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1）
1880年，1月17日，上午8：41，康涅辛格州某不知名地区，阴。
迪克慵懒地倚靠在栅栏边短暂享受着清晨的闲暇时光。这是一块废弃的小道，四周除了腐朽的木栅栏外，只有无尽的荒凉和萧瑟。
自从去年接连多次的失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哉自在过。除了克洛伊和米德尔顿没日没夜地催促和责斥，昼夜不停地为情报奔走同样撕扯着迪克的内心。
迪克揉了揉因熬夜而有些肿胀的双眼，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酸胀的滋味儿同昏沉的思维一起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要了我的命。”迪克咕哝着为自己卷起一支烟，瘦弱的火柴迸发出激烈的火光，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骤然腾起，迪克将疲惫的身躯枕在门框边贪婪地享受着云雾带来的短暂梦幻和释怀。
“给，吃点儿东西吧。”
“等一会儿吧⋯⋯等我抽完这根再说。”循着若隐若现的招呼声，迪克微微睁开双眼，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愈发清晰。他随意地摆了摆手拒绝了山姆递来的面包，尽管从昨晚开始他可怜的胃就没再吸收过任何东西，但现在的迪克却丝毫没有心情啃下一块干巴巴的面包，“那个克洛伊！混蛋！他一定是疯了！还有那个见鬼的米德尔顿！妈的⋯⋯真不知道他们抽了什么风！”
“谁能接受一连串的失败呢？”山姆收起干瘪的面包也为自己点燃了一根卷烟。同迪克一样，山姆也经历了无眠的一夜，而其原因还得从那两个不起眼的赏金猎人说起，“特别是那两个愚蠢的偏执狂。没人能侮辱他们虚伪的尊严，记住迪克，没有人。”
“哼，就因为被那两个赏金猎人抢了头筹就要发了疯一样的让我们抓到保罗·莫里斯？查了快十年都没什么结果，他们居然指望我们一个月内给出答案？”迪克的眉头紧锁着，尽管他依旧闭着眼，但山姆似乎感受到他双目投射出的怨恨。
山姆没有说话，他静静靠在腐朽的栅栏边，凝望着刚挣破黑暗不久的旭日，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就在这时，火车的汽笛声悠扬从远处飘来，似铁刀般凌迟山姆的内心。
“这么多年了⋯⋯这个鬼地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听到汽笛轰鸣声的迪克微微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康涅辛格州曾带给山姆和自己怎样不堪和残忍的记忆。
“哎⋯⋯好了⋯⋯不聊这些了。”山姆的声音尽管有些颤抖，他定了定神将手里燃尽的烟头弃向泥土，眼神依旧充斥着坚毅，“对了，强森。你有听说过黑山吗？”
“黑山？这是个什么见鬼的地方？”
“不只是个地方，还是一帮声势庞大的帮派。你还记得两年前响彻康涅辛格州的火车劫案吗？作案的正是这帮混蛋。”
“我有些印象⋯⋯但这和保罗·莫里斯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你彻夜追查的是这帮无关紧要的混球。”
“你还记得莫里斯最后一次露面是什么时候吗？”
“印象里应该是1872年的⋯⋯4、5月份？怎么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这支所谓的黑山帮差不多也在1873年初才开始活动的，而且行事手段都和莫里斯以往的作风大差不差⋯⋯”
“你的意思是：莫里斯在威尔镇之后又组建了一个新的帮派？别闹了！他的那帮心腹都死的死逃的逃，哪还有本钱东山再起？”
“不，我觉得不对。”山姆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已然酝酿出一个不成熟的猜测，他果断否决了迪克的质疑，“威尔镇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才追捕到几个莫里斯帮的潜逃成员？我绝不相信他们这帮招摇过市的家伙会这么心甘情愿地东躲西藏⋯⋯”
“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太简单了⋯⋯鲍勃·马丁⋯⋯艾斯·弗莱利⋯⋯史蒂夫·罗曼⋯⋯基恩·西蒙斯⋯⋯迈克·弗雷⋯⋯这些你能叫出名字的家伙，死的死逃的逃⋯⋯你指望莫里斯一个孤家寡人能支撑得起从头再来的成本吗？”
“我们没有证据指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逃了⋯⋯如果他们没有逃走呢？如果那件事之后，莫里斯还是带着一帮情愿听命于他的家伙继续活动呢？我们从没有去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况且，你真的觉得基恩·西蒙斯和艾斯·弗莱利死了吗？你真的相信那两具面目全非的焦尸是他们吗？”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动，山姆顿了顿强忍着将起伏的情绪平复，“面对它吧，强森。我相信你对此也有困惑，大家都很困惑，只是没人愿意承认罢了。”
“或许你是对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沃克⋯⋯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这帮该死的混蛋早就曝尸荒野！”看着无比坚定的山姆，迪克的内心有些动摇。
正如山姆所说，大家对于莫里斯帮的崩溃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但大家都宁愿沉浸在这片虚伪的荣耀之中，也不愿再去深究那些疑点重重的漏洞，毕竟没有人愿意撕毁自己的荣誉和尊严。
空气中又一次蔓延起沉默的旋律。这是山姆和迪克专属的默契，每当有争执时，他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以防止不安情绪的进一步扩散。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不过扯碎安静的并不是山姆或迪克，而是不远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男人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向山姆和迪克而来，嘴里还高呼着些模糊的话句，直到凑近了些，才能听清他嘴里念叨的内容。
