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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死里逃生

    秦少白生死悬于一线,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拼命抵抗着,只是他力气毕竟有限,手臂渐渐酸软,眼看无力了。他脑海中嗡的一声,登时心灰意冷,生出自暴自弃的念头。

    一转头,只见索米娅与那两头豺狼厮打的极其惨烈,那头狼一只耳朵已被硬生生撕扯掉了,另一只豺狼腹部划开,鲜血如涌泉。索米娅也是身子多处受伤,浑身披血,她雪白的毛发像浴血一般,看上去极其可怕。她满脸煞气,怒吼不绝,往来纵跃扑击,腾挪闪避,快如电闪,势如疯虎,直不可挡。

    眼看索米娅没有生命危险,秦少白舒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就在这时,豺狼嘴里的热气似乎已喷到他的脸上,他的衣襟,一对尖牙似乎已触到他的小脸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起自己贴身带着一柄可以斩杀妖魔鬼怪的烙神匕。

    这个念头闪出来,他立刻绝了轻生的念头,或许是烙神匕带给他力量,生的渴望顿时如火山喷发,他怒喝一声,猛一使力,推开狼头半尺,伸手去拔刀。在豺狼狰狞着落下狼牙的一瞬间,少白的烙神匕“噗”一声,刺入了狼腹,直没至柄。

    豺狼立刻就死,瘫软了似的耷拉着脑袋。秦少白似乎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任由狼整个压在自己身上。他躺在地上,宛如浑身被掏空一样,一动不动,双目直愣愣望着一碧如洗的苍穹。

    怒吼声如雷击,索米娅以为秦少白被豺狼咬死,怒火燃烧,奋身一爪,爪子直插入了一狼的腹中,那狼哼也不哼一声,顿时倒毙。最后一头狼奄奄一息,便转身想逃。

    索米娅杀红了眼睛,那容它逃脱,扑过去,一口咬住了那豺狼的脖子,就见鲜血汩汩的往下奔涌,挣扎了几下子,也死了。

    杀了两匹狼,索米娅望着死尸,忍不住又抬头望向北方,发出悲愤的嚎叫,嚎叫声凄苦悲凉,令人闻之落泪。她哀嚎了几下,才慢慢踅到了秦少白身旁,伸爪挑开了压在少白身上的狼尸。

    秦少白见索米娅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难过和绝望之情,眼角隐隐似有泪痕,不由的心中感动至极,望着她,仿佛真的就在望着他娘姚氏。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跳起来双手抱住了索米娅的脖子,欢喜的大笑起来,热泪却盈眶。

    索米娅大吃一惊,这才发现秦少白未死,也是难掩喜悦之情,仰首纵情高呼。呼喊了几声,她忽然呻吟一声,少白抱着她,感觉到她在轻轻颤抖,忙起身察看,见她浑身多处受伤,有的伤口深重,鲜血还在不住往外流。

    秦少白吓坏了,忙说:“索米娅,你别怕,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你……你不会有事的。”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忽然,索米娅翻倒在地,双眼望着秦少白,充满了温情、怜爱、亲近、难过,还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哀伤。

    秦少白望着索米娅复杂的眼神,看得呆了,忽然有种特别想哭的冲动,一时间倒忘了索米娅已然身受重伤,支持不住翻倒在地。看到他眼眶泛潮,索米娅似乎有了笑意,伸出毛茸茸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充满了无限的怜惜。

    他这一下才惊觉过来,慌忙把衣衫撕扯成一条条,跑到小溪边洗干净了,才返回来替索米娅包扎伤口。他分外小心,轻轻擦干净血迹,才用布条包扎好伤口。

    等他忙完,日头已逐渐西斜,秋日最后这几天,骄阳格外毒辣,放眼望去,只见河边不远处皲裂的土地上升腾起袅袅青烟,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像置身火炉之中。

    刚才与三匹豺狼厮杀,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忘了天气炎热,这会儿秦少白才发现自己浑身衣衫已湿透了。再看躺在地上的索米娅,也是热汗直流。

    他忙脱掉碎裂的衣衫,双手撑开举起,为索米娅遮挡酷热猛烈的阳光。索米娅的眼神像是十分欣慰,然后就缓缓垂下头,似乎受伤太重,浑身无力,终于闭上了眼睛。

    秦少白吃了一惊,看索米娅眼眶干涩,嘴唇干裂,又跑到溪边掬起一捧水,给索米娅喂到嘴里。这般重复了几次,索米娅又睁开了眼睛,居然点点头,然后又把头埋入臂弯里睡了。

    于是,秦少白便举着衣衫为索米娅遮阳,他自己头上的汗像水一样往下流,脱了内衣,赤裸着上半身。到后来头晕眼花,手臂酸麻,几次忍不住昏过去,好容易捱到了傍晚,山峰遮住了日光。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跑到小溪边,爬那儿一口气喝了个够,呛得的眼泪鼻涕流出来。

    喝饱了,便脱光跳入较深的水中,清洌的水,潺潺流淌,轻吻他的身子,对他来说,比以前泡温泉更加舒服何止千倍万倍。他舒适畅快的舒展开四肢,惬意得躺在溪水边的岩石上,双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远处的山峦。

    久了,他有点儿累,一伸手,揪了溪边一根野草,咬在嘴里,望着天壁。深秋的天,蓝的透明,蓝的清澈,宛如这条婉转流过的小溪流,带给人无限遐想。

    秦少白躺在那儿,想起了很多事,对他来说这半年经历的一切,几乎比以前七年加起来都多。娘温柔甜美的笑容,爹儒雅风趣的谈吐,老夫子河东狮子吼的古怪模样,虎子装模作样故作姿态的傻气,这片刻都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

    睡梦中,他看见一个女子手持宝剑与蝎子精厮杀,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十分可怖狰狞,看不清脸,像是娘,又似不像。忽然,那女子又一剑刺出,他爹秦员外没躲开,一剑穿心,鲜血如泉,他爹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忧伤。然后,他看见那女子也倒在了血泊中,脸上的鲜血缓缓消失,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来,正是娘。他在梦中大喊大叫,想扑过去,但是无论怎么用力,都始终迈不开步。

    秦少白惊醒过来时,双手双脚还在拼命晃动,扑打的水哗哗响动,眼睛一睁开,就见漫天繁星,缀在清澈湛蓝的天壁上。他感觉水已经很凉了,北风吹来,身子确实冷了。

    忙起身将那件破烂的衣衫披在身上,跑到索米娅身边,她兀自沉沉睡着,伤口的血已不再流。他折了根叶子宽阔的草枝,轻轻挥着,替索米娅驱赶身边的蚊蝇小虫。

    秦少白是从小在爹娘温暖的港湾里长大的,从未这般悉心的照顾一个人,如今他和雪狼索米娅相依为命,这匹有着人的智慧的狼居然成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这么与雪狼相扶相助、患难与共,都觉得十分幸福。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自从与豺狼大战,捡回来一条命,秦少白一直都浑浑噩噩的,这时回想昨日晌午发生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此刻心中尤有余悸。更令他难以明白的是,索米娅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与杀死了自己的同类。这如人一般聪慧的雪狼,有名有姓,还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也绝不像蝎子精、吸血蝙蝠这等修炼成精的妖魔,难道……难道索米娅也和他娘一样,或是修仙练道的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