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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大股东

    已经是巳时,老马见司南还在床上。

    少爷...少爷醒醒,醒醒。老马拍着司南的脸庞喊道。见其懒床劲犯了,幸好还有林唤章教自己的冷水刺激法,说着手伸进凉水盆里,沾了一手的凉水,大拇指压住其他四指头,蓄力全部弹在司南脸上。被老马这么一刺激,司南瞬间清醒。老马笑了笑说:“哈哈哈,这林小姐教的果然有用”。司南一睁眼就想把起床气全撒在老马身上。谁料老马躲在门板后边说:“少爷,该起床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呢!”司南才想起来今天要为新店选址,自己来西京已经半月有余,想来想去想着先给自己弄间老本行稳定下来。

    洗漱完毕,这时伺奴也端来了早茶。老马也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端起早糕点就像没事人一样吃了起来。司南转过头问道:“老马,你本名是叫马嘴还是马屁来着?你瞧我,怎么就给忘了。”

    咳...咳咳,老马听司南这么埋汰自己,一口早糕差点没把自己噎死。赶紧喝了口茶顺下气。手里拿着糕点指着司南的鼻子说:“什么马嘴马屁的,老子叫马虎,老虎的虎。”

    咳...咳咳,这回轮到司南倒霉了,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就被老马的一句话给呛住了。司南拍着桌子大笑:“马虎...啊哈哈...马虎...难怪平时做事没个正行呢,原来是随了名字的根了。”

    “什么啊!我这是老虎的虎,不是马虎的虎。祖上就随了这么个姓,能怎么办。别笑了...别笑了。”老马摆手气呼呼地说道。这回在司南跟前露了底,被这小子抓住了笑柄,以后可有的笑话自己的资本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正好赶上十五逢集,今天上街的人是格外的多。摆摊的小贩卖力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卖菜的大爷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嗓门。就这街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样子,司南哪里还有心情去给自己的食肆看地方。正好赶上中午饭点了,就赶紧找个地方先解决温饱吧。正好这地儿离鸿宾楼不远,两人商量好就朝着鸿宾楼走去。

    刚走到鸿宾楼的门口,就被一双大手拉住了自己袖子。司南转身一看,这不是前些天被收拾的胡三德吗?此时的胡三德,已经一改往日的流氓样,对着司南笑嘻嘻的说道:“小少爷,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司南已经不怕这地痞能做出什么坏事来,也就跟着去了胡三德的泰宾楼里面。刚进门,胡三德就立马关上了门窗,反正自己的食肆一个人都没有,开着也是闲着。

    把司南请上座,自己则坐在旁边。吩咐下人赶紧沏茶去。趁着这个间隙,胡三德凑近说道:“小少爷,可是在寻好铺子?”司南一脸疑惑,自己找铺子的事情只有自己和老马知道。这痞子是如何知道的,说着便看向老马,老马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消息绝不是自己这儿泄露的。司南又看向胡三德,眉头紧蹙,一脸的问号。

    “哦...哈哈哈...小少爷不必紧张,你们转了好几家铺子,都不满意,我也是偶尔碰见那些铺子的东家,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的。”听到这儿,司南才稍微放下心来,原以为这老小子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没想到祸头竟在那些东家嘴里。

    司南顿了顿说:“是啊,也想开个食肆,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铺子。”胡三德要的就是司南的这句话,见聊到话题提上了,胡三德乘势说道:“小少爷,既然都是开食肆,您在那开不是开呢?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这个...”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大堂匾额。这时候下人也沏好茶端了上来。司南接过抿了一口。

    老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司南早就知道胡三德的泰宾楼连月亏损,再下去的话伙计的例钱都没着落。所以这几天都在打听能接手的买主。思索了一会说:“这门对门的做生意,要是别的行业还好,但是两个相同的行业隔着一条街抢生意。这是行业大忌。胡掌柜不会不清楚吧。”

    “怎么?尊家也要开食肆?这好办啊,让杨巡头从中斡旋一下,这条街上就您一家温饱馆子了。”

    “呵呵呵,出个价吧”司南最看不起这种欺负同行的蛀虫。但这位置靠近城门,是个好地方,再加上上下三层的布局格局。很适合目前自己的打算。

    “五十两黄扁担”胡三德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三十两”司南回价道。听着这个价格,胡三德慌了。连忙摆手道:“对面鸿宾楼出价四十五两我都没有答应。你这点...”其实对面鸿宾楼压根就没搭理过胡三德。早些年胡三德还想以五两黄金收购鸿宾楼,最后还是被人家轰出来的。气不过才开了泰宾楼。

    “二十两”司南根本没想给胡三德说话的机会。

    “十两”见胡三德还想张嘴,司南便故意把价格越压越低。

    “别...别...别低了,唉,三十两就三十两。我吃点亏,盘给对面还不如盘给您划算。”最后还是胡三德坚持不住了。吩咐下人摆好酒席,叫来了当地的街户司的官员作证,最后当着街户司官员的面签字画押成交。自此,这泰宾楼以后就姓司了。有了泰宾楼作基础,司南的脑海里顿时有了一个完美的经营计划计划。

    第四天一大早,司南就来到了鸿宾楼。一进门便让要见鸿宾楼的大掌柜。伺奴见来人不过十五六岁,就扬言要让掌柜的出来伺候。自然是不能惯这毛病了。但又不能伤及客人面子。于是作揖说道:“我家掌柜的外出还没回来,您有什么事在下可以代为转达。”司南一看就知道,这伙计也是见人下菜碟的主。自己明明一大早就从泰宾楼的窗户看见掌柜的上了楼。这伺奴明明是看自己小,约摸着自己能应付一样。

