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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襄公祠征诗

    身处偏隅无人识,一首征诗天下知。

    昊帝十三年,连云楼扩建,设立了东西两贡院,东贡院为厨科制,天下考厨科的可以住在东贡院,西贡院为科举制。为天下举人进京赶考之才。并在连云楼后山建襄公祠,昊帝为襄公祠颁旨天下征诗,一月为限。发布征诗榜,赏金千两,定举人,一旦选中,将令工匠篆刻于襄公祠事纪碑上,以荣后代。

    兰仓县城里,司南凭自己心境里王少杰的记忆,俨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天才厨师,依靠《驭厨录》里秘籍,做出来的菜品就连司汝舟也感慨不及。自从司南昏睡了十八天后,俨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爱上了厨事,而且一点就通,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入厨门的新手。有时候说出来的名词和提出来的想法都让司汝舟这个老厨科都闻所未闻。司南心想,要不是好多蔬菜咱们这个时代没有,不然做出来的菜会惊掉世人的下巴。

    县衙内,林图看着墙上裱着的当年司汝舟送的“襄公盘”。再看着上面派下来的襄公祠的征诗榜。不由得笑道:“咱们兰仓县这么大点地方,多少年了别说举人,就连个乡试的秀才都没出过,这次的差事,也就是走个过场,让老百姓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说完便让手下把征诗榜多写几封贴出去。正好这时候林唤章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碰巧听见征诗榜的事情。

    “爹,什么征诗榜啊?”林唤章把茶放在桌上,顺手拿过一张征诗榜仔细的看着。林图看着林唤章端来的茶,就那样给自己摆在桌子上,咳嗽一声,见林唤章还是没有反应“闺女啊,你娘没教你茶端来后要斟上吗!你倒好,端过来放下就算任务完成了,以后嫁到司家可怎么办啊!”林图叹着气,只好自己给自个倒上茶,一边抿着一边给林唤章解释道:“皇帝在连云楼的后山修建了襄公祠,现在广招天下有才之士,发布了征诗榜,选中之后便会篆刻在祠堂里,祖宗后代都衣食不愁了。”看着林图想入非非的羡慕眼神,林唤章直接瞥了一个白眼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拿着的征诗榜。

    位居内,上下两层楼都坐满了食客,门口也预约着一些等待着空出来的桌位的食客。自从味居扩大经营以来,食客也在不停的增加,眼下正是秋收季节,来吃饭的食客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司南的名号,已经在兰仓县里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在座的好多食客都是盼着司南的手艺来的。司汝舟已进花甲之年,也就不再入厨事了,便在前厅当起了吆客掌柜。李格则负责着后厨的物料的收缴和买卖。整个后厨现在基本上就是司南一个人的天下,加上新招的两个灶府师傅,一共三个人撑着整个味居的顶梁。胡婶现在是后厨的大管家,除了炒菜一切事宜都是胡婶在安顿,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老老少少的洗碗工,切菜工,拉火伙计等等。她男人姜大年现在是兰仓县最大的鱼码头一把手,味居内的一切用鱼皆由姜大年提供,鱼钱则双方协定一月一结。

    正是闲暇时候,后厨也交给了两位灶府师傅,司南便躺在椅子上嗑着瓜子,一只腿跨在椅子上,一只腿半吊在空中,一副惬意的舒服样子。林唤章悄悄摸到身后,从手在茶壶里沾了点水,照着司南的脸面就弹了上去,正惬意的享受呢,突然一阵水珠照着自己脸上散开,一震刺激让司南一个弹射直接坐起身来,擦了脸上的水渍后定睛一看是林唤章后,便又躺下了。林唤章揪起司南的耳朵,直至让其坐端正了才放手。司南摸着自己的耳朵,已经对于这种疼痛见怪不怪了,也许是自己耳朵已经被林唤章揪得起了茧子,或是已经麻木了。

    林唤章从身后拿出一包糖果子放在司南面前,一看见满满一包的糖果子,司南即刻就没有了刚才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两个眼睛里尽是贪婪的闪光,这时候司南立马觉得自己磕的瓜子不香了。抓起一颗糖果子塞进自己嘴里,司南享受着满嘴的甜蜜,就连嘴里的瓜子都被这甜甜的糖果子所渲染。一并变得甜甜的。司南拿起一颗喂到林唤章嘴边,谁知人家不好意思的没有张开嘴,只是接过手再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边。看着林唤章害羞的样子,司南心里可是比这糖果子还甜。自从自己从昏迷中醒来,自己和林唤章之间的情愫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不像之前自己以为的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欺负玩闹的小孩子感情。特别是经历了有王少杰记忆,知道王少杰从小就一直爱着卢晚舟,爱了他整整十五年,这点上,他和林唤章也很像。

