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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将军威震莒州,圣婴大王谦让州城。

    季先闻言面露嗔怒道:“大王何意?以先有相争之心耶?先本家师手下一杂役,因心存大宋百姓而投身义军,先不为任何人谋算,只为我大宋百兆黎民计,你等何人为盟主与先何干?先只为各家和睦而奔走,岂有他意哉!”

    赵信闻言颇为尴尬,看来是你误会我,我也误会你,面露歉意说道:“季壮士休要如此说,本大王无他意,只是想让你家寨主明白,本大王并无相争之意,你回去将本大王的话转告你家寨主便是!”

    季先起身告辞:“如此先这就回营禀明我家寨主,愿诸君能和睦相处,共抗金贼!先告辞!”

    赵信将其送出帐外,这时看着王义琛问道:“王壮士近日可好?可帮本大王寻到那大块石墨了吗?”

    王义琛晒然一笑脸上竟露出红晕:“嘿嘿,没有!”

    赵信又问道:“那壮士近些日去哪里潇洒快活啦?”

    王义琛答道:“某家前些日去了东平府,大名府地界为大王寻找石墨,后来听闻师兄在莒州带兵攻金,就来了莒州来凑个热闹,嘿嘿…”

    原来这王义琛自从那日走后是到了东平府、大名府等地去了,虽然也找了石墨,但是只是顺道找一下,主要是去那烟花之地寻花问柳,逍遥风流。王义琛自身长的俊美,又风流倜傥,嘴里更是甜言蜜语哄骗,因此很招女人的欢心,是以情人不少,到处招惹桃花,只是此等事情赵信并不知晓。

    赵信又和王义琛闲聊了一下,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两月余却没有人来打他的原因,首先莒州方面,因为赵信所占据的沂水源头归属莒州沂水县管辖,然而沂水一战县兵基本覆没,莒州兵马愿有八千人,沂水山谷一役就死伤两千八百余人,当夜戍守沂水县不知又被谁一把火烧去了七百余,剩下二百余人几乎个个带伤只能撤回莒州。剩余兵马不到五千,又有两千人要戍守州城防御北面山匪,剩余不到三千人还要防范南边琅琊海寇,进则不能讨贼,只能退而守城。这两月间又招兵买马,好不容易凑了七千多兵马又被益都府杨安儿、张汝辑所率六七千人马四处劫掠,如今已对峙于城下旬日有余。

    沂州方面,因此处非其辖地,自那日沂水一战后,仆散留家就率兵回沂州,讨伐劫掠沂州的刘二祖去了。

    泰安州方,面因为赵信设的疑兵之计调兵进剿兖州的郝定去了。后来郝定由于无力应对两州兵马便去投奔了刘二祖,如此三州兵马合兵进剿刘二祖去了,故而刘二祖约定好先占莒州为盟主的约定之后也是有心无力,困守山寨。

    至于淄州与益都府,两州府与赵信是风马牛不相及,境内又有杨安儿、张汝辑时常作乱,也无瑕理会,这才让赵信逍遥了两个多月。

    话毕,王义琛起身向外走去,赵信望着王义琛的背影问道:“壮士去何处?明日即将开战,不如王壮士就留在营中吧!”

    王义琛回到:“某家去寻师兄,反正明日两家共同作战,某家在那里与在此有何区别?”

    赵信答道:“当然有区别,壮士不是说要在本大王手下效力吗?”

    王义琛一时语塞,咕哝道:“某家明日再回来便是!”说罢也不等赵信回应便风一样的冲出营外消失不见。赵信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此情形只能怔怔的愣在原地,嘴巴半天都没合上。王义琛走后,赵信安排了人守夜,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赵信被一阵“咚咚”的战鼓声唤醒,走出营帐听见城东传开冲天的呐喊声。赵信看到城东面有一军,正列阵摇旗呐喊,看上去有两三千人,人皆衣红衲袄,喊声震天,只是这些人只是摇旗呐喊并不向前,队伍后面炊烟袅袅,貌似还在造饭。细观其军枪戈林立,只是这攻城的军队总得有攻城器械吧?最起码的云梯没有爬梯总该有吧,然而并没有,赵信这里也没有,赵信这里是旌旗金鼓一切皆无,也不能说都没有,最起码还有一个铜锣。

    “咚咚”的鼓声是从城墙上传来的,这敲战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出城迎战?王义琛不是说这城中士兵数量和杨安儿差不多吗?没理由吧!除非来了援兵或者主帅脑子进水,留着城池不守来跟人野战。

    果然三通鼓后城上鼓声息了,城东的人也不叫了。合着你们就这么对峙了十来天?没多久从城东军营里来了一匹快马,那来人正是王义琛,赵信远远就认出来了,以为这家伙总算还知道来帮忙。

    哪知王义琛一进营便朝着赵信过来,对着赵信说道:“大王,盟主令你进兵!盟主说今天拿下这莒州城给你记头功。”

    “盟主?”赵信反问道。

    王义琛回答道:“师兄说了,大王答应的不争盟主,如今我两家今日打下这莒州城杨寨主自然就是盟主了嘛!”

