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大闹真定府
在真定府内城中央，有一座雄伟的宅院。
宅院主殿内，有几人正席地而坐，在大厅内烤起了全羊。
正是金国大将挞懒之婿浦察鹘，今日闲来无事，与部下高大保、阿主里两人喝的兴起，竟将堂中桌椅拆卸，作为劈柴，做起了烤全羊。
“要我说，这羊崽子还是得烤着吃才原滋原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多畅快。偏要学南人用筷子，细嚼慢咽的，一点都不爽快。”阿主里举起酒碗，一仰脖，一饮而尽。
“就是，我看呐，咱们大金国有些人被宋国的花花绿绿迷花了眼，老祖宗的手艺都不要了，偏要学做甚官老爷。”高大保吹着短刀上滋滋冒烟的肉，接口说道。
“我说浦察鹘大人，咱们二太子这次回京，怕是凶多吉少啊，挞懒元帅有没有提醒二太子？”阿主里问向浦察鹘。
“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回来，跟着二太子就在宋国东京做皇帝，然后再打回老家来。现在好了，这一回来，还不是别人说的算。”高大保大大咧咧地说道。
“哎，阿民跟我说过，二太子说了故国不敢忘，而且二太子说，陛下在萨满面前许诺百年之后会传位与他，必不会违背。”浦察鹘叹道。
“我看未必。此次攻宋，有二太子一人统兵足矣，但陛下偏偏兵分两路，让那粘罕另做一路，若不是粘罕的西路军一味与太原死磕，咱们第一次攻打东京城，就足以灭宋国了。那粘罕谁人不知乃是国相的儿子，陛下的心腹，分明是怕二太子军威过甚，以此钳制。”阿主里作为浦察鹘手下为数不多的智谋型人物，分析倒也有理有据。
“那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准备，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所应变。一窝生的狼崽子为了争奶还胡乱咬呢，更何况是争皇帝的位置。”高大保忧心忡忡。
“算了，我等还是好好喝酒吧，这等大事，自然由阿民他们操心，我等离上京千里之遥，鞭长莫及。”浦察鹘摆了摆手。
“报…”
堂外有军士来报。
“万户大人，城中传言，知州陈顺一引五马山匪徒来攻打城池，眼下城中火光四起，城门大开，宋军营中已空无一人。”
“什么？”
三个同时站起身来。
“来的好，闲了这么多天，我的那些崽子们都快闷出病来了。今天可以杀个痛快了。”高大保猛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就碗摔在地上。
“阿主里，把崽子们召集起来，随我倒城墙上。”浦察鹘也有点兴奋，草原上那种奔腾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浦察鹘领着两人出了内城，果然见城中如军士禀报的一样，城门大开，火光四起，城墙上的府兵对外指指点点，还有“杀光金贼，报国流民”的呐喊声。
“镇压！”浦察鹘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金兵驱动坐下战马，四处散开。
不一会儿，便听闻喊杀声响起，不管是百姓还是府兵，金兵见人就杀，守城士兵听闻知州反叛，本就将信将疑，又见金兵无差别杀戮，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拔刀扑了上去。
约半个时辰，守城府兵终于抵挡不住，各自溃散，或脱掉戎甲藏匿于百姓家中，或隐秘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出声。
浦察鹘提着刀来到城墙上，见不远处有军队朝着城池行进，看火把数量，约上万人马。
高大保顿时又来了精神，方才城中太过分散，没捞着几人杀，感觉尤为不过瘾。
“万户大人，让我带兵出城冲杀吧，咱大金的铁骑天下无敌，岂有龟缩城中之理。”
“好事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儿郎们，出城，杀宋猪。”浦察鹘朝城中金兵喊道。
这边，陈知州耷拉着脸，被梁总潘忠所带五十人围在垓心，正在苦思冥想脱身之计。
这伙贼人要求府兵几人拖着一根木桩，每个木桩上绑满了火把，更可恨的是，他们父子也被梁总笑眯眯地分配到火把，像是一个火炬手。
梁总等人早就将抢了府兵的战马，五十余人均立于马上，眼前城中火光满天，照亮了半边天，知道城中已然行动，大为畅快。
