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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罪

    是夜,吉尔莉合上手中的书籍,抬眸看向房间里的不速之客:“娜塔莉亚,我很好奇他准备了什么样的圣遗物。”

    娜塔莉亚瞅了一眼吉尔莉手背上毫不掩饰的令咒,她把手提箱放在桌上打开:“收到你的消息后,老板就准备了这件圣遗物。”

    吉尔莉在看到手提箱内的东西后脸色大变,她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圣遗物会是这件东西。

    他真不怕事态超出掌控吗?吉尔莉捧出箱内的试管,管内流淌的鲜红液体玩完美得像是件艺术品,而它如具备生命般伸出粘稠的末梢,隔着管壁眷恋地蹭了蹭吉尔莉的手指。

    “什么东西?感觉好奇怪...”娜塔莉亚说不出观感来,明明透露出一股圣洁之意,细细感受却能察觉到其中隐藏的巨大恶意。

    “那家伙的血...”吉尔莉拿着试管转身走到地下室门口,才姗姗传来声音,“按辛的话来说,这东西肯定会招来规格外的存在。”

    闻言娜塔莉亚有些不情愿地跟上去,毕竟老板特意吩咐过她,吉尔莉召唤时她最好在现场。

    但是!她不得不向某个无良老板抗议,她才是弱小的那一个好吧,与其指望她,还不如指望吉尔莉保护她呢。

    走入地下室,吉尔莉打开试管倒出鲜红液体,只见液体竟自动在地面勾勒出术阵的轮廓,而仅仅是凝视就会有一股混乱邪恶的感觉扑面而来。

    吉尔莉好似不受到影响,待阵成的那一刻伸出刻有令咒的手,正准备吟诵祷告词就被娜塔莉亚阻止了。

    “老板说把祷告词换成这几句。”

    吉尔莉接过扔过来的纸条,她没有去问为什么不口述,那个家伙的情况如今有点特殊,光是提及到一些关于他的事就会招来莫名的存在。

    “诞生于原初之黑暗,受身于万般之罪恶。”

    如吉尔莉所想,光是吟诵就招来了异象。天地间的生命力被粗暴的抽取,术阵散发的猩红愈发明亮,隐约传来的道道哀嚎仿佛是天地在哭泣。

    “于众生之恶中显现,行天定之使命。”

    猩红光芒于虚空分散蔓延,狰狞恐怖的血眼凭空而生,组成树状,疯狂的意识弥漫四周,冥冥中投来的目光惹人癫狂。

    吉尔莉和娜塔莉亚身处恐怖景象的中心,似一叶孤舟随时会倾覆。

    “乖乖,老板的血招来了什么...”娜塔莉亚颤声说道,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她终于明白老板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了。

    与此同时远坂府邸里,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感的远望,拥有全知全能之星的他看到了无穷恶业的降临。

    可那与现在的他何干?那个家伙居然将他封印在了此处!

    那就让他看看那群家伙会引燃多么浩然的大火吧。

    有些难以入眠的贞德来到阳台仰望夜空,深邃的夜幕上点缀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柔柔的晚风吹拂过她的脸颊,使她心中的沉闷似乎减少了几分。

    她突然想到某人说过,仰望夜空有助于排解心情,现在她有点感同身受了。当时你是抱有这种心绪吗?她试图去理解那道孤独的身影,却发现他们之间好像隔得更远了。

    忽然一阵心悸传来,她打算出去走走,可刚打开门就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帝行放下手中的报告,闻声转过头。他坐在这里可不是单纯的为了看报告,一是为了让吉尔莉的召唤仪式顺利进行,二便是提防这位圣杯战争的裁判,毕竟严格来说他们也算是违规召唤。

    念及于此,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如果Ruler打算阻止他们召唤,那可就别怪他了,帝行甚至已经在脑海中设想好如何最快拿下Ruler了。

    “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贞德像是没发觉到他的敌意般说道,甚至在面对他时眼神还有些躲闪。

    “这样吗?”帝行又重新拿起报告,掩藏住金纹黑键的剑柄,“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贞德轻轻“嗯”一声,看着座椅上的青年,眼帘低垂而下,一闪而过的哀伤在那双美丽的湛蓝眼眸里沉寂得无影无踪。

    鬼使神差间,她开口说道:“那个...可以给我换张床吗?”

