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叫不夜
走过这一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二人来到一处长长的悬在虚空中的青石砖路，路的尽头，就是雄伟壮观的双头宝塔。
“这里很美，影族大陆也有这样的风景吗？”秦辰抬头看了看五彩极光的天空，问道。
“别废话。”影族年轻人很简略地说出三个字，但语气里并没有不耐烦的语调。
秦辰耸了耸肩膀：“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总得有个称呼来称呼你。”
“我叫不夜。”
“不夜，你是第一次来人族大陆吧？你怎么会只身来这么远的地方？”
“...”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当时在圣萨山之桥，我师傅用缚灵锁包裹住玉佩，你是如何能追踪到它的？”
“...”
“其实我只是好奇，你若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秦辰见不夜完全不理他，于是缄默了，只管往前走。
“没用。”一旁的不夜冷不丁地冒出两个字。
秦辰扭头诧异地看着不夜：“没用？你说我没用？”
不夜无奈地摇摇头：“我说缚灵锁没用。”
“哦。我当然知道缚灵锁对你没用，所以我才问...”秦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吃惊地发现不夜掏出了一块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玉佩！
秦辰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前，玉佩还在，于是长出一口气，随即问道：“你为什么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不止两块。但具体有多少块我也不知道。”
“什么？那你这玉佩哪来的？你既然已经有一块了，干嘛还要我的？”
“家父留给我的。”不夜说道这里，脸上忽地就黯淡下去，他有些痛苦地沉默了一会后继续道：
“家父遗训让我带着玉佩离开，因为有人要夺玉。影族大陆全是刺杀世家，追踪能力远超其他十一大种族，我自知无处遁形，于是上了圣萨山之桥。来到人族大陆实属无奈，却在下桥的瞬间感受到人群中还有和我这块玉佩一样的波动，这种波动是缚灵锁无法隔绝的，你们人族感受不到，但是我能。”
听到这里，秦辰走过去，拍了拍不夜的肩膀，虽然不夜身上黑色的气雾蛰得手有些疼。
可不夜瞬间就闪现到秦辰身后，手中影刀同时架在秦辰脖子上：“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说，节哀。”秦辰淡定却真诚地回答。
不夜愣了一下，然后放开了秦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满足你的遗愿，你不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秦辰并不在意不夜的死亡威胁：
“我从小生活在六星阁，刚出身没多久娘亲就离我而去，留下这块玉佩。我对我的娘亲没有任何印象，十七年来更没有见过父亲，但是我觉得娘亲的离开肯定和这块玉佩有关系，所以才会下山来寻找。”
“那你在山上可能还安全点。有人在满世界寻找所有玉佩的下落，你的命在这些人眼中还不如一只蝼蚁。”
“那又如何？人固有一死，我情愿死得明明白白，也不愿在山上糊涂地过完一生。”
“呵，随你。”
“这些人为什么要找齐所有的玉佩？你的玉佩，有没有什么，什么比较神奇无法解释的功能？”
秦辰其实想问不夜的玉佩里是不是也藏着一只和乌猊一样的乌鸦，可是他又答应过乌猊，绝不能说出这件事，所以问得有些蹩脚。
“什么意思？你的玉佩有什么功能？”不夜警觉地问道。
“当然没有啊，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只是，既然你说有人在满世界搜寻玉佩，想必玉佩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不然干嘛费这么大的气力？难道只为了收藏？”
“嗯...”不夜思索了一下：“也许集齐了全部玉佩确实会有某种用处。”
“跟塔寨还有天车有关？”
“有可能。你是如何查到塔寨的？”不夜再次警觉起来。
秦辰摆摆手道：
“实不相瞒，我正在参加人族大陆一百二十年一次的‘逐光大会’。简单来说，就是整座大陆十八岁以下至少达到炼石境的选手参加的比赛，优胜者去皇城参加决赛。过几天是第二轮预赛，其中一个地点就在塔寨附近，但是来了塔寨我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调查下去便获得了双头宝塔和石剑钥匙。那你是如何查到塔寨的？”
