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松林泼墨衬晴川 2月 第一节 美人计
进入机场减速车道，车并没有往停车场开，张小桐忍住没问。
他真怕了蕴雅这个“话篓子”。
本来开车去机场就比较奇葩。油费、高速路费就远远高过他们四人乘坐地铁的费用。即便四人合租一辆网约车，车费也比机场3天的停车费便宜。更何况要停8天，这8天的钱，是她蕴雅一个人出呢，还是按规矩他们四人AA?
算了，男子汉大度点。他看看秦坷，秦坷一路上少话，她眼望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张小桐知道，此次旅行，一半是为了自己——年终考核A，拿了全额奖金，当然要奖励自己一趟出国旅行。另一半呢，是为了小东北。
而秦坷呢，应该是完全为了他吧。这女孩看起来随和，其实骨子里特别有主见。这次原本她坚决拒绝出行，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改变主意，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旅行——唉。女孩的心，海底的针……
算了，玩嘛，就是图个开心。只要大家都欢欢喜喜，满载而归，一些额外的费用自己能多担待就多担待点儿。
为了这次旅行，小东北已向张小桐多次“取经”：
“小桐，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让秦坷答应跟你一起出去玩的？”
“没什么呀，我就跟她说，我想出去玩，她就答应一起去呀。”
“怪了怪了，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讨女孩子喜欢呢？要是蕴雅也像秦坷那么乖就好了，我那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是收留10个蕴雅也足够呀！”
“美不死你！一个‘杠精’都够烦的了，还10个！”
钱，也许有时候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那天张小桐一到家，就发现秦坷又做了一桌菜，香煎鳕鱼，土豆红烧肉，香菇焗生菜。
“哟，今儿你捡钱包了？搞这么大阵仗。”
秦坷笑吟吟端出煮热的姜汁可乐，拿出一本红彤彤的存折。
“你知道吗小桐，我就是想看到数字。虽然有卡，但我还是特意到银行柜台开了存折，我必须每天看一遍数字，喏，这上面是我的名字，下面是我的钱，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张小桐翻开存折，里面的钱不多。
“这是还了一部分网贷之后的！”不知是存折的映照，还是姜汁可乐的激发，秦坷的脸红扑扑的。
“明年好好干，能拿到更多！”
“嗯！必须的。真好，你看，我就做了这么一点点工作，公司发我这么多……”
“你……”张小桐想说，你是部门里年终奖“岗位待遇”中的最低档，是部门所有人中“奖金金额”最少的，但公司薪酬保密，不允许员工之间相互打听。
“那你欠款还完了？”
“还没有，我把本金还了，利息还有一小部分，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还款计划。按照目前的进度，我再有一两个月的工资，就能把所有欠款结清了，那我就彻底‘无债一身轻’了。”
秦坷拿过张小桐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叮咚”，手机上收到一笔款。
“小桐，你上次说，你承担咱俩的生活费。我知道，你是同情我，但我现在已经不是穷光蛋了。我现在，不但完全有能力还清债务，而且还能给你付房租，如果今年一年能让我安安稳稳呆在公司，我就能攒下一笔钱来。”秦坷眼里星光闪闪。
“要是你三年内能考过‘注会’，那你也是能拿年薪的人啦！”张小桐也为秦坷高兴。他把那红彤彤的本子举到秦坷眼前：“我相信，凭你这股韧劲儿，你的目标早晚都会实现。”
秦坷把存折连同张小桐的手一起抓在手心：“这个假期，我要陪你出去玩……”她把羞红的脸藏进张小桐的手中。
车缓缓停在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门前，两个朴素的水泥石柱间，被擦得几近透明的玻璃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生从门内迈出，在门口垂手迎接。
“这机场你家开的？”小东北问：“怎么服务员都认识你？”
“预约过啊……”蕴雅将车熄火，按下按钮，打开后备厢，跳下车，把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个迎上来的服务生，另一个服务生推着行李车绕到车后，帮他们从车上拿下行李，正准备把行李车推进贵宾厅，张小桐和小东北按住服务生的手：
