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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你好,少杰

    新结花烛人间梦,以沫白头始少年。

    林府内,结彩挂灯,红毯香桌。今天是给林唤章行及笄之礼之日,林府院内,女宾挤满了林唤章的闺房,没有男子束发之礼那么多规程,参加的大多事女人家和小孩子。林夫人在一众女宾的簇拥下,来到林唤章的闺房里,林家大小姐林珠喜和二小姐林辞瓦伴在林唤章两旁,打好的洗头水里放着花瓣,林夫人拿过盘子里的牛角梳,细心的为林唤章梳洗着头发。就在这时候,林夫人的丫鬟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三...三小姐,司...司南...少...”丫鬟话还没有说完,林唤章立马坐起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冲了出去。

    大街上,林唤章湿漉漉的一袭黑发捶至腰间,奔跑起来洒落的水珠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白色的闪光。随着身姿摆动的头发在风中左右纽舞,丝滑顺畅,身过留香。一身红色素衣随着在人群中穿梭,像极了一骑红色的烈马。路上的行人都促足看着这新奇的一幕。

    “谁家丫头这么野啊”

    司南已经昏迷十八天了,在这十八天里,都是李格和林唤章用中空的竹管给司南每日喂食,每日擦洗身子。司汝舟请了好多大夫都无济于事。看着呼吸自由,脉象平稳,可就是醒不过来,也只好让李格每天照顾着,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李格坐在团桌上绣着锦绣巾,十三岁的司婵则靠在司南的床前,把玩着自己七巧锁,不时又逗着司南的小手指。这时,司南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指被人刺激着。接着下肢小腿和脚步又是一阵抽搐。司婵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叫起来,手里的玩具都被吓得砸向司南的胸口。

    “娘...娘...你快来看,哥有反应了,我刚才看见他的手和腿都动了。”李格被司婵的一声惊叫吓得不轻,绣花手指都被针戳破了。顾不上手指的疼痛,一个箭步冲向司南的床边,推开司婵坐在司南的身边,双手摸着司南的脸庞,这时手上被扎破的血不小心滴落在司南的嘴上,司南感受着这温热的血腥味带来的刺激,眼睛的视线逐渐由朦胧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看见李格抱着自己,这张自己最亲切最熟悉的脸,看着母亲的泪珠的滴答在自己脸上,司南已搞不清是血还是泪。

    “娘...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啊?”听着这一连串的疑问,李格哭的更大声了。司南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司婵,一个人蹲在床边也在嚎啕大哭着。

    “你们到底怎么啦?...爹呢?”司南推开抱着的李格,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李格的泪角。又招呼司婵坐在自己身边,娘俩人互相给对方擦拭去泪痕。两人一人一只攥着司南的手,摸着上面的关节隙,还没从司南醒过来的现实中缓过来。也许是害怕还是一场梦,司南还是依旧躺在床上。

    “锅铲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晕倒的吗啊?”李格拍打着司南的腿,眼泪又绷不住似的往下掉。一旁的司婵安慰着李格,用自己的手绢拭着李格的眼角。自己的眼泪也不争的出了眼眶。

    “我就只记得束发礼那天,自己的旧疾突发,栽了下去。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司南哪敢说实话啊,这十八天里,自己虽然醒不来,但是外界的事物自己都感受的一清二楚。自己被困在一个陌生的意识里,每天反复了解着一个陌生人的记忆。在这段记忆里,自己被困了整整十八天,要不是心境里那声爆炸,自己还不知何时能醒过来。但是这时把自己十八天来的经历讲给李格听,谁会相信呢?弄不好还会像以前一样请来巫道给自己赶婚驱邪。所以索性就自己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你整整昏迷了十八天!..十八天啊。虽然每天喘着气,但跟个死人没区别,都吓死娘了。你爹都把兰仓能请的大夫都请遍了,就连附近的几个县都跑遍了。看到你醒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李格一把抱过司南,又陷入了无尽的哭声中...

