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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相见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

    苏麟带着苏欢,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丫鬟,赶马车去往威虎山。

    十二月底的天,屋外冷的人直哆嗦,饶是苏麟从小习武,也有些受不住。

    骑着马回头看着从轿子里探出头,裹在大氅里,只露出点点发髻的苏欢,苏麟开始怀疑,带妹妹出来求神拜佛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苏欢病刚好不久,要是再生病,别说父皇母后,他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元熠你先别出来,进马车,抱好手炉,千万别冻着!”

    还没到目的地,半路突然下起大雪,苏欢许久未见这种鹅毛大雪,按捺不住性子,伸出脑袋想一探究竟,但是苏麟吆喝声让她只能乖乖听话。

    刚坐进马车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兄长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外头风很大听不真切,苏欢以为苏麟在喊她,于是伸手掀开帘子。

    “阿兄,怎么啦?”

    耳畔寒风呼啸而过,大雪簌簌声在姑娘家的婉转清脆的撒娇声中,显得轻飘飘的,盛着风传入了来人的耳中。

    姑娘家俏生生一张明艳的脸庞,小嘴翘着,红唇微张,鼻头被有些微红,应当是被冻的,细眉如罥烟,眼眸明亮。

    帘子掀开那一瞬,白雪皑皑中唯有眼前少女是唯一景色。

    在场愣住的何止骑马少年,苏欢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怔怔的望着,不觉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明熙……”

    来人正是卫偃安,他年少时期向来张扬,胯下一匹红棕色上好的汗血宝马,身着青凤裘皮大衣,水云样式毓色长衫,下摆处骑着马也能看见腾云祥纹,白玉发冠挽起,腰间一把凌厉短刃佩刀,整个人神采奕奕。

    一个颠簸,苏欢没有站稳,眼见就要跌下马车,碧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搀扶不及。

    电光火石间就见一个身影冲到了马车前,抓紧了苏欢的手臂,轻轻一带,揽入怀中,安稳地落在了地上。

    苏麟连忙下马,大步朝苏欢走去,看两人还抱在一起,伸出手示意卫偃安让他把苏欢递给他,但是靠近才发觉,这两人……气氛有些怪异。

    卫偃安面无表情,长身玉立,反倒是苏欢,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忍不住鼻头一酸眼角噙泪。

    “元熠是不是被吓到了?来阿兄怀里,阿兄给你拍拍。”

    苏麟只担心妹妹是否受到了惊吓。

    现在的苏欢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这朝思暮想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于是把卫偃安拽的更紧了,开口就是可怜巴巴地呜咽声。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满腹委屈。

    靠的近的苏麟闻言脸色变了好几变,卫偃安倒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模样。

    苏麟此时眼神里都能喷出火来,直逼卫偃安,“你什么时候认识元熠的?啊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她了!”

    仿佛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苏麟带着怒气的声音苏欢听到了,这下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连忙松开手从卫偃安怀中出来。

    嗡着鼻音,低着脑袋,不敢看两人,伸手碰了碰苏麟的手掌心,“阿兄,没事,是我……是我认错人了。”

    说话间有滴泪落到了地上,冰雪消融。

    卫偃安看的仔细,不知缘由的心里莫名堵得慌。

    “公主,你……莫哭了。”

    卫偃安温声细语低下嗓音,有些别扭的开口,想他卫偃安何曾这么跟人说过话。

    在锦安城,除了皇帝和他老子,他就没有真正对谁心服口服过,哪怕是如今的太子。

    他清贵,正是十七岁的年纪,骨子桀骜不驯的很,除了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他最厌恶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儿家。

    前者他见一个揍一个,后者他见一个躲一个。

    公主又怎么样,公主爱哭他照样讨厌。

    只是现在,他看到苏欢这副模样,一点嫌恶之感都没有,反倒是苏麟摸着苏欢脑袋半揽入怀里安慰她时,卫偃安抿了抿嘴。

    “好了,请公主去马车坐吧,再这样下去,天黑都到不了感业寺。”卫偃安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别扭。

    上辈子的从来苏欢没听过卫偃安这种语气说话,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抬起头望向他。

    小姑娘红彤彤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睫毛上还露出来点晶莹,由于刚刚脸埋在他前襟,白嫩的脸上有两道不明显的印子,红着张脸。

    卫偃安觉得,此刻的昭贵公主,是个小兔子。

    上辈子卫偃安娶苏欢时,他已经过了弱冠,二十出头,整个人张弛有度,行为举止稳重可靠,对她不论多么无理的要求,都百依百顺。

    她从来没听过卫偃安这种口气说话,还板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银两一样,看着就不太高兴。

    “阿兄你上马,我有话想跟明……卫公子说。”苏欢看着苏麟说道。

    苏麟根本不想走开,什么话他不能听?但是看妹妹央求的表情,他只能忿忿不平地朝马儿走去。

    “你生气了?”

    上辈子同卫偃安成亲四年,苏欢基本上没有尽过一天妻子的责任,但是对于卫偃安,她还是有些浅薄了解的,卫偃安不高兴时,会紧闭嘴唇,抿成一条线。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伸了上去,碰到了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卫偃安宽袍子下的手放在原地,嗤笑一声,“公主何处此言?臣为何要生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我知道,你不高兴。”

    说完不等人反应,苏欢的小手钻进了他的衣袖里,卫偃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给激灵了一下,本想甩开,但手中感受到寒意后随即反扣住她的手,包严实,皱着眉头,“公主,你的手炉呢?”

    男子的手有些粗糙,一碰就知道常年习武,很温暖,不知道比手炉暖多少倍,可以完美地把她的手包裹住,苏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马车里。”

    耸了耸鼻子,外头还是冷,哪怕苏欢裹得多,脸始终是露在外头。

    “公主赶紧进马车吧,不然生病了,臣难辞其咎。”

    说完也不管苏欢怎么想,直接拉着人到了马车前,准备把人塞进去。

    手里的温暖没了,苏欢有些失落,眼见着卫偃安要走,拉了下他的衣角,轻声带着撒娇语气,朝着卫偃安道,“那明熙哥哥,你能不生气了吗?”

    这一声明熙哥哥,听得卫偃安霎时间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红,慌乱地将苏欢扶到碧毓手上,转身大步朝爱马迈去,仿佛这轿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苏欢自然看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忍住心里的雀跃,咬着贝齿,抱着碧毓递给她的手炉思绪飞远。

    记得那年好像是嫁给他第三年,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也是大雪,他刚下朝回来,从宫里带回来父皇和兄长前些日子打的猎物,说要烤给她吃,一副兴致勃勃模样。

    她自然不信,君子远庖厨,何况他是卫偃安,世家公子的典范,怎么会洗手做汤羹。

    见她不信,卫偃安当即与她打赌,如果他的手艺能和舂香楼的比,她就得答应他一件事,若是不能,他答应她一件事。

    结果不言而喻,他的手艺,那是十个舂香楼都比不上的,至于答应他的事……

    哪能想到君子如卫偃安,半夜里偷摸进了她的厢房,说要给她暖被窝,没一会儿,又说自己下午鹿肉吃多了烧的慌,见她不信,强迫着拉她的手向他的身体探去,一时间,不知道谁更烧的慌。

    思至此,苏欢脸上娇若晚霞,只觉得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