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瑞雪梅香绽凌寒 第五节 工餐
这座写字楼的物业中，除了有酒廊、健身中心外，还有西餐厅、中餐厅、日式料理。朴棫公司竟然有自己的员工餐厅，该餐厅不与写字楼其它公司共有，餐厅厨师由公司独立招聘、考评、管理，厨具设施由公司自己配备，收支独立核算。
写字楼里其它公司的职员很羡慕棫朴公司的“小灶”，他们要么点外卖，要么在大厦那些公共餐饮机构就餐。就算他们天天换着地方吃，也不及“小灶”花样多，在卫生管理上，在营养搭配、菜品的丰富程度，以及食材的新鲜度上，“小灶”堪称精细精致。
怕员工不好好吃饭，朴棫公司操碎了心。怕员工舍不得花工资，公司就发饭卡，每月往饭卡里存钱。让员工有“白吃白喝”的愉悦感。又怕有的员工过份节省，专吃咸菜，就规定卡里的钱“只进不出”，不能兑换现金。逼着他们花钱。餐厅开放时间从11：30——14：00，晚上也提供晚餐——如果有人提交了加班表的话。
大多数人都会在中午12：00点收工后准时去餐厅。即使在高峰期也无需排队，就餐环境十分宽松。一些人吃完后会去健身房，拖出瑜伽垫，开足暖气睡个午觉；一些人戴上耳机“开黑”；爱逛街的去附近的国贸享受一杯会员咖啡，顺便看看当季的新款；更多人回到工位，支起便携躺椅小憩。
张小桐习惯晚半个小时再去，错开高峰期，极大地减少与上司碰面的概率——古人说得好，“食不言寝不语”，工作时可以听任叨叨逼逼，吃饭时耳根子一定要清静。
……
临近圣诞，进入年底倒计时，财务部气氛骤然升级。账务盘点、年终决算、奖金发放、审计检查……
秦坷到底没搬成家，几个小丫头“跪求”她周末加班帮忙。她只好把搬家的日子一再推迟。
这天上午，张小桐逼着自己马不停蹄处理完滞留文件，又趁着赵总办公室走马灯般的空隙，抢着进去把手头的工作汇报完毕。上次草拟的“激励方案”获得肯定，补充了几个细节后已经提交人力资源部，算按时交差了。
张小桐觉得工作越来越顺手，不就是多汇报嘛，领导永远是寂寞的。
12：30，张小桐踏进餐厅。果然大部队已经吃完陆续开撤，三五成群往餐厅外走。在“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背景音乐中，张小桐拿起餐盘，来到选菜窗口。每个窗口都一溜儿摆了几排用小盘或小碗盛的菜，从素菜、冷菜开始，到热菜、荤菜，再到汤、主食、水果……一路过去，想吃什么菜就把那一小盘（碗）放到自己的餐盘里，自由选择，数量不限，上不封顶。
公司在员工工作餐上的经费投入是奢侈的。总裁说：“一个公司赚不赚钱先不谈，首先要让员工吃饱肚子，不但吃饱，还要吃好喝好。这是最基本的福利。”
每周都有新研发的菜品，宫保鸡丁、鱼香茄子、油淋菜芯、韭菜杏鲍菇等是家常小菜，焦黄的烤鸭、金灿灿的松鼠鳜鱼，滋滋作响的生煎牛排或者还在扑扑冒油泡泡的风味烤羊排是标配。
今天张小桐在热菜区选了腊肉泥蒿，清蒸鸡蛋，糖醋排骨和糍粑鱼，又拿了香菇瘦肉汤，一碗米饭，看到今天还有绿豆汤——冬天有绿豆汤也是奇葩——想到自己一早上又是一口水没喝，近期脸上似乎还冒了许多痘，于是又在盘子里加了一碗绿豆汤，餐盘占得满满的。他拎起脖子上的工牌，看也不看价格，对着结账的机器贴了一下——嘀！结账完成。
——只要菜品中没出现鲍鱼龙虾，再大的肚子也吃不完公司打在饭卡里的钱。
虽然餐厅剩下的人不多，但少有人独自吃饭。张小桐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就餐，他想看看“小透明”在不在。
多数时候“小透明”早早吃完饭，要么回工位继续干活，要么会独自到楼顶的小花园散步，直到上班前的两分钟准时回到座位。
