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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女打手驾到

    “何香!何颖!”

    “吃饭啦!”

    院子内,林唤章正陪着何家俩姐妹在做迷藏。司娥想亲自下厨要为这俩姐妹解解馋。自打这俩姐妹来到了味居,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宝贝一般。这个摸一下,那个抱住亲一下。

    特别是何颖,更是让人稀罕的不得了,两个红红的圆脸蛋,摸起来就想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舒服,被宠爱的脸上口水时不时的都在泛滥着。这么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搁谁谁不喜欢呢。

    崔大娘搀扶着卢先生一大早就来味居。之前答应说好的为新菜榜誊写列单,人家连笔墨都是自己带着。老马之前准备好的笔墨摆在桌子上倒成了多余的了。但也没在意。

    “自己的毕竟顺手一点。劳烦老马了。”把两个拐杖倚在凳子边上,几人寒暄两句后,安排上卢先生誊写菜榜了。经过何家两姐妹的事情后,卢先生对于司南很是钦佩,不光是因为其救助了何家两姐妹,在为人处世上变现的也很得体。

    司南前些天一早就找了好铁匠,自己仿着自己记忆里的轮椅的构造,画出来了一副草图,请铁匠打造了一些铆钉和机件,最后再把这些东西交给木匠拼接加工,给卢先生组装了一副轮椅。

    到底是耍笔杆子的,才半炷香的时间,卢先生就全部写完了,看着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菜榜签子,上面的字迹横平竖直,工工整整。司娥拿过盘子小心把上面的墨迹放到太阳底下去晒干。就在卢先生收拾自己的行当的时候,侯清把早已准备好的轮椅推出来摆在了卢先生面前。

    “卢家老夫子,这可是我大哥专门为你设计做造的,放在本朝也是独一份,头一茬遍消遣在你身上了。”侯清小时候就是被老爹送到卢家受教,也是玩孽,没学到什么好学问,坏本事倒是学了不少。为此小时候也是没少挨老卢的罚打。

    “这老夫可受不起啊。”白了一眼侯清没大没小的态度,转身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司南恭敬道。

    “你这人怎么硌尥呢,人家送你的你就拿着就是了。要是没了这玩意给你方便,你还想让你媳妇每天把你来回搀扶上啊?”也许是记仇,也许只是简简单单想调侃一下。侯清越说越看不过眼,索性自己便坐了上去,两只手把在轮子上向前滚着,非要...亲自示范怎么样自己能推着自己走。到底是没见过新鲜玩意,说是示范,这会已经已经推到大街上老远的给行人炫耀着。

    转了一个来回后,把轮椅摆在了崔大娘跟前,转身给卢先生做起了一个鬼脸。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卢先生也懒得去计较。自己也明白所有人都是好心就够了。

    崔大娘替过侯清,推着卢先生在味居的院子里转了两圈。接着又松手让卢先生自己把着轮子向前滚着走适应适应。也许是长时间不能走路的缘故,卢先生看起来像个瘦弱书生一般,但是肩膀和手臂的力量却比一般人大得多。或许是这几年的历练,给残缺的身体在力量上给予补偿了吧。

    “谢谢司举子,老身这下可以不用那么忙累了。操心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让这两双手歇会了”看着自己的两双手,崔大娘眼泪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委屈。干着比一般女人两倍甚至三倍的辛苦。辛辛苦苦操持这一大家子,有时真的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一个拿着扇子的少年走到了味居门口。卢先生从轮椅上起身,收拾起誊写好的菜榜,放在一旁垒起来。崔大娘帮着抱到了柜台上。又把自己两只碍事的拐杖让崔大娘收了起来。

    “阁下是来就食的吧?”

