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赔偿
天色全部暗下来之前，徐账房将场中所有的人清点完毕，又核对了一次账本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拿起账本走进雨蓬对着中年胖子二人拱拱手说道：“赵管家，卢仓头，经小人一一核对，所有脚夫所交工签均是正确无误，签数都能对得上今日账本上的计数！”
中年胖子闻言微微皱眉，脑中正思考着要说些什么，身旁的卢元却抢先一步一把将手中的茶碗猛拍在茶几上，口中骂骂咧咧地说道：“全部对得上？你他娘没数错吧？”
徐账房讪讪一笑，连忙走过去将手中的账簿摊开在卢元身前说道：“卢仓头您老请看，这是今日的账目，小人前后核对了两次，每核对一人便会做下标记，确实无一人签数不对！”
卢元一把推开身前的账簿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看！你要是连这点记账的事情都做不好，老子要你这账房作甚？但是这竹签上的标记确是我们货栈独有，每日发出去的工签总数又都是确定的，总不能白日见鬼凭空变出些来吧？”
徐账房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呆立在原地。
卢元一见他那模样，加上对他平时为人的了解，料定他不敢在账簿上弄虚作假，只得挥手让他下去。他转过脸对着中年胖子说道：“姐夫，你且稍作等待，待小弟去将那“罪魁祸首”揪出来！”
赵杰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找出此人啊？”
卢元一愣，随即凶狠地说道：“小弟只要再说些狠话，不信这堆泥腿子不供出来那人。”
赵杰暗叹一口气，抬手将茶杯放下，拜拜手示意卢元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躺在躺椅上眯起眼睛。
卢元快步走至雨蓬左侧，对着仍在窃窃低语地人群怒熊般吼道：“都给老子安静点儿！”
见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满意地一笑，随后粗声说道：“既然你等都不想承认，又要刻意包庇那厮，那便将今日的工钱扣除当做我姐夫的补偿，各位意下如何啊？”
人群瞬间炸锅纷纷嚷嚷起来，一日的工钱虽说不是很多，但却是大家辛苦一日得来的，这样被人轻飘飘地一句话给扣掉了如何不让人心生抱怨？
等脚夫们牢骚了一阵后，卢元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大力鼓掌几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诸位在此处做工不是一日两日，平日里也未曾亏待过大家，老子做事一向公正，今日因一人之过扣了大家工钱，非我所愿，实乃此人损坏公物在先，且又毫无担当，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卢元的话音未落，场中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抱怨为何不一人做事一人当却要连累大家。
“卢仓头，小人身为班头，发生此等事故，难辞其咎，今日所有赔偿小人愿一人承担！”就在场中有些混乱时丁班头挤出人群，抱拳冲着卢元洪亮地说道。
卢元上下打量了一番丁班头，撇嘴说道：“丁班头，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二十多人，你若是认了，那便要扣掉你半月的工钱！”
丁班头又是一举抱拳，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小人认了！”
“好好好！这位兄弟果然性情中人！”雨蓬中的赵杰不知何时坐立起来双手击掌大声叫好道。
他从躺椅上站立起来走到卢元身边，轻拍了几下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靠后，然后对着丁班头接着说道：“早闻货栈有位丁班头为人仗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管家言过了，小人万不敢当！此事本就是班头份内之责，倒是今日不知哪位兄弟误伤了赵管家，小人深感不安，还望赵管家多多见谅。”丁班头语气沉稳的回道。
赵杰眼神一亮，没想到小小的货栈班头竟然能有如此气度，他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丁班头不必自谦，区区小事，就此揭过！卢元！诸位兄弟们今日的工钱需足额发放，若是让我听见有人上报你克扣分毫，我定拿你是问！”
卢元瞪大牛眼，硕大的脑子往左看看往右瞅瞅，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赵杰又大声呵斥一遍之后，才连连点头称是。
“丁某代诸位兄弟谢过赵管家、卢仓头！”丁班头识趣地大声谢道。
赵杰却是一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丁班头就不必客气了，我今日只是凑巧路过本栈，并未想要刻意难为诸位兄弟，诸位也都劳累了一天了，就此散去回家歇息吧！”
场中众人见赵管家不再追究，纷纷开心不已，各自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一哄而散。
丁班头带着胡全刚要跨出院门之时，被身后的赵管家出声叫住：“瞧我这烂记性！丁班头，请留步！”
丁班头只得停下脚步调转过来，颔首说道：“赵管家有何吩咐？”