不夜沉默了一会：
“追杀我的人身着宝塔和天车图案的衣服。”
“他们也来到人族大陆了吗？”
“不清楚。”
两人聊着，很快就顺着青石砖路走到了尽头。远远地，两人发现前方宝塔处站着两个身影，像是宝塔的守卫。
“等一下。”不夜伸手拦住了秦辰，他立在原地，眯着眼睛盯着前方。
秦辰同时也动用灵力，让视力变得更加敏锐。他看见宝塔处两个黑色的身影，身上散发着与不夜一样的黑色气雾，只不过那种气雾显得滞涩和沉重，不像不夜身上，有一股生命力。
“怎么会有影族？”不夜困惑而戒备地低声说道。
“而且不像是活人。”秦辰补充道。
“嗯，确实不是活人，像傀儡。”不夜对秦辰的判断表示赞同，而后又嘀咕了一句：“自由社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由社？”
“影族大陆刺杀家族门派林立，站在所有门派之巅的当属‘阿萨辛兄弟会’。阿萨辛兄弟会掌握了支配大陆的实权，架空了执政者。但由于组织过于庞大，因此下分五大家族各自独立管理，分别是自由社、死亡意志、摩萨德、千手门和我的家族--‘墨家’。五大家族和而不同，不如表面上那般齐心。家父之死的背后，或许就有其他家族的身影。”不夜双手紧攥，眼神肃杀：
“走，我们上前去看看。”
秦辰和不夜继续向双头宝塔的方向前进，只不过二人已经气运周身，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离宝塔越来越近，终于，门口的两个影族自由社的傀儡守卫发现了二人。伴随着“轰--”的一声，两个傀儡开始向秦辰不夜的方向走来，身上数千年积下的灰尘纷纷抖落，手中黑剑寒光凌厉，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傀儡身后的双头宝塔上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铸满了怪异的图腾和认不出的文字，大门紧闭。不夜对秦辰说：
“要么，你站在原地别动，要么，你去想办法开门，你不是这两个灵石境守卫的对手。”
秦辰明白不夜所言非虚，于是放慢了脚步。而不夜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嗡--”地恍惚起来，下一刻化为一道黑影，贴着青石砖的路面左右不规则地来回跳动向前急速掠去。
而迎面而来的两个守卫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不夜，三道黑影扭转、变向、纠缠、碰撞，快到秦辰几乎看不清打斗的细节，就像是用巨大毛笔在空中挥动的黑色笔触，飘渺写意。但不断传来的刀剑相碰的金属声，又在无时无刻地诉说着战斗的危险和激烈。
秦辰生平第一次看到影族之间的内战，战斗方式几乎充斥着极致的近身格斗，没有绚丽的大范围术法，而是蜻蜓点水般地接触，弹开，再接触，再弹开。但每一次接触都来自近乎没有死角没有破绽的角度，每一击也是直抵对方命门，讲究的是一击必杀。
想来也很正常，每个种族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影族作为天生的刺客，蛰伏、取命、隐退必定是最重要的几个环节，伤害范围过大的术法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夜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战斗力爆表。一个短兵相接的回合，不夜被两个守卫合力击退，他倒退数十米，双脚触地，膝盖弯曲蓄力，形如黑豹。
突然，不夜化为一道黑影，向右前方弹去，左手拉了一把路右侧的边缘，直接跳出了青石砖路。
青石砖路下方是无尽的虚空，坠落其中必定万劫不复，不夜的举动不仅惊呆了秦辰，连两个傀儡守卫都瞬间僵住。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不夜的速度，他紧贴着青石砖路的背面，直接划过一个半圈，从青石砖路的左侧腾空而起，而后像黑色闪电一般从两个守卫身后掠过。
由于没有想到不夜会这般出招，两个守卫都仓促回身抵挡，硬吃了不夜一击，秦辰并没有看清不夜出刀，但却看到两截手臂起飞，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在秦辰身前。
两截断臂！
不夜的战斗技巧让在场的秦辰深深折服，很明显，上一次在永灵山北面山林，由于秦辰拉亮了陨星筒，强烈的光芒削弱了不夜的战力，不然以当时秦辰的实力，是不可能扛下不夜两次攻击的。
