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校长的脸面保住了
最终，邓爸没有追上张博文，但他找到校长何维哲。
邓爸的想法是，跑不了庙，也不能跑了和尚。他成功了，张博文被班主任王老师叫到办公室。
张博文紧抱“有福不同享，有祸一定共担”的原则，手书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经常给邓小娅递纸条的人。
一看名单人数，班主任王老师的坐姿立即变成站姿，她终于理解邓爸为什么会气得发疯。
二年级居然有36个男生递过纸条！
想想这么多苍蝇嗡嗡嗡，脾气再好的家长也会炸的，何况邓爸是暴脾气！
再细看名单上的名字，她眉头一皱，这36人全都是优秀生啊，难道差生还都专心学习去了？
“邓小娅同学的成绩排年级前三，给她递纸条的人，怎么也要年级前三十才有资格吧，不够格的纸条，都被我想办法撕掉了。”张博文贴心地解释。
“你还真贴心啊，张博文同学。”王老师气得坐回椅子，指他的手指不住发抖，“你的精力但凡用在学习上，冲清华一点问题没有！”
张博文站的笔直，斜一眼班主任：“王老师，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王老师收回手，警觉地去够抽屉，抽屉里常备一瓶“速效救心丸”。以她的了解，一般这种情况，张博文不是真想安慰人，而是可能更气人。
“一年级有个男生也在追求邓小娅，两人晚自习大课间出去过好几次。”
“一年级去追二年级的？”王老师感觉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这是血压升高的征兆。
张博文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秦奋。”
一听是秦奋，王老师想起邓小娅要她买看多卡，买看多卡不就是看好秦奋么？
还有上次，邓小娅突然拿出500块钱，让“师父”她和周岩打赌，打赌秦奋会赢。当时她还纳闷，邓小娅家境不错，但拿这么多钱打赌，有点无聊啊。
现在综合张博文的说法，这哪是无聊，这是有料，难道……
王老师吞下一颗“速效救心丸”，安排张博文写一篇2千字检讨，然后去找秦奋班主任周岩。
看以后谁好意思说二年级是早恋重灾区，一年级不也开始星星之火了么？
王老师走进办公室时，周岩还挺紧张的，一个正在处理早恋问题的同事找你，谈话不用猜都能想到。
在良江中学，哪个班主任对早恋都很头疼，因为学校对校风抓的尤其狠，无他，恋爱影响升学率，升学率决定师资投入，师资投入决定教师待遇。
何维哲的名言：“十七八岁不是非要谈恋爱，男生可以打篮球，女生打乒乓球或跑步，荷尔蒙变成汗水出来就没事了。”
教导处李主任闻此真言，没事就观察操场，如果操场光秃秃的不长草，一切平安无事，反之就要抓抓校风了。
当王老师说有人透露秦奋追求邓小娅谈后，周岩咧嘴笑了，要不是努力控制肺活量，笑声能冲破天花板。他想，你的班是众所周知的早恋重灾区，就别把火往我这儿引了，你自己灭吧。
“王老师，这个话题可以当笑话讲哦。”
“周老师，我通报一下情况，有那么好笑吗？”王老师表情变得严肃。
周岩斜靠在椅子上，右胳膊压着办公桌，食指轻叩玻璃板，“嗒嗒嗒”。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通报，纯属无稽之谈，身背近10万块钱债务的赌徒，眼里只看见筹码。”
“哦，王老师，我差点忘了，邓小娅是不是让你买了看多卡？”
他知道邓小娅是王老师爱徒，所以特意拿这件事来刺激她。
“是啊，又怎么样。”
“多不理性务实啊。”周岩满脸痛惜，心说用这转移话题应该不错。
泼辣的王老师有点恼怒，老实人周岩这番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我就是喜欢买来玩玩，中不中无所谓，不像有的人，指望通过买卡捞一把，赚几套衣服。”王老师说完，瞥一眼周岩戴着碎花布袖套的胳膊，心说谁不会阴阳怪气似的。
七八十年代盛行戴袖套，因为怕磨破衣袖，九十年代还戴袖套，只能说衣袖真磨破了打上补丁，需要用袖套遮遮，说白了，袖套就是个人经济状况的晴雨表，有它，说明经济状况不咋地。