“我们自己来，自己来，有手有脚俩大男人，就不麻烦你们了。”
“没事，他们不收小费。”蕴雅回头说。
小东北笑着向服务生解释：“不是小费不小费的问题，这车又不重，我也是第一次推，你看，怪好玩的，瞧这轮子，多灵活……”
张小桐悄声对服务生说：“我们都是为前面那位大小姐打工的，她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服务生微笑着离去。另一个服务生已将车泊好，钥匙交给蕴雅。四人一共三个行李箱，三个包。
“哎，你车停这儿免费吗？这一天要不少钱吧。要是不免的话，我叫个哥们儿帮你把车开回去得了。趴这儿不吃不喝还要交费，划不来啊……”小东北边走边唠。进到富丽堂皇的贵宾大厅，终于更忍不住了：“这要多少钱啊？”
“车在机场有8天的免费停车时间，这日子我算好了的。”
“那万一我们回不来了呢？还算我们钱？”
“啊呸呸呸！！！”除小东北以外，三个人齐声“呸”起来。
小东北连忙掌自己嘴：“乌鸦嘴！乌鸦嘴，啊呸呸呸！”
“机场贵宾室也是免费的，不用出钱，都是我信用卡的积分换的。”
“啊，早知如此，那我们昨天就应该来啊，在这儿住一晚多好！”一听蕴雅说不要钱，小东北开心了，嘴也利索起来。
室内暖洋洋，三人脱掉大衣，早有服务员推着一个小车来到两位女孩身边，秦坷习惯性地直摆手，蕴雅笑道：“想喝什么自己拿，上飞机之前我们在这儿休息。”
小东北用手指从小车上的盘子里捻起一个金光闪烁的小零食：“这也是免费的吗？”
服务员说：“这里的一切消费都已含在贵宾室的费用里，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消费。”
“那给我们多来点儿！我荷包大，喏，我箱子还有不少空位置，有多少填多少。”
服务员看着小东北，不确定他是来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好微笑着继续蹲下，从小车的中层取出四个小瓷碟，上面搁着四条热毛巾。服务员用夹子把热毛巾分别递送给四人。等四人净了脸净了手，又从小车的下层取出四双一次性拖鞋，正要往小东北身旁蹲，小东北赶紧跳开：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小东北把四双拖鞋都从服务员手上接过来，抱在手中，对服务员说：“您忙您的去吧，咱们有手有脚，都自己来。”
“那你们先休息一下，看看哪些行李需要托运，我等会过来帮你们把托运行李优先过检，提前送上飞机。”
“好咧，那辛苦您啦！”小东北抢上一步，迫不及待地帮着服务员推开贵宾室那两扇高大厚重的门。
服务员看着小东北那张喜洋洋圆墩墩的脸，忍不住展开了真正的微笑。
待服务员离开，小东北关上门说：
“乖乖，咱们坐经济舱的，享受这头等舱的待遇，这……德不配位啊。”
“有啥‘德不配位’的，你想多了，人们有追求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是……蕴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以后，谁还敢跟你出来玩？”
“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满意了？”
“不是……”
“哎，你们想喝什么？”张小桐截断小东北的辩解，瞪了小东北一眼：哼，你现在知道这盘“菜”的味道了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小东北看看张小桐和秦坷，又看看蕴雅，这还没出发呢，自己“这一对”就已经“摩擦”得直冒火星了。
秦坷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拿着饮品罐仔细辨认上面的英文。张小桐看向秦坷：“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牛奶？”
秦坷平时跟财务部的同事们接触都很少，更别提部门之外的了。只听说小东北很受公司年轻人的欢迎，蕴雅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今日见到蕴雅，风华气盛，举止不俗。所行之处，众人注目，所到之处，人之焦点。自己不要说是陪衬了，就连“小透明”都沾不上边。
秦坷犹豫着，她不想喝饮料罐儿，想喝点热的东西，她怕等会儿“晕机”，现在把胃暖暖，可是……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小东北说：“常御风说你爱喝牛奶。我去找小姐姐要热牛奶。”说着大步迈出贵宾室。
