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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灵魂的内部结构

    晚上,我愁眉不展,阿梦问:“怎么了?”

    “好累啊!”

    “手伸进来就不累了?”

    “不需要伸手才不累呢。”

    “累就早点睡吧!”

    “太兴奋,睡不着。”

    “你能不能换一出有点内涵的戏?”

    “老师给学生讲物理学,怎么样?”

    “可以,我演上课睡觉的学生吧。”

    “哎!你的生活真让我很羡慕。你现在大概步入了理想主义者的理想生活模式,能很好地控制住一个为自己奋斗的现实主义者,让他舍生忘死地努力,自己的现实生活却很如意。”

    “对我而言,我不需要这份利益却得到了利益,或许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行。当然,我承认两种信仰的结果有差异,这主要是神经系统不支持甚至惩罚逻辑推理。部分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种影响,所以,努力帮助你。另一方面,如果你也只相信价值,并不应该多苦,却因为关注利益而自认为很苦。更大的问题在于结果论带来的心理阴影,因为你仍然在追求结果,结果的不确定性就会让你提心吊胆。现实主义者并不需要接受结果论或者功利主义,虽然确实很容易接受这样的信仰。完全可以我把一切做好,以后听天由命,或者,相信未来必然出现某种好的结果,当然,这不一定是你想要的那种好的结果。至于我,当然不算是那种只想未来的纯粹的理想主义,而是想着逐渐把未来拉到眼前的理想主义,算是把理想和结果论结合在一起的一种理想主义。但是,没能把理想拉到眼前也不会让我像现实主义者那么失望。毕竟,理想本身就很能令灵魂愉悦。”

    “如果出了工伤,或者我要撂挑子,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拜拜?”

    阿梦说:“工伤就算了,至于你撂挑子,我觉得那绝大多数情况下属于你杀死理想,而不是理想弃你而去。理想抛弃现实的表现就是过于放飞理想,使之成为空想,失去指导现实的能力。所以,你的理性主义要经常提醒一下功利主义和经验主义,杀死理想固然摆脱了很多负担,也会失去很多,这包括价值也包括利益。我希望你放心,又不希望你放心。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现实主义、机会主义,如果又因为你的行为中有现实主义、机会主义的成分就离开你,或者,我自己因为现实主义和机会主义离开你,这不仅无法合乎逻辑,也太昧着良心。我不认为现实主义和机会主义完全是错误的。但是,我当然是更正确的一方,不希望你满足现实,自然也不希望你因为放心而止步不前。幸好,你现在基本不算这样的人。我现在身心舒畅的一个原因是不那么担心功利主义对你进而对我造成的影响。当然,我承认,有很长时间我都有些提心吊胆。这是真的,你不知道而已。”

    跟她说话很难没有火气,也许这是长期矛盾培养出来的敌意,也许是因为她太不会说话,也许是因为说不过她。甚至,不能把说不过她归因于技不如人,而让一个自信的灵魂被迫承认信仰不如人又是最搓火的事情。毕竟,在人们心中,信仰总是最显而易见的命题,最不需要争论的命题,傻子都应该知道的命题。所以,普遍认为,信仰犯错不是不聪明,而是傻。哪怕是那些为了怪异的信仰英勇献身的人,在受到尊敬的同时也会被可怜。如果像我这样,信仰被日以继夜地攻击,只能在理论上苦苦支撑,却偏偏因为现实、经验、利益等原因而舍不得放弃,就比较容易理解我为什么常年长痘了。“那我在某种程度上还要感谢你。你是争取全对的人,到了我这里,只要不全错就可以了。说起来,理想主义者或纯理性主义者看得起我是很不容易的,堪称革命性举措。”这时,就能看出功利主义者、经验主义者这两个败类的可恶之处了。由于阿梦经常在我的理性愤怒的时候放松管制,他们两个似乎每到这种时候就能得到某种甜头,这培养了一种不健康的条件反射,而他们一点也没觉得这种利益来路不正。问题在于,这两个叛徒的存在甚至不能算是假象,所以,理性无法说服现实主义把这两个家伙视为敌人。