赵杰和颜悦色地说道：“今日午后金家差人过来想要提前取走几箱今日运来的货物，当时货栈尚未卸货完毕，赵某便答应晚间会差人送过去。可眼下天色已晚，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方才在下突然记起丁班头是本地人，对过去城北的路定然熟悉，因此打算麻烦你和这位小兄弟跑一趟。”
“此等小事，赵管家客气了，烦请赵管家告知哪几箱，我带着剩下的几位兄弟找出来送过去就好。”丁班头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正常来说，客商在托运货物之前会根据需要在箱上做好标记，方便将来收货时开箱核验物品以及数量。赵杰轻声说出需要找出的几箱标号，又吩咐卢元打出几支灯笼分配给留下的几人，随后众人便各自提着灯笼分头寻找起来。
昏暗的灯笼在货堆中飘忽闪现，犹如巨兽的眼睑在上下翻动，几人上下翻动着货箱不时大声核对着箱号，忙碌了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找出了赵管家所要的全部货箱，卢元就近找来一辆马车吩咐几人装箱上车。
等堆好箱子，丁班头叫上胡全跳上马车，口中吆喝一声“驾”，一抖手中的缰绳，马车悠悠穿过侧门直奔大街上而去。
“姐夫，你怎得对一个脚夫如此客气？”卢元望着马车上逐渐远去的二人背影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虽平日管着此处货栈，许多事情还需这些班头们配合，今日我也是临时起意想帮你壮下声势而已，目的已达到，何必逼人太甚；况且这些班头偶尔会碰巧遇到其他几位管家，留几分薄面总没坏处。”赵杰平淡地回道。
说完他抬起脚跨出门槛，背着双手往街中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挥退身后的跟随小声地对着卢元说道：“往后一段日子你给我消停点，别再胡乱伸手！”
卢元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多少明白姐夫的顾虑，笑脸迎过去说道：“小弟知道，姐夫请放心！”
见再无其他事情，赵杰唤起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融入人流中，没了踪影，卢元木然地望着人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随后转身进去院中。
离着灵兽节的日子越来越近，城中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这会儿已经到了大晚上街上仍是人满为患，丁班头驾着马车好几次被堵住半晌才能前进一小段路，偏偏这条道又是过去城北的必经之路，俩人只得耐着性子一走三停地慢慢往前挪动。
“咕咕咕”胡全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伸手揉了几下聊以安慰，一下午的辛苦搬运早把午饭吃进去的几张饼消磨得干干净净，前方的队伍仍是看不到头，他有些无聊地轻轻跺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丁班头着闲聊着。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路边传来一声吆喝，胡全眼神一亮，扭头看过去，只见路边一个黑脸汉子正卖力叫卖。汉子脚下放着两个箩筐，筐上盖着块儿灰布，掀起了一小半，隐约能看见筐中堆放圆饼。
“丁叔，我下去买几张饼，你稍等我片刻。”胡全说完还不待丁班头反应便翻身跳下马车，挤入车外的人群中，奋力往路边走去。宛如在青纱帐中趟过了几个来回，胡全被挤得晕头转向终于踏在路边石板上，他深呼吸了一口定睛看了一眼黑脸汉子的方位，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位小哥，又香又酥的烧饼，三文钱一个，您要来几个？”黑脸汉子一脸笑意地问道。
胡全吞了一口口水，右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左手拨动几下数出几枚递过去说道：“老板，来六个！”
黑脸汉子笑意盈盈地接过铜钱，然后拿出一个纸袋挑了六块烧饼装了进去。
胡全一把接过来，掏出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可刚一抬头他却傻了眼，丁叔和马车已经不在刚刚他下车的位置，他赶紧举头往前望去，只见人头涌动，哪里还能看见什么马车的踪影？
正在他急得抓耳挠腮之际，身后的黑脸汉子出声提醒道：“小哥是否是在找你刚刚下来那辆马车？小人刚刚看到那车夫好像驾车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下去了，你赶紧追过去看看。”
胡全感激地向黑脸汉子点点头，把烧饼揣入怀中，赶忙向前方挤去。黑脸汉子则是快速收起箩筐，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一番硬挤过来，他终于赶到路口，右转过来果然看到丁叔正坐在车上等着自己。他连忙跑过去，跳上马车开口说道：“丁叔，我回了，这是我买回来的烧饼，你赶紧吃几口垫下肚子。”
丁班头被突然蹿上车的人吓了一跳，转头认出是胡全，刚要张口骂他，又见他满脸是汗地递过来几块烧饼，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可别乱跑，这街上行人如此多，一旦走散可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碰头，到时候误了正事，如何向仓头那边交差？”
