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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孩儿决计走沂蒙,小大王率众进鲁山。

    话说赵信正与一众将领开会,先有北海李氏兄弟献礼,后有东海马、高、宋三人来投,此时与李氏兄弟商谈已毕,接下来将商讨军情大计,于是赵信说道:“既如此还望三位李壮士为在下早日筹得良马,在下感激不尽!”李瑞见赵信有意送客,于是识趣的道:“既如此,我兄弟三人还有些事要办,就此告辞!大王要的马匹草民尽快筹办!”说罢转身离去,赵信示意王金贵去给李氏兄弟取钱,那王金贵先是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随即醒悟,紧随三人而出,赵信见状摇了摇头。

    见李氏兄弟走远后赵信开始说道:“既然你三人诚信来投,本大王所有军务也不瞒你等。唉?刚说到哪了?对!现如今我军兵刃衣甲马匹一应俱无,众将可有对策?”这时宋德珍略一沉吟后说道:“禀大王,衣甲兵刃我东海县尚有富余,如若大王需要在下可即命人取来献于大王,只是这马匹我东海县也没有几匹实在是无能为力。”

    赵信闻言问道:“你东海县有多少富余的衣甲兵刃?”宋德珍略一沉吟答道:“多了不敢说,两三百套还是有的。”赵信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一众团长也从满怀希望转为失望。赵信说道:“既如此那就请…卿家近日将衣甲兵刃送过来吧!”赵信突然忘记了宋德珍的名字想出来卿家这么个词,第一次如此称呼别人还有点不习惯。此时王金贵送走了李氏兄弟从外面赶回来原班站好。

    赵信继续说道:“既然衣甲兵刃马匹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先放放,改天再议,现在商议下一个问题。”众将一脸茫然投来询问的目光,赵信继续说:“本大王观这海州乃孤城,非久守之地,况且我军衣甲兵刃马匹尽皆没有,所以本大王准备带领你们去打女真。”此时则是轮到周家父子和东海三杰茫然了,赵信看见他们茫然的表情后反应过来,他们没听过赵信讲金太祖的故事,自然不知道打女真是什么意思,于是解释道:“哦~!就是去打女真人的秋风!”

    见几人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才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周奴走出来说道:“打女真和海州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海州城是孤城?不是久守之地是何意?难道说我们要弃了海州城?海州和朐山历来互为犄角何谓孤城?若是放弃海州城那这十数万百姓将如何?难道我们要弃百姓于不顾?”

    这时东海三杰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向赵信,赵信答道:“海州和朐山互为犄角是没错,然而我等兵力不足,衣甲不备,军器奇缺,倘若金军重兵围城你可能御敌?金国虽然屡次被打败,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想撼动金国这棵大树无疑是蚍蜉撼树,总不能指望本大王一把火烧了中都城烧了那皇帝老儿吧!再说本大王何时要弃百姓于不顾?凡愿跟随本大王的本大王绝不弃之,不愿追随本大王的本大王也绝不强求。如果谁有无法割舍的利益尽可以说出来,本大王一定为你等做主。还有,本大王军资尚缺,如有人能贡献些军资的将来本大王必有重赏!”

    只见赵信说话时王金贵和一众团长频频点头深以为然,而周奴和东海三杰则面有难色。只听马良说道:“大王所言固然在理,可是这东海县若无我等兄弟将如之奈何?”赵信回答道:“本大王知道你等乃是东海县的擎天巨柱架海栋梁,本大王并没有让你等随本大王走的意思,反倒想让你等为本大王守好这一方百姓,待有朝一日本大王来取海州之时还希望各位能助本大王一臂之力!”

    最后经过表决,以十二人赞成一人反对四人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的结果确定了既定方针,打女真。赵信为此又做了一系列准备,将东海县的富余衣甲兵刃装备到部队,又将剩余无法运走的八千石粟米拉回东海县,又召集百姓造了二百余辆缁重车,另购买了四百余辆车。却说那周奴见自己孤掌难鸣独木难支无法改变结局这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老大,回家思前想后,自己这两三百人马必定守不住海州,自己又杀了许多女真人,量那大金国皇帝肯饶他不死一众女真人也不肯,于是无奈的选择妥协准备随师出征,然而整理了一下家财却发现实在太多无法尽数带走,于是想趁机讨好赵信,便想将四千余两白银献与赵信,然而四千余两有零有整的不好看,这才咬了咬牙凑齐了五千两白银献了出来。赵信有心笼络于他,便出言褒奖并认命他为本次出征的副将,于是两人皆大欢喜。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李氏兄弟的马匹送来便可出征。