周岩不仅戴袖套，戴的还是碎花布做的，这是他的心病，现在被王老师挑得鲜血淋漓。
“王老师你怎么小心眼呀！”
“周老师，你就是假老实！”
两人吵起来，办公室里其他备课的老师全都抬起头，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准备劝一劝，但他迅速站起后，又迅速坐回去。
何维哲校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
“笃笃笃！”何维哲敲门。
王、周两位老师回头一看，马上安静。
何维哲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走进办公室。
“张博文的事先放一放，多大点事，年轻人干点蠢事是免不了的。”
王老师和周岩相视一眼，心说何校长突然开明，必定有戏。
“今天邮局刚送到的，报社和杂志社给秦奋寄的样报和用稿通知，你们不过来看看？”何维哲一口气说完，再把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倒在周岩的办公桌上。
周岩陷入沉思。
“嗬，这下创纪录啦！”何维哲扒拉那些信封，长舒一口气，看得出心情真的很不错，“之前学校从来没有人在省级以上报刊一下子发23篇的，那个秦奋……还是有两刷子嘛。”
“离打赌截止日期只有5天时间，才收到23篇……”周岩开始心算。
“周老师，你是说发不了80篇？”围过来的老师中有人问道。
周岩点点头。刚才何维哲说创纪录，他心里还咯噔一下，听说发了23篇后，心里又踏实不少，原来只是打破零的纪录啊。
“打赌……有那么重要吗？”何维哲问周岩。
周岩再次点头，小声嘀咕一句：“那可是将近10万块钱呐。”
“我觉得不重要。”何维哲把样报和用稿通知分开，指挥老师们拆样报的信封。“马上挂读报栏，秦奋这小子要是投省内的报纸，我们早知道了。”
何维哲的口气里，对秦奋已经不自觉带上赞赏。
王老师没跟着拆信封。“周老师，我也觉得秦奋打赌输了不重要。”
“？？？”大家的目光，看向王老师。
“秦奋只要能发出稿，说明何校长的脸面至少保住了。”
周岩呵呵一笑。“有道理，不过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心说，对自己而言，秦奋打赌输了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秦奋真能发到80篇，良江中学就出名了，大出特出那种！”何维哲突然感叹，他还是觉得秦奋赢的可能很渺茫。
当天下午放学后，教学楼前的六个读报栏前挤满学生。白发苍苍的退休老教师换上样报前，按何维哲的要求，将秦奋所有发表的文章用红笔圈出，让大家读起来更有方向。
秦奋没去读报栏欣赏盛况，他一个人直接回宿舍了。
“现在有23篇文章发表，说明我的记忆没有问题，40天在省级以上报刊至少发表80篇的目标能够完成。”
“后面这几天估计有好戏看了，想不到200多年前的‘郁金香事件’以另一种形式上演。”
“全程大概能赚10万块，本来不想赚这么多，但媒体非得逼我赚，不赚还不行。”
“这一次市级臭名会反转成市级美名，也兑现对何维哲的承诺，利用这点名气办事应该很方便。”
“名气一定要变现，否则就是浪费。”
至于怎么变现，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啊。
一路盘算着，秦奋回到203宿舍。
拿上饭缸，准备去食堂打晚饭，刚走到走廊，看见邓小娅姐弟肩并肩走进院里。几乎一刹那间，秦奋感觉食堂的饭菜难以下咽，还是“王胖子豆花”的饭菜对胃口。
自从邓爸追打张博文事件后，有一周多时间，他和邓小娅没见过面。邓晓波有一次不经意向他提到，姐姐问过几句他的近况。秦奋随口哦了一声。
现在有机会撩撩了。
邓晓波进门时，见秦奋正在整理床铺。“秦哥，我姐来了。”
秦奋抬头，笑道：“小娅，好久不见。”给她搬出宿舍唯一的一把椅子。
邓小娅没有做声，走过来对他微微一笑，坐下。