不多时，但见城门处钻出一条火龙，雄壮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火龙越来越长，越来越移动的迅速，马蹄声渐渐趋于一致，咚咚咚像是敲打在人的心窝上。
梁总也是第一次真切地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呆滞。
怪不得北方游牧民族野战无人能敌，成吉思汗的蒙古军能够被称为“上帝之鞭”，这种震撼带来的冲击足够摧垮一个人的心里防线，更别说如果在白天还有视觉带来的冲击。
“是…是金兵在冲锋，冲…我们过来的。”陈知州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
陈知州的叫声惊醒了梁总。
“下马，列阵！”梁总一挥手，顿时，五十名军士下马在前方列成了三排方阵。
后方陈知州所带的府兵，下意识的也摆好了阵型，做出防御的姿态。
“稳住！稳住！”
“三段式射击！破甲锥箭，三发齐射！”
潘忠、刘二虎、王大庆等竭力安抚着军士。
“四百步，引弓！”
“三百五十步，准备！”
“三百步，射！”
嗖嗖嗖，三排箭先后飞出，紧接着又是两轮。
“上马，撤！”
五十名军士如蒙大赦，麻溜的上马兜转马头，狠踢马腹，跟着梁总等人向后方奔驰而去。
留下陈知州二千人马呆立在原地。
？？？
？？？
这是什么骚操作？三轮射，射完就跑？
为啥不直接跑？
再说跑之前通知我们一下啊！
直娘贼！
陈知州暗暗骂道。
浦察鹘的骑兵本来想着过过瘾，出城时仅着轻甲，也未注意骑兵阵型，导致太过密集，三百步，三轮破甲锥箭组成的箭网一下子收割了近二百兵马，有部分是被箭矢穿成串儿，还有部分骑兵被践踏而死。
“杀光那些宋猪。”
浦察鹘怒喝，城中弹压也仅损失十来人，如何不恼？
骑兵转瞬即至，也不管对方说的如何，就是一阵乱冲乱砍，这哪里是对阵，分明是一场屠杀。
可怜陈知州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呼啸而至的战马撞飞。
在远处另一个方向的密林里，梁总等人停了下来，熄灭了火把。
看着真定府满城烟火，梁总左手抚着胸前的短衫，向着天空的喃喃地说道：
“金莲，你看到了吗？”
宅院主殿内，有几人正席地而坐，在大厅内烤起了全羊。
正是金国大将挞懒之婿浦察鹘，今日闲来无事，与部下高大保、阿主里两人喝的兴起，竟将堂中桌椅拆卸，作为劈柴，做起了烤全羊。
“要我说，这羊崽子还是得烤着吃才原滋原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多畅快。偏要学南人用筷子，细嚼慢咽的，一点都不爽快。”阿主里举起酒碗，一仰脖，一饮而尽。
“就是，我看呐，咱们大金国有些人被宋国的花花绿绿迷花了眼，老祖宗的手艺都不要了，偏要学做甚官老爷。”高大保吹着短刀上滋滋冒烟的肉，接口说道。
“我说浦察鹘大人，咱们二太子这次回京，怕是凶多吉少啊，挞懒元帅有没有提醒二太子？”阿主里问向浦察鹘。
“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回来，跟着二太子就在宋国东京做皇帝，然后再打回老家来。现在好了，这一回来，还不是别人说的算。”高大保大大咧咧地说道。
“哎，阿民跟我说过，二太子说了故国不敢忘，而且二太子说，陛下在萨满面前许诺百年之后会传位与他，必不会违背。”浦察鹘叹道。
“我看未必。此次攻宋，有二太子一人统兵足矣，但陛下偏偏兵分两路，让那粘罕另做一路，若不是粘罕的西路军一味与太原死磕，咱们第一次攻打东京城，就足以灭宋国了。那粘罕谁人不知乃是国相的儿子，陛下的心腹，分明是怕二太子军威过甚，以此钳制。”阿主里作为浦察鹘手下为数不多的智谋型人物，分析倒也有理有据。
“那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准备，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所应变。一窝生的狼崽子为了争奶还胡乱咬呢，更何况是争皇帝的位置。”高大保忧心忡忡。
“算了，我等还是好好喝酒吧，这等大事，自然由阿民他们操心，我等离上京千里之遥，鞭长莫及。”浦察鹘摆了摆手。
“报…”
堂外有军士来报。
“万户大人，城中传言，知州陈顺一引五马山匪徒来攻打城池，眼下城中火光四起，城门大开，宋军营中已空无一人。”
“什么？”
三个同时站起身来。
