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晚遇袭
下午帮着拉架差点被带倒的一位同事本该替李森值今天的夜班，但过意不去的李森把班要了回来，拉架的时候，拉对方的和挡自己身前的是最向着自己的，这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一同报备之后韩所沉沉的脸上冒出一抹笑意，李森看到心里一突突，立刻就明白韩所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韩所指着电脑屏幕，“那你值夜班反正也闲着，把我的这个，啊？写完呗？”
李森苦笑的同时心里细微的担忧也放下了，“行，到时候您在好好检查一下，我这也不一定能写多好。”
“哈哈哈，你肚子里墨水多，写好点哈，我把前几年别人写的好的也给你发过去。”韩所此时倒是开心极了，全然忘记自己下午说过的话，给李森肚子里又灌满了“墨水”。
晚上接了几个家庭吵架和楼上楼下噪音扰民的警，忙活调解到十一点多，李森这才得了闲，肚子却又饿了，便准备去隔壁街的一家麻辣串店包俩烧饼夹炸物充饥，这是他经常去的店家，他一个男人又是警察，便没有选择从大路走，而是准备从路灯稀疏的小路穿过去。
小路旁正停着一辆银色面包车，贴着墙根让出剩下半截堪堪够其他车行驶的宽度，副驾驶座上正是一脸阴沉的马超勇，他打听到李森今晚值班，就埋伏在这边了----一并打听到的还有他值夜班必去隔壁街吃夜宵的习惯，于是他带了KTV看场子的几个毛头小子，在车上等了好半天，准备让这帮小子装成寻衅滋事的醉酒流氓，教训那李森一顿，不然自己这张脸算是在白道混不下去了。
他也没想弄得太狠，打出血、缝几针，最多打个鼻梁骨折轻微伤什么的，毕竟下手重了事后真被查出来是他下的手，自己姐夫也担待不住。
他又开始磨牙切齿了，仿佛李森不让自己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反倒是对方的罪过了，他姐夫其实就只是一个小领导而已，他努力伪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家中关系十分强硬、手眼通天的形象。最开始他还算谨小慎微，等后来他发现同事们都吃他这一套，即使不信，也卖他一个面子，他便越发膨胀，屡屡欺负新来的民警，直到这次遇见了李森，才撞上了钉子，把他曾经通过伪装、包装塑造的空虚外壳撕了个稀巴烂。
他自知，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来，日后自己在所里的地位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协警而已了，甚至还会被其他人暗地里看不起，他相信只要自己做的不太过分，下手干净一点加上姑且还有姐夫在罩着，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只能说这家伙顺风顺水作威作福习惯了，现在已经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
“就是他！”马超勇看着昏暗小路对面走来的身影，愤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早就得到了他吩咐的几个年轻混混，纷纷从手旁抄起了壮声势用的镐把、棒球棍，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狰狞的笑容，能有机会殴打一位正式民警，在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混混看来，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更何况马超勇还向他们承诺过，他们动完手后还能安排去隔壁市“公款”潇洒几个月，等风头过了就回来，还给他们加工资，又得了承诺不会惹上大麻烦，更是让这群年轻而张狂的打手们肆无忌惮。
“上！”车上的四个混混在朝街边一侧的推拉门一涌而下，留下开车的和此时已经低身子免得被李森看到的马超勇。
李森一早就注意到了路边停着的这辆面包车，这条小路他为了吃夜宵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之前还从未见过这里停过面包车，半新不旧、没有挂牌，他心中有些警惕，毕竟这是很多混混寻衅滋事的出行标配，但也不能排除是哪个心存侥幸的小商贩半夜拉货的交通工具……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疑惑了，还没等他走到跟前，车门嚯啦一声被拉到了底，一涌而出几个拿着棍棒的混混，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卧槽！自己可是穿着警服的？他们敢袭警？！李森完全没预料到这种展开，但混混们可不会等他准备好，当头前额染着一撮黄毛的家伙已经一棒子挥了上来，斜斜地朝着他大臂打去。