    “司南...司南...司南...。”刚吃进嘴的鸡肉,就被这门外的一阵熟悉的叫唤给吓得咳嗽了起来。只见林唤章奔跑者走进司南的房间,一身红裙素衣,半只袖子已不知道挂着哪里去了。双手掂着裙边,脸上散布着凌乱的细发,脚上跑的只剩下了一只鞋,另一只鞋提溜在手里。司南打量着眼前的林唤章,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感觉,昏迷的十八天里,林唤章怎么对自己的自己都感受到了,虽然平时总是逮住机会一个劲的欺负自己,但从小到大自己受欺负的时候都是她站出来收拾欺负自己的人。林唤章这时丢掉自己的鞋,越过李格后径直奔向司南,一把把司南的脑袋抱在在自己的怀里,脸依偎在司南的头上,小声的抽泣着。司南张着两只手在空中静静的呆着,不是他不想有所表现,只是自己现在手里还拿着两只鸡腿,不好有太大的动作。闻着林唤章洗漱完不久的发香,再混杂着自己这满嘴的鸡肉味,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的效果还是挺好闻的。

    “唤章...唤章...”随着李格的叫喊声,林唤章才止住了眼泪松开了司南,胸部的衣服上尽是司南那满嘴蹭的油渍,看着周围的人笑声,林唤章害羞的转过头去拭着自己的眼泪。司婵则过去安慰着林唤章。司南看到那个油渍嘴印子,再看看大家捂着嘴的笑声,一下就意识到了自己那该死的嘴,随即放下手中的鸡腿,拿过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唤章啊!你怎么跑过来了?今天不是你的及笄之礼吗?”为了打破两人的尴尬气氛,李格率先问道。司婵给林唤章收拾着脸上的碎发,整理着身上的衣着。捡来丢在一旁的鞋给林唤章换上。扭捏着身子回道:“李姨娘,你就别问了...。”李格看出来这是担心自己的傻小子,听到醒来的消息后就什么都不顾了,第一时间就跑来。也就识趣不再挑逗了。

    这时,林唤章的大姐林珠喜和老二林辞瓦也气喘吁吁的跑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司南坐在餐桌前,自己的妹妹则背过身去和司婵在一起。林辞瓦跨进门后便当着李格的面调侃起了司南。

    “哎哟,妹夫啊,醒来了啊!”这一声妹夫叫出来,林唤章赶紧过来掐着自己二姐的胳肢窝,疼的林辞瓦直叫唤。然后向林珠喜使了个眼色,林珠喜接着刚才的话茬又说到:

    “咱们这个傻妹妹啊,还没过门就先进人家屋里伺候着,这十几天伺候着她的司郎啊,给人家喂食擦身子,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吧。”此话一出,屋里的众人都笑的捂着肚子,李格也被这俩姐妹的调侃笑的趴在桌子上半天缓不过劲来。李格缓了口气说:“珠喜啊,都是嫁了人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害臊啊!”林唤章这时候放开林辞瓦,朝着林珠喜扑过来,一脸的害羞加怒气。姐妹三个就围着这不大的餐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姐妹两个最后实在跑不动了,站在司南身边,左右各站一个抓着司南的肩膀顶在林唤章跟前当挡箭牌。林唤章跑的太猛一个没刹住正好撞在司南怀里,撞得司南感觉刚吃进去的鸡腿都要吐出来了。一声长呼气后,司南捂着自己的嘴巴朝屋外跑去,边跑嘴角的汤水边洒在地上。林唤章瞪了自己的两个姐姐一眼,便追了出去。

    “啊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李...李姨娘,我娘让我们出来叫唤章回去,大家还在等着给他及笄礼呢!”林珠喜笑的肚子疼,直接蹲在地上,林辞瓦也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林珠喜的肩膀上。嘴里笑的口水都滴到地板上了。李格也顾不上嫌埋汰,自己已经是笑的说不出话来了。

    屋外,林唤章轻轻拍打着司南的后背,一直上下模着脊梁骨的位置,司南才好受了点,司南转过头看着林唤章,反观林唤章这边,却害羞的不敢看司南的眼睛。正好林珠喜带着林辞瓦出来,在林唤章耳边嘟囔了几句,林唤章便扭过身,一脸潮红的的跟着两个姐姐回家去了。

    南桥后山竹林中,司南盯着墓碑上的字,嘴里自言自语:“少杰...少杰...王少杰?真的是自己心境里的那个王少杰吗?”这昏迷的十八天,王少杰的一生的记忆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还有那些神奇一般的经历和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怪的东西,电灯、电脑、95式步枪、《驭味录》、统台牌冰箱......。自己这十八天便经历了人家二十五年的人生。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或者要交由自己有什么神圣的使命要去完成。司南站在坟前,倒上一杯酒后洒在坟前,喃喃说:

    “王少杰啊王少杰,你究竟和我有什么渊源啊!”

    从南桥后山回来,司南便做了一个改变他人生的决定。来到味居的司汝舟的房间,关上了房门,让司汝舟和李格坐在香案前的太师椅上,自己则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说:

    我要学厨,还要当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