    面对青年愕然的神情,她轻快的笑了起来。相似的花就相似的花吧,他与她不会再遇见才好。

    吉尔莉淡视血眼树下奔涌的黑河,那里拥有众生的挣扎与矛盾,但更多的是令人作呕的丑恶。恶意之海,她知道这个地方。

    她抬头看向远方那抹孤寂的身影,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悲痛突地将她淹没。

    原来你那化不开的悲伤源自于此吗?我想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期许承接下去的。

    前方的孤寂身影似有感应,他不再低视黑河,缓缓转过头,恰逢此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入吉尔莉耳中。

    “命定纠缠于身,欲使之而行者。”

    “以罪之名,以吾之名,降世于此。”

    所有异象顷刻间消失,但在前一刻吉尔莉还是看到了那双暗淡的眼瞳。

    娜塔莉亚像躲瘟疫一样扔开手中的护身符,然后一口气退开好远,语气惊恐地说道:“老板想害我!”

    她就说平常毫无人性的老板怎么会给她护身符,还好嘱咐她,原来是将她当做凭借的依托。她还是高看了老板的良心,居然让她干这么危险的工作,她要加钱!

    回过神来,吉尔莉看着地上的邪异术阵,平静的四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对,她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渊”和他的“技”。

    那个家伙真是疯了!吉尔莉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竟然打开了世界的大门,他要的不是所谓的“从者”,而是打算让对方的本体降临!

    “嗒”的一声,血色光芒再次乍现,刺激得两人睁不开眼,而在这血色中有一抹身影缓缓显现。

    她身穿白色金纹点缀的宫服,媚态天成的五官半掩藏在打开的折扇后方,诱人遐想的眼眸暗带笑意。

    “妾身妲己,应召唤而来,是大罪之一哦~”

    ......

    冬木市的偏僻之地,肯尼斯平静地望着远方,Lancer则在他身侧警惕,连续出了两次事故也怪不得他如此谨慎。

    肯尼斯还是小瞧了起源弹的威力,就算有时钟塔专门设防的魔术礼装,也只是让他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而且魔术回路也无法再进行精密的操作,对于有天才之称的他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

    以他现在的状况回到时钟塔顶多避及一时,之后肯定会面临被其他位君主吞并的情况,毕竟现在的埃尔梅罗家只有他能撑起,他的妹妹还是太年幼了。

    那待在冬木吗?他的情况危重,手下的从者也不是最优选,面对其余几组胜算难料,尤其面对上三骑可能毫无生存机会。

    两边都是死路,可肯尼斯是那种等死的人吗?他不是,他要孤注一掷,只要拿到圣杯他就能改变一切。

    “Lancer,你说你的愿望是效忠君主...”肯尼斯看向容貌英俊的骑士,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了,“那么你愿意为我,为你的主君赴汤蹈火吗?”

    Lancer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苦盼的愿望竟然会在此刻实现,只见他半跪而下:“我愿意,我的主君!”

    肯尼斯笑了笑,再次平静地望向远方,眼瞳里倒映出的冬木夜景像是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他从怀中摸出一部手机,打出了上面唯一存有的号码。

    “我想与你们做个交易,酬劳是整个埃尔梅罗。”

    “...你要什么?”

    “我要成为圣杯战争的唯一赢家。”

    ......

    观布子市,一家快餐店内,身穿和服的少女收回目光,妲己的降临她并不意外,甚至说这是她和守门人默许的,不然光凭那家伙的“技”是无法这么轻松放人进来的。

    “我没办法帮你找到他。”少女与对面的白衣女子对视,眼神显得很是真诚。

    “我本来也不抱希望。”白色撑在桌上,姣好的曲线一展无遗,“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建造的基石,但是如果她出事的话,那几个疯子可不会在乎这些。”

    “疯子?”两仪式咬了一口汉堡,等待着白色的解答。

    “跟我一样,是上个时代的残党...”白色扭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从眼前走过几波才继续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明明还存在,居然会诞生新的大罪。”

    说完白色拿起杯装的可乐,她站起来转身欲走,两仪式却叫住了她。

    “对于你刚刚的话,我的回答是...可能吗?”

    白色回头看向柔笑着的两仪式,然后转身沉默着迈步离开。

    目视白色离去的背影一点点化作冰屑消失,两仪式才继续吃着她的汉堡。她不处于那个时代,也自然不会明白那个时代的人为什么执着于找到他。

    于是她开口问虚空中的那个人:“墨似珀,为什么他们都执着于找到你呢。”

    “大概是...”虚空中有人答,“我把整个世界拉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