张小桐颤颤巍巍端着盘子抬头四顾，忽听一个声音叫：
“小桐快过来！”
寻声望去，原来是风控部静姐叫他。他的脚已经下意识地要往反方向逃——风控部都是厉害角色，动不动对人挑刺，他可不想做下饭菜。
正拔腿要走，突见静姐旁边坐着只米老鼠，定睛一看，是个年轻女孩，后脑勺扎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乍一看还以为是米老鼠，仔细一看……
原来是蕴雅。
“哎哎喂……往哪看咧？”又一只手扬起——邵仲北也在这桌。
“快过来呀，怕我吃了你呀！眼里只有漂亮妞儿，把你静姐忘了吧？”
静姐翻着白眼，咬着下嘴唇笑。
张小桐满脸堆笑小碎步“飘”过去：“静姐，现在才吃呀。”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背后，张小桐一个趔趄，手中的盘子差点盖到静姐脸上。回头看去，一个身影扫过，人已经走远，空中传来斩丁截铁的声音：“小桐慢点吃！给我留个位……”
“呵，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张小桐苦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放下盘子。
静姐夸张地对着背影喊：“马大姐——别过来！我们这桌满啦！”
没等张小桐第一口菜落肚，马大姐已端着餐盘旋风般赶来。她用屁股顶了顶张小桐的椅背：“一边去！给我腾个位子。”说着就站在邵仲北和张小桐之间。
张小桐和邵仲北同时放下筷子，忙不迭把椅子往两旁挪。
“切，我们两个瘦的你不挤，非挤在俩男的中间。”静姐又翻了一个白眼。
“你那里阴气太重，我一中年妇女，沾点阳气不行啊？”
静姐收住笑容，正色说：“喂，你这不正常，你有老公还这么饥渴……”
话音未落，马姐已举起筷子朝静姐头上敲去。
静姐一边笑一边躲，嘴里还不住说：“马姐你悄摸摸把工作服改了，别当我不知道！屁股包得这样紧，别人是霸气侧漏，你这是骚气外漏。”
“这你都看出来了？这叫蜜桃臀你懂不懂？”
“你生生把个工作服的‘及膝裙’改成超短，不带这么风骚的好不好。蕴雅那可以叫蜜桃臀，你这是哈蜜瓜臀，哈哈哈……”
“诶咦——哈蜜瓜比蜜桃甜啊，”马大姐用筷子指指邵仲北和张小桐：“你们没结过婚的不知道嫂子的妙处，”她拍拍大腿：“喏，哈蜜瓜配丝袜，甜中带辣！”
一桌子在笑，只有蕴雅两只胳膊肘支着桌子，用碗遮住嘴，大眼睛在汤碗上忽闪忽闪，一会儿看着静姐，一会儿又看看马大姐。
邵仲北眼睛看直了。
张小桐往嘴里塞着饭菜，生怕“嘴仗”烧到自己身上。女人一旦结了婚，怎么就这么豁得出去呢。
……
马大姐的年龄是个迷，她一直号称自己年方二八，遇上属鼠的，她说自己属虎，遇上属蛇的，她说自己属兔。遇上领导她说她命中注定“旺上司”，遇上她不喜欢的同事她说别人“克”了她。她负责办公室工作，作风彪悍，行事张扬，自封“大姐大”，喊来喊去，喊成了“马大姐”。
听公司前辈说，马大姐和李总裁是同学，据说还是总裁的“师姐”，这么一算，她至少奔四了。她和总裁同一所大学，念同样的金融专业，在这家公司也属于“元老”级了，无奈马大姐多次年度考核成绩排名未进前列，因此一直没能得到提职，当然也就一直没进入高管行列。
彪悍的她倒是没闹，但据说她老公给李总裁手写了一封信，说她“功高不盖主，一心扑在工作上，舍弃了孩子的教育，舍弃了家庭的温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在公司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云云……”
