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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军建号称乞活,黄河滩上初练兵。

    且说赵信在大王庄当了没有山头的山寨大王后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来投靠的全都是朐山、沭阳两县不堪金国欺压的百姓,他们来投靠大王庄的目的很简单:保住自己赖以为生的一点粮食。听他们诉苦的话赵信了解了很多,包括女真人如何强占土地,如何强抓百姓为驱口,如何括粟如何签丁等等。百姓的话语中只透露出一个声音,他们想活着不想死。就好比一个溺水的人明知一根稻草救不了他的命也依然会紧紧抓住,毕竟那就是一线希望。

    赵信在村子里新的建的大大小小的窝棚中穿行,他随意走近一个个窝棚查看,最富有的百姓所有的财物竟然只有一石粟米和几床破被,如果不是藏的好,这一点粮食也被搜刮走了,有的甚至已经断炊。按每人每日半斤粟米的量一家人一天也要三斤左右,一石米也就够吃一月左右,连秋天都撑不过,更遑论即将到来的寒冬。这可是刚刚收获的季节,真不知道百姓要怎么活,就这朝廷还要抢夺他们仅剩的粮食,也难怪他们要反抗朝廷。

    赵信看着百姓们的惨状,赵信决定让他们过上人应该过的日子,在找到一个能带领他们的人之前他要对他们负责。那就反了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宋国。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要反抗压迫,想要反抗压迫就必须得有一支强大的部队,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于是赵信决意组建军队。

    想到就做,反正现在有人。赵信将组建军队的想法公之于众,百姓们踊跃报名,一万多百姓中竟然有六七千想要参加,里面不乏已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们想推翻朝廷,推翻压在身上的大山。当得知他们参军的意图时,赵信哭笑不得。有的是想参军保护家人,有的纯纯就是因为没饭吃了想找个地方吃饭。多么朴实的想法啊!

    赵信从中遴选了一千多名精壮,以五人为伍设伍长,四伍为排设排长,五排为佰设佰长,五佰为营设营长,一千多人共分三营,由于他们的目标是活下去,所以赵信将之命名为乞活军。赵信并不了解乞活军的事迹,只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支军队,刚好这支队伍就是希望活命的队伍就取了这个名字。

    人是有了,但是衣甲、武器、军粮等缁重赵信几乎是一无所有,两次战斗一共缴获甲胄二百零六件,长枪共十七条,钢刀九十六把。这些装备中又有六十多件甲胄、十二条长枪、三十六把钢刀分给了原大王庄的村民,就更没多少可分配了,赵信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砸窑。

    因为是反抗金国,所以砸窑有天然的目标——女真人。刚刚拉起人马就要砸窑当然需要做一些动员,赵信开了动员会。金崇庆元年八月二十五日巳时,赵信带着王金贵将刚刚遴选的千余名新兵带到大王寨东边河滩上的一处高岗上,赵信立于高处问道:“弟兄们,你们知道女真英雄金国太祖阿骨打为什么要反抗大辽吗?”众皆言不知,毕竟都是一些庄户人不知道也正常。

    赵信接着说道:“因为当时辽国的贵族每天只干三件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众人回说不知,赵信又说:“那就是:吃饭、睡觉、打女真!”下面顿时一片哄笑。赵信接着说:“他们就像女真人欺侮你们一样被辽国欺压,后来上天给女真人降下了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就是完颜阿骨打,他带领女真人反抗辽国的压迫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女真人用辽国人欺侮他们的方法欺侮我们,我们能忍吗?”众人皆高喊不能!

    赵信见气氛被调动起来后接着说:“那今天就由本大王就带领你们欺侮回去,我们要按照他们欺侮我们的手段欺侮他们。我们要吃饭、睡觉、打女真!”吃饭、睡觉、打女真!众人跟着吼道。

    见情绪调动起来了赵信开始立规矩道:“阿骨打反抗辽国是正义的,但是我宋国百姓没招惹他们他们却要欺侮我们,所以我们也是正义的。作为正义之师我们能欺压自己的同胞吗?”听着响亮的不能赵信时分满意,继续说道:“今天我就带领你们去打女真,我们要趁晚上他们熟睡的时候砍掉他们的脑袋。”众人听后一致叫好。

    听着众人叫好的声音赵信接着道:“好?好个屁。(众人听到一室)你知道你们是去干嘛吗?是去砸窑,砍别人的脑袋还叫好?(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要到时候别人的脑袋好好的,自己的脑袋让人给砍了!(众皆哑然)所以让本大王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有没有练过功夫的?”

    还别说,还真有五六十个练过功夫的,赵信准备亲自下场比试,一为试探虚实,二为立威。比试后赵信大失所望,能接他三招两式的倒是不少,能在他手上走出十招八招的仅有三人,能走出十招以上的只有一人,这人也走不出十五六招。不过想想也不怪他们,赵信现在虽然还小,但是自认对付十个八个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直到此时赵信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天赋异禀,多么出类拔萃。

    赵信轮战五十余人将他们逐一放倒后环视众人一笑说:“知道我为什么能当大王了吗?”众皆答知道了。赵信到此两个目的都已实现,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赵信接着说道:“如果谁知道哪家女真人横行霸道作恶多端的尽可以报上来,今天晚上本大王带你们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但是本大王事先声明,如有惊扰百姓或者奸淫妇女的本大王定斩不饶决不姑息!好了,没什么事大伙就回去休息,吃过晚饭随我出发。”