“来的好，闲了这么多天，我的那些崽子们都快闷出病来了。今天可以杀个痛快了。”高大保猛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就碗摔在地上。
“阿主里，把崽子们召集起来，随我倒城墙上。”浦察鹘也有点兴奋，草原上那种奔腾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浦察鹘领着两人出了内城，果然见城中如军士禀报的一样，城门大开，火光四起，城墙上的府兵对外指指点点，还有“杀光金贼，报国流民”的呐喊声。
“镇压！”浦察鹘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金兵驱动坐下战马，四处散开。
不一会儿，便听闻喊杀声响起，不管是百姓还是府兵，金兵见人就杀，守城士兵听闻知州反叛，本就将信将疑，又见金兵无差别杀戮，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拔刀扑了上去。
约半个时辰，守城府兵终于抵挡不住，各自溃散，或脱掉戎甲藏匿于百姓家中，或隐秘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出声。
浦察鹘提着刀来到城墙上，见不远处有军队朝着城池行进，看火把数量，约上万人马。
高大保顿时又来了精神，方才城中太过分散，没捞着几人杀，感觉尤为不过瘾。
“万户大人，让我带兵出城冲杀吧，咱大金的铁骑天下无敌，岂有龟缩城中之理。”
“好事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儿郎们，出城，杀宋猪。”浦察鹘朝城中金兵喊道。
这边，陈知州耷拉着脸，被梁总潘忠所带五十人围在垓心，正在苦思冥想脱身之计。
这伙贼人要求府兵几人拖着一根木桩，每个木桩上绑满了火把，更可恨的是，他们父子也被梁总笑眯眯地分配到火把，像是一个火炬手。
梁总等人早就将抢了府兵的战马，五十余人均立于马上，眼前城中火光满天，照亮了半边天，知道城中已然行动，大为畅快。
不多时，但见城门处钻出一条火龙，雄壮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火龙越来越长，越来越移动的迅速，马蹄声渐渐趋于一致，咚咚咚像是敲打在人的心窝上。
梁总也是第一次真切地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呆滞。
怪不得北方游牧民族野战无人能敌，成吉思汗的蒙古军能够被称为“上帝之鞭”，这种震撼带来的冲击足够摧垮一个人的心里防线，更别说如果在白天还有视觉带来的冲击。
“是…是金兵在冲锋，冲…我们过来的。”陈知州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
陈知州的叫声惊醒了梁总。
“下马，列阵！”梁总一挥手，顿时，五十名军士下马在前方列成了三排方阵。
后方陈知州所带的府兵，下意识的也摆好了阵型，做出防御的姿态。
“稳住！稳住！”
“三段式射击！破甲锥箭，三发齐射！”
潘忠、刘二虎、王大庆等竭力安抚着军士。
“四百步，引弓！”
“三百五十步，准备！”
“三百步，射！”
嗖嗖嗖，三排箭先后飞出，紧接着又是两轮。
“上马，撤！”
五十名军士如蒙大赦，麻溜的上马兜转马头，狠踢马腹，跟着梁总等人向后方奔驰而去。
留下陈知州二千人马呆立在原地。
？？？
？？？
这是什么骚操作？三轮射，射完就跑？
为啥不直接跑？
再说跑之前通知我们一下啊！
直娘贼！
陈知州暗暗骂道。
浦察鹘的骑兵本来想着过过瘾，出城时仅着轻甲，也未注意骑兵阵型，导致太过密集，三百步，三轮破甲锥箭组成的箭网一下子收割了近二百兵马，有部分是被箭矢穿成串儿，还有部分骑兵被践踏而死。
“杀光那些宋猪。”
浦察鹘怒喝，城中弹压也仅损失十来人，如何不恼？
骑兵转瞬即至，也不管对方说的如何，就是一阵乱冲乱砍，这哪里是对阵，分明是一场屠杀。
可怜陈知州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呼啸而至的战马撞飞。
在远处另一个方向的密林里，梁总等人停了下来，熄灭了火把。
看着真定府满城烟火，梁总左手抚着胸前的短衫，向着天空的喃喃地说道：
“金莲，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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