    “稍等,老身这就收拾完,好给阁下腾出位置来。”也许是怕麻烦,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至于没站稳不小心把墨盒打翻在桌上,霎时间,墨汁顺着桌面蜿蜿蜒蜒流到了地面上。好巧不巧,就给男子的鞋边上沾上了一点,看着上面晕开的墨汁,卢先生和崔大娘一时间惊慌失措的看着对方。

    “对不起......对不起......”崔大娘惊慌得跟眼前的男子道着歉,头点的跟锤头敲钉子一样。

    “瞎了你的狗眼!”

    “老子本少爷刚新买的布云履,还是黎宁坊今年限定的款式。这才刚下地就糟了你这埋汰!”说着合起来扇子照着卢先生的脸上就挥去。

    “住手!”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司娥带着何家俩姐妹从楼上下来,左右各牵着一个。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楼下的少年。

    “在味居闹过事的主儿,至今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劝你也识相点罢了。”

    “再说,不就是一双鞋吗?至于让你连一个老跛者都不放过!”司娥抱着何颖,从何香手里接过给何颖喂饭的小碗,继续给何颖喂着。

    “我是来找我爹的,我爹是这儿的大掌柜。”少年一改趾高气昂的态度,也许是被司娥的容貌所吸引,说话也轻声了些许。打量着从楼上慢慢下来的司娥,两颗眼珠子都恨不得拿钉子钉在上面。

    汤硕不是说他没儿没女吗?那这货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难不成是司南的?看着年纪都比司南大上那么三四岁,就知道自己是胡咧咧了。

    从柜台上拿起鸡毛掸子,指着少年说道:“这味居的大掌柜叫司南,看样子他还比你小呢,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见看对方竟打趣自己,自己就受不了别人当他爹,少年立马脸一红,一把打开鸡毛掸子怒气反驳道:

    “放屁!我爹叫胡三德......”

    “我是他儿子,我叫胡豪”

    “再说了,这儿不是叫泰宾楼吗!什么年月改叫味居了?”

    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从外边进来了八个彪形大汉,各个拿着两寸宽,高齐腰的棍子。双手叉腰守在胡豪的身后。位居内所有人都往后躲了躲,省的这不相干的麻烦溅到自己身上。

    “你们想干什么?”见对方是做足了准备才上门找麻烦的,司娥也没了刚才的底气,平日里有司南坐镇,附近又有杨光巡逻,自然是没有人胆子大到自寻死路的,怎么今日就碰见一个愣头青,估计也是没有打听就敢来砸招牌了。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拿回自己家的东西,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把地方让出来,我还会考虑发发善心还能给你们一笔安家费。不然的话......”

    “嘿嘿!”一脸阴笑的看着司娥,一脸不怀好意的搓着自己的手。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的眼神。

    “好大的口气啊,说这大话也不怕闪着腰。”看着自己正耍着威风,就被人打断了,胡豪一脸不耐烦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又是谁?”

    司南给了老马一个眼神,老马点了点头就绕过几人出门去了。那少年也没阻拦,这时候自己也没闲心关一个不相干的人,少年摊开扇子等着司南的回答。

    “我就是这家酒店的掌柜,也就是你爹......”

    司南故意停顿了一下又说到:“当初盘给我的。”

    “你......”

    “兄弟们,给我砸!”听这司南的言语,指定伤到了人家的自尊了。

    霎时间,就在其中一个大汉的棍子即将抡在司南太阳穴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飞来一个东西,不偏不倚的就打在壮汉的太阳穴上。疼的打手直接倒退几步,缓过神来捡起砸自己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个鸡大腿的骨头。

    “谁啊!”

    “有本事别躲起来,出来让大爷我见识见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又飞过来一块鸡骨头。有了前车之鉴,打手侧身躲了过去,但后面的打手就没那么幸运了,骨头直接射进嘴里卡在喉咙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憋的通红。剩余的打手都围成一个圆,把胡豪和受伤的打手保护在最中间。

    一阵风声传来,味居二楼的栏杆上,一个少年手提一壶酒,拿着一只烧鸡正坐在栏杆上。嘴里的鸡肉染的嘴唇油花泛滥,那烧鸡上,不多不少就缺了俩鸡大腿。

    “刚才可是你小子干的?”