李森即将被棍棒邻身，此刻思维居然异常清晰平缓，不是朝着自己脑壳敲，说明他们没准备下死手……李森紧绷的神经微缓，看着已经挥舞到半路的棒球棍，警校时学习的格斗技巧尚且还残存于肌肉记忆之中，他膝盖微曲，低下腰迎着球棍挥来的那侧一个摇避，同时小臂收紧贴在大臂上护住两侧太阳穴，闪过了混混势大力沉、冲着废掉他战斗力而来的一击重击。
还没来得及庆幸，后面的木棍接踵而至，结结实实打在了李森小臂外侧，李森呲牙咧嘴的准备承受的痛楚并没有如约而来，来不及多想，李森终于抓住了空档反击，握了握被砸中那侧的拳头，应当没有骨折，他也顾不上更多去考究手臂为何还没有疼痛，犹如弹簧般蜷缩在脑袋一侧的手臂猛得舒展，将肌肉纤维间积蓄的力量尽数释放，结结实实的打在第二个混混的胸口。
李森在昏暗的灯光下分不太清对方的表情，但他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一顿，然后那双狠厉的眼睛骤然睁大，前冲的力气似乎在瞬间就被抽干，原本紧绷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上衣从自己拳头上蹭过，随后摔倒在了地上。
“呵啊！”李森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此时拳头上传来的迟缓痛楚刺激的他忍不住痛呼一声，却被剩余三人当做了放倒敌人后的兴奋欢呼，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不知道同伴是怎么回事，居然被一拳放倒了，难道是个硬茬子？但既然出手了，也没那么多可犹豫的，后续的冲击断了节奏，剩下三人谨慎的绕着李森包围着他缓缓转圈，试图在背后给他一闷棍。
李森哪会让对方得逞，他强忍住继续呼痛的冲动，无规律的频繁转身，不让自己的后背面对身后混混超过一秒。
李森无规律的左右转了七八圈，察觉到自己的方向感开始丢失，明白眼下绝不是长久之计，等到自己真头晕的时候岂不是任人宰割，于是故意买了个破绽，装作体力不支转身放缓，果然身后的混混上了当，向前一步一棍子抡了过来，李森屈身向后提肘，猛地向后一撞，在对方力道还没成型时撞进了他的怀中，手肘顶在了对方的肋下，软肋软肋，自然是人体相当脆弱的地方，被击中的那人顿时便失了力气，嘴里嗬嗬喘不上气来，跌坐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包围圈立刻放大不少，他们不敢逃跑的原因主要是地上躺着的两人失去了行动力，倒不是他们真有多兄弟情深，最关键的是如果那两人被逮住自己恐怕也跑不脱了，他们准备周旋到同伴能够起身，默契的从兜里掏出明晃晃的狭长匕首，李森对自己机敏的身手异常惊讶，今夜短猝的几番格斗交锋如有神助一般，但他对自己能不能挑了眼前两人还是心里没底，即使他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但面对掏出匕首威胁自己的两人还是不敢赌，第二个倒地的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了，捂着肚子去拉倒下地上一动不动的黄毛，但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再叫个人来帮忙又怕仅剩一人不是李森的对手，他焦急的对着面包车那边喊了几句李森听不懂的方言，随后远光灯亮起，那面包车发出空踩油门的嗡鸣声，随后冲自己这边撞了过来。
李森大惊，只得闪身躲开，好在那面包车并不是真想撞上他，吱呦一声刹住了车，李森确信那大灯一定是改装过的，照得自己根本睁不开眼，车急停在之前打斗的地方，李森怕失去视野的自己被捅上一刀，急忙又向后跑了几步，脱离了大灯的范围，再看过去那黄毛已经被七手八脚的拽进了车内，车门都没关就发动了车身，小巷无法转弯，面包车踩着油门向自己这方向冲了过来，李森只能闪身躲开，眼看着油门轰隆的面包车从自己面前疾驰而过。
虎头蛇尾的突袭告一段落，李森这才有闲暇审视自己的手臂和拳头，明明胳膊挨了一棍子却不疼，拳头打倒了人反而痛得不行，他生怕手臂是因为外伤失去知觉，轻摸了摸被打的那块皮肤，似乎……挺正常的啊？李森不敢相信，揪起一块皮捏了捏，又松开指尖使劲儿按了按，触觉痛觉很正常，没有麻木和失去痛觉的异常，他困惑的暂时放下研究自己胳膊的冲动，揉了揉红肿的拳尖，这里倒是正常的反应……他不敢自己回所，万一那面包车彻底疯狂在路口等着撞自己，到时可没有小巷子中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电线桩、小短墙方便躲闪了，李森用不痛的那只手拿起电话，呼叫所里值班民警的支援。
