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系统现
五马山属太行余脉，西边是巍峨的太行群峰，东边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北边与真定府百里之遥，快马半个时辰可达，往南可直通大名府。
五马山上，夜已深，山峦的形状却异样地笃定而清晰，白日的喧嚣也沉寂下来，除了巡逻的军士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回走动外，再无其他声响。
在暗淡的月光下，梁总正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贼。
“终于绕出来了。”梁总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股义军的营寨扎的还颇有章法。百步置一望战楼，五十步置一风炮，每三尺置连枷棒，中军以车仗、木栅双重围住，相互穿连，防范甚是严密。
“过了前面那道门，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吧。”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
梁总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是马扩，有一种做贼被抓现行的感觉，大为窘迫。
“马…马将军，你，你怎么在这里？”
“殿下为何在这里？”
“啊，那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地出来走一走。主要是我这个人认床，实在睡不着。”
马扩不答话，趋前一步，与梁总并肩。
“殿下可是想要穿过前面那道门？”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这个门比较坚实，想看看怎么做的，你信吗？”
马扩扭头，看着梁总，一脸“你说我信不信”的表情。
“殿下，这道门是我营寨正门，两侧设置有箭塔，箭塔兼顾警戒的作用，门外设有吊桥和栅门，城外置羊马城一重，其外又掘壕一重，其外阔三步，又立木栅一重，棚外更布棘城一重，棘外陷马坑一重，可不是过了这道门就可以出的去的。”
“我靠，这么狠。”梁总这具躯体的前任主人赵榛，在东京资善堂是学过《武经总要》的，知道安营扎寨之法，但是却没想到这小小山寨居然有这么超强的执行力。
那这营寨的城墙不知道能不能爬过去？好歹这具躯体还算孔武有力，而且作为太祖皇帝留下来的《太祖拳法》和《太祖盘龙棍法》，作为皇子也是必修课程之一，还算有点武学基础。
“至于不走这道门，也绝无可能，营寨周围遍布斥候和岗哨，就连营寨之中便有暗哨，所以臣专程在此处等候殿下。”
“马将军，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人要报警…啊…不是…要着急了。”
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要跑。
马扩不知道这位信王殿下言语之间何以与往昔大相径庭，亦不知为何铁了心要走。
目前虽说各路义军奉马扩为首，但真要他一人统筹协调，威望不足，又曾参与推动与敌国金人的海上之盟，真是有心无力。好不容易寻回信王，若是这位殿下走了，河北数十万义军又是群龙无首，必成分崩离析之态，而后被各个击破。待金国立足稳定，又更何谈收复故土？
“殿下可知此地为何唤作五马山？”
梁总颇感头疼，我跟你说我要回家，你要跟我讲故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因为这山上有五匹马吧。”
马扩看了一眼梁总，倒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梁总纳闷：不是，你这眼神啥意思咧？这谜底写在谜面上，很难猜吗？而且上山的时候那几匹石马这么醒目，谁看不见。
“相传，当年汉光武帝刘秀被王莽追杀，走投无路，来到此地，靠着从山中走出的五匹白马获救，之后五马化为五匹石马，后人称之为五马山。殿下如今身在五马山，又有五马义军在后，此乃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殿下可知其意？”马扩缓缓说道。
“首先啊，我不是你的殿下，其次啊，这到底是啥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梁总真想再补上一句：我不信鬼神信马列，你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信都不信。
马扩不予争辩，自顾自地说：“此是上天假以殿下之手，欲扶宋灭贼，再续大宋国祚。”
“哎，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了？不是九哥已在应天府承继大统，称孤道寡了吗？现在你有皇帝了，你们该去找他啊。”
提到国祚，梁总灵光一闪，终于有个好的托辞，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那赵构也不死，只是给金国叫爹爹，然后跑跑跑，只要不找我就行。
“殿下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果然温良军医言殿下身体康健，诚不欺我也。”马扩忽然开心的笑道，随后退后一步，整理袖袍，对着梁总深深一揖。
“臣请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太祖、太宗皇帝为念，率领我等共扶大宋。”
呸呸呸，这该死的另一个记忆，一下子说漏了嘴，梁总懊恼无比。
“不是，你别扯这，我这个方法也挺好，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南边去吧。”
马扩直起身来，望向深邃的山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金兵南下，臣自和州北上勤王，受朝廷委派，在真定府募兵，后真定府破，臣亦被俘，侥幸得脱，便一直以抗金救国为生之本意。
待东京城破，二帝蒙尘，我等臣民无不翘首以盼，望唯一在外的康王殿下在河北带兵直入京都，救君救国。奈何康王自相州募兵，受领河北各路勤王之师，自相州至大名府，过东平府至济州府，拥兵百万，始终在山东境内盘桓，却未敢踏入开封府半步，仅以宗泽老将军万余兵马屯驻澶渊，此等行状，众人心中自明。
现二帝北上，康王未思勤王救驾，却先登大宝，又传闻欲巡幸江南。若真要如此，怕是我大宋河北数十万义军将孤悬贼境，自生自灭了。”
这不是看的很清楚嘛，那你找我干嘛？这不是要拉我当垫背的。
梁总腹诽不已。
“若信王殿下未得脱，或许臣等确实要考虑南下，但如今幸得上天垂怜，殿下万福，使我河北义军重振旗鼓，拨云见日。
这样说，殿下可知，对于我们来说，殿下是何等重要了吧？没有殿下，我河北义军终将难成气候，这大好河山也要陷于贼手，我大宋黎民也将被异族奴役。若果如此状，我等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皇帝？”
许是说的太投入，说到最后，马扩竟有些泣不成声。
梁总也被这忠肝义胆深深折服。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这是一群纯粹的人，一群高尚的人，一群真正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马将军，我不走了。”梁总握住马扩的手臂，郑重地说道。