但震惊归震惊，秦辰的理智一刻也没有丢，他知道现在两个傀儡受了重创，是绝好的机会。
脚下雷声滚滚，雷鸣电掣，秦辰一发雷切，以丝毫不亚于不夜的速度迅速从三人的战场中穿过，直接来到双头宝塔青铜大门处。
两个傀儡自然不可能让秦辰轻易靠近双头宝塔，虽然各被砍断一只手臂，但由于没有痛觉，两个傀儡立刻向秦辰追来。无奈战力下降，被不夜拦住，三人继续化为三道黑影，拼命厮杀。
另一面，站在大门前的秦辰发现门上有两座宝塔的凹槽，他取出芥子袋中的双头宝塔，将其拆开成两座独立的四层宝塔，分别插入凹槽，可大门却没有反应。
宝塔是在缓慢旋转的，如果秦辰不能尽快打开大门，那么大门就要转走了。再等大门转回来，意味着不夜要和守卫缠斗很久。
有些着急的秦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头端详整座大门，上面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有两条稍显突兀的直线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道直线自上而下划过左边大门，直线旁边有几个很怪异的图腾，秦辰定睛一看，最上面的图腾像一匹马，马立于直线左侧，紧贴直线。
而下方是一条蛇形的图腾，不过蛇头有角有须，应该为龙，龙立于直线的右侧，离直线还有一定的距离。再往下，是一头猪，猪也立于直线右侧，不过紧贴直线。
最下面是一条狗，狗立于直线左侧，离直线也有一定距离。
“八卦基础卦象，一般认为是，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但从动物观的角度来说，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马、龙、猪、狗，对应乾、震、坎、艮，果然和这座宝塔每一层一一对应。那以直线为中轴线...”秦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拨动旋转宝塔的每一层，按照大门上的指示拨弄完后，再将宝塔插入门上凹槽。
这一次，大门有了回应，凹槽周围亮起了一圈淡淡光泽，看来是对了！
再看右边大门，一道直线自下而上，两边图腾牛、鸡、雉、羊对应坤、巽、离、兑。秦辰按照指示再次旋转每一层，而后插入门上凹槽。
只听一声“吱--”，青铜大门的门轴发出了千万年闭塞不开的古老苍茫转动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秦辰回声对着不夜大喊：“不夜，门开了！”
听闻此声，不夜并未回头，而是重重两击将两个傀儡守卫击退，然后飞出两把黑色暗镖。两把暗镖没有直冲两个守卫，而是插在了守卫身前的青石砖上。
下一刻，飞镖里的灵力爆炸开，幻化为无数灵力飞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飞镖阵。两个傀儡守卫短时间无法逾越，只能不断抵挡，趁着这个空隙，不夜急速倒退，飞到秦辰身旁。
秦辰见不夜也一步踏入双头宝塔的大门，于是将门上两座宝塔取下，大门再次缓缓合上。
“开门怎么需要这么久？”不夜和傀儡守卫缠斗了很久，有些吃力地喘着气问道。傀儡本就是死物，根本不存在杀死一说，除非实力碾压，将其击毁，不然就是无休止的战斗。
“这门上有机关，破解花了点时间。”秦辰回答。
“但愿你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保证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不夜冷冷地说道。
秦辰没有接不夜的话，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半晌，然后对不夜说：
“这宝塔的第一层，怎么是个棋盘？”
青铜宝塔的内部十分宽广，而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落满了黑白子。
不夜淡淡地说了句：
“我不懂这个。”
“这里很美，影族大陆也有这样的风景吗？”秦辰抬头看了看五彩极光的天空，问道。
“别废话。”影族年轻人很简略地说出三个字，但语气里并没有不耐烦的语调。
秦辰耸了耸肩膀：“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总得有个称呼来称呼你。”
“我叫不夜。”
“不夜，你是第一次来人族大陆吧？你怎么会只身来这么远的地方？”
“...”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当时在圣萨山之桥，我师傅用缚灵锁包裹住玉佩，你是如何能追踪到它的？”
“...”