    众人闻言大半退去,只留下数十人等着上报女真人的消息。赵信和王金贵对这些消息核实了真伪远近选了几家顺路的作为目标,还有一些作为备选目标,另一些要么太远要么难辨真伪便等查证以后再说。赵信对这些人的战斗力没有多大信心,又让王金贵带领大王庄那几名和金兵对峙过的人一起前去,虽然他们不会功夫,但是对战时非常悍勇,而且跟赵信有共同作战的情谊,危急时或可救命。

    赵信虽然对自己的武力有点自信,但是并没有达到自负的程度,自认对付十个以内普通人没问题,但是遇上比自己厉害的人物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所以有备无患才是正道。

    酉时初,赵信带领队伍集合在沭河对岸,做了些简单的交待又杀了女真俘虏祭旗后便浩浩荡荡出发了。那些女真俘虏已经被关押五六天了,这些天水米未进,本已饿的奄奄一息,赵信为提振士气表明反金的决心将这些人斩于沭河北岸,当然是让这些新兵蛋子动手,以练一下胆气,毕竟没杀过人怎么敢下手。不过那些砍俘虏脑袋的士兵还是有些吓的双腿瘫软,汗湿了裤裆。当然那些宋人俘虏经百姓证明被强行抓丁的已经尽数被释放,那些恶行昭彰的也一同被斩于沭河北岸。

    这一夜共砸了五家,共计杀伤女真人二十余人,为虎作伥的驱丁四十余人,共计获得粟米三千八百余石,钱七千余贯,布帛二百余匹,黄金二百余两,白银近万两,古玩字画若干。而这些财物中仅一个姓纥石烈的女真人家里就贡献了一大半,而且其家丁也是悍不畏死,这被杀的四十多驱丁里有三十多是这家的。赵信想不通,这纥石烈也不是女真国姓,怎么会这么阔,不过想想这得是多少宋人百姓的血泪啊!

    翌日清晨,所有人员皆已回到大王寨。此役统计己方杀伤七十余人,被杀伤一百一十余人,俘虏驱口百姓二百余人,其愿回家者尽皆释放,然而仍有三十余人无家可归,赵信将这些人一并带回了大王寨。赵信带人安抚了此役阵亡的人的家属,每家发给钱二十贯,布帛两匹,粮食约定按月支取,每月三石粟米。奖励有功之人,按功劳大小予以奖励。将此次造成伤亡的罪魁祸首斩首示众,但仍厚恤其家。因为未经整训便出师,赵信难辞其咎。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没有粮草供给,仓促出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回想起伤亡最大的一役就是第一家纥石烈阿兰家,也是收获最大的一家。那纥石烈阿兰家住朐山县东南约十七八里的地方,门房宽大墙高宅深,赵信领大队人马到达时已是月上树梢。众人见围墙颇高手足无措,这时只见赵信三丈外起跑,然后只见“噔噔噔噔”在墙上连踏四步,然后双手攀上丈余高的围墙,双臂用力将右脚勾到墙头,再一用力整个人骑坐在墙上,随即翻身而下落地无声,赵信翻进院墙将门打开,众人蹑手蹑脚的进去大院直奔后宅,又用刀拨开门闩进入内宅,本来一切顺利,哪成想有一新兵蛋子到床前伸手便摸,也不知摸到何物,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将人惊醒,那纥石烈阿兰起身摸起钢刀便立杀数人,看来也是一员勇将,若不是赵信王金贵等人互相配合单凭赵信一人还敌他不过。赵信本以为自己一人能将其制度,怎奈交手数十合反而落了下风,这才让王金贵等人手持镗耙结成阵势以六敌一赵信才一枪刺中其肩窝将其击走,对方还打伤了两名大王庄村民。这时外面家丁已经赶来与赵信的人马战在一处,己方已有数十人被杀。赵信目眦欲裂,手持长枪杀入阵中才挽回颓势将一众家丁压制,赵信立即下令将喊叫的士卒抓起来,待回去后再行发落。

    赵信出发时曾三令五申己方战斗力弱,要尽可能不被发现,一定要噤声,无奈第一站就出了差子。也幸亏赵信等人人手众多,干活麻利,赵信等人刚走就被纥石烈阿兰带人杀了个回马枪,若是晚一点损失还会更大。

    赵信看着缴获的物资盘算了一下,如果单是现在这些士卒吃用则可支一年,若是还要供养百姓则只能支撑一个月。虽说不需要供养百姓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冻饿而死吧,所以要给他们找些差事还是要供养的,那么粮食不够吃还得继续砸窑。然而现存粮食已够用一段时日,此次砸窑又有诸多纰漏,赵信决定先将训练提上日程才是对的。

    处理完一应琐事后,赵信于二十七日上午将士卒带到村南二十里的开阔河滩进行整训,此处河滩处于大王寨村东小河与黄河交汇口不远处,由于黄河冲积泛滥十分开阔,赵信将此地选作练兵场开始了训练。第一件事便是组织架构,以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以四伍为一排设排长,以五排为一佰设佰长,以五佰为一营设校尉,一千人共分两营,剩余数十人由赵信亲自带领作为亲兵。

    建好组织架构后赵信开始了整训,当然是他曾经军训的内容,包括队列、停止间转向、行进等项目,教习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些表现好的士兵被赵信安排做训练官,自己单枪匹马去考察附近的地形。考察回来后又检查了一下训练成绩于当日下午选其中表现优异者确定了临时的各级管理。

    赵信是一个有危机意识的人,从来都认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三窟嘛,于当日便领一个营和亲兵押运粮草到附近的伊芦山上驻扎,另一部分回大王寨驻扎,赵信专门划了营地。赵信计划过几日训练有些成绩了继续再去砸窑,谁让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正是:五尺丈夫气干云,万千百姓只图存。纵汝当国又得志,莫欺我等是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