“常御风？他又说了啥？他就是个‘大喇叭’。”秦坷顿时又不自在了：常御风是唯一一个发现她剪开牛奶盒子的人，是不是他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小东北？这下好了，全公司都知道她舔酸奶盖儿了。
服务员送进了热牛奶和热咖啡。
小东北坐在地毯上，摊开腿：“真舒服啊，还是这里的小姐姐好，太温油（柔）了，咱们干脆退掉机票，就在这里过8天得了！这简直，帝王般的待遇啊……”
蕴雅飞了小东北一个白眼，拿过拖鞋，准备拆开绒布包装。小东北抢上去：
“哎哎哎！这马上要登机了，你还换鞋干嘛呀？”
“这不还有半小时吗？我这高跟靴不舒服……”蕴雅惊讶道。
“不舒服你还穿着去旅游？服了你。你要想舒服，穿我鞋得了！”说着，小东北双脚一搓，褪下皮鞋，摆在蕴雅面前的地毯上，自己把两脚盘坐在屁股底下。
“干嘛呀你这是？我才不穿你的鞋呢，你要喜欢这里的鞋，再找你的‘温油’小姐姐要呀！”蕴雅说着就要来抢拖鞋。
小东北刷地拉开怀里的包，把四双拖鞋都装进自己的书包里：“这拖鞋好呀，还是丝质的。等会儿要在国际航班上呆十几个小时，你那靴子铁定让小腿血流不通畅，在飞机上正好把这拖鞋换上。”
“你看你，又是要饼干，又是要零食，还要把拖鞋都带走，等会过安检，X光一扫，都看得见，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蕴雅着急了。
小东北抱着包不撒手：“面子值几个钱？蕴雅你这面子还不够大，有朝一日等你有了自己的私人飞机，那你要多少拖鞋就有多少拖鞋，还在乎今天这些个？”
张小桐一听，明白了小东北的意思，他也拉开他的背包，端起盘子“哗啦”一倒，登时包就溢满了。
小东北对目瞪口呆的蕴雅继续唠：“虽然用的是你信用卡里的积分，但信用卡里的钱你不用还？这得花多少钱才有这么多积分啊，你的钱是天上飘来的？”
张小桐添油加醋：“真的，这都是蕴雅的血汗钱，一分都不能浪费，秦坷，把你的背包也用上。”
秦坷也明白过来，笑着拉开自己的背包，把饼干零食一股脑往里装：“咱们这一路上就不用再买小吃了。”
“装拖鞋的布袋子也别扔了哈，四个口袋拆开，还可以缝出一个书包出来。”
“可惜了，饮料带不上飞机，咱在这儿多喝点！”
“把这纸巾也装上，擦屁股用。这儿还有消毒湿巾，来，人手一包！”
“这杂志也可以拿走吗？”
蕴雅一看，他们仨儿团结一气，把贵宾室几乎要扫荡成光杆，哭笑不得：“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再不乱花钱了，再也不订贵宾厅啦……”
他真怕了蕴雅这个“话篓子”。
本来开车去机场就比较奇葩。油费、高速路费就远远高过他们四人乘坐地铁的费用。即便四人合租一辆网约车，车费也比机场3天的停车费便宜。更何况要停8天，这8天的钱，是她蕴雅一个人出呢，还是按规矩他们四人AA?
算了，男子汉大度点。他看看秦坷，秦坷一路上少话，她眼望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张小桐知道，此次旅行，一半是为了自己——年终考核A，拿了全额奖金，当然要奖励自己一趟出国旅行。另一半呢，是为了小东北。
而秦坷呢，应该是完全为了他吧。这女孩看起来随和，其实骨子里特别有主见。这次原本她坚决拒绝出行，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改变主意，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旅行——唉。女孩的心，海底的针……
算了，玩嘛，就是图个开心。只要大家都欢欢喜喜，满载而归，一些额外的费用自己能多担待就多担待点儿。
为了这次旅行，小东北已向张小桐多次“取经”：
“小桐，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让秦坷答应跟你一起出去玩的？”
“没什么呀，我就跟她说，我想出去玩，她就答应一起去呀。”
“怪了怪了，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讨女孩子喜欢呢？要是蕴雅也像秦坷那么乖就好了，我那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是收留10个蕴雅也足够呀！”
“美不死你！一个‘杠精’都够烦的了，还10个！”
钱，也许有时候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那天张小桐一到家，就发现秦坷又做了一桌菜，香煎鳕鱼，土豆红烧肉，香菇焗生菜。
“哟，今儿你捡钱包了？搞这么大阵仗。”
秦坷笑吟吟端出煮热的姜汁可乐，拿出一本红彤彤的存折。
“你知道吗小桐，我就是想看到数字。虽然有卡，但我还是特意到银行柜台开了存折，我必须每天看一遍数字，喏，这上面是我的名字，下面是我的钱，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张小桐翻开存折，里面的钱不多。
