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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重兵进逼大王寨,红孩儿火烧沭阳城。

    自那日金兵撤退后一连数日再无消息,赵信心里面也不断嘀咕:这金国兵就怂了?不能吧?不过赵信也落得清净,也有时间安排一下公私事物,将士卒编练了起来又制定了纪律军法等内容,训练事宜已经有表现好的士兵负责,各司其职。赵信清楚这大王寨不是久守之地,早晚必被攻破,所以赵信又开辟了伊芦山新营地。

    这日赵信闲来无事,带着亲兵训练,赵信整日思虑这金兵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不由的想去搞一下情报。情报?这不是手底下有人吗?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搞情报?尤其是张福贵,说话他们还听不懂还可以保密,想到这里赵信不由一笑直夸自己聪明。

    情报怎么搞赵信还真没着落,毕竟没学过。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哨探了,难不成派人各条路去盯着?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于是赵信安排十余名亲兵三个人一组外出二十里哨探,可是一想二十里,就算金兵来了他们也来不及回报啊!只能先教他们骑马。还好经过两次战役缴获了几十匹战马,而这边厢除了赵信也没人会骑马,那些战马被当牲口拉车也确实浪费,不如给他们骑着去搞情报。

    赵信这边教亲兵骑马暂且不表,且说那纥石烈阿兰家中被劫心中气氛,将自家被劫以及另外四家女真人被灭门一事上报给了金国海州提控完颜撒剌,那完颜撒剌已经在海州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竟然有贼人敢公然针对女真人!还有王法吗?于是调集海州本部兵马、朐山、沭阳、涟水等县兵马准备一举荡平大王庄,以震慑宵小。之所以六七天没有对大王庄采取行动主要是器械还没造好,如今攻城器械已备妥,此支贼人又杀掠女真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来也要近日进兵清缴此一支贼寇,于是下令涟水、沭阳两部兵马由南面围堵以防其逃跑,完颜撒剌亲提大军从北面进攻,誓要一举攻灭此等贼人。话说此时赵信正在教手下亲兵骑马,对此事一无所知。

    却说赵信正教导属下亲兵骑术,待大部分人摆脱恐惧心理跃跃欲试的时候,赵信一骑当先在前面纵马驰骋,正是策马奔腾信马由缰时,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视野。细看之下是一队金兵,足有数千人。赵信紧急招呼亲兵迅速回大王寨准备御敌,又飞马到训练人马的河滩将人马迅速撤回,各回本营驻地。

    赵信则率先飞马到达大王寨做抗敌准备,劝说寨中老弱赶紧撤退。无奈赵信这几日虽然将大部分老弱都迁到伊芦山新营,然而仍有两千余人不愿迁徙,言说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不想再受颠沛流离之苦死便死尔如此云云,赵信也是无奈又不能强相逼迫。但现在事急,金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是要劝一劝这些老爷子们,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然而这一群年过花甲的老汉依然不为所动,说什么愿为大王效死命,只求大王能将孙儿后辈们养活成人便再无遗憾了。赵信见劝说无果只能勉强答应他们的要求,一面安排应战。不过此次战事过于凶险,因为金兵从村东攻来大王寨无险可守,东边河水只有膝盖深,涉水可过。不过好在赵信提前有所准备,让王金贵准备了干草桐油等引火之物,以备战事不利的最后一击,又在前两日缴获了一两百斤硫磺只等金兵破寨便举火攻之。无奈这一两千老弱说什么也不肯走,赵信心里一阵麻麦皮。

    不多时二营的五百人马已经回到大王寨,一营按安排也应该回了伊芦山,不过仅不到一个时辰,金兵大队人马就出现在了河对面,将村东口堵的水泄不通,然而更要命的是沭河对岸也出现了一大队金兵,看数量还远超村东的金兵,应该两倍有余,两方兵马估计得有万余,对己方仅有的五百人马那简直是碾压式的优势。