    司南转身去柜台,取过笔墨,拿出一张纸,写下了几个字后叠起来交给伺奴,“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柜的,我就在坐在那张桌上等他”不等伺奴还想说些什么,司南便朝自己指定的座位上走去。伺奴见形势不对,立马拿着纸条上楼去找掌柜。

    司南就这么悠闲的喝着茶。不一会儿,鸿宾楼的掌柜就急匆匆的下了楼,来到司南面前,双手作揖:“在下汤硕,不知司举子大驾寒舍,有失远迎,还望乞罪。”司南停下手里把玩的茶杯,转身看了看掌柜的。一袭白衣,一头白发,一把白胡子,就连鞋都是白色的。先前就听说鸿宾楼的掌柜的人送外号“白汤子”。司南上下打量着汤硕,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把白色喜爱到如此程度的人。随即作揖还礼道:“今日所见百姓口口相传的‘白汤子’,也是晚辈的三生有幸,老先生不必多礼。”随即汤硕便邀请司南上楼到雅间畅谈叙事。

    鸿宾楼虽然只有两层,但是这第二层司南却是第一次来。每个雅间都挂满了诗词和书法,可见汤硕平时是一个对书法诗词极度喜爱之人。古色的窗椅,白色的瓷器,浓艳的花香。到处承应着一个“雅”字。最后汤硕带着司南来到一个雅室,司南看了看墙上的名字“幽兰谷”。进入屋后,真的没有亏待这个名字,摆的兰花,墙上画的兰花,诗词也是关于兰花的,就连桌椅上也浮雕着兰花。一时间看的司南眼花缭乱。参观完,汤硕请司南坐下后,便吩咐伺奴赶紧沏茶。刚才的伺奴见自家掌柜的对司南这个态度,自己也是后悔楼下刚才的举措。

    随着茶水沏来,司南也步入正题,司南抿了一口茶后弯腰作揖说道:“汤掌柜,今日到访,其实是有一事相商,还请您多赐教。”见司南行此大礼,汤硕也站起身来回礼。

    “司举人不必客气,你一首颂秦名冠天下,江博士的鳌头戒都给你了。就连老朽也是仰慕你已久啊,今日所见,不同凡响啊。有事且说,老朽洗耳恭听。不必拘礼。”邀请司南再次坐下后,汤硕便全神贯注等待司南接下来的话。

    “老先生,对面的泰宾楼已经被我买下的消息您已经知道了吧?”

    “嗯嗯,老朽略有耳闻,不知道买主竟是司举人你啊。但不知司举人买下来做和营生啊?”汤硕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酒店”司南冷不丁的蹦出两个字。

    “本朝有律令,百姓人家是不允许私自酿酒的,买酒只能去指定的酒肆打酒,食肆进来的酒也是要每月要向街户司报备的。你这个酒店法子,是行不通的。”看汤硕想的是另一码事,司南就知道两人此时聊得已经是牛马不相及了。

    “汤掌柜,我说的此酒店非彼酒店,是一家集食肆,喝酒,客栈,为一体的一个...铺子。”

    “那不就是青楼嘛!拐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原来是想开个青楼啊。可你年纪轻轻的,不过才束发之年,怎么会想起做那种辱没门庭的营生。”司南已经快要奔溃了。自己堂堂一个厨科之家,举子出身,怎么会去做那种营生。真的要被汤老头的理解能力要气死了。

    司南叹了口气说:“汤掌柜,我做的是正经营生,就是单纯的吃饭、喝酒、住宿一体的一个地方。不是那种风月之所。”司南努力解释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涉及那种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有老朽帮的上忙的地方吗?”总算给汤老头解释清楚了。司南喉咙都冒烟了。赶紧喝了口水。

    “我想由你的鸿宾楼负责吃喝,我的地盘负责住宿,咱们两家合起来一起做这营生。成立集团经营,实行股份分红。”

    “何为集团?何又为股份分红?”给自己这个世界的人讲另一个世界的运行规矩,原来是这么麻烦啊,在汤老头的身上可算体会到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两家合起伙来一起做生意,利益根据各自的资本来划分。到年底一起结算。”司南心想,以后得长个记性,不要轻易给别人讲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否则今天的经历就是以后的下场。

    “哦!我同意!”司南眼睛睁得老大,嘴里还含着一口茶水。被汤老头的一句话整的自己无语了。很烫的茶水就被司南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你...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司南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还想再确认一遍。

    “我知道,就是合伙做买卖,挣的钱根据各自的家底年底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老头之前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到底是生意人,哪里不会精打细算。

    司南咬着嘴唇,愣了半天还是决定要说,拍拍汤硕的肩膀说:“汤掌柜,咱俩都决定合伙了,酒店的名字能不能统一一下?”

    汤硕笑眯眯着眼说:“阁下有什么建议?”

    司南停顿了半天,最后不好意思的说:“味居怎么样?”

    汤硕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两只眼睛咕噜的转着。“以味者自居,有味有居,好啊。可以用。”见对方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是让司南没有想到。最后两人约定明天去街户司签字画押作证,细分利益,以便后事。

    殊不知,汤硕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也有自己的打算。

    出了鸿宾楼,司南顿感神清气爽,也是没想到今日之行如此顺利。看着司南走进了泰宾楼,汤硕站在二楼窗前,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手里司南之前写的纸条说:

    “有此子在,西京的厨界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