见邓晓波去拿饭缸，秦奋说：“晚饭去‘王胖子豆花’解决，老板上次问我，那个漂亮女生怎么没来啊，来的话给你们的饭菜打九五折。”
邓小娅连忙摇手说去食堂吃。
邓晓波说：“姐，听秦哥的吧，这次发那么多文章，是该庆贺庆贺。”
秦奋两手一摊：“小娅，你看晓波多会说话，就这么定了。”
“姐，你和秦哥谈谈工作，我先去上个厕所。”邓晓波说完，跑出门去。
秦奋心说，这哥们其实挺聪明的。
房间里只剩两人。邓小娅从随身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低头看起来，给了秦奋一个很美的侧面。
她穿一件米黄色纯棉套头衫，颜色明亮但又很克制，墨蓝灰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纯白耐克运动鞋。
这双运动鞋让秦奋忍不住在心中说了一句：卧槽，这是“空军一号”，而且是正版的S级。
这特么还是1991年底，很多人把运动鞋统统认作胶鞋，邓小娅就可以分的这么细致，低调地显示自己的品位。
这姑娘有的不只是漂亮。
“小娅，看什么书？”秦奋随口问道。
“一本诗集。”邓小娅站起身，将书递给他。
秦奋接过一看，是席慕容的《七里香》，薄薄的一本，在当时中学女生群体很流行。男生群体则喜欢看汪国真的诗，主要是写作文方便抄两句。
“里面有一首我看不明白。”
“哪一首？”秦奋翻开目录，心说席慕容的诗还能有海子的深奥？
“《一棵开花的树》。”
秦奋翻到那首诗，只瞄了10来秒，心中很是奇怪，席奶奶写的这么明白，哪里晦涩……哦，好像不对！
抬起头，正碰上邓小娅抿着嘴角看他，眼里都是微笑。“今天晚自习大课间能给我讲讲吗？地点老地方。”
说话的时候，她双手背在身后，腰肢微微扭动，脸上满是少女特有的娇憨。
秦奋油腻的内心哪受得了，他呆了七八秒，点点头：“好的，这本书我先看看。”
两人像谍报人员接上头后，反而没什么话了。秦奋忍不住嘀咕一声：“晓波怎么还不回来？”
“秦哥，我回来啦！”秦奋话音刚落，邓晓波从门外跑进来。
秦奋吓了一跳，特么的这么巧，他不会是在门外走廊上尿的吧？
邓爸的想法是，跑不了庙，也不能跑了和尚。他成功了，张博文被班主任王老师叫到办公室。
张博文紧抱“有福不同享，有祸一定共担”的原则，手书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经常给邓小娅递纸条的人。
一看名单人数，班主任王老师的坐姿立即变成站姿，她终于理解邓爸为什么会气得发疯。
二年级居然有36个男生递过纸条！
想想这么多苍蝇嗡嗡嗡，脾气再好的家长也会炸的，何况邓爸是暴脾气！
再细看名单上的名字，她眉头一皱，这36人全都是优秀生啊，难道差生还都专心学习去了？
“邓小娅同学的成绩排年级前三，给她递纸条的人，怎么也要年级前三十才有资格吧，不够格的纸条，都被我想办法撕掉了。”张博文贴心地解释。
“你还真贴心啊，张博文同学。”王老师气得坐回椅子，指他的手指不住发抖，“你的精力但凡用在学习上，冲清华一点问题没有！”
张博文站的笔直，斜一眼班主任：“王老师，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王老师收回手，警觉地去够抽屉，抽屉里常备一瓶“速效救心丸”。以她的了解，一般这种情况，张博文不是真想安慰人，而是可能更气人。
“一年级有个男生也在追求邓小娅，两人晚自习大课间出去过好几次。”
“一年级去追二年级的？”王老师感觉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这是血压升高的征兆。
张博文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秦奋。”
一听是秦奋，王老师想起邓小娅要她买看多卡，买看多卡不就是看好秦奋么？
还有上次，邓小娅突然拿出500块钱，让“师父”她和周岩打赌，打赌秦奋会赢。当时她还纳闷，邓小娅家境不错，但拿这么多钱打赌，有点无聊啊。
现在综合张博文的说法，这哪是无聊，这是有料，难道……
王老师吞下一颗“速效救心丸”，安排张博文写一篇2千字检讨，然后去找秦奋班主任周岩。
