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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徐庶出山

    诸葛亮经过上次的聚会,其出仕之意已经暴露无遗。这件事令陈达挺意外的,从诸葛亮北伐时写的出师表中“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文字中可以很明显的体现出诸葛亮无意于功名利禄。

    除此之外,陈达更加好奇诸葛亮更加钟意哪家主公,刘备此时还未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相助。诸葛亮虽然被尊称为卧龙先生,然而这也仅仅局限于荆州的名士圈,如曹操、孙权等并不知道荆州还有这号人物。

    一日,诸葛亮将一幅地图悬挂于堂前,手中拿着一支笔在图上描描画画,陈达心中十分好奇,于是凑近前来仔细观看,但见地图上荆州、益州以及江东被着重标记出来,北方曹操位置画了一个指向荆州的大箭头。陈达一边看一边低吟道:“黄巾之乱以来天下纷争不断,荆益二州是乱世中难得的净土,再加上吸纳了大量中原避难而来的流民,若是能跨有荆益二州,足够有一番作为。”

    诸葛亮微微点头,喃喃道:“四郎之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二州乃是难得的用武之地。”

    诸葛亮与陈达正聚精会神地分析天下局势,一声咳嗽将二人惊醒,陈达回首望去,原来是徐庶前来拜访。

    陈达向徐庶行礼道:“先生请上座。”

    徐庶来到近前道:“自上次畅谈之后,我思考良久,归隐山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听闻北方曹操在邺城修建玄武池,日夜操练水军,其必有南侵之意,我想此时刘表应当正值用人之际,我决定到襄阳某一官职,一展胸中韬略。”

    诸葛亮听后轻摇手中羽扇道:“元直此时出仕刘表恐怕为时晚矣!”

    徐庶一脸疑惑地问道:“孔明何出此言,曹操尚未南侵,何谓为时晚矣?”

    诸葛亮轻叹一口气道:“我之意不在于曹操,而在于刘表。刘表年事已高,荆州之军务已大半落于蔡氏之手。蔡氏,荆州大族也,岂会容忍一才高之士侍立于刘表左右。想当年刘表也算是一豪杰,单骑入荆州,周旋于大族之间而终成大事。而今之时,可悲!可叹!”

    徐庶听完孔明之言,轻笑道:“孔明之言大谬也,刘表既能用刘备于新野,岂会容不得我小小之徐庶。”

    诸葛亮谈了一口气道:“元直竟然这样说,我也不复多言,愿元直能够于刘表处某的一好官职。”

    徐庶大笑道:“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之后二人又谈论了些天下时事,直到近黄昏时徐庶才离去。

    徐庶离去后,诸葛亮问陈达道:“此事换作四郎会如何选择?”

    陈达思索一番道:“要我来说,新野刘备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备?”,诸葛亮嘴角微微上扬,“四郎的眼光好毒辣!”

    说完诸葛亮就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道:“天下英雄能够与曹操对抗的也就剩下孙权与刘备……”

    陈达在诸葛亮眼前挥挥手道:“先生您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讲的话?”

    诸葛亮如大梦初醒一般,试探地问道:“四郎为何放着如曹操、孙权等实力雄厚的势力不选,却单单看上了那不怎么起眼的刘备。”

    陈达道:“曹操、孙权固然势大,却并不适合前往投奔,正因为实力雄厚,其手下定然人才济济,我等前往投奔,若是无人引荐很难受到重视,若是能侥幸获得重用还好,不然穷极一生能做到太守或者刺史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先生曾讲过曹操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刘备虽然屡屡战败于曹操之手,却仍能坚守心中之志,此绝非常人能够比拟。况且其手下将领如关羽、张飞等皆世之虎将,只是缺乏一智能之士能妥善用之。我以为,此时的刘备正如那东山之鸟,潜底之龙,现在虽然不起眼,若是一朝得势,必能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诸葛亮听完陈达的一番言论,向其投去赞许的目光道:“普天之下能看透这其中玄机的不过数人,你算一个,我算一个,至于元直嘛!可算半个。“

    “半个!哈哈哈!难得先生如此抬举我”,说完陈达话锋一转道:“既然先生对刘备如此推崇,为何不前往投奔呢?”

