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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进犯辽东地,蒙金宿敌能言欢。

    端午骚乱案各种抄家共计得麦八十万石、各等田产一千六百余顷,可就地安置百姓四千多户。收缴金银财宝折合六百万贯,赵信将所获财物全部交国库由户部统一调拨。借此机会刚好可以将嵩州、伊州迁出的百姓安置在河南府。

    将骚乱的主谋抄家后赵信仍然怒火难平,自己明明是为国家考虑,为什么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就不能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难道非要等国亡了?赵信不由得想起大明朝的东林党,那一群豪族如何将崇祯皇帝逼上绝路的,不由的气的牙根痒痒。这征税的事情不容商议,必须要士绅一体纳粮,而且必须要取消禄田制,否则官员一边种田一边处理政务怎么能当好官。如果是有人帮助官吏种田,其中必然滋生腐败。

    赵信找来六部主事商议一下收税以及官吏俸禄的相关事宜。赵信认为凡五品以下官吏俸禄都要进行调整,官吏的俸禄应由朝廷统一发放,官员不需要自己再养吏员,如此一来官员的经济压力会小很多,吏员也会更忠心朝廷。俸禄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且要以粮食的形式发放。

    赵信具体制定了俸禄的标准,以让群臣参考一下意见。知县以及同级官吏月俸二十石,年俸大约为改革以后两户农户一年的收入。知府、知州同级官员月俸三十石,年俸大约相当于三户农户一年的收入。各路安抚使、转运使、常平使、提刑按察使月俸三十六到四十石有差,从州府以上官员除月俸外每年令有赏赐,直到六部尚书月俸八十石,三公年俸千石。

    看完赵信草拟的俸禄实施纲要后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户部主事洪咨夔,洪咨夔说道:“皇上,我大宋现有路二十六,府三十四,州二百五十四,军五十二,监六十三,县一千二百三十四,仅知县、同知就有一千五百多人,知府通判近五百人,各路使臣一百多人,按陛下草拟之俸禄草案每月要发粮米六万石,加之各级吏员的俸禄每月将要发放粮米二十余万石,户部刚刚入库粮米仅八十万石,还要供给军需军饷,恐无法拿出足够钱粮供给,陛下又曾下诏免除了大部分州县五年税赋,臣不知如此多的钱粮从何而来,请皇上明示!”

    赵信回答道:“朕前番下诏只是蠲免江南已收之税赋,朕不想看到百姓饥困故而蠲之。商税可按商户之收入收取,蠲免自建炎以来的各种杂税,实行统一征税制。北方各州县由于战乱百姓疾苦,故而朕意欲蠲免家产百亩以下农户之田赋,那些豪强大族的税赋照常收取,且按梯级征税,如此能征之税尚有多少?”

    洪咨夔又说到:“启禀皇上,欲行新政需要先丈量土地,将田籍登记造册方可实行,此非一朝一夕之功,还请皇上明察,新政当在田籍造册后方可实行,还请皇上暂缓实行新政!”

    这时群臣纷纷站出来说道:“请皇上暂缓实行新政!”赵信默然看着眼前的群臣,双方一时僵在那里。魏了翁看出了赵信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皇上,士大夫乃是我大宋的根基,豪强大族是我大宋统治的基础,皇上如此作为恐怕天下不安呐!”

    赵信冷哼一声说道:“不安?现在天下就安了吗?各地百姓受欺压盘剥奋起反抗天下就安了么?我大宋太祖虽然承诺与士大夫共天下,但是天下不仅是朕的天下,也不是士大夫的天下,它还是天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天下,百姓不安天下何安?”

    魏了翁又上奏道:“皇上,话虽如此但是豪强大族树大根深,若起身造反如之奈何?”