    她皱着眉说:“既然这个问题必然存在,那么,今天就彻底地讨论一下。假设我们的思想不是无法合乎逻辑的谬论,它们也更可能是可对可错的现象,而不是真理。我认为理想主义好,你认为现实主义好,这不一定是根本对立的,只要我们两个都把它们视为现象即可,当然,是灵魂世界中的现象。虽然我们都很自信,但是,既然不能从逻辑证明它们必然正确,必然最重要、利益最大,就应该暂时将它们视为可对可错的。你认同吗?”

    “当然,这样的结果不坏。”

    “所以,我从理想主义的角度看,你很糟糕;你从现实主义的角度看,我很糟糕。但是,我们还能从理性主义的角度看,进而发现,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都不一定正确,都没有那么糟糕。既然我的理想主义和你的现实主义都面临着一些巨大的困难,为什么不能让两者竭诚合作?”

    “这倒是新颖的视角,确实是有想象力的理想主义者擅长的。问题在于,如果双方都极不认同对方的行为,这样,如果固守己见合作过程中必然伴随着大量争执。如果息事宁人又会违背自己的信仰,导致预期价值的降低。你总不能让我违背我的理性总是相信我听你的话更有价值。那样的话,就是在说一方绝对正确了。”

    阿梦继续说:“我们暂且放下这个问题。与之有关的另一个问题是,在我看来,爱并不总是意味着双向的爱和交易中绝对的均衡。总是精心保持在均衡状态,我为你付出的同时你也要为我付出,让你为我牺牲和我为你牺牲的量相等,那恐怕也说明了某种私心,是怕吃亏的表现,可能也是功利主义的一种表现,虽然披着公平的外衣。交易的均衡很可能是爱的契约的一种统计性质,但是,不是必然属性。公平并不需要每时每刻的平等,甚至不需要现实价值的平等,而预期价值的平等有时会导致实现的价值有天壤之别。例如,两个人有两个预期价值的研究方向,一个成功一个失败。这并不能说不公平。有时,一个人不计代价地单向地帮助另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输送利益,这是爱的一种方式,也是公平的爱,因为规则并不是帮助你,而是帮助需要的人。后者才是公平的规则。虽然两个规则在经验上有同样的表现,但是,是截然不同的规则。现在,应该是我尽我的力量帮助你的时候。甚至,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可能我输送利益的时候多得多。这部分是因为现实主义者确实更困难。”

    “我承认,你说的这种爱确实更好,应该能带来更好的结果、更大的价值,甚至更大的利益。至少,成功率会增加。我支持它不仅是因为它合乎理性,也是因为它合乎机会主义、现实主义。我很早就认识到了你的付出。我当初认为,你这么做冒了很大风险。这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相信我的现实会越来越光明,相信我将来会给你回报。这种思想也许在你看来不对,但是让我觉得对得起自己。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你有你的计算,并没有牺牲预期价值或预期利益。当然,对理性主义者,这是必须计算的时候,没有计算才是愚蠢的。只是,不算是多么纯粹的纯理性主义者,因为你并没有完全舍弃利益。”

    “确实如此。我不是因为痴爱而付出,我的爱是基于理性、个人主义的,而我的个人主义就是为了我的理想,我的理想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越来越没有物质成分。小时候会计算一些利益,现在也做不到一点利益都不想。只不过,我确实越来越趋向于纯理性主义者。另外,在从小到大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理想主义信仰都是高于理性主义的。所以,我寻找爱情就是理性地寻找对我的理想最有利的灵魂。只不过,理性未来会超过理想。我的未来会是极端理性的,极少有感性成分。你认为这样的爱可以接受吗?”