看以后谁好意思说二年级是早恋重灾区，一年级不也开始星星之火了么？
王老师走进办公室时，周岩还挺紧张的，一个正在处理早恋问题的同事找你，谈话不用猜都能想到。
在良江中学，哪个班主任对早恋都很头疼，因为学校对校风抓的尤其狠，无他，恋爱影响升学率，升学率决定师资投入，师资投入决定教师待遇。
何维哲的名言：“十七八岁不是非要谈恋爱，男生可以打篮球，女生打乒乓球或跑步，荷尔蒙变成汗水出来就没事了。”
教导处李主任闻此真言，没事就观察操场，如果操场光秃秃的不长草，一切平安无事，反之就要抓抓校风了。
当王老师说有人透露秦奋追求邓小娅谈后，周岩咧嘴笑了，要不是努力控制肺活量，笑声能冲破天花板。他想，你的班是众所周知的早恋重灾区，就别把火往我这儿引了，你自己灭吧。
“王老师，这个话题可以当笑话讲哦。”
“周老师，我通报一下情况，有那么好笑吗？”王老师表情变得严肃。
周岩斜靠在椅子上，右胳膊压着办公桌，食指轻叩玻璃板，“嗒嗒嗒”。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通报，纯属无稽之谈，身背近10万块钱债务的赌徒，眼里只看见筹码。”
“哦，王老师，我差点忘了，邓小娅是不是让你买了看多卡？”
他知道邓小娅是王老师爱徒，所以特意拿这件事来刺激她。
“是啊，又怎么样。”
“多不理性务实啊。”周岩满脸痛惜，心说用这转移话题应该不错。
泼辣的王老师有点恼怒，老实人周岩这番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我就是喜欢买来玩玩，中不中无所谓，不像有的人，指望通过买卡捞一把，赚几套衣服。”王老师说完，瞥一眼周岩戴着碎花布袖套的胳膊，心说谁不会阴阳怪气似的。
七八十年代盛行戴袖套，因为怕磨破衣袖，九十年代还戴袖套，只能说衣袖真磨破了打上补丁，需要用袖套遮遮，说白了，袖套就是个人经济状况的晴雨表，有它，说明经济状况不咋地。
周岩不仅戴袖套，戴的还是碎花布做的，这是他的心病，现在被王老师挑得鲜血淋漓。
“王老师你怎么小心眼呀！”
“周老师，你就是假老实！”
两人吵起来，办公室里其他备课的老师全都抬起头，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准备劝一劝，但他迅速站起后，又迅速坐回去。
何维哲校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
“笃笃笃！”何维哲敲门。
王、周两位老师回头一看，马上安静。
何维哲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走进办公室。
“张博文的事先放一放，多大点事，年轻人干点蠢事是免不了的。”
王老师和周岩相视一眼，心说何校长突然开明，必定有戏。
“今天邮局刚送到的，报社和杂志社给秦奋寄的样报和用稿通知，你们不过来看看？”何维哲一口气说完，再把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倒在周岩的办公桌上。
周岩陷入沉思。
“嗬，这下创纪录啦！”何维哲扒拉那些信封，长舒一口气，看得出心情真的很不错，“之前学校从来没有人在省级以上报刊一下子发23篇的，那个秦奋……还是有两刷子嘛。”
“离打赌截止日期只有5天时间，才收到23篇……”周岩开始心算。
“周老师，你是说发不了80篇？”围过来的老师中有人问道。
周岩点点头。刚才何维哲说创纪录，他心里还咯噔一下，听说发了23篇后，心里又踏实不少，原来只是打破零的纪录啊。
“打赌……有那么重要吗？”何维哲问周岩。
周岩再次点头，小声嘀咕一句：“那可是将近10万块钱呐。”
“我觉得不重要。”何维哲把样报和用稿通知分开，指挥老师们拆样报的信封。“马上挂读报栏，秦奋这小子要是投省内的报纸，我们早知道了。”
何维哲的口气里，对秦奋已经不自觉带上赞赏。
王老师没跟着拆信封。“周老师，我也觉得秦奋打赌输了不重要。”
“？？？”大家的目光，看向王老师。
“秦奋只要能发出稿，说明何校长的脸面至少保住了。”