胡全一脸歉意地点点头，丁班头也看出他这般年纪没啥心思，就摸摸他的头，一只手拿起一块烧饼啃起来，另一只手抖起缰绳催马向城北赶去。
中年胖子闻言微微皱眉，脑中正思考着要说些什么，身旁的卢元却抢先一步一把将手中的茶碗猛拍在茶几上，口中骂骂咧咧地说道：“全部对得上？你他娘没数错吧？”
徐账房讪讪一笑，连忙走过去将手中的账簿摊开在卢元身前说道：“卢仓头您老请看，这是今日的账目，小人前后核对了两次，每核对一人便会做下标记，确实无一人签数不对！”
卢元一把推开身前的账簿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看！你要是连这点记账的事情都做不好，老子要你这账房作甚？但是这竹签上的标记确是我们货栈独有，每日发出去的工签总数又都是确定的，总不能白日见鬼凭空变出些来吧？”
徐账房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呆立在原地。
卢元一见他那模样，加上对他平时为人的了解，料定他不敢在账簿上弄虚作假，只得挥手让他下去。他转过脸对着中年胖子说道：“姐夫，你且稍作等待，待小弟去将那“罪魁祸首”揪出来！”
赵杰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找出此人啊？”
卢元一愣，随即凶狠地说道：“小弟只要再说些狠话，不信这堆泥腿子不供出来那人。”
赵杰暗叹一口气，抬手将茶杯放下，拜拜手示意卢元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躺在躺椅上眯起眼睛。
卢元快步走至雨蓬左侧，对着仍在窃窃低语地人群怒熊般吼道：“都给老子安静点儿！”
见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满意地一笑，随后粗声说道：“既然你等都不想承认，又要刻意包庇那厮，那便将今日的工钱扣除当做我姐夫的补偿，各位意下如何啊？”
人群瞬间炸锅纷纷嚷嚷起来，一日的工钱虽说不是很多，但却是大家辛苦一日得来的，这样被人轻飘飘地一句话给扣掉了如何不让人心生抱怨？
等脚夫们牢骚了一阵后，卢元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大力鼓掌几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诸位在此处做工不是一日两日，平日里也未曾亏待过大家，老子做事一向公正，今日因一人之过扣了大家工钱，非我所愿，实乃此人损坏公物在先，且又毫无担当，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卢元的话音未落，场中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抱怨为何不一人做事一人当却要连累大家。
“卢仓头，小人身为班头，发生此等事故，难辞其咎，今日所有赔偿小人愿一人承担！”就在场中有些混乱时丁班头挤出人群，抱拳冲着卢元洪亮地说道。
卢元上下打量了一番丁班头，撇嘴说道：“丁班头，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二十多人，你若是认了，那便要扣掉你半月的工钱！”
丁班头又是一举抱拳，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小人认了！”
“好好好！这位兄弟果然性情中人！”雨蓬中的赵杰不知何时坐立起来双手击掌大声叫好道。
他从躺椅上站立起来走到卢元身边，轻拍了几下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靠后，然后对着丁班头接着说道：“早闻货栈有位丁班头为人仗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管家言过了，小人万不敢当！此事本就是班头份内之责，倒是今日不知哪位兄弟误伤了赵管家，小人深感不安，还望赵管家多多见谅。”丁班头语气沉稳的回道。
赵杰眼神一亮，没想到小小的货栈班头竟然能有如此气度，他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丁班头不必自谦，区区小事，就此揭过！卢元！诸位兄弟们今日的工钱需足额发放，若是让我听见有人上报你克扣分毫，我定拿你是问！”
卢元瞪大牛眼，硕大的脑子往左看看往右瞅瞅，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赵杰又大声呵斥一遍之后，才连连点头称是。
“丁某代诸位兄弟谢过赵管家、卢仓头！”丁班头识趣地大声谢道。
赵杰却是一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丁班头就不必客气了，我今日只是凑巧路过本栈，并未想要刻意难为诸位兄弟，诸位也都劳累了一天了，就此散去回家歇息吧！”
场中众人见赵管家不再追究，纷纷开心不已，各自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一哄而散。
丁班头带着胡全刚要跨出院门之时，被身后的赵管家出声叫住：“瞧我这烂记性！丁班头，请留步！”
丁班头只得停下脚步调转过来，颔首说道：“赵管家有何吩咐？”
赵杰和颜悦色地说道：“今日午后金家差人过来想要提前取走几箱今日运来的货物，当时货栈尚未卸货完毕，赵某便答应晚间会差人送过去。可眼下天色已晚，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方才在下突然记起丁班头是本地人，对过去城北的路定然熟悉，因此打算麻烦你和这位小兄弟跑一趟。”
