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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李氏三兄弟,东海岛上三英杰。

    赵信自从占据海州后出榜安民自领州事,令周氏父子分掌海州城和朐山县防务,王金贵主管钱粮调拨,赵信又亲带一营士卒赶赴大王寨、沭阳两处战场收殓祭奠双方殉难的士卒百姓,一时间声威大震,附近州县的汉人百姓比肩接踵前来归附,旬日间来归附的百姓就将海州城围的水泄不通。赵信从中选青壮两万余人编为新军加以训练,赵信又将编制拔高两级,每四营编为团设偏将,每五团为一旅设正将,两万余人共计编为四十六个半营,十一个团,两个旅每日操练。

    赵信虽然招募得士卒两万余人,但苦于没有军械、衣甲、马匹,粮草亦是不足。武器只有初次遭遇金兵一役缴获数十,大王庄一役缴获百余,此两役缴获武器有近一半分配给了大王庄村民,夜袭沭阳一役缴获武器两百余,朐山县武库仅有数十,海州武库仅三百余,共计剩余五百八十柄武器。火烧大王寨一役和火烧沭阳城一役虽则所获武器甚多有八千余柄,然而众人皆以为全军覆没之军,其器不祥,又大多被烧毁无法使用,所以就交给铁匠去铸为农具了。

    衣甲前两役缴获不到两百件,三城武库共获四百有余,共计六百零几件,出去分给大王庄六十余件也仅够一个营稍有富余。两万余人平均下来将近每五十人才有一件衣甲武器,这跟周奴原来手下的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乞丐军。

    不仅如此,这么多人吃饭也是个大问题,如今每日人吃马喂粟米就要两三百石,海州目前的存粮一共也就三万多石,加上赵信抄没的女真人的财产得粮六千多石,再加上之前打女真所得三千多石,也就够支用四个月,无论如何等不到明年麦熟。

    三城府库所得财帛更是所获无几,沭阳还要稍多一点,有钱六百余贯,银二千两,布帛四十六匹。朐山县相差无几,倒是进到海州府库查看时赵信愤怒了,诺大的海州府库中竟然比不上一个县城,仅有钱一百二十贯有零,银六百余两,布帛倒是有七十六匹,看来这海州贪腐严重啊,赵信立即下令让王金贵带人查抄了一应官吏的家,查出钱六千余贯,银十二万余两,金七百余两,布帛六百余匹。于是赵信下令将所有家中藏有巨额财物的官员调查一遍,但凡是贪污所得的一律处斩,家中未查出财物平日为官清廉者仍居其职但未做赏赐。因为赵信也不清楚能在海州扎根多久,如果给予赏赐就给了金国杀他的理由。

    赵信亲力亲为的带领属下将府库财物一一清点完毕竟然用了近十天时间,这时找来周奴问道:“周将军这拿下两城功不可没。”还没等赵信说完周奴就回说:“末将不敢居功,全赖将士用命!”赵信并未停顿,接着说:“想必收获也不小吧!”说着露出奸笑的表情。周奴闻言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的露出一副得意的傻笑算是默认了赵信的话。这周奴在朐山海州两城将女真人抄了个干干净净,家产亦被其与手下瓜分,想必所得比赵信只多不少,因此赵信才有此问,此时见其默认后继续说道:“那本也是你与诸位将士应得的,不过本大王就不再赏赐诸位将士了,当然你等所得财物如何分配本大王也概不过问。”周奴也不傻,直接回答:“谢大王!”

