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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群狼

    雪狼点点头,秦少白就更惊讶了,这狼居然听得懂人话,还有名字,竟会识字,他忽然想起了蝎子精、吸血蝙蝠,不自禁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恐惧。

    这一幕好像都被这匹自称索米娅的雪狼看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笑了,头往雪白的毛里一埋,一副再也不闻不问世事的样子。

    秦少白愣了一下,心想但索米娅照顾他这么久,感情已深厚,对他来说,她已经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笑了笑,心中坦然,大步走到索米娅身旁,躺下来闭上眼睛,枕着索米娅,没过多久,沉沉睡去。

    忽一日,天色朦胧,索米娅就把秦少白叫醒了,一会儿望着满洞的野物嗷嗷叫,一会儿又跳出洞望着北方,起初少白稀里糊涂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到后来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要让自己收拾远行。

    他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心想反正娘让自己离开逍遥镇,越远越好,否则必将大祸临头。但想到自己真的要永远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年、也是爹娘葬身的地方,也实在有些不舍。

    慢腾腾的收拾好野物,用衣衫布条捆绑好,再取了火种放在铁罐中,这才整了整褴褛的衣衫,踏着晨曦跟着索米娅上路了。

    翻过半边陡峭的山峰,到了山后,已然朝阳初升,此时已是盛夏,天气炎热,不多时热的秦少白满身大汗,幸好他的衣衫早已被撕扯的碎裂,像布条般挂在身上,正好透风,倒也好过。

    一狼一人一路往北,下了山,只见平原横亘眼前,一眼望不到边。于是这样晓行夜宿,沿途打些猎物,或捡些果子,每到傍晚生火烧烤,饱餐后躺在荒野入睡。

    这样倒也相安无事,匆匆数月过去了。夏去秋来,金风舒畅,放眼望去,草色秋黄。平日闲来无事,只是到了晚上,索米娅总是对着初升的月亮,发出凄厉的嚎叫,越是往北,声音越是悲愤苍凉。秦少白也察觉到,似乎索米娅心中担着极重的心事,而且心事越来越重。他时常安慰两句,换来索米娅愤恨的目光,也就不敢再吭气。

    这样餐风宿露,又过了两月,天气转凉,眼看北风萧瑟,冬天就要来了。这一日,穿过一片森林,就见前方一座陡峭的山峰直插云霄,遍山枫叶一片火红。秦少白赞了声好山,欢呼起来,一口气奔到山底下,叫道:“索米娅,快来,有水!”

    一条潺潺溪流,围绕着山脚,蜿蜒而行,溪水清澈见底,秦少白扑过去,爬在溪边,把脸伸进水中,咕嘟咕嘟喝了个够。溪水入喉,清洌芬芳,甜美异常。索米娅也大为兴奋,四下望了望,走到溪边,侧着身子,弯下腰喝水。

    秦少白正喝的欢畅,忽听索米娅发出一声虎吼,吓了一跳,回头一瞥,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三只豺狼成品字形虎视眈眈的包抄过来,在距离索米娅两丈外驻足不前。

    三只豺狼都精干枯瘦,但也掩不住一股剽悍狠戾之色,六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秦少白,露出贪婪凶恶的光。

    秦少白倒吸一口冷气,两腿打颤,手心不知不觉沁出汗来。豺狼完全静止,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就像三尊石雕,就这种隐忍、沉得住气,真是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没有见到妖魔鬼怪时的那种诡谲的恐怖,就是害怕,令人心惊胆战。

    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了,秦少白虽然不敢抬头看太阳,但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太阳已经在移动,日渐正中午,开始热烈起来。他额头却是冷汗往下直淌,后背、前心的衣衫都被汗水沾湿了。

    豺狼不动,索米娅更不懂,她简直就仿佛被冻结了,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子,直愣愣的瞪着成犄角的强敌。空气是凝固的,风是静止的,呼吸是停顿的,世界万物陡然蒸发了、消逝了、不见了,唯有一下一下渐次清楚明白的心跳声,把世界挑逗的让人燥热。

    这一刻钟长的对峙,时间特别慢,对秦少白而言,好像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他腰酸背痛,腿脚发软,但是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警惕:“千万不能动一下,千万不能,否则就死定了!”