“这是还了一部分网贷之后的！”不知是存折的映照，还是姜汁可乐的激发，秦坷的脸红扑扑的。
“明年好好干，能拿到更多！”
“嗯！必须的。真好，你看，我就做了这么一点点工作，公司发我这么多……”
“你……”张小桐想说，你是部门里年终奖“岗位待遇”中的最低档，是部门所有人中“奖金金额”最少的，但公司薪酬保密，不允许员工之间相互打听。
“那你欠款还完了？”
“还没有，我把本金还了，利息还有一小部分，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还款计划。按照目前的进度，我再有一两个月的工资，就能把所有欠款结清了，那我就彻底‘无债一身轻’了。”
秦坷拿过张小桐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叮咚”，手机上收到一笔款。
“小桐，你上次说，你承担咱俩的生活费。我知道，你是同情我，但我现在已经不是穷光蛋了。我现在，不但完全有能力还清债务，而且还能给你付房租，如果今年一年能让我安安稳稳呆在公司，我就能攒下一笔钱来。”秦坷眼里星光闪闪。
“要是你三年内能考过‘注会’，那你也是能拿年薪的人啦！”张小桐也为秦坷高兴。他把那红彤彤的本子举到秦坷眼前：“我相信，凭你这股韧劲儿，你的目标早晚都会实现。”
秦坷把存折连同张小桐的手一起抓在手心：“这个假期，我要陪你出去玩……”她把羞红的脸藏进张小桐的手中。
车缓缓停在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门前，两个朴素的水泥石柱间，被擦得几近透明的玻璃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生从门内迈出，在门口垂手迎接。
“这机场你家开的？”小东北问：“怎么服务员都认识你？”
“预约过啊……”蕴雅将车熄火，按下按钮，打开后备厢，跳下车，把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个迎上来的服务生，另一个服务生推着行李车绕到车后，帮他们从车上拿下行李，正准备把行李车推进贵宾厅，张小桐和小东北按住服务生的手：
“我们自己来，自己来，有手有脚俩大男人，就不麻烦你们了。”
“没事，他们不收小费。”蕴雅回头说。
小东北笑着向服务生解释：“不是小费不小费的问题，这车又不重，我也是第一次推，你看，怪好玩的，瞧这轮子，多灵活……”
张小桐悄声对服务生说：“我们都是为前面那位大小姐打工的，她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服务生微笑着离去。另一个服务生已将车泊好，钥匙交给蕴雅。四人一共三个行李箱，三个包。
“哎，你车停这儿免费吗？这一天要不少钱吧。要是不免的话，我叫个哥们儿帮你把车开回去得了。趴这儿不吃不喝还要交费，划不来啊……”小东北边走边唠。进到富丽堂皇的贵宾大厅，终于更忍不住了：“这要多少钱啊？”
“车在机场有8天的免费停车时间，这日子我算好了的。”
“那万一我们回不来了呢？还算我们钱？”
“啊呸呸呸！！！”除小东北以外，三个人齐声“呸”起来。
小东北连忙掌自己嘴：“乌鸦嘴！乌鸦嘴，啊呸呸呸！”
“机场贵宾室也是免费的，不用出钱，都是我信用卡的积分换的。”
“啊，早知如此，那我们昨天就应该来啊，在这儿住一晚多好！”一听蕴雅说不要钱，小东北开心了，嘴也利索起来。
室内暖洋洋，三人脱掉大衣，早有服务员推着一个小车来到两位女孩身边，秦坷习惯性地直摆手，蕴雅笑道：“想喝什么自己拿，上飞机之前我们在这儿休息。”
小东北用手指从小车上的盘子里捻起一个金光闪烁的小零食：“这也是免费的吗？”
服务员说：“这里的一切消费都已含在贵宾室的费用里，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消费。”
“那给我们多来点儿！我荷包大，喏，我箱子还有不少空位置，有多少填多少。”
服务员看着小东北，不确定他是来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好微笑着继续蹲下，从小车的中层取出四个小瓷碟，上面搁着四条热毛巾。服务员用夹子把热毛巾分别递送给四人。等四人净了脸净了手，又从小车的下层取出四双一次性拖鞋，正要往小东北身旁蹲，小东北赶紧跳开：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小东北把四双拖鞋都从服务员手上接过来，抱在手中，对服务员说：“您忙您的去吧，咱们有手有脚，都自己来。”
“那你们先休息一下，看看哪些行李需要托运，我等会过来帮你们把托运行李优先过检，提前送上飞机。”
“好咧，那辛苦您啦！”小东北抢上一步，迫不及待地帮着服务员推开贵宾室那两扇高大厚重的门。