“此等小事，赵管家客气了，烦请赵管家告知哪几箱，我带着剩下的几位兄弟找出来送过去就好。”丁班头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正常来说，客商在托运货物之前会根据需要在箱上做好标记，方便将来收货时开箱核验物品以及数量。赵杰轻声说出需要找出的几箱标号，又吩咐卢元打出几支灯笼分配给留下的几人，随后众人便各自提着灯笼分头寻找起来。
昏暗的灯笼在货堆中飘忽闪现，犹如巨兽的眼睑在上下翻动，几人上下翻动着货箱不时大声核对着箱号，忙碌了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找出了赵管家所要的全部货箱，卢元就近找来一辆马车吩咐几人装箱上车。
等堆好箱子，丁班头叫上胡全跳上马车，口中吆喝一声“驾”，一抖手中的缰绳，马车悠悠穿过侧门直奔大街上而去。
“姐夫，你怎得对一个脚夫如此客气？”卢元望着马车上逐渐远去的二人背影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虽平日管着此处货栈，许多事情还需这些班头们配合，今日我也是临时起意想帮你壮下声势而已，目的已达到，何必逼人太甚；况且这些班头偶尔会碰巧遇到其他几位管家，留几分薄面总没坏处。”赵杰平淡地回道。
说完他抬起脚跨出门槛，背着双手往街中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挥退身后的跟随小声地对着卢元说道：“往后一段日子你给我消停点，别再胡乱伸手！”
卢元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多少明白姐夫的顾虑，笑脸迎过去说道：“小弟知道，姐夫请放心！”
见再无其他事情，赵杰唤起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融入人流中，没了踪影，卢元木然地望着人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随后转身进去院中。
离着灵兽节的日子越来越近，城中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这会儿已经到了大晚上街上仍是人满为患，丁班头驾着马车好几次被堵住半晌才能前进一小段路，偏偏这条道又是过去城北的必经之路，俩人只得耐着性子一走三停地慢慢往前挪动。
“咕咕咕”胡全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伸手揉了几下聊以安慰，一下午的辛苦搬运早把午饭吃进去的几张饼消磨得干干净净，前方的队伍仍是看不到头，他有些无聊地轻轻跺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丁班头着闲聊着。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路边传来一声吆喝，胡全眼神一亮，扭头看过去，只见路边一个黑脸汉子正卖力叫卖。汉子脚下放着两个箩筐，筐上盖着块儿灰布，掀起了一小半，隐约能看见筐中堆放圆饼。
“丁叔，我下去买几张饼，你稍等我片刻。”胡全说完还不待丁班头反应便翻身跳下马车，挤入车外的人群中，奋力往路边走去。宛如在青纱帐中趟过了几个来回，胡全被挤得晕头转向终于踏在路边石板上，他深呼吸了一口定睛看了一眼黑脸汉子的方位，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位小哥，又香又酥的烧饼，三文钱一个，您要来几个？”黑脸汉子一脸笑意地问道。
胡全吞了一口口水，右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左手拨动几下数出几枚递过去说道：“老板，来六个！”
黑脸汉子笑意盈盈地接过铜钱，然后拿出一个纸袋挑了六块烧饼装了进去。
胡全一把接过来，掏出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可刚一抬头他却傻了眼，丁叔和马车已经不在刚刚他下车的位置，他赶紧举头往前望去，只见人头涌动，哪里还能看见什么马车的踪影？
正在他急得抓耳挠腮之际，身后的黑脸汉子出声提醒道：“小哥是否是在找你刚刚下来那辆马车？小人刚刚看到那车夫好像驾车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下去了，你赶紧追过去看看。”
胡全感激地向黑脸汉子点点头，把烧饼揣入怀中，赶忙向前方挤去。黑脸汉子则是快速收起箩筐，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一番硬挤过来，他终于赶到路口，右转过来果然看到丁叔正坐在车上等着自己。他连忙跑过去，跳上马车开口说道：“丁叔，我回了，这是我买回来的烧饼，你赶紧吃几口垫下肚子。”
丁班头被突然蹿上车的人吓了一跳，转头认出是胡全，刚要张口骂他，又见他满脸是汗地递过来几块烧饼，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可别乱跑，这街上行人如此多，一旦走散可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碰头，到时候误了正事，如何向仓头那边交差？”
胡全一脸歉意地点点头，丁班头也看出他这般年纪没啥心思，就摸摸他的头，一只手拿起一块烧饼啃起来，另一只手抖起缰绳催马向城北赶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