因为这封信，马大姐与总裁两人在办公室大吵一架，李总裁说马大姐“你可真够‘功高’的，你最大的功劳就是‘啥事也不干’！”他举着马大姐老公的信：“公司凭业绩说话，他行他可以上，干出业绩我照样提拔他！”
马大姐咆哮：“老娘靠你养了吗？啊！要不是老娘当年跟你一起浴血拼杀，挖到几个大客户，你公司能有今天，啊？能‘共苦’就不能‘同甘’？”
“公司规模已经壮大，靠老客户能吃饱饭？我要‘新增’！新增客户！”
尽管她是总裁同学，但人力资源部已经通知她：“公司不养闲人，要么降职，要么离职。”
马大姐选了前者，从业务部门转到后台办公室，收入据说减半不止。
张小桐佩服马大姐的心态——跟总裁吵成那样，几乎“反目为仇”了，居然还能在公司继续共事下去。
也许，小孩才分对错，成年人只分利弊。
……
此时马大姐捂住肚子：“不行了不行了，救命，不能再吃了！”
“不吃你打这么多干什么？浪费！”静姐拎起马大姐的饭盆，往桌子中间一摔。几粒米饭蹦了出来。
“我刚喉咙里狠不得伸出爪子来，饿疯了，一不小心就多拿了点儿。但现在真不能再吃了，再吃秤要碎了。”
马大姐身材丰硕，被她改小的工作服将她上半身的肉勒出胸、腹、腰三个游泳圈儿，她在西服里面穿了件绿得发莹光的衬衣，尖尖的衣领象荷叶一样大大敞开来，搭住了半个肩膀，对比深蓝色的工作服显得尤为刺眼，白嫩肥胖的脖颈从“荷叶”中心伸出，挂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吊坠，浑身上下有那么一股“看不惯老娘又如何？”的劲儿。
“没事没事，我帮她吃吧，浪费了可不好。”邵仲北拎起饭盆，把马大姐剩下的大半碗饭赶到自己碗里。
“啊小东北，你太好了，姐太喜欢你了。”马大姐突然憋出娇滴滴的夹子音。
……
早已吃完饭的静姐迟迟不离桌，似乎在向马大姐使眼色。
张小桐心知肚明，但不动声色。他早就知道静姐突发热情的原因——能有啥别的？打探年终奖呗。
写字楼里其它公司的职员很羡慕棫朴公司的“小灶”，他们要么点外卖，要么在大厦那些公共餐饮机构就餐。就算他们天天换着地方吃，也不及“小灶”花样多，在卫生管理上，在营养搭配、菜品的丰富程度，以及食材的新鲜度上，“小灶”堪称精细精致。
怕员工不好好吃饭，朴棫公司操碎了心。怕员工舍不得花工资，公司就发饭卡，每月往饭卡里存钱。让员工有“白吃白喝”的愉悦感。又怕有的员工过份节省，专吃咸菜，就规定卡里的钱“只进不出”，不能兑换现金。逼着他们花钱。餐厅开放时间从11：30——14：00，晚上也提供晚餐——如果有人提交了加班表的话。
大多数人都会在中午12：00点收工后准时去餐厅。即使在高峰期也无需排队，就餐环境十分宽松。一些人吃完后会去健身房，拖出瑜伽垫，开足暖气睡个午觉；一些人戴上耳机“开黑”；爱逛街的去附近的国贸享受一杯会员咖啡，顺便看看当季的新款；更多人回到工位，支起便携躺椅小憩。
张小桐习惯晚半个小时再去，错开高峰期，极大地减少与上司碰面的概率——古人说得好，“食不言寝不语”，工作时可以听任叨叨逼逼，吃饭时耳根子一定要清静。
……
临近圣诞，进入年底倒计时，财务部气氛骤然升级。账务盘点、年终决算、奖金发放、审计检查……
秦坷到底没搬成家，几个小丫头“跪求”她周末加班帮忙。她只好把搬家的日子一再推迟。
这天上午，张小桐逼着自己马不停蹄处理完滞留文件，又趁着赵总办公室走马灯般的空隙，抢着进去把手头的工作汇报完毕。上次草拟的“激励方案”获得肯定，补充了几个细节后已经提交人力资源部，算按时交差了。
张小桐觉得工作越来越顺手，不就是多汇报嘛，领导永远是寂寞的。