服务员看着小东北那张喜洋洋圆墩墩的脸，忍不住展开了真正的微笑。
待服务员离开，小东北关上门说：
“乖乖，咱们坐经济舱的，享受这头等舱的待遇，这……德不配位啊。”
“有啥‘德不配位’的，你想多了，人们有追求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是……蕴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以后，谁还敢跟你出来玩？”
“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满意了？”
“不是……”
“哎，你们想喝什么？”张小桐截断小东北的辩解，瞪了小东北一眼：哼，你现在知道这盘“菜”的味道了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小东北看看张小桐和秦坷，又看看蕴雅，这还没出发呢，自己“这一对”就已经“摩擦”得直冒火星了。
秦坷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拿着饮品罐仔细辨认上面的英文。张小桐看向秦坷：“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牛奶？”
秦坷平时跟财务部的同事们接触都很少，更别提部门之外的了。只听说小东北很受公司年轻人的欢迎，蕴雅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今日见到蕴雅，风华气盛，举止不俗。所行之处，众人注目，所到之处，人之焦点。自己不要说是陪衬了，就连“小透明”都沾不上边。
秦坷犹豫着，她不想喝饮料罐儿，想喝点热的东西，她怕等会儿“晕机”，现在把胃暖暖，可是……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小东北说：“常御风说你爱喝牛奶。我去找小姐姐要热牛奶。”说着大步迈出贵宾室。
“常御风？他又说了啥？他就是个‘大喇叭’。”秦坷顿时又不自在了：常御风是唯一一个发现她剪开牛奶盒子的人，是不是他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小东北？这下好了，全公司都知道她舔酸奶盖儿了。
服务员送进了热牛奶和热咖啡。
小东北坐在地毯上，摊开腿：“真舒服啊，还是这里的小姐姐好，太温油（柔）了，咱们干脆退掉机票，就在这里过8天得了！这简直，帝王般的待遇啊……”
蕴雅飞了小东北一个白眼，拿过拖鞋，准备拆开绒布包装。小东北抢上去：
“哎哎哎！这马上要登机了，你还换鞋干嘛呀？”
“这不还有半小时吗？我这高跟靴不舒服……”蕴雅惊讶道。
“不舒服你还穿着去旅游？服了你。你要想舒服，穿我鞋得了！”说着，小东北双脚一搓，褪下皮鞋，摆在蕴雅面前的地毯上，自己把两脚盘坐在屁股底下。
“干嘛呀你这是？我才不穿你的鞋呢，你要喜欢这里的鞋，再找你的‘温油’小姐姐要呀！”蕴雅说着就要来抢拖鞋。
小东北刷地拉开怀里的包，把四双拖鞋都装进自己的书包里：“这拖鞋好呀，还是丝质的。等会儿要在国际航班上呆十几个小时，你那靴子铁定让小腿血流不通畅，在飞机上正好把这拖鞋换上。”
“你看你，又是要饼干，又是要零食，还要把拖鞋都带走，等会过安检，X光一扫，都看得见，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蕴雅着急了。
小东北抱着包不撒手：“面子值几个钱？蕴雅你这面子还不够大，有朝一日等你有了自己的私人飞机，那你要多少拖鞋就有多少拖鞋，还在乎今天这些个？”
张小桐一听，明白了小东北的意思，他也拉开他的背包，端起盘子“哗啦”一倒，登时包就溢满了。
小东北对目瞪口呆的蕴雅继续唠：“虽然用的是你信用卡里的积分，但信用卡里的钱你不用还？这得花多少钱才有这么多积分啊，你的钱是天上飘来的？”
张小桐添油加醋：“真的，这都是蕴雅的血汗钱，一分都不能浪费，秦坷，把你的背包也用上。”
秦坷也明白过来，笑着拉开自己的背包，把饼干零食一股脑往里装：“咱们这一路上就不用再买小吃了。”
“装拖鞋的布袋子也别扔了哈，四个口袋拆开，还可以缝出一个书包出来。”
“可惜了，饮料带不上飞机，咱在这儿多喝点！”
“把这纸巾也装上，擦屁股用。这儿还有消毒湿巾，来，人手一包！”
“这杂志也可以拿走吗？”
蕴雅一看，他们仨儿团结一气，把贵宾室几乎要扫荡成光杆，哭笑不得：“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再不乱花钱了，再也不订贵宾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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