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赵兰笙
好在后续赵兰笙并没有再叫李森进去帮忙，她专注的采样拍照，年轻女警手脚伶俐地打下手，摆标尺、接送仪器样本，宛如一位正在帮助主刀医生动手术的护士，配合相当默契。
又等了会儿，赵兰笙摘下口罩，提起警戒线钻了出来，对迎上来的韩所和李森说道：“大致上提取完了，我们这就先回去检验一下样本。”
韩所长点点头，“小李，你开车把赵老师她们送回去。”
“这就不用了吧，我徒弟也能开车的，而且他开车过去了回来也不方便。”赵兰笙摇头推辞，之前闲聊时韩所长告诉他一件趣事，赵兰笙老师因为刚工作的时候现场调查了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处理完那起案件之后就对学习驾照有了心理阴影，每次出任务都要坐别人开的车才行，不过好在他们搞刑侦技术的基本没有单人出任务的时候，倒也不算太大的困扰。
“哎没事的，你路上要是想起什么要问的直接问他多方便，一会儿让他打个车回来就行，所里报销。”韩所对李森挤了挤眼。
“这样……行，你来开吧，我正好问问你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的。”
“对对，小李你去吧，夜班不用想着了，什么时候赵老师问完了你再回来。”
李森有点头痛，总感觉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向不同的人讲述同样的经过，当时黑灯瞎火的，自己确实也没看到更多东西了啊。
酷路泽比所里出警的老桑塔纳宽敞多了，李森帮着把设备提上车，坐进驾驶位拉上安全带，年轻女警坐在后座，嘴巴微撅，侧头看着窗外没有李森搭话，似乎对师父让别人取代自己驾驶员的地位有点不开心。
赵兰笙结束了与韩所的对话，风风火火地拉开车门钻进副驾，边扣安全带边与李森搭话，“李森是吧，你就是前几天那个，”赵兰笙斟酌了一下语言，“那个给越狱犯扎休克的？”
“嗯咳咳咳…”李森被赵兰笙直白地问话搞得有点尴尬，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确实，赵兰笙说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他，事情也是他干的，但怎么说出来就这么怪呢。
“哦！”赵兰笙惊讶的瞪大了眼，然后仔细打量了李森的胳膊一眼，“那你讲讲那时候的事儿呗，这边的情况我估计要先检测了样本再跟你讲了，不过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你估计也看不清更多东西了。”
“哎好……”李森发动汽车，他皱了皱眉明白过来之前这车开进来为什么歪歪扭扭的了，挂档生涩不说，方向盘也框量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轻踩油门，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个本以为驾驶技术青涩的年轻女警，发现她也正偷偷看着自己，小鹿似的圆眼睛瞪得有点大，应该是对于自己就是前几天抓住逃犯的民警有些惊讶吧，李森内心小小雀跃，不过注意力很快就放回了与这辆破车较劲上。
“赵老师…你们这车怎么不去保养一下……”终于凭借对小巷路况的熟悉将车平安驶到了大路上，李森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好好一挺贵的越野车，怎么保养的如此不细心，所里那辆老猎豹韩所都宝贝得不行，市局不应该是这个后勤水平吧。
“啊？这车不好开了么？”赵兰笙惊讶。
李森看了看后视镜中瘪着嘴憋笑的女警，立刻明白过来，不开车的赵兰笙并不懂车好不好开，能坐就行了。
他立刻向赵兰笙讲了这车的问题和可能的危害，赵兰笙脸色骤变，犹豫地问道：“要不……咱们打车回去吧？”
“没事没事，这车还算可以，就是那种小巷子不方便，注意点还是能开回去的，但是赵老师日后一定要让车定期保养啊，这开时间长了就得做四轮定位。”
“一定一定，明天就去修。”这次赵兰笙不复之前的淡定自信，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重新开口。
“你之前用的手电筒对吧。”
话题突然被转移回去，李森愣了愣，“没错，就是制式手电筒。”
“那种圆润的前段想要穿过衣服将皮肤刺破，你知道需要多大力气么？而且还不是刺破那么简单，都伤到血管的程度了。”
“哎？可能是生死瞬间肾上腺激素爆发吧？”
赵兰笙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但我估算了下很难的，那个手电我见过，当时落在现场我去勘察的，拳力起码在五百公斤以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嘛？”