电话那头虽然不信有人敢在派出所旁边袭警，但也不敢怠慢，没几分钟就跑了过来，两位协警手里提留着警棍，看着在路边揉着拳头的李森急忙走上前，没有多说话，先护着李森离开了小巷返回派出所。
果不其然，韩所指着电脑屏幕，“那你值夜班反正也闲着，把我的这个，啊？写完呗？”
李森苦笑的同时心里细微的担忧也放下了，“行，到时候您在好好检查一下，我这也不一定能写多好。”
“哈哈哈，你肚子里墨水多，写好点哈，我把前几年别人写的好的也给你发过去。”韩所此时倒是开心极了，全然忘记自己下午说过的话，给李森肚子里又灌满了“墨水”。
晚上接了几个家庭吵架和楼上楼下噪音扰民的警，忙活调解到十一点多，李森这才得了闲，肚子却又饿了，便准备去隔壁街的一家麻辣串店包俩烧饼夹炸物充饥，这是他经常去的店家，他一个男人又是警察，便没有选择从大路走，而是准备从路灯稀疏的小路穿过去。
小路旁正停着一辆银色面包车，贴着墙根让出剩下半截堪堪够其他车行驶的宽度，副驾驶座上正是一脸阴沉的马超勇，他打听到李森今晚值班，就埋伏在这边了----一并打听到的还有他值夜班必去隔壁街吃夜宵的习惯，于是他带了KTV看场子的几个毛头小子，在车上等了好半天，准备让这帮小子装成寻衅滋事的醉酒流氓，教训那李森一顿，不然自己这张脸算是在白道混不下去了。
他也没想弄得太狠，打出血、缝几针，最多打个鼻梁骨折轻微伤什么的，毕竟下手重了事后真被查出来是他下的手，自己姐夫也担待不住。
他又开始磨牙切齿了，仿佛李森不让自己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反倒是对方的罪过了，他姐夫其实就只是一个小领导而已，他努力伪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家中关系十分强硬、手眼通天的形象。最开始他还算谨小慎微，等后来他发现同事们都吃他这一套，即使不信，也卖他一个面子，他便越发膨胀，屡屡欺负新来的民警，直到这次遇见了李森，才撞上了钉子，把他曾经通过伪装、包装塑造的空虚外壳撕了个稀巴烂。
他自知，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来，日后自己在所里的地位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协警而已了，甚至还会被其他人暗地里看不起，他相信只要自己做的不太过分，下手干净一点加上姑且还有姐夫在罩着，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只能说这家伙顺风顺水作威作福习惯了，现在已经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
“就是他！”马超勇看着昏暗小路对面走来的身影，愤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早就得到了他吩咐的几个年轻混混，纷纷从手旁抄起了壮声势用的镐把、棒球棍，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狰狞的笑容，能有机会殴打一位正式民警，在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混混看来，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更何况马超勇还向他们承诺过，他们动完手后还能安排去隔壁市“公款”潇洒几个月，等风头过了就回来，还给他们加工资，又得了承诺不会惹上大麻烦，更是让这群年轻而张狂的打手们肆无忌惮。
“上！”车上的四个混混在朝街边一侧的推拉门一涌而下，留下开车的和此时已经低身子免得被李森看到的马超勇。
李森一早就注意到了路边停着的这辆面包车，这条小路他为了吃夜宵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之前还从未见过这里停过面包车，半新不旧、没有挂牌，他心中有些警惕，毕竟这是很多混混寻衅滋事的出行标配，但也不能排除是哪个心存侥幸的小商贩半夜拉货的交通工具……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疑惑了，还没等他走到跟前，车门嚯啦一声被拉到了底，一涌而出几个拿着棍棒的混混，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卧槽！自己可是穿着警服的？他们敢袭警？！李森完全没预料到这种展开，但混混们可不会等他准备好，当头前额染着一撮黄毛的家伙已经一棒子挥了上来，斜斜地朝着他大臂打去。
李森即将被棍棒邻身，此刻思维居然异常清晰平缓，不是朝着自己脑壳敲，说明他们没准备下死手……李森紧绷的神经微缓，看着已经挥舞到半路的棒球棍，警校时学习的格斗技巧尚且还残存于肌肉记忆之中，他膝盖微曲，低下腰迎着球棍挥来的那侧一个摇避，同时小臂收紧贴在大臂上护住两侧太阳穴，闪过了混混势大力沉、冲着废掉他战斗力而来的一击重击。
