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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大祭

    秦少白冷的浑身瑟瑟发抖,这时听他威胁恐吓,强忍住哭声,怒道:“我不是害怕才哭,你尽管烧死我,要是小爷我在你们面前掉一地眼泪,算不得好汉!”

    那大汉哈哈大笑,嘴里更是谩骂的凶了,到后来什么脏话都往外吐,跟吐痰似的。

    走了好大一会儿,转过一条街,眼前豁然开朗,背靠小河有一片偌大广场,数百株垂柳簇拥着一方高大的石台,石台有三道阶梯,每级高约二丈,石台最高处有五根百尺长的石柱子,上面金边黑底的小篆镌刻着“神农大祭坛”五个大字。石台的第一阶梯上摆着一方巨大的香炉,此时已点燃了五根胳膊一般粗细的香烛。燃香的青烟缭绕,缠绕着香炉四角的青铜瑞兽头。

    那大汉扛着秦少白大踏步拾级而上,到了最高的一层石台上,狠狠往地上摔落肩头的少白。也不顾少白痛的死去活来,这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绳索,抱起少白,给他个绑的四脚朝天,又找来一大堆柴火,累的很高,几乎挡住了少白的头脸。不多时,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黑漆漆的地油,尽数浇在木柴上。

    秦少白被他摔的头晕眼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头下脚上,被那大汉倒着绑了起来。这片刻,只觉得被捆绑在石柱后的手臂火辣辣的疼,似乎有水在顺着臂膀往下流,好像已勒出了血。

    他强忍疼痛,睁眼看时,倒着看,只见石台地面上铺着青色的花岗岩,平坦坚硬的岩石上刻着一道道纹路,绘成奇怪诡异的图案。

    冬日的阳光并不耀眼,秦少白勉强仰起脸,凝望着湛蓝天壁上那一轮淡淡的红色光晕。

    天蓝的清澈,阳光暖烘烘的,贴在脸上、眼睑,舒适而温暖,身子逐渐不冷了。只是看的久了,眼睛也疼,低下头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少白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忽听锣鼓声震耳欲聋、唢呐声高亢嘹亮,忙睁开眼睛,只见七八只金黄长毛狮子被人舞动着转出了巷子,其后跟着二百余人,有的提着宫灯,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掌着绣球,有的拿着扇子,有的穿着花花绿绿的袍子,有的打扮的像上古神兽,一行人浩浩荡荡涌向神农大祭坛。

    不过片刻工夫,只见矮胖的族长、高大威猛的族卫长、相貌清雅的薛先生走在最前面,率领众人来到广场前。

    左一刀远远的站在一边,戴着紫金道冠,身着宝蓝道袍,背上斜背宝剑,双手抱胸,神态甚是倨傲。

    只是,他望着秦少白的眼神之中,隐藏一抹歹毒的杀机。

    族长今儿穿了一身崭新的袍子,袍底似乎藏有东西,撑起一片衣角。他手中拿着一根黝黑的法杖,高高举起,走上第一阶梯的高台,大声说:“薛先生,都准备好了吗?”

    薛先生神态极其恭敬,大声回答:“一切准备就绪,请族长主持祭祀大典!”

    见族长点点头,族卫长深吸一口气,喝道:“来人,点起火把!”他嗓门大,宛如平地响了一声惊雷。当即人丛中奔出十几人,手持火把,点燃了广场周围石柱上镶嵌的火炬。

    “人族大祭仪式,正式开始!”随着族长的喊声落地,砰砰砰三声炮仗升天,在半空中炸开三道绚烂的火焰。

    炮仗响过,族长大声说:“有请薛先生宣读祭文!”

    薛先生越众而出,站在石台底,望着东柳镇族人,从长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拿在手中。只见他神色庄重,面目肃然,大声念起了祭祀五谷神的祭文,洋洋洒洒上千字,读的朗朗上口。

    广场上安静的落针可闻,他念的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入了族人的耳中。读罢,族长高举法杖,说:“东柳镇的族人,跟我跪拜五谷神!”

    刹那间,广场上二百余人跟着族长都匍匐跪在地上,行三跪九拜大礼。秦少白见众人跪下一次磕三个响头,足足跪了三次,磕了九个头,这才作罢。跪拜时,人人神色肃穆,十分虔诚。待行了跪拜礼后,有人端了一盆清水上来,盆中插着一根柳枝。

    族长拿起柳枝,蘸了清水缓缓走到五根柱子下,分别往柱子上洒下水滴,象征五谷神向东柳镇普惠甘霖。

    祭祀仪式结束后,只听锣鼓喧天,狮子舞了起来,在半空中飞来纵去,翻滚跳跃,扑击搏杀,夭矫如龙,其身法灵动矫捷,宛如真狮子一般。

    其余百十号人在广场中央点燃了篝火,围着火焰跳起了舞蹈。唯有族长、族卫长、薛先生和左道长没有参与其中,站在广场一边,神色凝重,显然心事重重。左道长时不时的瞅着被倒绑在柱子上的秦少白,心神激荡,牵动脸上眼角肌肉跳动。

    太阳升至半空,眼看到晌午时分了。秦少白难过至极,脸上的汗水一滴滴流下来,滴在右眼眶中,只觉得眼眸又痒又涩,只得慌忙闭上,只睁着左眼望去,见族长等人怒气冲冲的望着自己,指手画脚。

    这都晌午了,铁骨、巴赫他们为什么还没动静?难道计划败露,他们知道了我和索米娅的计谋?

    想到这儿,秦少白心中害怕起来,开始担心索米娅。试想,索米娅这么久不见自己回去,肯定知道我出事了,她之所以没来寻找,八成是遇到了前来袭击东柳镇的铁骨等狼。这么想着,他脊背上冷气上窜,心中一阵发寒。

    索米娅在山坳中苦苦等候了一夜,也不见秦少白回来。她也不知道在山坳与山崖间的陡坡上来回踱了多少次,就见一勾弯月自东南方升起,又从西南方落下。

    越等越心焦,到后来,眼看天色即将曙光初吐,索米娅焦躁的冷汗直冒,目光燃烧起两团火苗。她昂首立在山崖上,望着一丝乳白色从天际线逐渐扩大,漆黑一片的四野,随即朦胧,隐隐可以看见皑皑白雪中时有裸露的褐色岩石。

    极目远眺,东方山尖上披上一片霞光,天色明亮了。一想到秦少白一夜未归,或许身陷囹圄也未可知,索米娅简直一刻也不能等了,一声嚎叫,当即迈开大步,绕着山道下山。虽然山道陡峭,白雪覆盖,这数日阳光照耀,已开始融化,石子十分湿滑难走,但对索米娅来说,自然易如反掌。

    她连蹦带跳,健步如飞,没过多少长时间就到了山下,往东柳镇冲去。一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如果少白昨夜只是报讯,那么肯定早已经回来了,假如他失手被擒,东柳镇族人对他恨之入骨,他恐怕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