    赵信见双方兵力悬殊不敢大意,不仅是兵力悬殊,装备也是压倒性的优势,己方仅有五分之一的兵士有武器衣甲,另外的士兵则只能用木棍对敌,想想都知道不能硬打。刚刚被劝说撤离无果的一些老汉看到此情景倒是怂了,但也有一群斗志不减,看来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过金兵到此却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安营扎寨看来是准备在此久战。出乎意料的是金兵竟然派了使者来到寨中劝降,一面安装攻城器械。众村民可能不认得那一堆一堆的木头架子是干嘛用的,但是赵信一看便知那是抛石机,不由的大皱眉头,细数一下竟有六十架大型抛石机。

    这仗可是没法打,不过赵信眼珠转了转就没想大,根本就打不赢嘛,于是便答应了投降。听到赵信要投降的话一帮激进的百姓连他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如果实力可以的话恨不得马上打死他,毕竟都是让朝廷逼迫的走投无路的百姓,如果继续受金国朝廷压迫那不是生不如死。

    不过赵信投降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并约定次日在村中空地上举行仪式,那使者得此话后便回营复命,并大拍主帅完颜撒剌的马屁,说什么大帅神威一到那个叫什么劳什子圣婴大王的小屁孩吓得是屁滚尿流等等的言语,众将领听的是哈哈大笑,只等那小破孩投降时便上去绑了,然后解送京师上表请功。众将领好像看着朝廷的封赏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于是当夜睡的那叫一个安稳。

    却说赵信自然知道投降金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投降金国不过是虚应故事罢了。待金国使者走后脸色一变说:“如今金兵势大,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众将士听令,近日本大王观察发现西南密林由于近些日的砍伐已出现缺口,尔等可带领想要逃命的百姓穿过缺口再钻一里左右的荆棘丛便可逃出包围,尔等今夜便可带领百姓从此出寨,出寨后欲逃命者可自行逃命,仍愿随本大王与金兵决战者可在出去后原地等待本大王。现在各自去准备吧!”

    却说那些谩骂赵信的人得此消息全部噤声,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于是纷纷来请战,说什么一堆马革裹尸之类的屁话。不过赵信哪里是蛮干的人,将人疏散后有些人是真不想走,尤其是大王庄那些老叟,说死也要跟祖宗在一起。当赵信说出了火烧金兵的计划后毅然决定燃烧最后的生命,作为希望的火种。赵信见劝说无果只能安排士兵布置一应引火物事,在窝棚中堆放了干柴并撒上硫磺,又在窝棚外浇上桐油,说来也奇怪,海州并不盛产桐油,也不知道那王金贵从何处搞来这二十多桶桐油。那七十余名老汉将孙儿们交给赵信,恳切的乞求赵信能将他们养大成人多杀金狗,赵信连连答应又安排一众老汉如此如此之后带领众人连夜撤出了大王寨。

    赵信撤出寨子后将一应被托付给他的孩子们交给大王庄的村民照看,让他们慢慢向沭阳城靠拢,自己则带领士卒兼程倍道直取沭阳县城并连夜将城池夺下。却说那完颜撒剌将一众金兵尽皆调往前线去镇压大王庄乱民,却刚好给了赵信可乘之机。赵信来到沭阳县见防备松懈,以叠罗汉的方式趁夜登城,让士兵分守四门以防有金兵漏网通风报信。入城后发现城中守军尽是一些老弱病残数不满百,待赵信入城后或死或降。赵信命人将城中女真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以绝后患。

    翌日巳时,完颜撒剌因听得使者回话信以为真不疑有他,点手下两千精锐浩浩荡荡开进大王庄。村口有一队十余名老叟将其迎接入寨,完颜撒剌令士卒迅速列队占领街道,自己则随老叟们来到使者所说受降地点。

    到受降地却并未见到赵信踪影,便开口喝问道:“你们的圣婴大王呢?怎么不见踪影?为何还不出来投降?”只是并无一人理睬他,一众老叟唱起了赵信哼的一首歌“爷爷我生在那天地间呐,不怕朝廷我不做官……”完颜撒剌见无人理睬他勃然大怒,更不知此便是一众老汉约定的举火暗号。只是此刻突然间四面起火浓烟滚滚,完颜撒剌就算再蠢也知道被涮了,何况他本来就不蠢,立即提刀一阵砍杀,将十余名老叟尽数杀死,只是那些老叟无一惧怕反而露出轻蔑的笑,依然唱着歌直至气绝。

