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宜言饮酒

    “酒里乾坤大，壶中岁月长。”——佚名·《增广贤文》

    酒文化，在我们国家，真可谓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了，前有曹孟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后有“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以酒助兴，文人可以挥洒笔墨；借醉壮胆，武将能够上阵杀敌。贩夫走卒，寻常生活里迎来送往时的陪衬；高人雅士，诗词歌赋中珠玉妙言的点缀。普天之下，嗜酒如命者甘之若饴；率土之滨，以酒喻毒者恨之入骨！

    其实，说了这么多，都不是我的真心话，真心话是我比较讨厌喝酒的人，这也跟我的经历有关。

    小时候，过年总是要走亲戚的，而有些亲戚一年也都没怎么联系，却非得在过年的时候表现得那么亲热，怎么表现得亲热呢？都在酒里，以喝酒多少来衡量感情的亲疏，我很不理解，我也非常厌恶这种做法！

    杨庄，是我爸他们姑姑的婆家，按说关系是比较亲近的，只是我这位姑奶奶去世的早，我都没有见过，在我记事的时候，杨庄就有三位表伯（方言读bai）在，因为晚辈要给长辈拜年，所以老爸每年都要带着我去杨庄。

    可我非常讨厌杨庄的行事风格，他们是真的恶心人，怎么说呢？就只喝酒这一项，我就给他们打零分，菜还没上来就先劝起酒来，那时有大伯在，他是退了伍的人，身体好，也很能喝，尽管能喝一斤多吧，也经不起杨庄那些人轮番的劝，男的劝完女的劝，女的劝完儿子劝，我的妈呀，就来走个亲戚，至于把我们当成仇人来坑吗？我当时也是气不过，饭也不吃了，直接起身就走，可成年人的想法我就很不理解了，我都已经走了三四里地了，我爸他们才追上来，而我爸也是直接无视我，从我身旁经过，骑着自行车径直而去，还是大伯带着我回家的。

    我小舅也很喜欢喝酒，还是每喝必醉的主儿，醉到什么程度呢？连他哥（我大舅）都追着满营地揍，简直了，大逆不道啊，耍酒疯的人，惹不起，是真的惹不起。

    我大舅跟我二舅不一样，他性子温吞吞的，不急不躁的，可有一点却一样，那就是他的酒量也不行，有一次在我家吃过饭，骑着他的125大摩托就告辞而去，可还没出小北庄，就直接给他干到红薯窖里（五爷家东边，在地上挖了一个巨坑，用来储藏红薯）了，摔得那叫个鼻青脸肿啊，一副惨兮兮的表情，哭丧着脸，最后他那个摩托还是老爸找人帮着一起拉上来的，真的好悲催啊！

    云姑家房后有一个厕所（粪坑），为了防止有人不慎落入，在粪池上还盖着一层石棉瓦，石棉瓦上又压着两根木头。

    有一天夜里，老田喝得醉醺醺的打那里经过，也许是因为天太黑了，他没看清路，也或者是因为他喝太多了，根本就没看路，反正是在第二天他就出名了，跟那个春秋时期的晋景公一样，掉进了茅坑里，所幸的是，他还能够自己爬出来，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家去了，后来听说他还喝了好几口“金汁”，哎，我都想大喊一声“刺激”，对当事人来说，那感觉一定很酸爽吧！

    我妈的经典语录:“酒是醋迷水，谁喝先软腿，嘴里说胡话，两眼活见鬼。”还有一句:“酒是粮食Jing，越喝越年轻。”只是这种前后矛盾的顺口溜，到底是劝人多喝呢，还是劝人少饮呢？

    我第一次喝酒应该是在老大（我大哥，大伯家长子）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的婚礼特别简单，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更没有什么主持人，只有亲戚朋友们到场，送礼吃饭，顺便闹个洞房。

    那天，趁着大人们忙着应酬，我偷偷跑到灶火里找吃的，见案板上有小半碗黄酒，闻着还有些酸酸的，我就没忍住尝了一口，还挺甜，索性就一口气给它干完了，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半碗酒，直接给我整不会了，下午跟老会战蹦琉璃疙瘩儿的时候，十厘米的距离我都打不准，这种放在平时有手就行的事情，那天我却一反常态的脑子不好使了，手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我醉了，醉的很离谱，现在我还记得那酒的名字叫“绞股蓝黄酒”。

    在我的老家，十二岁生日是一件大事儿，我们叫它“开锁子”，大概是为了庆祝小孩子平安长大的意思，所以在这一天，长辈们会邀请所有的亲戚朋友到场，来给小孩儿庆祝生日。

    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我就是主角，那天我喝了一碟葡萄酒，这也是极限了，因为长辈们说小孩子脑子还没有发育完善，喝酒会刺激大脑，容易让人变成傻子，所以大人们也不会允许我多喝，那天，老妈都特别开心，她说我喝醉了，其实我没醉，是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