    九月十六日清晨,李氏兄弟终于将马匹送到海州交给赵信,赵信于是马上做了一系列出征动员,召集百姓言说要率师出征,愿从者必不弃之,不愿从者亦请自去,最终去者寥寥。之后将愿从之百姓分编为三个万户二十六个千户二百五十七个百户二千五百六十四个组户各置令长以便调遣,千户长和万户长则以各代理团长兼任,给士卒与百姓能负重者每人分发二十斤粟米,又装了满满六百车粟米用牛马牵引,然后做了一系列部署,约定黄昏进发。

    是夜月明星稀,一众兵士百姓分五路向北进发,一时间海州北部的大小官道上车乘及百姓延绵数里前后不绝,待最后一队人马离开海州后海州几乎沦为一座空城。赵信带领周奴、周岊及周奴的旧部兵马一百人和一百新训练的亲兵,马裹蹄口衔枚直趋怀仁县,以故技偷开城门,两刻钟便解决了守卫士卒。接着兵分两路取石门镇,于子夜十分会于石门镇等候缁重及后续兵马,一夜间数十传令的骑兵在官道上风驰电掣般来回穿梭。

    翌日清晨,待后续部队陆续到达,赵信随即令周奴带所部并一万乞活军将士佯攻沂州城,令派三万百姓以虚声势。赵信则会同周岊带其余兵马及缁重一路上让士卒高喊“反金国,诛女真”的口号劫掠女真豪强赈济饥民一面朝莒州进发,一路百姓从者甚众,最终于莒州城西沭水西岸扎营佯攻莒州。入夜赵信留周岊继续佯攻,亲率精锐轻骑趁夜突袭一举攻克沂水县,开仓赈济百姓,沂水百姓悦而从之,待金兵反应过来时赵信已占据沂水县城拥众三十余万。

    赵信攻下沂水县后不敢耽搁,随即让传令兵传令让押运缁重的士卒日夜兼程赶赴沂水,赵信要在金兵反应过来前依托大山做好防御。赵信此次目的非常明确,以沂蒙山作为根据地以图发展,只是没跟将士们说,只说带他们打女真。

    赵信安排传令兵去传令后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天刚蒙蒙亮便带从骑五六人从沂水县出发沿沂水溯河而上查勘地形,早日找好栖身之地才好妥善安排部署,正所谓: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一路上赵信无心欣赏这初冬的山区风景,这山间偶有小片平地,然而太过狭小难以容纳一众兵马但依然留心备选。

    赵信一行人一直向大山深处进发。约么行了两个时辰,一转弯一处平旷的原野丛林出现在眼帘,一眼竟没看到头。赵信心中狂喜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调转马头按原路策马飞奔而回。午时初,赵信一行人回到沂水县,见缁重才刚到五六十车,押送士卒正靠在车旁打盹,其余缁重队伍正在陆续到来,看着远处路上的缁重车辆,有牛拉的,有马拉的,一直延伸到天际。

    赵信恨不得一下将粮草尽数运送上山,然而这并不可能。赵信本想让押运士卒立即送粮草上山,但看到眼前情景想起士兵们已经近两天两夜没睡了,于是不忍将其叫醒,吩咐守卫士卒将缁重看好,亲自带队用战马运送粮草上山。然而大部分战马皆在运送粮草的路上,还有二十余匹战马在传令的路上,眼前只有赵信等先头部队的七十余匹战马加上先到的五十余匹战马共计一百二十余匹,尚要留几匹以备急。

    赵信预计每匹马每趟运送四石粟米,一批次一百二十匹马可运送四百八十石,一日运送一个往返就是四百八十石。想着便要动手,可是真正做的时候却发现,四石粟米根本无法放上马背,需要用绳索捆绑或者用驮具,而驮具又比较省时省力,于是想置办一些驮具。

    因装运困难只能先吃过中饭再做打算,正在这时一众百姓箪食壶浆前来慰问士卒,赵信等人赶忙道谢并招呼士卒跟百姓道谢顺便吃中饭。一众士卒从睡梦中被叫醒的还有刚刚赶到的都有,从百姓手中接过粟米粥和粟米饼饼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对百姓也是更客气了。