周岩呵呵一笑。“有道理，不过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心说，对自己而言，秦奋打赌输了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秦奋真能发到80篇，良江中学就出名了，大出特出那种！”何维哲突然感叹，他还是觉得秦奋赢的可能很渺茫。
当天下午放学后，教学楼前的六个读报栏前挤满学生。白发苍苍的退休老教师换上样报前，按何维哲的要求，将秦奋所有发表的文章用红笔圈出，让大家读起来更有方向。
秦奋没去读报栏欣赏盛况，他一个人直接回宿舍了。
“现在有23篇文章发表，说明我的记忆没有问题，40天在省级以上报刊至少发表80篇的目标能够完成。”
“后面这几天估计有好戏看了，想不到200多年前的‘郁金香事件’以另一种形式上演。”
“全程大概能赚10万块，本来不想赚这么多，但媒体非得逼我赚，不赚还不行。”
“这一次市级臭名会反转成市级美名，也兑现对何维哲的承诺，利用这点名气办事应该很方便。”
“名气一定要变现，否则就是浪费。”
至于怎么变现，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啊。
一路盘算着，秦奋回到203宿舍。
拿上饭缸，准备去食堂打晚饭，刚走到走廊，看见邓小娅姐弟肩并肩走进院里。几乎一刹那间，秦奋感觉食堂的饭菜难以下咽，还是“王胖子豆花”的饭菜对胃口。
自从邓爸追打张博文事件后，有一周多时间，他和邓小娅没见过面。邓晓波有一次不经意向他提到，姐姐问过几句他的近况。秦奋随口哦了一声。
现在有机会撩撩了。
邓晓波进门时，见秦奋正在整理床铺。“秦哥，我姐来了。”
秦奋抬头，笑道：“小娅，好久不见。”给她搬出宿舍唯一的一把椅子。
邓小娅没有做声，走过来对他微微一笑，坐下。
见邓晓波去拿饭缸，秦奋说：“晚饭去‘王胖子豆花’解决，老板上次问我，那个漂亮女生怎么没来啊，来的话给你们的饭菜打九五折。”
邓小娅连忙摇手说去食堂吃。
邓晓波说：“姐，听秦哥的吧，这次发那么多文章，是该庆贺庆贺。”
秦奋两手一摊：“小娅，你看晓波多会说话，就这么定了。”
“姐，你和秦哥谈谈工作，我先去上个厕所。”邓晓波说完，跑出门去。
秦奋心说，这哥们其实挺聪明的。
房间里只剩两人。邓小娅从随身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低头看起来，给了秦奋一个很美的侧面。
她穿一件米黄色纯棉套头衫，颜色明亮但又很克制，墨蓝灰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纯白耐克运动鞋。
这双运动鞋让秦奋忍不住在心中说了一句：卧槽，这是“空军一号”，而且是正版的S级。
这特么还是1991年底，很多人把运动鞋统统认作胶鞋，邓小娅就可以分的这么细致，低调地显示自己的品位。
这姑娘有的不只是漂亮。
“小娅，看什么书？”秦奋随口问道。
“一本诗集。”邓小娅站起身，将书递给他。
秦奋接过一看，是席慕容的《七里香》，薄薄的一本，在当时中学女生群体很流行。男生群体则喜欢看汪国真的诗，主要是写作文方便抄两句。
“里面有一首我看不明白。”
“哪一首？”秦奋翻开目录，心说席慕容的诗还能有海子的深奥？
“《一棵开花的树》。”
秦奋翻到那首诗，只瞄了10来秒，心中很是奇怪，席奶奶写的这么明白，哪里晦涩……哦，好像不对！
抬起头，正碰上邓小娅抿着嘴角看他，眼里都是微笑。“今天晚自习大课间能给我讲讲吗？地点老地方。”
说话的时候，她双手背在身后，腰肢微微扭动，脸上满是少女特有的娇憨。
秦奋油腻的内心哪受得了，他呆了七八秒，点点头：“好的，这本书我先看看。”
两人像谍报人员接上头后，反而没什么话了。秦奋忍不住嘀咕一声：“晓波怎么还不回来？”
“秦哥，我回来啦！”秦奋话音刚落，邓晓波从门外跑进来。
秦奋吓了一跳，特么的这么巧，他不会是在门外走廊上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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