    赵信转头看了看手持火枪的侍卫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寒意,随即看向殿中群臣说道:“朕就怕他们不敢反!”眼神中的杀意让群臣不禁冷汗直流。

    赵信想了想魏了翁的话也对,土地都没丈量如何实行新政,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于是赵信无奈点头说道:“好,那朕就暂缓实行新政,但是京畿诸路要先试行新政,即日起,着各县统计人口田籍,登记造册开始试行新政,试行州县包括原京畿路改东京路,原京西两路以及关中三辅合并为京畿路,两浙路诸处为试行范围,其他州县暂缓实行!”

    众大臣见赵信态度坚决迟疑了一下嘴里说道:“这……”随后想到皇帝已经做了让步于是说道:“臣遵旨!”之后赵信又跟大臣商议一下新政施行细则,让群臣群策群力拟定施政大纲,最后君臣共同达成一致:废除自建炎以来一切苛捐杂税,所有赋税按赵信的构想施行梯级征税。

    所征税目有:田赋与丁税合并实行摊丁入亩法,所有农户无需再服劳役。商税也按梯级征收,根据商品种类进行不同征税制度。所有粮食、肉、菜、饭馆等商户月入百贯以下的免征商税。月入百贯以上者五十税一,月入两百贯者三十税一,月入五百贯者二十税一,月入千贯者十五税一,月入千贯以上者十税一。酒库按每斤酒一百文征收酒税,再在营业收入基础上另收商税,月入百贯以下者五十税一,百贯以上者三十税一,二百贯以上者十五税一,五百贯以上者十税一。茶税基本与酒税同。青楼酒肆等场所按规模收取管理税,除管理税之外按收入梯级征税,月入百贯以上者二十税一,五百贯以上者十税一,一千贯以上者十税二,两千贯以上者十税三,五千贯以上者十税五。手工业者与农税同,为国府效力之手工业者减半。

    为防止恶意偷税漏税赵信又制定了一系列的财务政策推行,偷税漏税者加重刑罚,专门成立课税司直接归皇帝管辖,除农业税由户部征收外其余税皆由课税司统一征收。为了稳定国家又设立了皇田司和官田司,二者皆为管理农事为主,二者主要经营方式都是出资到处收购田产、开荒、将田产分给百姓耕种收取一定的佃租,佃租一般不高于五十取一。二者不同的地方在于皇田司由皇帝直接管辖是皇帝的私产,官田司则由各地州府直接管辖,是国家资产。

    正在赵信同群臣商议新政时,殿外忽然来报说蒙古人南下辽东围攻甚急。蒙古军统帅孛鲁亲帅蒙古军三万、郭德山、郭德海统率乣军六万、辽国新主耶律薛阗亲帅辽军二十万,金国统帅完颜合达、完颜彝统率金军六万,三方共计大军三十五万,进犯辽东。

    北路军统帅华岳下令守军严守阴山隘口,命孟珙率本部三万余骑北上迎敌与辽东守将严实遥相呼应。李全得到命令并没有进兵辽东的意思,依然盘踞在京东路青、登、沂、莒等州。西面有回纥兵十余万已进驻兰州金城,西路守军汪世显并未向洛阳通报,幸亏六谷蕃首领杨再兴派人入洛阳通报,赵信才得知西路回纥军入侵的消息。

    赵信听到军报后问道:“众位爱卿以为如何?”赵信见众大臣欲言又止不禁有点失望,不过赵信分析此次诸路进犯必然是受到蒙古国的蛊惑,赵信认为回纥人刚臣服蒙古,必然是受蒙古裹挟。辽国也有自立的想法,必然是蒙古人逼迫方才出兵,金国刚刚被逐出中原,此时可能是想重夺河北,但是具体意图不好揣测,蒙古兵马虽然不多,但是绝对是此次战争的主使,只需打败蒙古人,其他各路兵马便会不战自退。

    赵信正思索着,魏了翁站了出来。魏了翁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次犯边必是蒙古人主使,其他几路不足虑也,虽然辽军有二十余万,回纥军有十余万,然而两路人马应是受蒙古裹挟必不能战,我军只需击溃蒙古主力便可解这几路犯边之危,我大宋只需许诺承认金、辽在辽东的统治,久后其必然内讧,我大宋则可坐收渔利,还请皇上明鉴!”