    诸葛亮轻摇手中羽扇,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四郎还是没有完全参透玄机,刘备自起兵以来,手下聚有孙乾、简雍等忠臣,也有关羽、张飞等猛将,凭此等班底足以纵横寰宇,然目下之所以受困于一新野小城,是手下缺少一统筹全局之大才,不然只能像一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而难有一立足之地。我看目前刘备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虽受好友抬爱,呼名号为卧龙,在荆襄之外却名声不显,贸然前往不一定会被委以重任,若是如此我不如往投曹操。因此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引起刘备重视的机会。”

    陈达听后回想徐庶在水镜先生处巧遇刘备,以及之后回马荐诸葛的故事,面带神秘地对诸葛亮讲道:“或许这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或许吧!这种事情非常人可以预料。”,言毕,只留下诸葛亮的一声声叹息。

    画面来到徐庶这边,徐庶在辞别诸葛亮之后,回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投大路向襄阳方向赶去。

    数日之后,徐庶来到襄阳城前,襄阳城不愧是荆州第一大城,城墙足足有三丈高,城下是数米深的护城河。徐庶没有过多逗留,穿过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来到刘表所在的州牧府邸。

    徐庶来到门前刚要抬脚进门,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兵朝这边高声叫叫道:“喂喂喂!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这种阿猫阿狗的能够随便进的吗?”

    徐庶本不想搭理他,但又恐没见到刘表而栽在这么个小人手中,于是恭敬的说道:“吾乃南阳徐庶,徐元直,今日前来欲投于刘大人麾下效力,麻烦……”

    那小兵不等徐庶说完,低声嘟囔道:“什么徐元直,李元直的,连个引荐的人都没有,还想见我们大人,真是痴人说梦。”,嫌弃道:“我们大人日理万机,没空见你快走快走!”

    徐庶刚要开口争辩,就听见有人朗声道:“何人在门前喧闹?”

    那小兵闻声便屁颠屁颠的前去汇报,徐庶见来人衣着不凡,心想此人必是刘表手下大臣。

    没等徐庶细想,那人便快步向前,向徐庶行礼道:“原来是徐先生,这小卒不知先生身份,出口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恕罪,鄙人乃荆州别驾蒯越。”

    徐庶在南阳也听说过蒯越的鼎鼎大名,回礼道:“不敢不敢!区区山野村夫何足挂齿,有劳别驾出迎!”

    蒯越见徐庶如此自谦,心中十分喜爱,忙带着徐庶入大堂面见刘表。

    只见一头发花白,衣着华丽的老者端坐于堂前,这老者便是主政荆州的刘表,刘景升。

    刘表见蒯越领着一年轻人快步走来,忙开口问道:“异度,汝身后跟随者是何人?”

    蒯越恭敬地回答道:“主公,此人乃南阳名士徐庶,徐元直,今日前来欲在主公帐下某一职位。”

    刘表微睁惺忪睡眼,看了看徐庶道:“先生之大名,我略有耳闻,今日幸来相投,真乃我荆州之幸。我帐下尚有一从事祭酒空缺,不知先生可愿屈就。”

    徐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自己在荆襄确实小有名气,却没想到初来乍到就被刘表委以重任。

    徐庶抑制住心中的喜悦,道:“谢主公抬爱,吾定当竭尽全力辅助主公。”

    在之后的时间徐庶勤勤恳恳地署理公务,在闲暇之余经常将自己对政务或者军事的一些想法写成文书上呈刘表。奇怪的是刘表对此并未有任何回应,起初徐庶只是以为刘表政务繁忙,没有时间阅览自己的建言。可以现在已经一月有余,徐庶没有收到任何回信,刘表也未曾召见过他。

    徐庶对此感到十分疑惑,终有一日按捺不住,确定去早刘表问个明白。

    徐庶到州牧府时正赶上刘表与襄阳的一干文人雅士饮酒作赋,刘表知其才名,于是令人添座请徐庶入座。

    徐庶不愿驳了刘表的雅兴,于是就座与诸君共乐,其间徐庶趁着酒兴,暗示以往对刘表的建言其是否阅览。

    刘表醉醺醺的答道:“你上呈的文书我已经看过了,写的很好,很好啊!”

