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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松林泼墨衬晴川 2月 第二节 贵宾

    “叮咚,叮咚叮咚!”

    一大早,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

    张小桐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屋内黑乎乎,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另一张床上,一个大毛毛虫似的被子拱成圆弧,“圆弧”变成“长条儿”,终于也冒出个头来,那头上的天然卷发爆炸似的四散开来,显得原本就大的脑袋又放大了一倍。

    “虫王”将头旋转了一圈,四下炸开的天然卷发如同昆虫的触角在空气中探索。

    一片寂静……

    “虫王”刚准备将脖子缩进被子,“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谁啊?”“虫王”气恼地朝门吼了一句。

    没有声音。

    “Excuseme?”张小桐会过神,憋了一句“普通话”英语。

    还是没有声音。

    张小桐和“虫王”对视了一眼,只见“虫王”一掀被子,穿着背心裤衩跳下床,来不及穿鞋就冲到门口,对准猫眼往外看。

    只半秒功夫,“虫王”脸上的气恼就变得喜气洋洋,他调转头,掂着光脚丫子三步两步跨到床边,一个“青蛙跳”蹦到床上,拉起被子的一角,只一卷,就把自己重新卷成了毛毛虫。

    “毛毛虫”露出爆炸“触角”,冲着张小桐坏笑:“你的你的!”

    张小桐明白了,他压低嗓门埋怨:“你直接开门不就完了嘛!”

    “我直接开门?我裸成这样给你女朋友开门?亏你想得出……”

    话音未落,“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又响起来。

    小东北说:“快去吧快去吧,再不开门,隔壁的都要投诉了——一大早这‘夺命连环催’……”

    张小桐无奈,掀开被子,房间并不很冷,只是床象一只温厚的大手,牢牢地吸引着他。

    “来啦!”张小桐叫了一声,以声音先制止门外的人再次按铃。

    又四处看了看,他并不想穿毛衣秋裤,自由的肌肤还想重回温暖的被窝。

    他套上酒店的浴袍,一边系腰带一边把门打开。

    秦坷一步跨进来,顺着张小桐两条光溜溜的腿往上看,浴袍虽然系上了带子,但张小桐浑厚的胸肌还是若隐若现。秦坷红了脸,想了想,一咬牙,几步走到窗前,哗啦,拉开了窗帘。

    阳光一下子倾泄进来,整个房间如同被聚光灯打亮的舞台,360度无死角。

    “毛毛虫”在这“聚光灯”下哪里还能呆得住,“它”尴尬地蠕动了几下,将爆炸头伸了出来,随之伸出的,还有一双困惑的眼睛。

    “你们看,现在几点了?”秦坷气鼓鼓地说。

    “毛毛虫”此时想再穿上衣服已经不可能了,“它”裹在被子里,眯瞪着双眼,茫然地接话:“几点了?”

    张小桐比小东北清醒些,他知道,秦坷不是morningcall,也不是来探讨具体时间的,秦坷进门时带进一股凛冽的冷风,就像她时刻的心情。但张小桐现在不想吵架,他只想跳回他的“温柔乡”。他陪着笑脸说:

    “咱们……这不是……在度假嘛……”

    “度假就是整天躺在房间里?那我们为什么不就在国内,就在我们公司旁边租个酒店,还非要千里迢迢坐上国际航班跑到这里来?”

    这个问题把“毛毛虫”和张小桐都问住了,他俩愣了一下,偷偷交换“窃笑”的眼神。

    躺在房间里——看跟“谁”躺了,如果有合适的人“在身边”,他俩宁愿天天“躺”在床上。

    “哎秦坷,你还真认真了,别着急,咱们下午就去滑雪。”小东北在被窝里说。

    “还滑个屁,教练早就约满了,索道三点钟就关闭,我们还怎么上雪道?”