    “你当初就能做到主要计算价值,而不是利益,令人尊敬。至于你设计的人生,我只能说这听起来比我的设计好多了,但是,我不接受。我相信现实主义,舍不得放弃物质利益,也许,在你眼中,我没有成为渣男是个奇迹。”

    “明白了。也就是我的理想实现不了,至少不能一切如我所愿。难道你不觉得我的理想主义很美妙?老爷子也说了,未来基本如我所想。如果是,你如此坚决地贯彻现实主义就是邪恶的。”

    “问题是我确实认为你的理想主义在现在或者是我们的有生之年是空想。正确的理想在遥远的未来能成为现实,但是,现在仍然不能把它当作现实。”

    “不从现在做起,怎么可能成为正确的理想?难道,你想说每年进步百万分之一?”

    “那肯定不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是我的理性现在无法预测的事情。我只是做好现在,坐等我不知道如何会成为现实的理想实现。也许,这就是我对那个理想的最大帮助。”

    “无所作为?你这么想太让我失望了。”

    “你只看到了你的理想很好。说实话,没有老爷子的判断,我是不会太重视它的。问题是,我认为我的现实一定很美妙。你认为你的理想未来会成为历史,我认为我的现实就是历史。”

    “我很尊重你的现实主义,但是我认为你的价值就在于帮助我实现理想。”

    “我靠!你总是想着你全对我全错!那不是意味着理想主义是真理?是不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算了?你自己在在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方面的高度不对称意味着你对现实主义的歧视,但也意味着现实至少有存在的价值。当然,我也存在这种高度不对称。但是,你不要道貌岸然地过来说什么合作,理想主义者的眼中不应该揉沙子。我算看明白了,敌人就是敌人,你不会也不应该把我当朋友,更不要说爱人。相比之下,我还多多少少好一些,机会主义能接受暂时的朋友。”

    她也开始失去理智,“所以,你是抱着暂时的朋友的态度和我相处的?你很现实啊!”

    我并不认可这一推理,但是,似乎也有道理,而且,这种推理能难倒谁?“你是抱着对未来的预期才和我交往?你很幸运,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让你失望。”

    讨论陷入僵局,两人都开始思考。她率先打破了僵局,“你,乃至全体智人,因为现实主义而犯的错误都要远远多于理想主义,所以,受到更多的批评是合理的。这一点,甚至绝大多数现实主义者都不会反对,最多说现实主义对社会发展的贡献也更大,或者,现实主义是因为做多而错多。”

    “这我能同意。甚至,我不认为做多错多是主要原因。人类毕竟不是完全无知,过于机会主义、现实主义犯错的概率是很大的。”

    “我开始的时候认为你最重要的素质是你的理性,而不是现实主义。也许我是有意无意地躲着现实主义。我自认为爱的也是你的理性,我们之间是理性的信仰和理性的方法之间的爱。你的方法也一直给我传递价值。但是,我越来越觉得,也许我也爱你的现实主义。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以往,人们都是把一个人偏于理想还是现实当作一个量,用它作为灵魂的一种属性。每个人可以在极理想主义到极现实主义之间选择自己的属性。但是,也许真理在于这不应该是一个量,而应该是两个量。而且,并不应该是可以任意选择的,必须是极端理想和极端现实的。”

    功利主义者的职业素养让我跳出了在我看来多少有些感情用事、缺乏价值的争论,投奔明显更有价值的新的话题。但是,理性主义者认为刚才的争论仍然是纯逻辑的,说不定只是因为经验主义认为情感问题不涉及真理而对此有所歧视。不过,新话题吸引力太大,理性主义果断地放弃了推理。“所以,这里不应该用排中律。重要的不是相对均衡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而是让极端的理想主义和极端的现实主义相互配合,这才是真理。难道,真的像真理之母法案要求的那样,缺少任何一方都是邪恶?”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否则,如果只需要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相互均衡,完全可以将它们合并称为一种主义,根本不需要两种独立的存在。”

    “阴阳调和?”

    “混蛋!”

