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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不再(1)

    (本小节为插叙斯科特·帕罗过去的故事)

    新内怀达州,1874年,7月14日,晴。

    虽然正值夏日,但新内怀达州的天气也算不上燥热,相比较于西部其他地区令人不适的炎热和干燥,新内怀达州的天气算得上十分可人了。这也是斯科特·帕罗如此钟意这里的原因,大约在三年前,他和自己的妻子一同来到了新内怀达州,并且在卡森镇附近的贝纳湖边购置了一块空地,搭建起了一座温馨惬意的湖边小屋。

    双层的湖边小屋构造的十分精致,大面积精心栽培的花卉搭配着精巧的围栏即使在夏季也显得那么春意浓郁。不过更引人瞩目的,还是墙面上干净整洁的蓝绿色油漆,清澈而又绵柔,伴着粼粼湖光,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是清晨7点多,帕罗已经悠闲地静坐在门口的木椅上,他无言地享受着晨间山脉吹来的微风,风儿为夏日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凉爽,似乎无情的夏日也会和帕罗一样安静地欣赏贝纳湖的恬静。三年了,他对贝纳湖的景致从未厌腻过。

    每每清晨,端上一杯现煮的咖啡,瞧一眼柔润恬阔的湖水,便心满意足了。帕罗轻抿了一口咖啡,新鲜的咖啡豆带来的醇香丝滑是他最爱的风味,这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了,哪怕曾经并没有现在这般悠闲,这杯咖啡也是少不得的,而且必须是由自己妻子磨泡的才最合口味。在帕罗看来,妻子是极具备磨泡咖啡的潜质的,他曾多次提议过要让妻子在卡森镇上开设一家餐馆,雇佣几个伙计,而她就专门负责制作拿手的咖啡。不过妻子常常只是微笑着拒绝自己的提议,看来她和自己一样,只想好好享受得来不易的平静岁月。

    “早安,‘帕罗’先生。”正当帕罗准备再细品一口温度正合适的咖啡时,甜美的女声从身后悠悠传来,她将“帕罗”这个单词咬得十分清晰明亮,好似在强调着什么一样。

    帕罗轻轻将杯子放在面前的小桌上,他转过身瞧着从屋内缓步走出的美人——格温妮·帕罗,露出了像湖光般柔煦的笑容,他优雅地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左手自如地背在身后,右手优雅地向女士递去,就宛若舞会上邀约心仪女孩共舞的翩翩绅士,如贝纳湖般柔情高贵。

    “早安,‘帕罗’太太。”帕罗也将“帕罗”这个单词读得抑扬顿挫,像是在回应着太太调皮地戏耍。

    “今天的咖啡如何?”三年来,他们总是会一起坐在贝纳湖畔,欣赏着每天的日升日落,尽管格温妮这么多年都没曾习惯咖啡的苦涩,但她还是会亲自为帕罗研磨上一杯精致的咖啡。

    “如往常一样,没有缺点。”帕罗直起身来,自豪地挑起了眉角,就像这杯咖啡是他的杰作一般。嘴角的笑容伴随着初晨的光辉,显得明媚温暖。对于帕罗来说,他很喜欢清晨的山间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清香味儿配上黑咖啡独有的浓香,惬意极了。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蠢。”格温妮用双手的食指将嘴角向上提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角度,她尽量收起带有温柔笑意的声音,刻意“嘲讽”着帕罗笑起来的样子。

    其使斯科特·帕罗笑起来的样子并不蠢,恰到好处的右偏分配上修剪的干净利落的胡须,再加上那对坚毅有神的双眸,换作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认为他是优雅风趣的潇洒绅士。这也是6年前格温妮迷上帕罗的原因,没有哪个18岁的女孩能拒绝这样的男士,您觉得呢?

    “您说是就是吧!‘帕罗’太太。”帕罗故意挤出了一个五官变形的鬼脸,装作觅食的怪物向格温妮“逼近”,当然,“帕罗”这个单词还是依旧被他拖得冗长清脆。格温妮并没有躲开“怪物”的袭击,所以帕罗就顺势搂住格温妮,山间的宁静一瞬间被二人爽朗的笑声点缀得缤纷如画。

    笑声过后,帕罗才温柔的松开格温妮,他立刻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精致的婚戒调整到他最喜欢的一面,刚刚的嬉闹让戒指的位置变得有些错位了。这是帕罗经常做的小动作,他总是不经意地调整着这枚戒指的位置,因为一定要保证戒指面向外侧的纹路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精致的那一面。

    “对了,过一会儿我要去趟镇里办点事儿,午饭就自己解决咯。”帕罗有些神秘地仰了仰嘴角,故作玄虚的向格温妮摇了摇手。不过,帕罗说的所谓“办点事儿”太容易猜出来了,明天是7月15日,正好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日子,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隆重的事儿要去镇上忙上半天。更何况在格温妮面前,帕罗说的“谎”本就是那么好被拆穿的。不过格温妮也没有打击帕罗的热情,只是配合着帕罗滑稽的表情也摇了摇食指。

    二人如往常一样,静静靠在椅上,沉浸地享受着治愈的美景和闲暇的自由。

    “八点了······我想我该出发了。”品完最后一口咖啡,帕罗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空杯递向格温妮。他从口袋中摸索出一块精美的怀表,这是三年前二人刚刚搬进这座小屋时,格温妮送给他的礼物景,三年过来,这块表依旧完美如初。

    “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帕罗’夫人!”帕罗站起身来向马厩走去,他背对着格温妮调皮地摆了摆手,依旧不忘强调着“帕罗”这个单词。对于他们来说,“帕罗”不单单是一个名字,更是如此美好生活的完美诠释。

    “早安,小姑娘。”帕罗轻轻拍着“猎人”的脖颈,为她捋顺了有些杂乱的鬃毛。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摸索出来了一小块胡萝卜,轻轻地放在“猎人”的嘴边。这是“猎人”平日里最爱吃的零食,通常格温妮是反对帕罗总是给“猎人”喂太多的小零食,因为口味刁钻的“猎人”总是会因为这些小零食而拒绝格温妮为她准备的草料。不过帕罗似乎没有听取格温妮的建议,依旧在私下里偷偷为“猎人”准备着一些她最爱的胡萝卜,这是独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别让格温妮知道哦!‘猎人’。”帕罗轻挠了一下“猎人”眉间的一小撮白毛,“猎人”和其他马儿一样,很喜欢被抚摸额头的感觉,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声。夏日的蚊虫让“猎人”有些吃不消了,她的肌肉一直在颤动着,想要赶走在她身上停留的不知好歹的飞虫,马尾也在左右摇摆着赶走那些烦人的苍蝇。

    帕罗娴熟地为“猎人”套上水勒,安上马鞍,再将她牵出空间略显狭小的马厩。多年的默契已经让“猎人”不再抗拒这些沉重的装备,甚至连那块衔铁她也毫无怨言地咬住。一切准备就绪,帕罗左手捏住缰绳,左脚往马蹬上一搭,就直接轻快地跨上马背,然后迅速调整好坐姿和靴子的位置。

    帕罗右脚跟轻轻顶住“猎人”的小腹,左手轻轻拉住缰绳,“猎人”便极具默契的向帕罗所指挥的方向启动,只在一两步间,“猎人”便熟练地从慢步转入跑步,向卡森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