    刘表拍拍徐庶的肩膀道:“荆州沃土,百姓安居乐业,我等无有忧虑,元直何必做着画蛇添足之事。”

    说完这话,刘表又斟满一杯酒,示意徐庶与其对饮。

    徐庶不得已与其对饮一杯,不甘心道:“当今天下纷争不断,何谓无忧?”

    刘表尚未回话,只听席间一书生举着酒杯,踉踉跄跄的来到徐庶近前道:“天下虽有纷争,不过是曹操与袁绍等人在北方争雄,荆州远在江南,北方之事与我等何干?元直过虑了。”

    徐庶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江东孙权于柴桑厉兵秣马,窥视我江夏久矣,况且其父孙坚丧在我手,杀父之仇岂会不报?吾闻北方曹操在玄武池操练水军,吞并江南之意昭然若揭,我等怎可不备。”

    徐庶一番理论怼得那书生哑口无言,刘表站起身打圆场道:“镇守江夏的黄祖乃我荆州大将,岂会被江东轻易拿下。曹操堪堪吞并河北,尚需消化,即使有南下之意,现在防备还为时过早!”

    徐庶还要再言,抬头看到刘表已然面露不悦,知道自己多言无益,于是起身告辞。

    刚出的堂门,屋内靡靡之音又起,徐庶回头望去,只见刘表与一干人等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徐庶一声长叹,“竖子不足与谋!”,竟不回府邸,直出城门投大路而去。

    徐庶走了大约十几里路,听闻悠悠笛声从远处传来,徐庶驻足远眺,望见一牧童坐在牛背上,悠悠笛声正是出于其口。

    不多时便走到那牧童近前,不待徐庶开口,那牧童端详了一会徐庶,开口道:“先生可是徐元直?”

    徐庶惊问道:“你一乡间小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牧童挠了挠脑袋道:“前几日有一个花白胡子老爷爷路过这里,问我是不是常在这放牧,我点点头,然后那个老爷爷向我描述了你的长相,要我遇到你就请你到他庄上做客。”

    徐庶不解地问道:“那老爷爷可否留下姓名?”

    小童道:“他说他是水镜先生,好奇怪的名字。”

    徐庶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入襄阳的事情已被众人知晓,更意外的是水镜先生竟能料到我会弃刘表而去。

    徐庶向小童道谢,并从怀中掏出两枚大钱赠予小童。

    徐庶心想:“水镜先生既有意见我,必有所赐教,我在孔明面前夸下海口,若是无功而返恐为其耻笑,不如先到水镜先生处再做计较。”

    徐庶早年间曾在荆州各处游学,其间有幸见过水镜先生,知道其住在前面不远处。徐庶又向前行走了约莫二三里,看到前面好大一片竹林,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出庄园,这便是水镜先生之住处。

    徐庶行至中门,听闻一阵优美的琴声,于是驻足倾听。正入迷,琴声戛然而止,一人大笑而出道:“琴韵清幽,音中忽起高亢之调,必有佳士窃听。”

    徐庶见来人松形鹤骨,颇有仙人之态,忙行礼道:“晚辈徐庶见过水镜先生!”

    “元直何必如此拘礼,近来屋中一叙。”说着便引徐庶于草堂入座。

    二人坐定,小童供以茶水,水镜先生轻抿一口道:“元直此去襄阳正可一展鸿图,何故弃刘表而去?”

    “世间流传刘表单骑入荆州,吾料其为英雄人物,因此前往投奔。今见其已年老智昏,无有大志,吾平生之所学难以施展,是故弃之而去。”

    “既如此,元直现今有何打算?”

    “新野刘皇叔与曹操煮酒论英雄之逸事在世间广为流传,今曹操已雄踞北方,刘皇叔虽有匡扶汉室之大志,却仍屈居新野小城,究其根本乃无大才相佐之故。我虽无姜尚,张良之才,但自视有出谋划策之能。因此,我愿前往新野一试。”

    水镜先生捋捋花白的胡须,沉吟道:“曹操虎视江南,欲吞并荆州久矣,新野城首当其冲,元直此去必受刘皇叔重用。”

    “既如此,我现在即日便去新野!”

    “哎!不急不急!今日好不容易把元直请来庄中一叙,还请在庄上盘桓数日。”

    “既如此,叨扰先生了。”

    几日间徐庶与水镜先生时而交流平生所学,时而品评天下,时而遨游于山川密林之间,超然于俗世之外,悠哉悠哉,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