    赵信问道:“那他自己怎么不进兵?这是让我拿兄弟的命给他当功劳?再说了,他能给本大王什么?你让他自己来说!要不干脆你留下给本大王打头阵,等本大王打开城门就让你带将士们入城杀敌,本大王给你记头功如何?”

    王义琛应该是以为赵信怕了一脸不屑的说道:“如若大王能打开城门,某家就为大王冲锋陷阵!”

    赵信回答道:“一言为定!”

    王义琛亦答道:“一言为定,那某家现在就去禀明盟主,让盟主来商定此时,王某等大王为某打开城门!”说罢王义琛策马而还。

    赵信本来就准备自己打莒州的,没成想还搞出这种事情。王义琛走后,赵信开始安排部署大炮,因为造大炮来的紧急,也没时间训练炮兵,所以赵信只能自己亲自指挥大炮的排布以及角度。正常来说这种滑膛炮炮弹肯定会飘,但是弹道还是要算,还是要瞄准,瞄准都不一定打得准,这不瞄准还不得打到姥姥家去!

    不多时,王义琛带着六个人一起来到了营寨,赵信扭头看了一眼继续趴在大炮上计算弹道瞄准。几人直接走到赵信身边,赵信尚未完成所有大炮的瞄准工作,只能先临时放下。

    几人来到赵信面前一抱拳算是见礼,看样子大多都是眼高于顶的人。赵信也不在意,也是抱拳来回巡护一周还礼。见其为首一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汉子,应该就是季先他们说的寨主,听说叫什么杨安儿。于是赵信率先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杨寨主吧!久仰久仰!”

    那杨安儿答道:“客气!早听传闻说海州来了个圣婴大王,没想到竟真是个…呃…少年英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寨的副寨主张汝辑张兄弟,这位是王敏王军师,这位是展徽展兄弟,这两位就不用介绍了吧!这位是本寨主的舅父刘全,现为本寨元帅,总领兵马!”赵信一一见礼,又介绍了周岊和彭义斌,各人也互相见礼。

    这时展徽说话了:“不知圣婴大王刚刚摆弄的是何物事?展某从未见过此物,是作何用处的?”一行人用颇为好奇的眼光看着赵信。

    赵信答道:“此是何物待会大家就知道了,杨寨主!我们还是商议一下等下攻下城池我们的分配问题吧!”

    杨安儿说道:“不知小兄弟想怎么分呢?”

    赵信回答道:“府库粮草衣甲武器归我,城中女真人的财物归我,其他都归你,包括城池。”

    杨安儿一皱眉说道:“你若能拿下城池自然如此,倘若是我等拿下了城池呢?”

    赵信回答道:“那寨主是准备自己攻城喽?”

    杨安儿一室道:“那便按小兄弟说的办!”杨安儿如果能攻城早就攻城了,早些天杨安儿曾经派人四处劫掠,以图将莒州守军引出趁机拿下莒州城,怎奈这莒州的兵马任你如何百般调戏就是不出城,无奈之下才到这城下对阵。本想拿下莒州城当了盟主就能号令三家兵马,可是赵信是谁?你盟主就盟主,你不能动我们家的东西,你盟主只能给我好处我才听你的!

    赵信又说道:“那就请盟主将兵马带过来,待会本大王打开城门就可以冲进城去与那金兵厮杀,另外请寨主派人到其他三个城门追杀逃兵。”

    一行人都没动,只听王敏说道:“小兄弟,怎么这莒州城就跟你们家的似的?你说打下来就打下来啊?这打仗可不是过家家!”

    赵信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大炮前继续校正弹道瞄准莒州城北门,只见大炮架在一个个木头架子上,本想将炮尾埋入土中,无奈地太硬挖不动,只能杵在那里。赵信一边校正弹道一边说:“那你就等着看吧!王义琛听令!待会本大王打开城门你就带属下人马率先进城!”

    王义琛一脸不以为意和不耐烦的说道:“得令。”说着猛的一拱手马上收了回去。

    赵信调整好大炮后,让选好的操炮手准备装弹药开炮。炮手就位,赵信一次一次的下着令,炮手按赵信的指令一步一步的操作。装药完毕,装弹完毕,预备,放!