12：30，张小桐踏进餐厅。果然大部队已经吃完陆续开撤，三五成群往餐厅外走。在“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背景音乐中，张小桐拿起餐盘，来到选菜窗口。每个窗口都一溜儿摆了几排用小盘或小碗盛的菜，从素菜、冷菜开始，到热菜、荤菜，再到汤、主食、水果……一路过去，想吃什么菜就把那一小盘（碗）放到自己的餐盘里，自由选择，数量不限，上不封顶。
公司在员工工作餐上的经费投入是奢侈的。总裁说：“一个公司赚不赚钱先不谈，首先要让员工吃饱肚子，不但吃饱，还要吃好喝好。这是最基本的福利。”
每周都有新研发的菜品，宫保鸡丁、鱼香茄子、油淋菜芯、韭菜杏鲍菇等是家常小菜，焦黄的烤鸭、金灿灿的松鼠鳜鱼，滋滋作响的生煎牛排或者还在扑扑冒油泡泡的风味烤羊排是标配。
今天张小桐在热菜区选了腊肉泥蒿，清蒸鸡蛋，糖醋排骨和糍粑鱼，又拿了香菇瘦肉汤，一碗米饭，看到今天还有绿豆汤——冬天有绿豆汤也是奇葩——想到自己一早上又是一口水没喝，近期脸上似乎还冒了许多痘，于是又在盘子里加了一碗绿豆汤，餐盘占得满满的。他拎起脖子上的工牌，看也不看价格，对着结账的机器贴了一下——嘀！结账完成。
——只要菜品中没出现鲍鱼龙虾，再大的肚子也吃不完公司打在饭卡里的钱。
虽然餐厅剩下的人不多，但少有人独自吃饭。张小桐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就餐，他想看看“小透明”在不在。
多数时候“小透明”早早吃完饭，要么回工位继续干活，要么会独自到楼顶的小花园散步，直到上班前的两分钟准时回到座位。
张小桐颤颤巍巍端着盘子抬头四顾，忽听一个声音叫：
“小桐快过来！”
寻声望去，原来是风控部静姐叫他。他的脚已经下意识地要往反方向逃——风控部都是厉害角色，动不动对人挑刺，他可不想做下饭菜。
正拔腿要走，突见静姐旁边坐着只米老鼠，定睛一看，是个年轻女孩，后脑勺扎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乍一看还以为是米老鼠，仔细一看……
原来是蕴雅。
“哎哎喂……往哪看咧？”又一只手扬起——邵仲北也在这桌。
“快过来呀，怕我吃了你呀！眼里只有漂亮妞儿，把你静姐忘了吧？”
静姐翻着白眼，咬着下嘴唇笑。
张小桐满脸堆笑小碎步“飘”过去：“静姐，现在才吃呀。”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背后，张小桐一个趔趄，手中的盘子差点盖到静姐脸上。回头看去，一个身影扫过，人已经走远，空中传来斩丁截铁的声音：“小桐慢点吃！给我留个位……”
“呵，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张小桐苦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放下盘子。
静姐夸张地对着背影喊：“马大姐——别过来！我们这桌满啦！”
没等张小桐第一口菜落肚，马大姐已端着餐盘旋风般赶来。她用屁股顶了顶张小桐的椅背：“一边去！给我腾个位子。”说着就站在邵仲北和张小桐之间。
张小桐和邵仲北同时放下筷子，忙不迭把椅子往两旁挪。
“切，我们两个瘦的你不挤，非挤在俩男的中间。”静姐又翻了一个白眼。
“你那里阴气太重，我一中年妇女，沾点阳气不行啊？”
静姐收住笑容，正色说：“喂，你这不正常，你有老公还这么饥渴……”
话音未落，马姐已举起筷子朝静姐头上敲去。
静姐一边笑一边躲，嘴里还不住说：“马姐你悄摸摸把工作服改了，别当我不知道！屁股包得这样紧，别人是霸气侧漏，你这是骚气外漏。”
“这你都看出来了？这叫蜜桃臀你懂不懂？”