    九月初九重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九九艳阳天,这真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好天气,赵信忙完军务后召集一应将领商议今后的计划。赵信将装备粮草不足的事情跟一众将领商讨,与会人员包括各临时团长和王金贵以及周奴父子,想让他们各抒己见,看能不能问出个什么好主意。

    巳时,海州州衙大堂内,赵信端坐堂上,张福贵侍立一旁,案几已让人撤走,手下一班高级将领功臣从外陆续进入大堂,朝赵信施过礼后分列两侧,每侧各七人左边以王金贵为首,后面是一、三、五、七、九、十一各团代理团长,右边以周奴为首,后面是周岊、二、四、六、八、十各团代理团长。这王金贵和周氏父子自不必介绍,那十一个团长都是最初投奔大王庄被选上的士卒中训练成绩最好的,有些人还在夜袭沭阳时立过功,如此位次一众将领也是心领神会。

    赵信见一众将领列班站好后开始说道:“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召集众将来此主要有三件事,首先第一件嘛就是论功行赏、派官职。”只见此时王金贵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微笑,一众代理团长则是欢呼雀跃,周奴则是面有喜色却故作镇定,周岊则像一只战胜的公鸡昂首挺胸面露微笑。

    赵信接着说:“首先要感谢两位周将军,我们大家都要感谢周将军,若非两位周将军,我等如何能在这海州的州府大堂里相会,众将替本大王谢谢周将军!”只见众人转向周奴父子向二人一抱拳,周奴父子二人也抱拳回礼,嘴上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十分受用。

    赵信也不太了解怎么封官,于是就胡乱给了几个官职,只听赵信继续道:“今令周奴为本大王的左翼先锋官兼领海州防御判官,周岊为本大王的右翼先锋官兼领海州防御同知,王金贵为军需司马兼领海州转运判官,其余众将各用将军名号待转为正职后再行封赏,另外每位将军赏银一百两。”这时一众团长一阵欢呼,就连王金贵为露出喜色,只有周奴父子不以为然,不经意间对一众团长露出鄙视的眼神,这一切赵信全部看在眼里,心中想:此人与其他百姓不同心,久后必为祸乱,定不能让其掌握实权。

    “第二件事!”赵信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我想众将应该清楚,我军现在军械、衣甲、马匹尽皆缺乏,粮草也不甚多,众将可有办法解决此等困境啊?如有办法解决,本大王必有重赏。”只见众将都低头不语,片刻后那周奴眼睛转了一转邪魅一笑说:“启禀大王,末将知道临近的淮阳军有军马大概三四千,不如将之夺来以充军用!”然而他那狡黠的表情虽只有一刹那却被赵信捕捉到了,赵信知道必定不会出什么好主意。

    赵信心知周奴的主意绝对有问题,却故作不知问道:“那周将军可愿带领本部兵马为本大王立此大功啊?”周奴一听以为正中下怀说道:“不是末将不愿意,实在是末将手下兵微将寡,无法胜任。那淮阳军有精兵八千,如若大王将十一团全部兵马予末将,末将愿为大王火中取栗!”

    赵信听到这里心领神会,心想:在这等着我呢!想要我的兵权啊?就算将兵权给你你也充其量是一个枭雄,可能枭雄都算不上。想虽如此想,但话不能这么说,赵信回答道:“如若将我军两万余将士尽数给将军指挥,将军可否保证将他们安然带回来啊?”周奴答道:“末将不能保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赵信接着说道:“话虽如此,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本大王手下每一个弟兄本大王都视之如骨肉兄弟,本大王不能明知道要让他们送命还用他们的命去换一些个带毛的畜牲。”为了不让属下之间产生嫌隙,赵信当然不能明说周奴是让他们去送命。赵信接着道:“周将军可还有其他办法吗?”周奴沉吟不语。

    正在这时有卫兵来报说有三个人求见圣婴大王,言说有礼相送,赵信不知是什么人,只好让人带上来看看情况便对卫兵说道:“有请!”。不多时那三人进入大堂,在堂下一字排开。为首一人开口说道:“草民北海李瑞(另外两人依次报名李福、李全)兄弟三人拜见圣婴大王,闻听近日圣婴大王得了海州特来道喜,愿献良驹一百匹以作贺礼!”

    赵信见其兄弟三人长相各异,那李瑞长的仪表端方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李福则看上去颇为奸诈,那李全长的是细腰蜂目一脸桀骜,赵信看上去先有三分不喜,只是赵信是何人,虽然心中不喜但表面上却未有丝毫异样,开口问道:“哦?那真是要谢谢三位,不知各位义士可有什么要求?”