“啊？”李森思索起人类挥拳的正常范围的多少。
“泰森在准备周全的情况下一拳也到不了这个力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森连忙否认，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自我怀疑，自己在用了月芽儿给的药后力气确实大了许多，肌肉灵活度、反应力、抗击打能力也变强了不少，该不会这东西里有违禁药物吧？但他并不相信赵兰笙的话，笑话，拳力比泰森还高什么的，绝不可能，他记得当时扎那越狱犯时因为握持姿势和手电长度的原因，最后的力道没有全发挥出来，扎到一定深度之后便一拳锤在他身上了，所以说……赵兰笙用来估算的条件甚至都不是准确的，自己怎么可能一拳至少就有五百公斤的力气……
见李森否认的斩钉截铁，赵兰笙没继续与他辩论这个话题，“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我们这边检测一下的。”
“不……不用了吧，”李森意识到自己结结巴巴的样子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立刻调整，“大晚上的您忙这次的案子就很辛苦，没必要没必要。”
“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之前我是学医的，看你这身板真想象不出来，你要是有空闲时间了，也想了解自己那时候究竟怎么回事，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电话，微信也是这个号。”赵兰笙笑容淡然，安慰着看起来有点应激的李森，她明白大多数人对成为实验样本的抵触情绪，所以并没有强求。
李森松了口气，他结果赵兰笙递过来黑白色简约风格名片，正好到了红绿灯跟前，他翻着看了两眼，然后装进了上衣胸兜里。
“是不是好奇我一警察怎么还印名片，”赵兰笙比之前工作狂热时好相处多了，“这不是刚工作那会儿闲着考了心理咨询的证，有些同事或是家里人遇上问题了就回来找我，久而久之总是给人手写电话也不方便，就印了些。”
李森恍然，韩所之前说过，赵兰笙可是市局的宝贝，当初学医出身以法医身份进的警队，但后来在工作岗位上依旧用心学习钻研，很快在痕迹、犯罪心理上也有了建树，有时候省内有大案市局要是不忙也会被省厅请去支援，俨然已经是刑侦领域的全能专家了。
“好的赵老师，我有空就去哈。”李森听说不用现在就检查很是松了口气，他准备明天就去医院查个体，顺便弄点违禁品试剂自己测一测。
随后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面的女警昏昏欲睡，到了目的地停下才猛地精神起来，拿起空座上的样品箱打开车门率先跳下了车，李森对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警印象挺好，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做事勤快又伶俐，虽然显得有点慌张冒失但实际上目前为止一点也没出岔子，隐隐约约看到了赵兰笙的影子，还坐在车中的赵兰笙注意到李森的目光，脸上露出微笑，“怎么样，我这个徒弟还不错吧？”
“嗯。”李森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赵兰笙话里有话，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看她有点像……赵老师你的性格，有点好奇。”
“是啊，我也是看她性子快才带了她的。”赵兰笙看着下车往刑侦楼走的女警，继续打趣李森，“我这徒弟人真挺好的，要不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赵兰笙说得半真半假，但李森此时完全没有那心思，他直等着天亮去医院检查肝肾血常规呢，心里担忧得厉害，于是糊弄了过去，“这种事急不得的，哈哈，急不得。”
看出李森心不在焉，赵兰笙没有再说话，停好车后李森将钥匙递给赵兰笙便告辞离开了，虽然不沉迷工作的赵兰笙很好说话，但正常的她似乎看得透人心，有点邪门，虽然她没有更进一步捅破什么，但李森还是会有些别扭，尤其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但好在被赵兰笙提醒后，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以他那外为无神论、内为远鬼神的世界观中，自己当下的力气确实无法正常解释，虽然并不想怀疑月芽儿的用心，但为了对自己负责，去医院真的挺有必要的。