    我醒悟过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描述的关系像是阴阳调和。”我没说假话,但是,因为受到提醒而有了反应,这就有些越描越黑。

    “我警告你,不许去想什么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我打起精神来,“所以,智人之前总是把灵魂看作一个点,而忽视了灵魂有内部结构。这有些像是以前把原子看成点,后来才发现原子有内部结构。理想主义、现实主义只是灵魂中两个很可能比要的存在,甚至还有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等等。按照纯逻辑主义,既然宇宙、逻辑世界中有结构,合乎逻辑的灵魂世界中当然也应该有结构。”

    阿梦很满意,“也许,这两年我们在目标和方法上没有多大进展,却仍然能让爱情更加深刻,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自发地加强了联系,虽然我们的理性没有意识到,但是灵魂中并不只有理性,其余思想也在以它们的规则推理。所以,我们在无意识中大大提高了对我们的爱情的重视程度。可能,我们的灵魂之间不仅存在能力、利益上的互补关系,甚至可以是可能合乎逻辑乃至必然合乎逻辑的关系。智人最初产生爱是基于生育这一利益,或者性生活这种利益互补关系,但是,这些都和逻辑毫无关系。只有灵魂之间的相互作用才可能合乎逻辑。智人很少思考灵魂内部各种变化的因果关系,我们也是一样,以后可能应该加强这一点。”

    “这意味着理想之母法案也需要修改。智人的问题在于理想太少,总体上不均衡,而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理想和一个现实。所有灵魂应该成为一个整体化的灵魂世界,而不是成为一个个相互隔绝的灵魂世界。在整体的世界中,不仅需要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相均衡的灵魂,也需要数量大致相当的极端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这有些像是宇宙中有大致相当的电子、质子、中子。甚至,既然宇宙中还存在很多其它粒子,照此推测,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发现的组合模式。”

    阿梦手舞足蹈起来,“也不尽然。毕竟,现实是一个灵魂的内部交流和外部交流还是不平等的。所以,也许现实主义者会说不需要让每个人都有极端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不需要一个灵魂中功能完善。你我就不属于功能完善的灵魂。但是,为了阻止一个灵魂邪恶还是需要一个理想和一个现实的,除非,能像我们这样,让两个相反属性的灵魂建立爱情。甚至,如果把我在不同领域的不同理想视为不同的理想主义,一个灵魂中可以有很多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如果和宇宙对照,就意味着我们的灵魂中和粒子对应的那些推理,有很多理想、现实组合出的局部结构,或者说现象。”

    “这首先就要求你大大提高对现实主义的容忍程度。这不是为了细胞的利益,这是为了灵魂的利益,为了提高灵魂世界合乎逻辑的程度,甚至,这可能就是真理。”在理性主义帮着现实主义争取权利的时候,经验主义也在帮助功利主义争取利益。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睡吧!今天的想法真是胆大包天。”

    理性主义有些不解风情,这种误会经常发生。很多人认为,在一个灵魂内部信息是绝对通畅的,不会有信息不对称、误解、应该合作却未能达成合作。这实在是一种误解。只要理性地征求一下各方的意见,就会发现灵魂内部的相互埋怨乃至憎恨一点也不少。现在,理性主义就是在功利主义者幽怨的目光下慷慨陈词,“我猜想,也不能让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和一个纯粹的现实主义合作,那样,矛盾会太激烈。既然你也有点现实主义,我也有点理想主义,也许,极端并不代表应该纯粹。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悬殊程度可能有一个最佳的水准,但是,又很难准确掌握这种水准。”

    “研究这种水准不需要手脚并用吧?”

    理性主义清醒了过来,一方面,故意无视那埋怨的目光,另一方面,为了心安,想要帮兄弟一把。“呃!这不是准备睡觉吗。你之前说以后要让我付出,你推断现在的付出未来能收回成本?你……”

    “停!你太习惯于功利主义了,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你应该明白,虽然利益一直是智人的信仰之一,但是,在现代社会之前,它可能都不是最主要的信仰。它居于社会的统治地位也就是近两百年的事情。作为一个经验主义者,你应该知道智人的很多传统都是盛极必衰的。”

    “我经常思考我们之间的爱情。很多人说起爱情就认为这不属于理性的范畴。但是,我相信很多信仰,甚至,有些信仰非理性,却并不相信无法合乎理性。我本质上是相信各种因果性的。我经常给我们的爱找到各种不同的解释,某种意义上就说明我仍然无法用因果性解释它。为了简化问题,可以把我们两个灵魂就视为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根本问题就是,世界上还有很多理性主义者、现实主义者,我们为什么会相爱?”