    顷刻间火光冲天,吞噬了整个大王寨。完颜撒剌带领的一众精兵仅有数十人死里逃生,然而也是被严重烧伤,完颜撒剌本人也被火烧的须发全无,衣衫楼兰,更是多处被烧伤。好不容易逃进沭河里免了被烧死的命运,不过不会游泳,幸得两名亲兵救护才得以不死,上岸后寻到昨日那使者气不打一处来,拔刀就将那使者砍了,扔下刀后越想越气,直气的捶胸顿足嘴里呜哩哇啦的一堆女真话也不知道骂的什么。此时又得到沭阳被占的消息更是破口大骂,下令两路兵马合兵直取沭阳。

    赵信带领一百余士卒和亲兵站在沭阳县东城门楼上,望着大王庄方向冲天大火眼中噙泪,率士卒向大王庄方向拜了三拜说了些感激的话说什么不会让你们白死等等,一众将士听赵信所言无不流涕。

    完颜撒剌得知沭阳城已失顾不得身上头上数处烧伤,率兵马火速前去收复失地,一路急行五十余里,于天黑前终于赶到沭阳城东门。此时赵信孤身立于城门楼前,望着下面风尘仆仆的数千金兵哈哈大笑,开口问道:“兀那金将,火烧的滋味可好?”完颜撒剌听言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娃娃好生恶毒,看我不剥汝之皮生啖汝肉!哇呀呀呀…”说罢立即下令全力攻城。

    赵信见激怒金将的计谋得逞,留下城门楼内的数名将士交待一番后转身下了城楼,骑马立于城中心附近等候金兵。那一众金兵听闻捉住红孩儿赏银五千两的悬赏后,又见城门无甚防守,争先恐后的涌向城门。不多时城门便被撞开,却看见红孩儿骑马往南门逃去,于是一路尾随。不多时后进城的金兵又见其出现在西门内,又是一路狂奔。赵信领着金兵从南门到西门,又从西门到北门在城内转了大半圈后从北门上了城楼点燃了号火。

    各城门守候的士卒亲兵见号火后纷纷点火,又朝城内扔下数十火把。东门城楼上的士卒将城楼上准备好的浇过油的干柴一捆一捆扔下门洞口,顺手扔了一支火把后便从城墙上向北撤退,从北门缒城而下。此时完颜撒剌身边已没多少人,只剩下一些在大王寨被烧伤的士卒五六十人,其余人马已尽数入城,此时见城内火光冲天完颜撒剌一口老血吐出栽倒马下。

    原来赵信带人于昨日三更后摸入沭阳城偷开了城门入城,入城后拿获了沭阳城的更夫,那更夫听闻是来杀女真人的心中欢喜。自己平日里总被那些女真大爷们欺压,今日总算有人来帮他报仇了,于是痛快的带赵信等人先拿下了守城的老弱病残,将他们解除武装后看押起来,然后便将城中女真人抄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随后清点了府库钱粮以及武器盔甲,于今日清晨召集百姓,按每栋宅院二十贯钱的价格进行赔付,又将县府的粮仓打开除留下自己一行人等吃用之外尽数发给百姓后将之疏散,随后便进行了一系列的部署,将城中薪柴引火之物部署妥当,只等金兵来攻。赵信原本计划金兵人少直接就在西门点火为号,没想到金兵密密麻麻竟有几千人。这才在城中绕了一圈在北门点起号火,将金兵烧的个绝净。幸亏赵信没有指定在西门放号火,不然今日就在劫难逃了。

    赵信缒城而下后带领一众亲兵来到东门外,此时完颜撒剌已气的栽倒马下,赵信来到近前又下令将一众女真伤兵斩尽杀绝,对宋人伤兵一顿呵斥让其勿要再助纣为虐后便将其遣散。来到完颜撒剌身前戏谑道:“大人,你不是要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了你倒是来呀!”接着对着双目圆睁的完颜撒剌的喉咙就是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是赵信前世今生第一次下杀手。正是:你我素来无恩怨,只因利益起纷争。卿既誓言要杀我,我又岂能饶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