又等了会儿，赵兰笙摘下口罩，提起警戒线钻了出来，对迎上来的韩所和李森说道：“大致上提取完了，我们这就先回去检验一下样本。”
韩所长点点头，“小李，你开车把赵老师她们送回去。”
“这就不用了吧，我徒弟也能开车的，而且他开车过去了回来也不方便。”赵兰笙摇头推辞，之前闲聊时韩所长告诉他一件趣事，赵兰笙老师因为刚工作的时候现场调查了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处理完那起案件之后就对学习驾照有了心理阴影，每次出任务都要坐别人开的车才行，不过好在他们搞刑侦技术的基本没有单人出任务的时候，倒也不算太大的困扰。
“哎没事的，你路上要是想起什么要问的直接问他多方便，一会儿让他打个车回来就行，所里报销。”韩所对李森挤了挤眼。
“这样……行，你来开吧，我正好问问你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的。”
“对对，小李你去吧，夜班不用想着了，什么时候赵老师问完了你再回来。”
李森有点头痛，总感觉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向不同的人讲述同样的经过，当时黑灯瞎火的，自己确实也没看到更多东西了啊。
酷路泽比所里出警的老桑塔纳宽敞多了，李森帮着把设备提上车，坐进驾驶位拉上安全带，年轻女警坐在后座，嘴巴微撅，侧头看着窗外没有李森搭话，似乎对师父让别人取代自己驾驶员的地位有点不开心。
赵兰笙结束了与韩所的对话，风风火火地拉开车门钻进副驾，边扣安全带边与李森搭话，“李森是吧，你就是前几天那个，”赵兰笙斟酌了一下语言，“那个给越狱犯扎休克的？”
“嗯咳咳咳…”李森被赵兰笙直白地问话搞得有点尴尬，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确实，赵兰笙说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他，事情也是他干的，但怎么说出来就这么怪呢。
“哦！”赵兰笙惊讶的瞪大了眼，然后仔细打量了李森的胳膊一眼，“那你讲讲那时候的事儿呗，这边的情况我估计要先检测了样本再跟你讲了，不过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你估计也看不清更多东西了。”
“哎好……”李森发动汽车，他皱了皱眉明白过来之前这车开进来为什么歪歪扭扭的了，挂档生涩不说，方向盘也框量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轻踩油门，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个本以为驾驶技术青涩的年轻女警，发现她也正偷偷看着自己，小鹿似的圆眼睛瞪得有点大，应该是对于自己就是前几天抓住逃犯的民警有些惊讶吧，李森内心小小雀跃，不过注意力很快就放回了与这辆破车较劲上。
“赵老师…你们这车怎么不去保养一下……”终于凭借对小巷路况的熟悉将车平安驶到了大路上，李森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好好一挺贵的越野车，怎么保养的如此不细心，所里那辆老猎豹韩所都宝贝得不行，市局不应该是这个后勤水平吧。
“啊？这车不好开了么？”赵兰笙惊讶。
李森看了看后视镜中瘪着嘴憋笑的女警，立刻明白过来，不开车的赵兰笙并不懂车好不好开，能坐就行了。
他立刻向赵兰笙讲了这车的问题和可能的危害，赵兰笙脸色骤变，犹豫地问道：“要不……咱们打车回去吧？”
“没事没事，这车还算可以，就是那种小巷子不方便，注意点还是能开回去的，但是赵老师日后一定要让车定期保养啊，这开时间长了就得做四轮定位。”
“一定一定，明天就去修。”这次赵兰笙不复之前的淡定自信，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重新开口。
“你之前用的手电筒对吧。”
话题突然被转移回去，李森愣了愣，“没错，就是制式手电筒。”
“那种圆润的前段想要穿过衣服将皮肤刺破，你知道需要多大力气么？而且还不是刺破那么简单，都伤到血管的程度了。”
“哎？可能是生死瞬间肾上腺激素爆发吧？”
赵兰笙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但我估算了下很难的，那个手电我见过，当时落在现场我去勘察的，拳力起码在五百公斤以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嘛？”
“啊？”李森思索起人类挥拳的正常范围的多少。