“你生生把个工作服的‘及膝裙’改成超短，不带这么风骚的好不好。蕴雅那可以叫蜜桃臀，你这是哈蜜瓜臀，哈哈哈……”
“诶咦——哈蜜瓜比蜜桃甜啊，”马大姐用筷子指指邵仲北和张小桐：“你们没结过婚的不知道嫂子的妙处，”她拍拍大腿：“喏，哈蜜瓜配丝袜，甜中带辣！”
一桌子在笑，只有蕴雅两只胳膊肘支着桌子，用碗遮住嘴，大眼睛在汤碗上忽闪忽闪，一会儿看着静姐，一会儿又看看马大姐。
邵仲北眼睛看直了。
张小桐往嘴里塞着饭菜，生怕“嘴仗”烧到自己身上。女人一旦结了婚，怎么就这么豁得出去呢。
……
马大姐的年龄是个迷，她一直号称自己年方二八，遇上属鼠的，她说自己属虎，遇上属蛇的，她说自己属兔。遇上领导她说她命中注定“旺上司”，遇上她不喜欢的同事她说别人“克”了她。她负责办公室工作，作风彪悍，行事张扬，自封“大姐大”，喊来喊去，喊成了“马大姐”。
听公司前辈说，马大姐和李总裁是同学，据说还是总裁的“师姐”，这么一算，她至少奔四了。她和总裁同一所大学，念同样的金融专业，在这家公司也属于“元老”级了，无奈马大姐多次年度考核成绩排名未进前列，因此一直没能得到提职，当然也就一直没进入高管行列。
彪悍的她倒是没闹，但据说她老公给李总裁手写了一封信，说她“功高不盖主，一心扑在工作上，舍弃了孩子的教育，舍弃了家庭的温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在公司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云云……”
因为这封信，马大姐与总裁两人在办公室大吵一架，李总裁说马大姐“你可真够‘功高’的，你最大的功劳就是‘啥事也不干’！”他举着马大姐老公的信：“公司凭业绩说话，他行他可以上，干出业绩我照样提拔他！”
马大姐咆哮：“老娘靠你养了吗？啊！要不是老娘当年跟你一起浴血拼杀，挖到几个大客户，你公司能有今天，啊？能‘共苦’就不能‘同甘’？”
“公司规模已经壮大，靠老客户能吃饱饭？我要‘新增’！新增客户！”
尽管她是总裁同学，但人力资源部已经通知她：“公司不养闲人，要么降职，要么离职。”
马大姐选了前者，从业务部门转到后台办公室，收入据说减半不止。
张小桐佩服马大姐的心态——跟总裁吵成那样，几乎“反目为仇”了，居然还能在公司继续共事下去。
也许，小孩才分对错，成年人只分利弊。
……
此时马大姐捂住肚子：“不行了不行了，救命，不能再吃了！”
“不吃你打这么多干什么？浪费！”静姐拎起马大姐的饭盆，往桌子中间一摔。几粒米饭蹦了出来。
“我刚喉咙里狠不得伸出爪子来，饿疯了，一不小心就多拿了点儿。但现在真不能再吃了，再吃秤要碎了。”
马大姐身材丰硕，被她改小的工作服将她上半身的肉勒出胸、腹、腰三个游泳圈儿，她在西服里面穿了件绿得发莹光的衬衣，尖尖的衣领象荷叶一样大大敞开来，搭住了半个肩膀，对比深蓝色的工作服显得尤为刺眼，白嫩肥胖的脖颈从“荷叶”中心伸出，挂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吊坠，浑身上下有那么一股“看不惯老娘又如何？”的劲儿。
“没事没事，我帮她吃吧，浪费了可不好。”邵仲北拎起饭盆，把马大姐剩下的大半碗饭赶到自己碗里。
“啊小东北，你太好了，姐太喜欢你了。”马大姐突然憋出娇滴滴的夹子音。
……
早已吃完饭的静姐迟迟不离桌，似乎在向马大姐使眼色。
张小桐心知肚明，但不动声色。他早就知道静姐突发热情的原因——能有啥别的？打探年终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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