“其实我只是好奇，你若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秦辰见不夜完全不理他，于是缄默了，只管往前走。
“没用。”一旁的不夜冷不丁地冒出两个字。
秦辰扭头诧异地看着不夜：“没用？你说我没用？”
不夜无奈地摇摇头：“我说缚灵锁没用。”
“哦。我当然知道缚灵锁对你没用，所以我才问...”秦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吃惊地发现不夜掏出了一块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玉佩！
秦辰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前，玉佩还在，于是长出一口气，随即问道：“你为什么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不止两块。但具体有多少块我也不知道。”
“什么？那你这玉佩哪来的？你既然已经有一块了，干嘛还要我的？”
“家父留给我的。”不夜说道这里，脸上忽地就黯淡下去，他有些痛苦地沉默了一会后继续道：
“家父遗训让我带着玉佩离开，因为有人要夺玉。影族大陆全是刺杀世家，追踪能力远超其他十一大种族，我自知无处遁形，于是上了圣萨山之桥。来到人族大陆实属无奈，却在下桥的瞬间感受到人群中还有和我这块玉佩一样的波动，这种波动是缚灵锁无法隔绝的，你们人族感受不到，但是我能。”
听到这里，秦辰走过去，拍了拍不夜的肩膀，虽然不夜身上黑色的气雾蛰得手有些疼。
可不夜瞬间就闪现到秦辰身后，手中影刀同时架在秦辰脖子上：“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说，节哀。”秦辰淡定却真诚地回答。
不夜愣了一下，然后放开了秦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满足你的遗愿，你不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秦辰并不在意不夜的死亡威胁：
“我从小生活在六星阁，刚出身没多久娘亲就离我而去，留下这块玉佩。我对我的娘亲没有任何印象，十七年来更没有见过父亲，但是我觉得娘亲的离开肯定和这块玉佩有关系，所以才会下山来寻找。”
“那你在山上可能还安全点。有人在满世界寻找所有玉佩的下落，你的命在这些人眼中还不如一只蝼蚁。”
“那又如何？人固有一死，我情愿死得明明白白，也不愿在山上糊涂地过完一生。”
“呵，随你。”
“这些人为什么要找齐所有的玉佩？你的玉佩，有没有什么，什么比较神奇无法解释的功能？”
秦辰其实想问不夜的玉佩里是不是也藏着一只和乌猊一样的乌鸦，可是他又答应过乌猊，绝不能说出这件事，所以问得有些蹩脚。
“什么意思？你的玉佩有什么功能？”不夜警觉地问道。
“当然没有啊，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只是，既然你说有人在满世界搜寻玉佩，想必玉佩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不然干嘛费这么大的气力？难道只为了收藏？”
“嗯...”不夜思索了一下：“也许集齐了全部玉佩确实会有某种用处。”
“跟塔寨还有天车有关？”
“有可能。你是如何查到塔寨的？”不夜再次警觉起来。
秦辰摆摆手道：
“实不相瞒，我正在参加人族大陆一百二十年一次的‘逐光大会’。简单来说，就是整座大陆十八岁以下至少达到炼石境的选手参加的比赛，优胜者去皇城参加决赛。过几天是第二轮预赛，其中一个地点就在塔寨附近，但是来了塔寨我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调查下去便获得了双头宝塔和石剑钥匙。那你是如何查到塔寨的？”
不夜沉默了一会：
“追杀我的人身着宝塔和天车图案的衣服。”
“他们也来到人族大陆了吗？”
“不清楚。”
两人聊着，很快就顺着青石砖路走到了尽头。远远地，两人发现前方宝塔处站着两个身影，像是宝塔的守卫。
“等一下。”不夜伸手拦住了秦辰，他立在原地，眯着眼睛盯着前方。