    吃罢午饭赵信又急吼吼的准备带人运送粮草,只是这次每匹马只运两石,用绳索将两石粟米固定好搭在马背上。好在吃饭的功夫又到了三十车粮草,赵信将马匹全部征用,另外让每个士卒再背负二十斤,又调了一百士兵上山扎营守护粮草,这才勉强运送了三百五十余石粟米上山。

    赵信个子不大,然而骑的确是一匹高头大马,平日骑在马上只是略显得人小一点倒也没什么,可运送粮草却是牵马前行,赵信身高还没马背高,牵着马走在前面刚好在马头下面,那马每走一步马嘴就在赵信头上碰一下,看的旁边拿枪的士兵强忍着笑,估计都快憋出内伤了。赵信起初没注意,结果走着走着听见士兵嘴里奇怪的声音便扭头看了他一眼,结果这一眼过去那士兵马上把脸一板,不过还是没忍住笑,露出那板着脸笑的表情。赵信突然发现他在笑自己,没好气的吼道:“笑什么笑!给你来牵!”于是一板脸将缰绳甩给他,接过手中的长枪在前面一边晃悠着长枪一边吹着口哨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以缓解尴尬。到山顶后,赵信将营地扎在了这片平地最西端两条河流交汇的不远处。

    日暮时分,赵信带着一众士兵回到沂水县后让士兵出去守夜的之外原地扎营休息,赵信则躺在被搬空的缁重车上盖着士兵送来的薄被假寐,一直等到侵晨缁重车队全部赶到沂水县后才睡了过去。天亮后,还没睡多少时间的赵信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安排工作,这时王金贵过来报告说:“启禀大王,六百二十七车缁重除车辆损毁损失十六车外,六百一十一车缁重和全部押运士兵均已回营,其中损毁的车辆本有一车银两和一车杂物,押送士兵团长自作主张将杂物银两和粟米调换,将粟米分发给了沿途百姓,所以损失的全是粟米。”

    赵信答道:“好,做的好,给那团长赏赐白银二十两,好了,准备干活吧。”此时旭日初升,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东北方的天空,士卒们开始埋锅造饭,吃罢早饭日上三竿,赵信指挥:“众军听令,所有士卒除看护粮草和轮班守夜的之外,每人负二十斤粟米准备上山,有马匹牛只的每匹马每头牛驮两石粟米跟本大王上山!”

    正在赵信一干士卒准备装粟米上山时,一众百姓大约有两三万,有男有女,在一个中年汉子的带领下朝赵信走来,送上了五百套驮具,那中年汉子上前道:“草民田星星拜见大王,今特代表一众相亲为大王献上相亲们连夜赶制的五百套驮具,令带领乡亲们来听候大王差遣,愿为大王牵马执凳劈山开路,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赵信闻言连忙上前致谢,说道:“那本大王就谢谢乡亲们的盛情,代表一众将士谢谢乡亲们!”那田星星忙说不用谢的客气话,然后让赵信指派任务。赵信随即安排乡亲们帮忙运送粟米上山,说让每个人背二十斤粟米,哪成想那一众百姓各有背篓扁担,说每人二十斤太少了,最少三十斤,村妇都可负三十斤云云,赵信不好推脱,安排每人背负三十斤,有扁担的六十斤,又让每匹马每头牛得到驮具的都装上驮具驮四石粟米,没有的两石,于是士卒和百姓分两边分领粟米后向山上走去。

    赵信则跟着那田星星一路攀谈说道:“多谢阁下鼎力相助,本大王感激不尽,不知这位义士和乡亲们为何襄助本大王?”只听那田星星回道:“大王不必言谢,要说谢也是我等乡亲们感谢大王,若不是大王昨日开仓放梁,这些百姓免不得有些饿死。本来听一众将士称呼大王为大王我还以为是山贼,没想到大王高义,如此存恤我等百姓,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赵信听闻这话半开玩笑道:“我等本来就是山贼,义士怕了吗?”那田星星闻言呵呵一笑道:“像大王这般山贼越多越好,狗女真欺压我等百姓甚苦,我等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恨力不能尔,大王存恤我等百姓,我等愿效死力!”正是:你不欺我我自安,人生一世为哪般。君若施我以滴水,我报君恩若涌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