    不一会儿,一包的糖果就在两人的闲聊中见底了。正好这时候司婵跟着李格外出采购回来了,看见桌子上的糖果子被两人已经霍霍的只剩最后一颗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守住了最后一颗甜蜜,最后抓起包着糖果子的纸,把剩下的糖渣子一股脑的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平时李格对兄妹两的零花钱就严格控制,特别是两人都爱吃甜食,以防烂牙,李格每月给两人的月例钱也只有少少的几纹银。就在司婵展开纸,抖落着上边的细细的糖霜,司南这时注意到包糖果子的纸上写的三个大字--“征诗榜”

    从司婵手里夺过包糖果子的纸,以为司南连这最后的丝丝甜意都要剥夺的司婵,手疾眼快的又从司南手里夺了回去。

    “司婵,听话...给我看看。待会让你唤章姐姐重新给你买一包。”司南本想连哄带骗的想从司婵手里拿回来,谁知人家是知道自己的品行的,买糖事假,拐骗是真。林唤章看兄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便走到司婵跟前,俯在耳边说了几句,便乖乖的把纸还给了司南。

    看了看征诗榜上的内容,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在司南脑海里。

    “唤章,我要应榜,我要这一千两黄金!”

    林唤章和司婵被司南这发神经的一语吓到了,旁边的李格倒是平稳,听见这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心想这孩子的癔症又犯了,只不过这次不再晕过去醒不过来了,而是开始说大白话了。“锅铲儿,娘知道你这次大难不死留下了后遗症,咱们祖上读过书的人数起来都用不了半只手,何况你才上了几天学堂,就想着去应皇榜!”看着浇来的冷水,司南没有气馁,走到李格面前,直视着李格的眼睛:

    “娘,这次我是认真的。”又看向司婵和林唤章说:

    “真的!”

    翌日,司南把写好的诗句装在信封里,带着自己精心烹制的几道菜来到了林府。正赶上林图一家在吃饭,全家除了林珠喜和林辞瓦嫁出去后,剩下的就林唤章和林夫人还有林图三人在一堂。看见司南进门,林图强咽下去刚吃进去的饭,拿过一旁的汤送了送。舒了一口气后说道:“咱们家三姑爷来了啊,快坐快坐”吩咐下人再准备一副碗筷。司南把拿来的烹菜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盘盘菜肴,林唤章也帮忙着摆在桌上,司南边拿边说:“林叔,还是叫我司南或者小南吧,毕竟......”撇过眼看了看林唤章,这时林唤章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把脸埋到饭菜里去了。林图看着两人的害羞劲,摆了摆手:“哎呀!迟早的事,早叫晚叫还不是都得叫嘛!”

    “爹!你再这样以后......”听着林唤章的嫌弃,林图轻轻扇了自己两嘴巴子,便让司南坐在自己的旁边,这时下人也拿来了一副新碗筷。

    “女婿...哦...不...小南啊,”看着林唤章的白眼,林图又扇了自己轻轻的一巴掌。“这次来,找叔是有什么事吗?都是一家人,能办的叔赴汤蹈火也一定给你办喽”林图拍着桌子,嘴里一副自己上边有人的样子。林夫人捣了一下,让他嘴上留个把门的,都是自家人,务实一点。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打算应榜,诗已经写好了,就想麻烦林叔费点力气帮我递上去。”此话一出,林图正享受着司南带来的佳肴,被这一句“我打算应榜”刺激的直接卡在喉咙。林夫人赶紧送上一碗汤。旁边的林唤章也被吓得一直在咳嗽,喝了一口汤后才缓过来。

    “你要死啊,不要一直吓人还不好。”这次林唤章是真的忍不出爆了粗口,他以为司南昨天就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今天上门张口就给人一个大惊吓。

    林图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躺在椅子上,两眼尽是疲态。

    “小南啊,你可不兴这样吓叔,应黄榜可不是小事啊,淘汰掉和乱写那是两码事,淘汰就淘汰了,要是上边觉得你乱写,那就是杀头的罪过了。”讲着这当中的利害,劝说着司南不要蹚浑水,安安心心的等着接收味居和林唤章幸幸福福的过一生之类的话。司南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口子,把里面的信件拖出来半截后交给林图“林叔,不管成与不成,请您看完后再说要不要继续劝我!”林图半信半疑的接过信封,缓缓展开信件,半响后,林图的眼睛睁的像牛的一样,嘴巴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半天说不上一句话,见此,林唤章接过信,只见上边写着:

    满都寻秦源,盖尽在李店。

    忆秦涿鹿志,精军驰中原。

    横霸六国地,疆绕九州山。

    襄公留遗志,吾辈应当勉。

    功成修此楼,社稷自安然。

    问鼎自古就?天下是秦先。

    上面的内容惊吓的林唤章张大着嘴巴,瞪眼看着面前的司南,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傻憨的未婚夫吗?

    司南趁着现在两人还没缓过来便告辞了。

    翌日,林图把司南交上来的应榜诗请本县的书法大贤重新誊抄了一遍,就司南那扭扭捏捏的字,真不像能写出此等佳作的人。看着最后的署名“兰仓县县酋之婿--司南”。林图真是把占便宜发挥到了极致。最后封装在统一的皇榜袋,再盖上县酋大印,交由驿使直赴西京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