    少年没有回话,扯过一只鸡翅在嘴里嗦着,直至把上面的肉都嗦干净后,猛吸一口气,就着唾沫。鼓大着腮帮子。咻的一声。鸡翅就朝着那帮大汉就飞了过去。

    见识到了前面两下的厉害,打手们都下意识的蹲下,就是可怜那胡豪,也是没想到自己带的这帮打手没有护主意识,那鸡翅此刻就插在胡豪的鼻孔里。开始还没怎么在意,直到那温热的液体流进自己嘴边的时候,那腥味才提醒受伤的是自己。

    “啊......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给我剁了他!”打手们这才从惊慌中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给我打死他,每人五十两银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为了温饱的委身人。有了金钱的加持,除了还在躺着的大汉,剩下的七人一拥而上,手持棍棒就朝着少年冲了上来。

    少年飞起踩在第一个冲上来的打手头上,顺势又是一脚踢在第二个打手的下巴上,吐出的口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般的弧线后落在后面两个打手的脸上。抹了抹那带着鸡肉味的口水,一脸嫌弃的用袖子抹了抹后挥着大棒冲了上来。

    少年用系酒坛子的绳子卷过一旁的板凳,用力甩过去,砸在了两个打手身上,力气之大,震的飞了出去,接着后面的桌椅板凳都遭了殃。剩下的三个打手一看这架势,也是有了自知之明,招呼起躺下的打手们,七个人围着少年转着圈,企图想找点破绽出来。

    少年冷笑一声,一把举过酒坛一饮而尽,眼神一下变得凌厉,把酒坛甩向打手们,腾空旋转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左右腾挪,凌空挥舞,那悦耳的剑花声响彻在味居内。脚倒挂在房梁上,趁着机会似陀螺一般旋转而下,一顿剑雨梨花过后,八个大汉手腕处都能看见明显的血红。

    “是她!”司南疑惑不解的说道。

    “怎么?认出来了!”林唤章在一旁带着醋味气性打趣道。

    那少年便是舞茹,手上的标记再明显不过了。看着那明显的标记。司南也是没想明白怎么关键时刻都有她的身影呢。

    这时候老马也带着杨光来了。

    看着这满地打滚的人,不是说司南有麻烦吗?这好像是对方有麻烦才对吧。杨光的城北巡城司已经是味居的战略合作御用单位了。不等胡豪有逃跑的机会,杨光带着军士全部羁押在旁。那个被鸡骨头卡住喉咙的打手,现在还晕死在一旁,军士一探没了鼻息,就想当尸体处理。

    “慢着,等我一下”

    司南说完从柜台上拿过一个碗,让军士扶其站直,把碗倒扣在打手后背处,拿过两个抹布垫在碗底,一手扶住碗,一手运气,接着一掌用力拍在碗底。

    噗!

    一块鸡骨头就从打手的嘴里射了出来,人也渐渐有了气性。

    打手被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司南一眼,眼神的气息里,不知道是感激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林唤章招呼着伙计收拾着残局,又吩咐后厨赶紧摆上一桌好酒好菜。

    “怎么是你......。”司南盯着舞茹问道,这丫头的易容之术真是出神入化,要不是手腕处的破绽,自己打死也不会想到这这丫头。

    “你怎么来了?

    “是我请来的”林唤章把碗里舀好的茶汤递给舞茹。接着又盛了两碗递给卢先生和崔大娘,司南还以为也有自己的份,没想到林唤章舀了几碗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唯独自己的手还在空中期盼着。

    “在理川是如此,到京城也是如此的。再不谨慎点,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有她在,大家都放心点。”舞茹接过递来的汤碗,白了司南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喝了一口。

    没想到两个不对付的女人竟然能因为一件事达成了共识。

    这算什么?两边夹一角吗!

    PS:硌尥:(geliao)形容一个人脾气比较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