“泰森在准备周全的情况下一拳也到不了这个力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森连忙否认，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自我怀疑，自己在用了月芽儿给的药后力气确实大了许多，肌肉灵活度、反应力、抗击打能力也变强了不少，该不会这东西里有违禁药物吧？但他并不相信赵兰笙的话，笑话，拳力比泰森还高什么的，绝不可能，他记得当时扎那越狱犯时因为握持姿势和手电长度的原因，最后的力道没有全发挥出来，扎到一定深度之后便一拳锤在他身上了，所以说……赵兰笙用来估算的条件甚至都不是准确的，自己怎么可能一拳至少就有五百公斤的力气……
见李森否认的斩钉截铁，赵兰笙没继续与他辩论这个话题，“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我们这边检测一下的。”
“不……不用了吧，”李森意识到自己结结巴巴的样子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立刻调整，“大晚上的您忙这次的案子就很辛苦，没必要没必要。”
“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之前我是学医的，看你这身板真想象不出来，你要是有空闲时间了，也想了解自己那时候究竟怎么回事，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电话，微信也是这个号。”赵兰笙笑容淡然，安慰着看起来有点应激的李森，她明白大多数人对成为实验样本的抵触情绪，所以并没有强求。
李森松了口气，他结果赵兰笙递过来黑白色简约风格名片，正好到了红绿灯跟前，他翻着看了两眼，然后装进了上衣胸兜里。
“是不是好奇我一警察怎么还印名片，”赵兰笙比之前工作狂热时好相处多了，“这不是刚工作那会儿闲着考了心理咨询的证，有些同事或是家里人遇上问题了就回来找我，久而久之总是给人手写电话也不方便，就印了些。”
李森恍然，韩所之前说过，赵兰笙可是市局的宝贝，当初学医出身以法医身份进的警队，但后来在工作岗位上依旧用心学习钻研，很快在痕迹、犯罪心理上也有了建树，有时候省内有大案市局要是不忙也会被省厅请去支援，俨然已经是刑侦领域的全能专家了。
“好的赵老师，我有空就去哈。”李森听说不用现在就检查很是松了口气，他准备明天就去医院查个体，顺便弄点违禁品试剂自己测一测。
随后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面的女警昏昏欲睡，到了目的地停下才猛地精神起来，拿起空座上的样品箱打开车门率先跳下了车，李森对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警印象挺好，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做事勤快又伶俐，虽然显得有点慌张冒失但实际上目前为止一点也没出岔子，隐隐约约看到了赵兰笙的影子，还坐在车中的赵兰笙注意到李森的目光，脸上露出微笑，“怎么样，我这个徒弟还不错吧？”
“嗯。”李森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赵兰笙话里有话，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看她有点像……赵老师你的性格，有点好奇。”
“是啊，我也是看她性子快才带了她的。”赵兰笙看着下车往刑侦楼走的女警，继续打趣李森，“我这徒弟人真挺好的，要不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赵兰笙说得半真半假，但李森此时完全没有那心思，他直等着天亮去医院检查肝肾血常规呢，心里担忧得厉害，于是糊弄了过去，“这种事急不得的，哈哈，急不得。”
看出李森心不在焉，赵兰笙没有再说话，停好车后李森将钥匙递给赵兰笙便告辞离开了，虽然不沉迷工作的赵兰笙很好说话，但正常的她似乎看得透人心，有点邪门，虽然她没有更进一步捅破什么，但李森还是会有些别扭，尤其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但好在被赵兰笙提醒后，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以他那外为无神论、内为远鬼神的世界观中，自己当下的力气确实无法正常解释，虽然并不想怀疑月芽儿的用心，但为了对自己负责，去医院真的挺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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