    只听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爆发,早先见过赵信试炮的将士早已将耳朵捂住,赵信也捂着耳朵下令,但是杨安儿一行人不知道,一声巨响竟然慌乱了一下。炮声一响,四枚石弹同时从四个方向向莒州城北门城楼和大门飞去。第一炮四枚石弹只有两枚打中了城门,另两枚打在了城墙上,一时间砖石碎屑横飞,有两名倒霉的金兵被砖石碎屑划伤,顿时血流不止,不一会便满脸鲜血,也不知是涂抹导致还是血液自然流淌的结果。

    赵信一次一次的下令,石弹一次一次的飞向城门、城墙和城楼,看这误差得有三四丈。四炮齐发大地都微微震颤,城头上被偶尔飞来的石弹打到女墙上顿时女墙就缺了一角,打在城楼上木屑瓦砾横飞,偶尔有不幸被石弹击中的金兵非死即伤,城头上金兵顿时乱做一团,没多久就开始四散奔逃,主将不能制止。

    炮火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这近一刻钟的时间里一共倾泻了一百七八十颗石弹,每三颗石弹就有一颗命中城门,终于在石弹的轰击下城门化作一堆木屑轰然破碎。对于北门守城的金兵来说,这一刻钟似乎过了一年,仅剩的几个还在守门的金兵也是战战兢兢趴在墙后不敢动弹。

    终于炮火停止了轰击,王义琛看到城门化作木屑的那一刻激动的说话都颤抖了,王义琛说道:“大大大王神威啊!”

    赵信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本大王神威,是他们神威!”说着一指大炮。赵信庆幸也释然,这城门被轰开本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这么顺利还是值得庆幸的。本来赵信以为要两轮轰击,没想到一轮未完城门就破了。赵信立即下令道:“王义琛听令!”

    王义琛躬身抱拳道:“属下在!”

    赵信继续道:“本大王命你即刻带领属下将士入城杀敌,若能率先夺门,本大王给你记头功!”

    王义琛答道:“属下得令!”说罢带着自己手下的二三十山寨人马向城门飞奔。

    赵信继续下令道:“周岊、彭义斌听令!”

    二人答道:“末将(属下)在!”

    赵信继续下令道:“周岊将军,本大王命你率三百骑兵立刻抢夺城门,占据城门后将其守住便是大功!”

    周岊答道:“末将领命!”说完招呼骑兵三队一起去了。

    赵信又下令道:“彭义斌听令!本大王命你率两千精甲随周岊将军一同进城,进城后尽快清理残敌解决战斗,并把守好其他城门防止有人逃跑!”

    彭义斌答道:“属下领命!”说罢带着最精锐的两千精甲杀奔城门。

    赵信最后留了一百骑兵护卫和五百步卒守卫马车火炮,率其他兵马准备进发。赵信对杨安儿六人说道:“那本大王就在城中恭候诸位大驾了!”几人听后这才恍然!立马回营整顿兵马准备分一杯羹。

    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毫无意外,金兵被大炮一阵轰击后本已士气尽丧,看到城门被打破后已经有金兵士卒弃城逃跑了,许多女真人都听闻过赵信这帮人见到女真人都是赶尽杀绝,已经有不少人趁乱出逃了,所以这一战赵信并没有多少杀戮,王义琛这杀人大魔王被安排了守城,于是也没杀多少人。

    赵信攻破莒州后立即让人回山传令,让传令兵带所有马匹驮具来莒州运送粮草缁重回山,最后进城后立即让人找到所有女真人的房屋将其围住,以防有财物被别人抢了。

    赵信经过城门口时让王义琛守住城门,不要放杨安儿等人入城,需等自己将一应钱粮全部整理好再放他们入城。为此王义琛还差点跟杨安儿等人动起手。

    一个多时辰后,赵信将一应钱粮尽数装好准备押送回山,于是将所有人尽数撤回,将城门让给杨安儿的手下。赵信对杨安儿说道:“杨盟主,本大王还有琐事先行一步,这莒州城和府库财帛本大王分文未动,请盟主前去清点!”说罢扬长而去。此战共缴获军粮八千余石,多是从女真豪强家里搜出来的,看来这莒州够穷的。不过金银财物确是不少,共缴获黄金七千余两,这可是个额外惊喜,白银八十万两,布帛两千多匹拉了满满七百多车,赵信连夜将钱粮拉到沂水县城又转运回山,光转运就花了三天时间。而这财物绝大部分都是从一个女真大户家中所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这么有钱的。正是:十两银子几许钱,寻常百姓吃一年。女真豪强真豪富,一户能吃几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