秦辰同时也动用灵力，让视力变得更加敏锐。他看见宝塔处两个黑色的身影，身上散发着与不夜一样的黑色气雾，只不过那种气雾显得滞涩和沉重，不像不夜身上，有一股生命力。
“怎么会有影族？”不夜困惑而戒备地低声说道。
“而且不像是活人。”秦辰补充道。
“嗯，确实不是活人，像傀儡。”不夜对秦辰的判断表示赞同，而后又嘀咕了一句：“自由社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由社？”
“影族大陆刺杀家族门派林立，站在所有门派之巅的当属‘阿萨辛兄弟会’。阿萨辛兄弟会掌握了支配大陆的实权，架空了执政者。但由于组织过于庞大，因此下分五大家族各自独立管理，分别是自由社、死亡意志、摩萨德、千手门和我的家族--‘墨家’。五大家族和而不同，不如表面上那般齐心。家父之死的背后，或许就有其他家族的身影。”不夜双手紧攥，眼神肃杀：
“走，我们上前去看看。”
秦辰和不夜继续向双头宝塔的方向前进，只不过二人已经气运周身，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离宝塔越来越近，终于，门口的两个影族自由社的傀儡守卫发现了二人。伴随着“轰--”的一声，两个傀儡开始向秦辰不夜的方向走来，身上数千年积下的灰尘纷纷抖落，手中黑剑寒光凌厉，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傀儡身后的双头宝塔上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铸满了怪异的图腾和认不出的文字，大门紧闭。不夜对秦辰说：
“要么，你站在原地别动，要么，你去想办法开门，你不是这两个灵石境守卫的对手。”
秦辰明白不夜所言非虚，于是放慢了脚步。而不夜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嗡--”地恍惚起来，下一刻化为一道黑影，贴着青石砖的路面左右不规则地来回跳动向前急速掠去。
而迎面而来的两个守卫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不夜，三道黑影扭转、变向、纠缠、碰撞，快到秦辰几乎看不清打斗的细节，就像是用巨大毛笔在空中挥动的黑色笔触，飘渺写意。但不断传来的刀剑相碰的金属声，又在无时无刻地诉说着战斗的危险和激烈。
秦辰生平第一次看到影族之间的内战，战斗方式几乎充斥着极致的近身格斗，没有绚丽的大范围术法，而是蜻蜓点水般地接触，弹开，再接触，再弹开。但每一次接触都来自近乎没有死角没有破绽的角度，每一击也是直抵对方命门，讲究的是一击必杀。
想来也很正常，每个种族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影族作为天生的刺客，蛰伏、取命、隐退必定是最重要的几个环节，伤害范围过大的术法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夜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战斗力爆表。一个短兵相接的回合，不夜被两个守卫合力击退，他倒退数十米，双脚触地，膝盖弯曲蓄力，形如黑豹。
突然，不夜化为一道黑影，向右前方弹去，左手拉了一把路右侧的边缘，直接跳出了青石砖路。
青石砖路下方是无尽的虚空，坠落其中必定万劫不复，不夜的举动不仅惊呆了秦辰，连两个傀儡守卫都瞬间僵住。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不夜的速度，他紧贴着青石砖路的背面，直接划过一个半圈，从青石砖路的左侧腾空而起，而后像黑色闪电一般从两个守卫身后掠过。
由于没有想到不夜会这般出招，两个守卫都仓促回身抵挡，硬吃了不夜一击，秦辰并没有看清不夜出刀，但却看到两截手臂起飞，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在秦辰身前。
两截断臂！
不夜的战斗技巧让在场的秦辰深深折服，很明显，上一次在永灵山北面山林，由于秦辰拉亮了陨星筒，强烈的光芒削弱了不夜的战力，不然以当时秦辰的实力，是不可能扛下不夜两次攻击的。
但震惊归震惊，秦辰的理智一刻也没有丢，他知道现在两个傀儡受了重创，是绝好的机会。