    他小小年纪,站在那儿,与豺狼一般高大,平日里读书写字,缺乏锻炼,体格较弱,更不是剽悍狠恶的豺狼的对手。他咬着牙,任由脸颊上的汗珠一滴滴滚落。

    索米娅浑身雪白的毛好像一根根竖起来了,昂首怒视前方,十分威武,令人不敢小觑。她瞳孔微微收缩,俊美的脸立时变得说不出的充满了杀气。

    日头当空,阳光辉煌猛烈,秋老虎的天气果然毒辣,就连老谋深算、意志坚如钢铁的豺狼似乎也沉不住气了。中间那匹豺狼眼珠子动了动,缓缓往后退了两步,两边的立刻往中间靠拢,目露凶光,瞪着索米娅。

    索米娅貌似怕了,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中间两匹狼霍地纵身跃起,噌的一声,向索米娅扑过来。哪知索米娅一退便止,再不停歇,猛地后退一蹬,凌空跃起,扑向中间那匹豺狼。

    她去世极快,宛如射出去的箭,中间豺狼惊骇退步,来不及躲闪,眼前一条庞大的影子遮住了太阳。索米娅威风凛凛从天而降,一口咬住了中间豺狼的脖子。

    另两匹野狼一扑空,眼看救援不及,立刻转身,合身扑向秦少白。豺狼如此聪明,竟用的是围魏救赵之法。秦少白眼看两头饿狼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青郁郁的光,吓得亡魂皆冒,不由自主往后便一跃。

    他脚刚落地,砰砰两声,就见两双狼爪搭在了他面前几寸处。他一个激灵,全身毛发倒竖,整个人张在哪儿。豺狼的眼睛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见狼眼中自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就在狼爪落空的电光石火间,两狼足下一使力,再度扑起,尖牙利齿反射的白光飞弹,已到眼前,秦少白眼看绝无幸免。秦少白想也不想,翻身滚在了一边,但他避开了左边的攻击,万难躲开右边饿狼扑食的凌厉噬咬。

    风声猛恶,右边豺狼已扑倒秦少白,张大嘴,猛地一口往他脖子咬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狼牙就要刺入少白细腻的肌肤时,陡然低吼一声,被拖着往后退开。

    索米娅眼看少白遭难,当机立断,撇下被咬的指挥头狼,翻身扑过来,一口死死咬住右边豺狼的尾巴,拼命往后缀去。刚才被咬的头狼凶性大发,猛恶的叫着窜过来,牙齿如疾风快雨,霹雳般刺入索米娅后尻。与此同时,被咬住尾巴的豺狼也发作起来,回头去咬索米娅。

    秦少白滚在地上,眼看索米娅被双狼围攻,她右股受伤,鲜血淋漓,染红了一片雪白的毛,阳光下十分惨烈。索米娅比那瘦骨嶙峋的豺狼大的多,猛地一爪子,打翻了回头反噬的狼。

    其实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秦少白刚滚倒,左边那豺狼厉啸一声,飞纵过来,压在他的身上,张嘴就咬。他此时已忘了害怕,只是拼命挣扎,想摆脱这吃人的野狼。他双手乱挥乱打,猛地双手叉住了豺狼的脖子。一旦揪住,他再也不放开了,双手死命扯住狼颈中的毛。

    豺狼疼的呲牙咧嘴的嚎叫,伸出的牙齿疯狂的往少白脸上刺下。他力气大的吓人,少白手臂一软险些被这畜生咬到。惊慌中,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又推了回了几寸。但这野狼气力大的吓人,只见闪闪熠熠白光的牙齿慢慢移向少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