还没来得及庆幸，后面的木棍接踵而至，结结实实打在了李森小臂外侧，李森呲牙咧嘴的准备承受的痛楚并没有如约而来，来不及多想，李森终于抓住了空档反击，握了握被砸中那侧的拳头，应当没有骨折，他也顾不上更多去考究手臂为何还没有疼痛，犹如弹簧般蜷缩在脑袋一侧的手臂猛得舒展，将肌肉纤维间积蓄的力量尽数释放，结结实实的打在第二个混混的胸口。
李森在昏暗的灯光下分不太清对方的表情，但他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一顿，然后那双狠厉的眼睛骤然睁大，前冲的力气似乎在瞬间就被抽干，原本紧绷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上衣从自己拳头上蹭过，随后摔倒在了地上。
“呵啊！”李森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此时拳头上传来的迟缓痛楚刺激的他忍不住痛呼一声，却被剩余三人当做了放倒敌人后的兴奋欢呼，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不知道同伴是怎么回事，居然被一拳放倒了，难道是个硬茬子？但既然出手了，也没那么多可犹豫的，后续的冲击断了节奏，剩下三人谨慎的绕着李森包围着他缓缓转圈，试图在背后给他一闷棍。
李森哪会让对方得逞，他强忍住继续呼痛的冲动，无规律的频繁转身，不让自己的后背面对身后混混超过一秒。
李森无规律的左右转了七八圈，察觉到自己的方向感开始丢失，明白眼下绝不是长久之计，等到自己真头晕的时候岂不是任人宰割，于是故意买了个破绽，装作体力不支转身放缓，果然身后的混混上了当，向前一步一棍子抡了过来，李森屈身向后提肘，猛地向后一撞，在对方力道还没成型时撞进了他的怀中，手肘顶在了对方的肋下，软肋软肋，自然是人体相当脆弱的地方，被击中的那人顿时便失了力气，嘴里嗬嗬喘不上气来，跌坐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包围圈立刻放大不少，他们不敢逃跑的原因主要是地上躺着的两人失去了行动力，倒不是他们真有多兄弟情深，最关键的是如果那两人被逮住自己恐怕也跑不脱了，他们准备周旋到同伴能够起身，默契的从兜里掏出明晃晃的狭长匕首，李森对自己机敏的身手异常惊讶，今夜短猝的几番格斗交锋如有神助一般，但他对自己能不能挑了眼前两人还是心里没底，即使他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但面对掏出匕首威胁自己的两人还是不敢赌，第二个倒地的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了，捂着肚子去拉倒下地上一动不动的黄毛，但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再叫个人来帮忙又怕仅剩一人不是李森的对手，他焦急的对着面包车那边喊了几句李森听不懂的方言，随后远光灯亮起，那面包车发出空踩油门的嗡鸣声，随后冲自己这边撞了过来。
李森大惊，只得闪身躲开，好在那面包车并不是真想撞上他，吱呦一声刹住了车，李森确信那大灯一定是改装过的，照得自己根本睁不开眼，车急停在之前打斗的地方，李森怕失去视野的自己被捅上一刀，急忙又向后跑了几步，脱离了大灯的范围，再看过去那黄毛已经被七手八脚的拽进了车内，车门都没关就发动了车身，小巷无法转弯，面包车踩着油门向自己这方向冲了过来，李森只能闪身躲开，眼看着油门轰隆的面包车从自己面前疾驰而过。
虎头蛇尾的突袭告一段落，李森这才有闲暇审视自己的手臂和拳头，明明胳膊挨了一棍子却不疼，拳头打倒了人反而痛得不行，他生怕手臂是因为外伤失去知觉，轻摸了摸被打的那块皮肤，似乎……挺正常的啊？李森不敢相信，揪起一块皮捏了捏，又松开指尖使劲儿按了按，触觉痛觉很正常，没有麻木和失去痛觉的异常，他困惑的暂时放下研究自己胳膊的冲动，揉了揉红肿的拳尖，这里倒是正常的反应……他不敢自己回所，万一那面包车彻底疯狂在路口等着撞自己，到时可没有小巷子中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电线桩、小短墙方便躲闪了，李森用不痛的那只手拿起电话，呼叫所里值班民警的支援。
电话那头虽然不信有人敢在派出所旁边袭警，但也不敢怠慢，没几分钟就跑了过来，两位协警手里提留着警棍，看着在路边揉着拳头的李森急忙走上前，没有多说话，先护着李森离开了小巷返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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