    张小桐最怕跟女孩子吵架,只要女孩一生气,他就会想起妈妈的锅铲和菜刀。

    张小桐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小东北。

    小东北脑袋一缩,重又恢复到“毛毛虫”——谁的女友谁搞掂。

    张小桐看见秦坷的眼睛有意无意扫过他的上半身,他低头一看,浴袍领口大敞,胸肌半裸。他拉了拉领口:“都怪小东北,昨晚非拉着我一直鏖战到凌晨两三点,我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话音未落,“毛毛虫”探出爆炸头:

    “你别听他的啊,昨晚他还在浴缸里泡着就跟我开战了。是我拉他吗?是他自己死乞白赖非要加入我们。在游戏里他人五人六,又是‘暴烈之甲’,又是‘破茧之衣’,实际上他就光着屁股坐在浴缸里。你说他这人,连屁股都来不及擦,是不是瘾特大?把酒店的热水放了半宿,是不是特浪费资源,特不环保?”

    提起游戏,秦坷更气打不出一处来,她站在窗边,指着远处的高山白雪,两手打着节拍一叠声数落:

    “你们早说是来打游戏的,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出来。你们头一天说要倒时差,白天黑夜睡觉,我看你们辛苦,也就算了,昨天时差也倒过来了,想着预约教练一起上山滑滑雪,你们却一整天泡在酒店聊天打游戏……”

    “坷坷,你昨天不是去滑雪了吗?”小东北挪着身子,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秦坷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一起出来玩,如果有一个团员不开心,就是他这个“团长”的责任。小东北想赶紧起床,可是他又不能在秦坷面前光着膀子穿着裤衩。他尽力把头伸出被窝,用委婉的语气安慰道:“我们昨天听说你去滑雪了,就……想把菜点好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可是秦坷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小东北的好意,她调转“枪头”冲着小东北嚷:“我那叫滑雪?我看你们都不出门,我自己哪敢跑远,英文又差,只好去了酒店的儿童滑雪场,那是为了照顾带孩子的户外运动客人。那滑雪场跟我老家附近的小山坡有什么区别?我花那么多钱出国滑雪,还比不上我家门口那土坡子高!”

    说到这里,秦坷的语气都带哭腔了:“假期都快过去一半,我连一颗阿尔卑斯的雪粒子都没摸到!”

    张小桐听明白了,秦坷这次出国,对她来说,是一次豪华之旅。秦坷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很有目的的人,虽然他不知道秦坷这次具体的“目标”是什么,但很显然,假期过了一半,她没有达到她的目标。

    小东北不太理解秦坷,出来玩,开心就好呀,这两天睡饱了觉,吃饱了美食,打痛快了游戏,和蕴雅天天斗嘴——不斗不舒坦——多么美好的假期呀。秦坷真是个小女孩,想玩滑雪,今天就去玩呗。

    “虫王”终于坐不住了。他抱起被子,屁股一挪一挪,挪到床边下了床。被子围在身上,光着腿脚又挪到桌前,翻出了他的秋衣秋裤。比划半天,还是不能一手抱被子,一手穿衣服。遂又挪回床上,连头带脚全盖进被子里,变戏法儿似的穿起衣服来,一边穿一边在被子里声音嗡嗡地问:“蕴雅呢?”

    “她还在睡觉!”

    小东北在被子里穿衣的手停下了,他探出头,又和张小桐对望一眼:没错,蕴雅跟他俩一个德性。

    小东北想了想,对秦坷说:“坷坷,你先回房间,就跟蕴雅说,只给她半小时梳妆打扮的时间,我和小桐半个小时后去你们房间掀被窝。”

    “你敢吗?再说,半小时怎么够?哪回蕴雅不都是化一个小时妆?”秦坷半信半疑。

    小东北调皮地朝秦坷眨眨眼:“你跟她说半小时,她可能一个小时能出门,你给她一个小时时间,今天上午你啥事也干不成,准又泡汤了。”

    没错,昨天蕴雅一边对着电话说“我准备下楼啦”,一边慢悠悠拿起手机坐上马桶,等她有条不紊地上完厕所、洗完澡、刷完牙、化完妆、吹完头发,穿好衣服下楼,小东北两腿站得跟两根木棍似的,再等下去,他就要化为兵马俑了。

    就这样,他也没朝蕴雅发脾气,只问了句:

    “蕴雅小仙女是从月球上坐电梯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