    赵信轻笑出声说道:“魏爱卿所说与朕不谋而合,朕也认为只要能击败蒙古人,其他几路不必多虑,只需晓之以理必能退兵。”

    赵信刚说到这里,忽然殿外又传来军报:“报!辽东史天祥率军出城与蒙古国郭德海部交战,郭德海部使用排枪阵,史天祥将军不敌,阵亡两万余人退回辽阳坚守。孟珙将军的斥候小队五十余人也被郭德海全歼,现驻军辽西与蒙古军对峙!”

    赵信听到军报后面色凝重的摆了摆手示意传递军报的斥候退下,闭上双眼做深呼吸。蒙古人都学会排枪阵了?关键是赵信这些年也没卖枪给蒙古人啊,难道蒙古人自己会制造枪了么?赵信决定自己去一探究竟。

    五月初八,赵信将政务交给魏了翁等大臣,亲率一万火枪兵奔赴前线。赵信要眼见为实,看看蒙古人是否真的自己铸造火枪了。赵信现在用的火枪是前装式定装火药针刺式火枪,装药采用的纸包硝化纤维素定装药,击发药用的是叠氮酸铅,目前来说是超越时代的装备,射程远装弹方便,绝对是最先进的火器。

    赵信率领一万人马过孟津向东绕过太行山,沿太行山东数十里的平原一路策马狂奔,经过了七天昼行夜栖的行军终于赶到了辽西孟珙的大营。孟珙亲自出营迎接赵信,跟赵信讲了一下目前的战况。孛鲁命令郭德山、郭德海率领的乣军拒守辽河的渡口,让两岸的宋军无法互相驰援,乣军拥有两万多火枪兵让孟珙无可奈何,只能隔河对峙。对岸辽金联军二十六万正围攻辽阳,孟珙曾数次想越过辽河救援辽阳都被乣军的火枪打了回来。

    赵信深知不将对面的火枪兵歼灭这一仗是打不赢的,于是赵信决定强渡辽河直奔辽阳。接下来赵信让孟珙组织兵马强行渡河,以吸引蒙古火枪兵,赵信则带领火枪兵在岸边严阵以待,当蒙古火枪兵靠近辽河时便对其进行反击,赵信相信自己手中的火枪射程远超蒙古火枪兵。

    五月十六,辽宁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此时春汛已过降雨稀少,辽河的水位很低,孟珙在上游找了一处水流较缓的河面进行泅渡。河面宽约二十余丈,水最深处可及腰腹。赵信命士兵在西岸堆土形成一条土坡,以土坡作为掩体对河对岸的敌军进行对峙。

    孟珙部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泅渡过河,一刻钟就有士兵到了对岸,这很快将蒙古火枪兵吸引了过来。由于河床低矮,孟珙部过河的部队面对蒙古火枪兵处于非常不利的仰拱状态,但是赵信不能立即火力支援,因为赵信想的是一战全歼蒙古火枪兵而不是击败。

    经过一刻钟的激战,孟珙部先头部队就被击溃纷纷后撤。蒙古火枪兵一路追击到河边,站在河边朝河水中的宋军进行射击。赵信只见蒙古火枪兵层层叠叠站在河边以排枪阵屠杀着河水中的宋军将士,估计有一万多人,比自己带来的火枪兵数量还多。

    赵信见蒙古火枪兵已经到了河边站好,于是立即下令开火,双方相距只有三十丈左右,开火一瞬间蒙古火枪兵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整排整排的倒下。蒙古火枪兵被对岸的枪声吓了一跳,随即便组织反击,无奈的是对面宋军的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一排一排的收割着蒙古火枪兵的生命。当第七轮射击过后,蒙古军火枪兵被身边一排一排倒下的同伴吓破了胆,顿时骚乱起来。负责指挥的将领极力阻止着即将溃散的火枪兵,然而一排接一排倒下的士兵,最终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蒙古军的火枪兵四散奔逃。

