了下来,她不舍得离开焦郎但如今她该怎么办。

    焦郎:“娘子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

    刘安:“焦郎我舍不得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死都愿意。”

    天色沉了下去又沉了下去,刘家女和焦家郎不见了身影,整座城似乎灯火通明在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但不管焦家还是刘家甚至是李家,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找到。第二日清晨一个船夫在江边看到了一对男女的尸体,两个尸体紧紧拥抱在一起,男的是焦家郎女的是刘家女,他们双双殉情了。

    刘老爷看着自己苍白的女儿心中无比痛苦,而焦母在看到尸体后似乎变的疯魔了,她又哭又笑得让人又恨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