“先生们！先生们！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迪克慵懒地倚靠在栅栏边短暂享受着清晨的闲暇时光。这是一块废弃的小道，四周除了腐朽的木栅栏外，只有无尽的荒凉和萧瑟。
自从去年接连多次的失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哉自在过。除了克洛伊和米德尔顿没日没夜地催促和责斥，昼夜不停地为情报奔走同样撕扯着迪克的内心。
迪克揉了揉因熬夜而有些肿胀的双眼，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酸胀的滋味儿同昏沉的思维一起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要了我的命。”迪克咕哝着为自己卷起一支烟，瘦弱的火柴迸发出激烈的火光，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骤然腾起，迪克将疲惫的身躯枕在门框边贪婪地享受着云雾带来的短暂梦幻和释怀。
“给，吃点儿东西吧。”
“等一会儿吧⋯⋯等我抽完这根再说。”循着若隐若现的招呼声，迪克微微睁开双眼，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愈发清晰。他随意地摆了摆手拒绝了山姆递来的面包，尽管从昨晚开始他可怜的胃就没再吸收过任何东西，但现在的迪克却丝毫没有心情啃下一块干巴巴的面包，“那个克洛伊！混蛋！他一定是疯了！还有那个见鬼的米德尔顿！妈的⋯⋯真不知道他们抽了什么风！”
“谁能接受一连串的失败呢？”山姆收起干瘪的面包也为自己点燃了一根卷烟。同迪克一样，山姆也经历了无眠的一夜，而其原因还得从那两个不起眼的赏金猎人说起，“特别是那两个愚蠢的偏执狂。没人能侮辱他们虚伪的尊严，记住迪克，没有人。”
“哼，就因为被那两个赏金猎人抢了头筹就要发了疯一样的让我们抓到保罗·莫里斯？查了快十年都没什么结果，他们居然指望我们一个月内给出答案？”迪克的眉头紧锁着，尽管他依旧闭着眼，但山姆似乎感受到他双目投射出的怨恨。
山姆没有说话，他静静靠在腐朽的栅栏边，凝望着刚挣破黑暗不久的旭日，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就在这时，火车的汽笛声悠扬从远处飘来，似铁刀般凌迟山姆的内心。
“这么多年了⋯⋯这个鬼地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听到汽笛轰鸣声的迪克微微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康涅辛格州曾带给山姆和自己怎样不堪和残忍的记忆。
“哎⋯⋯好了⋯⋯不聊这些了。”山姆的声音尽管有些颤抖，他定了定神将手里燃尽的烟头弃向泥土，眼神依旧充斥着坚毅，“对了，强森。你有听说过黑山吗？”
“黑山？这是个什么见鬼的地方？”
“不只是个地方，还是一帮声势庞大的帮派。你还记得两年前响彻康涅辛格州的火车劫案吗？作案的正是这帮混蛋。”
“我有些印象⋯⋯但这和保罗·莫里斯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你彻夜追查的是这帮无关紧要的混球。”
“你还记得莫里斯最后一次露面是什么时候吗？”
“印象里应该是1872年的⋯⋯4、5月份？怎么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这支所谓的黑山帮差不多也在1873年初才开始活动的，而且行事手段都和莫里斯以往的作风大差不差⋯⋯”
“你的意思是：莫里斯在威尔镇之后又组建了一个新的帮派？别闹了！他的那帮心腹都死的死逃的逃，哪还有本钱东山再起？”
“不，我觉得不对。”山姆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已然酝酿出一个不成熟的猜测，他果断否决了迪克的质疑，“威尔镇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才追捕到几个莫里斯帮的潜逃成员？我绝不相信他们这帮招摇过市的家伙会这么心甘情愿地东躲西藏⋯⋯”
“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太简单了⋯⋯鲍勃·马丁⋯⋯艾斯·弗莱利⋯⋯史蒂夫·罗曼⋯⋯基恩·西蒙斯⋯⋯迈克·弗雷⋯⋯这些你能叫出名字的家伙，死的死逃的逃⋯⋯你指望莫里斯一个孤家寡人能支撑得起从头再来的成本吗？”
“我们没有证据指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逃了⋯⋯如果他们没有逃走呢？如果那件事之后，莫里斯还是带着一帮情愿听命于他的家伙继续活动呢？我们从没有去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况且，你真的觉得基恩·西蒙斯和艾斯·弗莱利死了吗？你真的相信那两具面目全非的焦尸是他们吗？”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动，山姆顿了顿强忍着将起伏的情绪平复，“面对它吧，强森。我相信你对此也有困惑，大家都很困惑，只是没人愿意承认罢了。”
“或许你是对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沃克⋯⋯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这帮该死的混蛋早就曝尸荒野！”看着无比坚定的山姆，迪克的内心有些动摇。
正如山姆所说，大家对于莫里斯帮的崩溃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但大家都宁愿沉浸在这片虚伪的荣耀之中，也不愿再去深究那些疑点重重的漏洞，毕竟没有人愿意撕毁自己的荣誉和尊严。
空气中又一次蔓延起沉默的旋律。这是山姆和迪克专属的默契，每当有争执时，他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以防止不安情绪的进一步扩散。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不过扯碎安静的并不是山姆或迪克，而是不远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男人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向山姆和迪克而来，嘴里还高呼着些模糊的话句，直到凑近了些，才能听清他嘴里念叨的内容。
“先生们！先生们！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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