    只听那李瑞道:“草民兄弟三人以贩马卖盐维生,今次从北方边地购入上等好马三百匹,其中两百匹乃是楚州应大人定下的,特去交割,剩余一百匹本是欲往海州售卖,近日闻听大王得了海州特来献礼,不敢有什么要求。”

    赵信听这话也大致明白了意思,于是就问:“敢请壮士能否将那什么大人(李瑞提醒应大人)哦对,应大人的两百匹马也卖给在下?在下必有重谢!”李瑞闻言露出难色,但见赵信自降身段言称在下也不好拒绝,想了片刻后才回答:“大王,此事恐怕不妥,草民已与应大人商定好日期,如今因为在路上耽搁了时日,已是晚了数天,在下恐与应大人那里不好交差!”

    赵信听此话也不好勉强,毕竟还想向他买更多战马。缺战马实在是成了赵信的心病,自己本来在大王庄缴获了三十四匹战马,除去自己的坐骑外就只剩三十三匹,好不容易拿下海州有两百多匹马,但是周奴不愿想让,赵信好不容易从周奴手里要出四十七七马说要凑个八十之数,那周奴扣扣搜搜数日才交给赵信四十七匹,虽然不敢全部给老弱病残,但也好不到哪去,四十七匹马竟然有三十六匹老弱病残的骒马,赵信因此更是看周奴不爽。

    赵信听闻李瑞的话转而问道:“不知壮士可否为在下购买些战马?在下绝不亏待壮士。”李瑞闻言问道:“那自然可以,不知大王想要多少?”赵信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千匹,不知壮士多久可以交割?”李瑞想了片刻接道:“草民手下虽有商队,然而只有百八十人,一人牵五马一次恐最多也就四五百匹,加上采买马匹,路上耽搁恐也需月余!两千匹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赵信念头一转又问道:“那在下若是想半月之内跟壮士买一匹马,不知壮士可为在下筹得多少马匹?需多少时日?”赵信此时已是求马心切,已顾不得是不是良驹了,因为他近期就要用大量马匹,因为他打定主意要搬家。李瑞闻言道:“以在下能力,若大王不计较优劣草民可在七八日内为大王筹集一百二十匹,不敢言多。”

    赵信想了想又问:“不知壮士可有运送缁重的马车…”还没说完就见那李瑞一室,于是尴尬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请壮士跟本大王的管家前去领赏吧,白银五千两!”一旁的王金贵还没反应过来是说他,直到一团长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管家说的是他,于是躬身领命。正欲出门又有卫兵来报门外又有三人前来拜见,言说叫东海马良、高林、宋德珍的。

    赵信心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不就是重阳节吗?怎么这么多人上门?不过还是传令让他们进来,只是这时本欲离开的李氏兄弟却不走了,赵信见状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只听那叫李全的说:“何止认识!简直太熟了。”此时已经向门口走出十几步的王金贵见此情形又度了回来站回原位。

    不多时卫兵又带进来三人,那三人到堂下先跟赵信见了礼:“在下马良(在下高林、在下宋德珍)拜见圣婴大王。”之后便和那李氏兄弟寒暄了几句。寒暄过后那李全倒是为赵信引荐起来:“这哥仨可是了不得,他们可是东海县的顶梁柱啊,若不是他们在东海县还不知道让女真人糟蹋成什么样呢!”

    赵信一听来了精神:“哦?东海县在什么地方?”此时宋德珍回话道:“回大王,就在此处往东十余里海中便是。”赵信面露了然之色说道:“哦,原来是个岛啊!不知三位壮士不在岛上来见本大王有何见教?”这回还是那宋德珍答话道:“见教不敢当,在下兄弟三人近日在岛上听闻海州来了一位圣婴大王,在沭阳县一把火烧了一万多金兵,近日又攻占了朐山县和海州城,心存敬慕特来投效,愿在大王麾下效力!”正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德行施后众来归。只因心中一念仁,众多豪杰始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