五马山上，夜已深，山峦的形状却异样地笃定而清晰，白日的喧嚣也沉寂下来，除了巡逻的军士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回走动外，再无其他声响。
在暗淡的月光下，梁总正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贼。
“终于绕出来了。”梁总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股义军的营寨扎的还颇有章法。百步置一望战楼，五十步置一风炮，每三尺置连枷棒，中军以车仗、木栅双重围住，相互穿连，防范甚是严密。
“过了前面那道门，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吧。”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
梁总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是马扩，有一种做贼被抓现行的感觉，大为窘迫。
“马…马将军，你，你怎么在这里？”
“殿下为何在这里？”
“啊，那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地出来走一走。主要是我这个人认床，实在睡不着。”
马扩不答话，趋前一步，与梁总并肩。
“殿下可是想要穿过前面那道门？”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这个门比较坚实，想看看怎么做的，你信吗？”
马扩扭头，看着梁总，一脸“你说我信不信”的表情。
“殿下，这道门是我营寨正门，两侧设置有箭塔，箭塔兼顾警戒的作用，门外设有吊桥和栅门，城外置羊马城一重，其外又掘壕一重，其外阔三步，又立木栅一重，棚外更布棘城一重，棘外陷马坑一重，可不是过了这道门就可以出的去的。”
“我靠，这么狠。”梁总这具躯体的前任主人赵榛，在东京资善堂是学过《武经总要》的，知道安营扎寨之法，但是却没想到这小小山寨居然有这么超强的执行力。
那这营寨的城墙不知道能不能爬过去？好歹这具躯体还算孔武有力，而且作为太祖皇帝留下来的《太祖拳法》和《太祖盘龙棍法》，作为皇子也是必修课程之一，还算有点武学基础。
“至于不走这道门，也绝无可能，营寨周围遍布斥候和岗哨，就连营寨之中便有暗哨，所以臣专程在此处等候殿下。”
“马将军，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人要报警…啊…不是…要着急了。”
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要跑。
马扩不知道这位信王殿下言语之间何以与往昔大相径庭，亦不知为何铁了心要走。
目前虽说各路义军奉马扩为首，但真要他一人统筹协调，威望不足，又曾参与推动与敌国金人的海上之盟，真是有心无力。好不容易寻回信王，若是这位殿下走了，河北数十万义军又是群龙无首，必成分崩离析之态，而后被各个击破。待金国立足稳定，又更何谈收复故土？
“殿下可知此地为何唤作五马山？”
梁总颇感头疼，我跟你说我要回家，你要跟我讲故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因为这山上有五匹马吧。”
马扩看了一眼梁总，倒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梁总纳闷：不是，你这眼神啥意思咧？这谜底写在谜面上，很难猜吗？而且上山的时候那几匹石马这么醒目，谁看不见。
“相传，当年汉光武帝刘秀被王莽追杀，走投无路，来到此地，靠着从山中走出的五匹白马获救，之后五马化为五匹石马，后人称之为五马山。殿下如今身在五马山，又有五马义军在后，此乃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殿下可知其意？”马扩缓缓说道。
“首先啊，我不是你的殿下，其次啊，这到底是啥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梁总真想再补上一句：我不信鬼神信马列，你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信都不信。
马扩不予争辩，自顾自地说：“此是上天假以殿下之手，欲扶宋灭贼，再续大宋国祚。”
“哎，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了？不是九哥已在应天府承继大统，称孤道寡了吗？现在你有皇帝了，你们该去找他啊。”
提到国祚，梁总灵光一闪，终于有个好的托辞，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那赵构也不死，只是给金国叫爹爹，然后跑跑跑，只要不找我就行。
“殿下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果然温良军医言殿下身体康健，诚不欺我也。”马扩忽然开心的笑道，随后退后一步，整理袖袍，对着梁总深深一揖。
“臣请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太祖、太宗皇帝为念，率领我等共扶大宋。”
呸呸呸，这该死的另一个记忆，一下子说漏了嘴，梁总懊恼无比。
“不是，你别扯这，我这个方法也挺好，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南边去吧。”
马扩直起身来，望向深邃的山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金兵南下，臣自和州北上勤王，受朝廷委派，在真定府募兵，后真定府破，臣亦被俘，侥幸得脱，便一直以抗金救国为生之本意。
待东京城破，二帝蒙尘，我等臣民无不翘首以盼，望唯一在外的康王殿下在河北带兵直入京都，救君救国。奈何康王自相州募兵，受领河北各路勤王之师，自相州至大名府，过东平府至济州府，拥兵百万，始终在山东境内盘桓，却未敢踏入开封府半步，仅以宗泽老将军万余兵马屯驻澶渊，此等行状，众人心中自明。
现二帝北上，康王未思勤王救驾，却先登大宝，又传闻欲巡幸江南。若真要如此，怕是我大宋河北数十万义军将孤悬贼境，自生自灭了。”
这不是看的很清楚嘛，那你找我干嘛？这不是要拉我当垫背的。
梁总腹诽不已。
“若信王殿下未得脱，或许臣等确实要考虑南下，但如今幸得上天垂怜，殿下万福，使我河北义军重振旗鼓，拨云见日。
这样说，殿下可知，对于我们来说，殿下是何等重要了吧？没有殿下，我河北义军终将难成气候，这大好河山也要陷于贼手，我大宋黎民也将被异族奴役。若果如此状，我等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皇帝？”
许是说的太投入，说到最后，马扩竟有些泣不成声。
梁总也被这忠肝义胆深深折服。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这是一群纯粹的人，一群高尚的人，一群真正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马将军，我不走了。”梁总握住马扩的手臂，郑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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