    “这对我们都是个困扰。我认为,当初爱上你是因为感觉到我们的灵魂之间存在某种相互匹配。即使我不知道这种匹配和灵魂的内部结构有关,和真理有关,我也足够爱你,后来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我也就越来越爱你,当然,现在也说不清背后的道理。”

    “你为了灵魂的某个朦朦胧胧的猜想愿意付出自己一生的努力,还要搭上一生的爱,这是为了什么?”

    “智人会说,所有人都是这样,都说不清。我们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回答,所以,才会困惑。幸好,我们还有很多问题,不会把太多精力用于这个有些缺乏价值的问题。用一生为若干细胞服务比用一生为某个还算合乎逻辑的猜想服务更合理吗?更不要说我的一些猜想不应该称为猜想,因为它们必然合乎逻辑。有的推理必然要比经验更可靠。”

    “这点我能同意。既然细胞不可能不朽,我认为不如为思想,至少,努力之后有希望证明自己是在为不朽的思想付出一生,甚至,自己也能贡献一些不朽的思想。不过,我无法像你那么坚定,因为我部分是为了利益,而利益不稳定。你真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还要加上极端的理性主义。从我的功利主义的视角来看,你这样选择潜意识中可能也多少和利益有关。毕竟,世人只会轻视极端的现实主义,通常都是歌颂极端的理想主义。”

    “也许,你还会说,所有人在未来的利益上有共性,在现实的利益上则往往存在冲突。”

    “这种说法也不错,让理性比感性更受尊重也有一个功利主义的解释。因为人人都认同灵魂是自我的主要部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认同细胞是自我的主要部分。所以,在现代社会,灵魂比身体、理性比经验有更高的地位。”

    “你老是给我灌输功利主义。我真的应该考虑是否可以相信你、未来是否有回报这类问题吗?经验主义或者功利主义者必然会考虑。但是,纯逻辑的理想主义者不会考虑。当然,我也不敢做纯逻辑的理想主义者,那样的话,在这个社会中生活太危险了。幸好,对于你,即使是站在经验主义的角度,我也有足够的信心。”

    “你对我的道德品质如此有信心?“

    “不。最大的保证是你几乎不计代价地思考真理,对理性主义者,这是比一切都好的保证。事实上,只要你做到这一点,就是在追求无限大价值,我就不会错到哪里去。即使你是在用经验主义的方法研究,而那是我看不起的方法。其实,最艰难的决定是我们开始亲密相处的那段时间。你当时就像一只闻着鱼腥味的猫,但是灵魂时不时地发出一道金光。我很郁闷,以前看起来多好的一个小伙伴,近看居然是这样的。”

    我的灵魂感到了一丝的愤怒,但是,不是因为她这么说,而是我自己当初也有这种感觉。正是这类时刻让理性认可了功利主义、经验主义的存在:既然理性最佳的时刻往往伴随着恶魔,为了自己也不应该过于苛刻。她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这是她深入思考的习惯方式。我一直都认为,极度专心工作的女子最有魅力,更不要说这还是极高水平的工作,而今天、今晚都有让人兴奋的成果。经验主义曾经总结了一个经验,最强大的壮阳药是高品质的思想和灵感,其次就是怒火。今天似乎都占全了。当然,这种异端邪说,我可没敢告诉阿梦。但是,它显然赢得了理性主义、现实主义、功利主义的一致好评。这当初让经验主义居然在灵魂中过了几天老大的瘾。猪通过神经系统在灵魂中发布通告:大家都精神点!要抓住时机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