脚下雷声滚滚，雷鸣电掣，秦辰一发雷切，以丝毫不亚于不夜的速度迅速从三人的战场中穿过，直接来到双头宝塔青铜大门处。
两个傀儡自然不可能让秦辰轻易靠近双头宝塔，虽然各被砍断一只手臂，但由于没有痛觉，两个傀儡立刻向秦辰追来。无奈战力下降，被不夜拦住，三人继续化为三道黑影，拼命厮杀。
另一面，站在大门前的秦辰发现门上有两座宝塔的凹槽，他取出芥子袋中的双头宝塔，将其拆开成两座独立的四层宝塔，分别插入凹槽，可大门却没有反应。
宝塔是在缓慢旋转的，如果秦辰不能尽快打开大门，那么大门就要转走了。再等大门转回来，意味着不夜要和守卫缠斗很久。
有些着急的秦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头端详整座大门，上面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有两条稍显突兀的直线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道直线自上而下划过左边大门，直线旁边有几个很怪异的图腾，秦辰定睛一看，最上面的图腾像一匹马，马立于直线左侧，紧贴直线。
而下方是一条蛇形的图腾，不过蛇头有角有须，应该为龙，龙立于直线的右侧，离直线还有一定的距离。再往下，是一头猪，猪也立于直线右侧，不过紧贴直线。
最下面是一条狗，狗立于直线左侧，离直线也有一定距离。
“八卦基础卦象，一般认为是，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但从动物观的角度来说，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马、龙、猪、狗，对应乾、震、坎、艮，果然和这座宝塔每一层一一对应。那以直线为中轴线...”秦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拨动旋转宝塔的每一层，按照大门上的指示拨弄完后，再将宝塔插入门上凹槽。
这一次，大门有了回应，凹槽周围亮起了一圈淡淡光泽，看来是对了！
再看右边大门，一道直线自下而上，两边图腾牛、鸡、雉、羊对应坤、巽、离、兑。秦辰按照指示再次旋转每一层，而后插入门上凹槽。
只听一声“吱--”，青铜大门的门轴发出了千万年闭塞不开的古老苍茫转动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秦辰回声对着不夜大喊：“不夜，门开了！”
听闻此声，不夜并未回头，而是重重两击将两个傀儡守卫击退，然后飞出两把黑色暗镖。两把暗镖没有直冲两个守卫，而是插在了守卫身前的青石砖上。
下一刻，飞镖里的灵力爆炸开，幻化为无数灵力飞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飞镖阵。两个傀儡守卫短时间无法逾越，只能不断抵挡，趁着这个空隙，不夜急速倒退，飞到秦辰身旁。
秦辰见不夜也一步踏入双头宝塔的大门，于是将门上两座宝塔取下，大门再次缓缓合上。
“开门怎么需要这么久？”不夜和傀儡守卫缠斗了很久，有些吃力地喘着气问道。傀儡本就是死物，根本不存在杀死一说，除非实力碾压，将其击毁，不然就是无休止的战斗。
“这门上有机关，破解花了点时间。”秦辰回答。
“但愿你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保证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不夜冷冷地说道。
秦辰没有接不夜的话，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半晌，然后对不夜说：
“这宝塔的第一层，怎么是个棋盘？”
青铜宝塔的内部十分宽广，而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落满了黑白子。
不夜淡淡地说了句：
“我不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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