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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贾珍

    咚...咚......

    清脆的青铜叩击门板声,悠长,静谧,极能安抚人心。

    “来了,来了!”

    钟溪元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道略粗的女声在院落内响起,他也不急,静静的等待那女声前来开门。

    “嗳哟,今儿我说怎么喜鹊叫了一早儿,没想到哥儿也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荆钗布裙,年过三旬的妇人,满脸堆着笑容,瞧见钟溪元手上拎着黄纸包裹东西,双手在腰间一拍,笑着道:“您来就来,还带东西,真是客气!”

    “赵嬷嬷,今儿还有谁来了?我看门口停了两个大轿,在世伯这还是头一遭见到。”

    钟溪元将提着的糕点递给赵嬷嬷,笑着问道。

    这个赵嬷嬷并不是秦业买来的,反而是从宁国府过来的,据她自己说是贾珍体谅秦钟如今年迈,家中又无什么下人,所以派她来照料秦业起居饮食。

    她来秦家的时间也不长,仅仅比他长上一两月,又见他是个俊后生,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熟识。

    “哥儿,里面是我主家!”

    赵嬷嬷提及主家,半仰着头,显得十分得意自豪,接着笑道:

    “我家珍大爷带着小蓉大奶奶来了,就是秦老相公的闺女,哥儿你应该听说过。”

    然后眼神偷摸着往外瞧了瞧,将钟溪元拉到一边,又凑近了些,对着他使着眼色小声的道:

    “哥儿,嬷嬷我说话直,具体的我在外间也没听清,好像是帮小秦相公去府内学堂上学去,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呢,哥儿你眼下是小秦相公的老师,心里有个数!”

    “呵呵,多谢嬷嬷关心!”

    钟溪元脸皮抖了抖,没想到正赶上了时候,对着赵嬷嬷拱了拱手感谢。

    “哪的话,快进来,你找老爷来肯定有正事!”

    赵嬷嬷喜滋滋的领着钟溪元进了院子中,然后就朝着庭院里间大声喊着:

    “老相公,钟哥儿来了!”

    迈进庭院,嗅着往日熟悉的桂花香气,钟溪元微微蹙了蹙眉,心中遥想着没有昨儿闻道的香腻,同时桂花香,竟然还有了差别。

    听着赵嬷嬷的喊话,等着里间人反应过来。

    不到一会儿,正房门口处就出来一个国字脸,平直眉的半古老人出了来,神色红润,比前日见到有精神多了。

    “溪元来了啊,我算着时间你也估摸着要来了!”

    秦业捋着稀松的白髯,往前迎了两步就被钟溪元搀扶住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钟溪元,知道他要去贾家学堂教书,必然会禀明自己,今日果然如此。

    “也该来看看,毕竟往后怕是难常来瞧瞧世伯了,若不是有世伯的举荐,我在京中还是一筹莫展,今儿本来也准备同世伯说说鲸卿习学的事情,不过我瞧着世伯当是知道了!”

    钟溪元笑着点头应着。

    “我不过是提点一二,做不得什么。”

    “想当年,老朽也是个落魄书生,若不是受宁国府的敬老爷恩惠,说不得眼下还在哪个穷乡僻壤当个力巴,病人之病,忧人之忧,老夫虽不能同古人比肩,可若能相帮,自然也不托却!”

    说到往事,秦业连自称都改变了。

    “来来来,今儿宁国府珍大老爷来了,我与你在介绍一二。”

    “钟儿习学之事,只要他还在你身边,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况且闭门造车岂不让他夜郎自大,见见国公府的子弟,也能长长他的见识,了解自己的不足!”

    看着秦业的笑容,感受着他的关心信任,钟溪元心头一涩,同时心中不免的感叹。

    往日对秦钟也只是得过且过。

    况且他自己用秦业刷名望,往日不过互惠互利,如今再听秦业的心思,不禁汗颜。

    情恩义重,怕是难还啊!

    他若是知道秦钟往后在学堂还会发生什么,真真是为祸之源。

    往后尽可能的帮他多照看照看秦钟吧,毕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能还一些是一些。

    搀扶着秦业跨过门槛,到了正房堂内,熟悉的两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官分明,羽剑眉,鼻下八字山羊撇,两颊消瘦,可天庭饱满,眉宇之间透着英气。

    这就是贾珍吗?

    钟溪元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保养极好,肤色浅白,长相也帅气,对比贾政的方脸儒士打扮,他就显得一身贵气,宝驼色的悬梁映月云锦袄,头戴岫玉纶帽。

    尤其是他眯起狭长的眸子,给人一种特别精明的感觉。

    “珍兄弟,这就是溪元!”

    贾珍特别客气,竟然没有一点架子,出乎他的意料,几步就来到钟溪元身边,按住钟溪元拱手的动作,笑着道:

    “都是自家人,钟兄弟就不用客气行这些需礼了!”

    这是他记忆中该有的贾珍吗?

    还有,这钟兄弟......

    他在这里算秦业的子侄辈,矮一截,贾珍是秦业亲家,这一声却将他同自己拉到一辈,就和秦可卿、秦钟一辈,这算啥?

    不过若按贾政那边排,似乎又没错!

    真是够乱的......

    贾珍这话一说,秦业似乎特别开心,给足了他的面子,然后又说道:

    “溪元,这是宁国府的珍大爷,先前和你说过了!”

    钟溪元点了点头,不等他多说,就听见贾珍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称谓,套着近乎的说喊他珍大哥就行,然后在秦业和贾珍的说笑声中坐了下来。

    “钟兄弟,鲸卿的学业就劳你多多费心,他年纪还小,性子又腼腆,往后纵是在学堂遇到疑难,恐怕也不会开口同我说。”

    “若真有此事,你就遣人告知我,我来办!”

    贾珍一坐下,立刻开口,他比秦业还关心这事。

    “鲸卿是世伯的子弟,小弟我自然多加关心,至于珍大哥所说情况,学堂中怕是不会,昨儿在政世叔那,他还说贾家门风甚严,想来不会遇到!”

    钟溪元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夸耀着贾家门风,用着昨儿从贾政那听来的话搪塞他。

    “嗨,这就是兄弟想岔了!”

    “我贾家一族人丁兴旺,又是将门出生,学堂内姻戚子弟又有不少,人多眼杂,难免有一二子弟喜爱惹事生分,现如今我管着学堂,对于里面一清二楚。”

    “兄弟是个书生,且如今科举备考,不能时时关注,我方才由此一说,权让兄弟有个数!”

    贾珍摇着头,一幅你并非知根知底的样子。

    钟溪元眉心一凝。

    他感觉秦钟进了学堂一定会出事,他不是秦业,知道贾珍如今是司马昭之心。

    于是笑了笑,试探道:

    “对对对,是我孟浪了,不过若真有此事,我自当能够应付过去,政世叔对此也特地交代过我,若有刁难,任我惩处!”

    “兄弟,这你可又想岔了!”

    贾珍笑着干咳几声,继续说道,倒像是有意刁难他。

    钟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