    孟珙再次命令士兵渡河,这次没有了蒙古火枪兵的阻击,很快就有数千人泅渡过河结成阵势。随后孟珙又命令将士们架起浮桥,仅仅一个时辰就搭建起了一座长三十丈宽六尺的浮桥。赵信率领火枪兵骑马度过了辽河,孟珙率所部随后渡河。

    待宋军全部渡过辽河,辽军的增援部队也已经赶到,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赵信见到蒙古军中有一部火枪兵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这边走来,看阵势又是排枪阵的战法,赵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下令让将士们挖掘战壕。经过近十轮的对射,辽军大溃四散奔逃。

    由于天色已晚,赵信下令将士原地宿营,在部队扎营时赵信让士卒拿来缴获的蒙古火枪,但见蒙古火枪和自己以前用的前装燧发线膛枪大致相同,甚至一模一样。火枪的长短都跟自己作坊之前生产的如出一辙,只是膛线做的相当粗糙,不但膛线的纹路散乱而且还很浅。偶尔有一两只膛线规整的枪还是被磨的几乎已经不存在的膛线,看来应该用了很久了。赵信看了几支膛线规整的火枪发现这根本就是自己作坊出来的嘛,连落款都很熟悉,赵信觉得自己得调查一下这火枪的来源。

    不多时战后统计出来了,宋军孟珙部阵亡将士五百多人,另有一百多人受伤,赵信部下火枪兵除有两名因挖掘战壕时擦伤外并无阵亡。此战共毙伤蒙古军乣军火枪兵一万六千余人,缴获火枪一万七千余支,火药两万多斤,铁铸枪弹六十万发。毙伤辽军骑兵三千余,步兵八千余,俘虏步骑三千余,马两千多匹,各类军械不计。

    翌日清晨,赵信让将士们早早的吃了早饭。东方刚露出鱼肚白,赵信便让所有士兵上马准备奔袭辽阳。由于赵信与孟珙此次带的将士都有马匹,从辽河到辽阳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此时金军、蒙古军、乣军已经大部退去,仅剩万余辽军正在与宋军追兵史天泽部还在混战。赵信命孟珙前去支援史天泽,尽快结束战斗。

    蒙古统帅孛鲁乃是蒙古国太师国王木狐狸的长子,继承了木狐狸的爵位。此次进攻辽阳是为了稳定辽河两岸的势力,防止辽主耶律薛阗投宋,一战无功只能退回蒙古草原。金国一方面受了蒙古国的承诺,蒙古出兵攻取辽阳,战胜后将大鲜卑山以东大片土地一分为二,辽河两岸归辽主耶律薛阗,辽河以北归金国,两国皆向蒙古称臣纳贡,如今战败只能各守其地。

    赵信派出两路使者分别劝降辽主耶律薛阗、金主完颜守绪,命二人分管大鲜卑山以东地区,同时亲率大军向大鲜卑山挺进。五月二十,两路使者分别回报说辽、金愿意称臣于宋国,每年纳贡。赵信让辽主耶律薛阗每年进贡战马十万匹,辽参百支。令金主完颜守绪每年进贡金一万两、貂皮三千张、熊胆十只、熊掌是对,命使者前去商谈。

    与此同时赵信也派了使者到斡难河蒙古老营跟蒙古和谈,一面向蒙古草原进军。当行至金国会宁府时金主完颜守绪亲自迎接赵信于城外,行臣子之礼。赵信会见了徽钦二帝的后人,并让他们在此安居好好生活,赵信认命他们的家主为金国丞相。此时蒙古国也派了使者前来和谈,赵信也提出了对蒙古国的要求,命蒙古使者回去禀报铁木真。

    此时铁木真在斡难河蒙古老营的金顶大帐中虚弱不堪,看来已是行将就木了。铁木真拖着虚弱的身体召集蒙古贵族举行了库里台大会,商议与宋国议和的相关事宜。正是:国弱臣民卑其君,国强自然四海宾。韬光养晦强国本,华夏岂可枉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